北平城白仙居。
紅霞滿天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一座難求。
想要再來吃飯的,只能先在外面排隊,要麼就是去別家看看。
其生意火爆,可見一斑。
一座包廂中。
楚牧峰和曹雲山已經在談笑風生,除了這對師兄弟外,還有蘇天佑等幾個一直跟隨楚牧峰的人。
今晚這頓飯局是蘇天佑做東,楚牧峰出面邀請。
曹雲山自然清楚楚牧峰的想法,無非就是給蘇天佑他們幾個找個主心骨。
當然,紫無雙也跟著。
至於說到她的身份,楚牧峰只說是表妹,其他沒有多解釋,眾人自然也都有各自理解。
一頓飯吃得不亦樂乎。
酒過半巡後,突然間有人敲門,楚牧峰有些意外,而當他看到是誰進來時,眉宇間露出一抹不解。不過當他再看到是誰跟在這人背後時,頓時恍然。
走在前面的這位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容貌的話倒算是有一幅不錯的皮囊,眉心處有一顆若隱若現的紅痣,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笑容。
他是誰?
他就是刑偵處那位新上任的處長喬東海。
楚牧峰不認識他是誰,但他認識跟在喬東海後面進來的田橫七和黃大風兩個人,能讓這兩人跟隨的可不就是蘇天佑說過的喬東海。
事實的確如此。
「處長,他就是喬東海。」蘇天佑在門推開的瞬間就低聲說道。
楚牧峰神色淡定,穩坐釣魚台。
「曹廳長,我就在隔壁吃飯,聽說您在這裡,所以說過來敬您一杯酒!」喬東海笑吟吟的舉著酒杯,頗為熱絡地說道。
「東海,你有心了!」曹雲山點點頭,淡淡道。
「應該的,我先干為敬,您隨意。」
喬東海說著一仰脖子就幹掉杯中酒,然後在旁邊的黃大風便趕緊倒上,只是在倒酒的時候,他臉上閃過一抹不經意的尷尬。
畢竟坐在前面的可是楚牧峰,是他以前的上司。
「這位應該就是楚牧峰楚督察了吧?」喬東海站在飯桌前面,端著第二杯酒笑著問道。
「你是?」
眼瞅喬東海找上自己,楚牧峰抬了抬眼皮,無動於衷地問道,絲毫沒有將喬東海的笑容當回事。
像是他這樣的,楚牧峰也算是見得多了,根本不用在意。
「我是?」
沒想到被這樣問話的喬東海,不由得哈哈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楚督察,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接替了你的職位,哦,不對,說錯了,你當時不過就是個副處長,我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處長,怎麼能說接替了你的職位呢?」
看到喬東海頗為張揚的模樣,曹雲山臉色微沉。
蘇天佑也是面露不滿。
「所以呢?」
神色淡定的楚牧峰撫摸著茶杯問道。
「哦,我就是過來想順便認識下你而已。都說你在北平警備廳的時候,那可是抓間諜的高手,所以早就想要見識見識。」
「楚督察,既然你來了北平,那作為地主,我可要敬你一杯啊!」喬東海舉起杯子說道。
「我戒酒了。」楚牧峰淡淡說道。
「戒酒?大男人怎麼能不喝酒呢?」
喬東海掃視了一眼放在楚牧峰面前的酒杯,皺起眉頭說道:「楚督察,你這就不給面子了吧?」
「明明是放著酒杯的,怎麼可能戒酒,怎麼著,你是瞧不起我喬東海?覺得我不配和你喝這杯酒嗎?」
「我說我戒酒了。」楚牧峰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眼瞅著包廂內的氛圍就要僵硬起來時,曹雲山揮手說道:「行了,東海,該敬的酒你也敬了,回去吃你的飯吧。」
「行,我聽曹廳長的,回去了。」
喬東海盯視著楚牧峰,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楚督察,咱們山不見水見,改日再跟你喝一杯。」
說完,喬東海就直接離開。
田橫七和黃大風則沖裡面眾人招呼下,頗為尷尬地跟著離開。
當這裡重新安靜下來時,曹雲山看著楚牧峰說道:「牧峰,你這是何必呢?沒必要搞得這麼僵吧?」
「師兄,我也不想這樣做,但你看到了吧?他喬東海這分明是故意來給我下馬威的,說什麼來給你敬酒,有他這樣敬酒的嗎?」
「不請而來就算了,還帶著田橫七和黃大風過來,怎麼著,是覺得我離開了北平城,所以帶來耀武揚威的嗎?」
楚牧峰坦然明確地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他就是要讓曹雲山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
人在官場中,如果說不能清楚的將自己的標杆樹立起來,給人模稜兩可和稀泥的印象,那麼別想走長遠的。
而且有些話也就是場合不對,不然他真想要和曹雲山好好聊聊。
師兄,你到現在為止,只是一個副廳長,甚至你的副廳長都是因為我的功績才獲得的,你就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老師說過,在他的幾個弟子中,就你做事最為中正,什麼叫做中正?
中庸平衡就是中正,你做事喜歡穩穩噹噹,這是你的優點,但有時候也是你的缺點。
就拿喬東海的事來說,你但凡在警備廳刑偵處,表示對蘇天佑他們的力挺,他們會被壓制嗎?
你覺得我剛才的態度是無禮的,但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麼那樣做嗎?
一個將我的人拼命打壓的喬東海,我需要對他笑臉相迎?
一個將我留下的威嚴抹殺的喬東海,值得我去舉起酒杯嗎?
師兄,凡事有果必有因。
「牧峰,這個喬東海也是有來路的,他的根腳是在軍方,否則也不會對他如此客氣。」
曹雲山知道楚牧峰的心中是有一股怨氣的,畢竟誰看到自己以前的部下明明努力幹活,卻混得這樣不如意也會不高興。
「軍方?」
楚牧峰只是一笑,卻沒有任何忌憚。
「你呀!」
曹雲山看到楚牧峰這樣,也就沒有多說話的意思,這事他解釋到位就成,至於說到下面會怎麼發展就看楚牧峰的想法。
當然要是說喬東海非要找麻煩,那樣曹雲山也不會聽之任之,即便做事再中庸,都會力挺楚牧峰。
這會蘇天佑,宋大寶和王格志是頗為激動。
他們自然明白楚牧峰是沒必要和喬東海對著來的,但現在卻偏偏對著來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楚牧峰是為他們著想的,是為他們出頭的。
能不感動?
敢不效命?
要不是說都有了家室,真恨不得像裴東廠三個一樣,就這麼義無反顧跟著楚牧峰去金陵城!
跟著這樣有擔當的上司,做事才有勁頭!
「師兄,我如今人在金陵,老王他們幾個還要勞煩你多多照顧,他們做得不好,該批就批該罰就罰,但他們沒做錯事,可不能讓他們受委屈,被欺負啊!」
「那,我替他們敬你一杯。」
楚牧峰端起酒杯說道。
「牧峰,放心吧,我會的!」曹雲山第一次公開明確表態。
「謝謝師兄!」
楚牧峰掃視過去,蘇天佑三個也舉起酒杯:「謝謝廳長!」
眾人全都一飲而盡。
這個話題略過,跟著繼續把酒言歡。
差不多又半個小時後,這頓酒宴就宣告結束,曹雲山準備回去,楚牧峰自然也就沒有理由留下來。
只是當他們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喧譁聲。
其間夾雜著一道楚牧峰熟悉的聲音。
是黃鼠狼!
咳咳,是黃侍郎!
這傢伙聽起來聲音是很激動的,怎麼回事?難道說他在外面和人鬧事不成?
不過按照黃侍郎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做派,不可能得罪人吧?
「是黃侍郎,師兄,咱們去瞧瞧,省得他丟了咱們警備廳的顏面。」楚牧峰不由得說道。
「好!」
隔壁的包廂中,房門大開,門外面站著幾個人在看熱鬧。
裡面正在爭吵的是喬東海和黃侍郎。
這會兒的黃侍郎哪裡還有平常那種萬金油的模樣,活脫脫像只被拔毛的公雞,雙眼血紅無比地盯視著喬東海。
「喬東海,你特娘的居然使詐?」
「使詐?」
喬東海悠閒自在地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說道:「黃侍郎,大家都叫你黃鼠狼,我看還真是名副其實啊。」
「你說說你這頭黃鼠狼怎麼就那麼慫呢?明明是你輸了,還不願意承認,非要在這裡糾纏這事,有意思嗎?你說我使詐,拿出證據啊!」
「證據,你用的骰子和我剛才用的不是一個,是動了手腳的!」
黃侍郎眼神陰狠地盯視過來,咬牙切齒道:「喬東海,看在咱們是同僚的面子上,所以我才想息事寧人,可你要是說非得撕破臉皮的話,我黃侍郎也不怕你!」
「呵呵,撕破臉皮?」
喬東海揮動了下手中的借條道:「我說黃鼠狼,咱們可是簽了借條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敢不認賬,我就告你去!」
「你!」
黃侍郎頓時窩火起來。
我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去哪裡不能找人借錢,為什麼要跟這個不是東西的喬東海借呢?
「黃哥!」
就在黃侍郎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黃侍郎一個激靈,猛然轉身。
「啊呀,楚老弟,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聽錯了那!」
「怎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黃侍郎看到楚牧峰後興奮的喊道。
楚牧峰則挑眉掃視過去,「黃哥,您這是?」
「嗨,別提了!」
黃侍郎拉著楚牧峰走到一側壓低聲音說道:「你老哥我最近遇到件麻煩事,需要點錢應急,這不今晚在這裡吃飯想要找點門路時,誰想碰上了喬東海。」
「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我急需用錢,讓我寫下借條,還喊我玩骰子。」
「然後我一時手癢,玩了幾把,又把錢輸光了,輸了之後我才察覺不對勁,他那個骰子有問題的。」
「這不就吵起來了,沒想到您老弟就在隔壁吃飯,早知道我就不打擾您的雅興了!」
「呵呵,回來有兩天了,黃哥,你需要錢可以跟我說嘛,我來幫你解決,沒必要找他這種人賭博。」楚牧峰淡淡說道。
「唉,楚老弟,你是不清楚,我是真被下套了,還有就是他們剛才還在說你來著,說你不如他喬東海。」
「你說我聽到那話哪能答應,所以想好好贏他們一把,爭點面子嘛!」黃侍郎這話說出來的瞬間,楚牧峰眼底便閃過一抹冷意。
喬東海,你這是剛才被我掃了顏面後惱羞成怒嗎?
在知道黃侍郎和我的關係還算不錯的情況下,所以故意設套做局?
「我說你們兩個在那邊嘀咕什麼嘀咕,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傢伙的面說嗎?」
「楚督察,你要是說想要替黃鼠狼頂債的話,沒問題,來啊,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呢?」
喬東海正愁找不到楚牧峰麻煩那,眼瞅著他進來多管閒事,當即揮手嚷嚷道。
「和你賭?你想賭什麼?」
楚牧峰瞥了對方一眼,淡淡說道。
「楚老弟,這傢伙會出老千,不能玩了!」黃侍郎趕緊說道。
「放心吧,沒事!」
楚牧峰衝著黃侍郎搖搖頭,便直接走過來,看著喬東海說道:「喬東海,你能拿出什麼彩頭呢?」
「想讓我和你賭一把沒問題,但你這彩頭要是不夠檔次的話,我可是不會隨便下場的!」
「行啊,那你說什麼彩頭才夠檔次?」
似乎生怕楚牧峰不答應,喬東海立即問道。
「黃哥,你剛剛輸了多少?」楚牧峰側身問道。
「一千法幣!」黃侍郎豎起一個指頭。
「一千法幣?」
楚牧峰搖搖頭說道:「這區區一千法幣可不夠我下場,黃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這麼瞧不起咱們大處長,就他這身份,少說也得兩萬美金吧!」
什麼,兩萬美金!
我的個乖乖。
所有人聽到這個數字全都一陣心驚肉跳,這年頭誰要是有兩萬美金的話,那已經是個妥妥的富翁了,只要別沾染什麼惡習,那一輩子都花不完啊。
曹雲山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促狹。
紫無雙煞有興致地打量對方。
蘇天佑他們則默不吭聲。
喬東海在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眼皮微微一顫,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姓楚的,能別這麼張狂嗎?
這一張嘴就是兩萬美元!你當是草紙呢?
你有這麼多錢嗎?你不過就是個警備廳的副處長,就算是在金陵城油水足,也不可能這麼能撈錢吧?
何況你知道賭什麼嗎?
「怎麼,不敢?要是不敢的話,喬處長就把那張借條拿過來吧,你也沒臉拿著了,是吧?」楚牧峰瞥視過來淡淡道。
「誰說我不敢的!」
喬東海聽了這話,原本就通紅的臉色更紅了,梗著脖子喊道:「還有我喬東海不敢做的事嗎?」
「哼,不就是兩萬美刀嗎?行,我和你賭!不過要先說好賭什麼?」
「你說呢?」楚牧峰從容問道。
「賭格鬥!」
喬東海嘴角浮現出一抹傲然神情,看向楚牧峰的時候,眼底露出一抹陰森寒徹光芒。
「既然咱們都是搞刑偵的,就甭玩什麼骰子了,要賭就賭點有本事的,格鬥術,誰先趴下誰輸,敢不敢?」
格鬥?
楚牧峰嘴角一翹道:「看來你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啊,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願,不就是比劃比劃嗎?成,我和你賭。」
「不過喬東海,你確定你能拿得出來兩萬美刀嗎?」
「拿不出來我給你打欠條!」喬東海狠聲道。
「好啊,今天咱們就當著曹廳長的面,當著眾人的面立下賭約。我要是輸了,兩萬美金立即雙手奉上!你要是輸了的話,也得給我拿錢來!」
「拿不出來錢就給我去借錢,借不來錢就拿東西抵押!抵押不夠就給我打欠條!」楚牧峰一字一句道。
「好啊!」
喬東海粗聲應道,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卻帶著幾分不屑。
嘿嘿,楚牧峰,就你這樣的小身板夠陪我玩的嗎?塞牙縫都不夠吧?
你是不清楚我的底細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吧?老子可是在部隊裡待過,上過戰場殺過人,學的可是殺人術。
今天只要將你擊敗,那我就是一舉兩得。
到那時我在刑偵處的威信就徹底樹立起來,你楚牧峰當時遺留下來威望都會被一下抹殺得乾乾淨淨。
來吧!
嘩啦!
眾人麻溜地就將房間的桌椅板凳收拾到外面,將這裡給騰出來。
趁著這時候,曹雲山低聲問道:「牧峰,有把握嗎?」
「師兄,你不相信我嗎?」楚牧峰笑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不過你可能不清楚,這個喬東海的格鬥術在咱們刑偵處是能排在前列,你可千萬不能輕敵啊,我怕萬一……」
「師兄,沒什麼萬一,話都已經說道這個份上,那就打過才知道!」
楚牧峰無所謂的一笑,脫下外套,捲起袖子,舉步走向前去,看著對面扭頭踢腿的喬東海,抬手右手招了招。
「來吧!讓我來見識見識你這位刑偵處新任處長的厲害!」
王八蛋,不裝能死人嗎?
看著楚牧峰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喬東海目中凶光閃爍。
他微微躬身,雙臂呈鉤,上半身前後微微晃動,整個人宛如變成了一隻巨大螳螂,施展出來的竟然是正宗的螳螂拳。
兩手如同刀鋒似的,上下搖曳,隨時等待著出擊捕獵。
楚牧峰則原地站立,紋絲不動。
就是現在。
喬東海瞅准一個機會,猛然雙足發力,蹬向地面,然後身體恍如一陣風般,直接撲到楚牧峰面前,雙手狠狠砸向楚牧峰的頭部。
這要是被打中,絕對別想好過!
「砰!」
然而想像中楚牧峰被命中的一幕並沒有發生,甚至誰也沒看清楚,喬東海就如同斷線的風箏般,直接倒飛而出,撞在堆放在旁邊的桌椅板凳上後,轟然跌倒在地面上。
霹靂巴拉!
桌子當場都散了架。
全場一片俱靜。
每個人看過來的眼神都露出著驚愕和詫異。
黃大風和田橫七更是傻了眼,他們是親眼見識過這位新處長的身手有多厲害,最起碼他們兩人聯手都打不過。
可現在呢?
竟然連一個照面都不到,便被楚牧峰凌厲的一腳踢飛,狼狽不堪!
秒殺!
這也太強悍了吧?
「這麼猛?」
曹雲山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師弟如此了得:一腳便解決掉了!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看向喬東海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懷疑,你確定不是來搞笑的?不是來配合楚牧峰演戲的?
「這算我贏了吧?」楚牧峰雙手背後,站在原地,看向倒在牆角的喬東海從容問道。
「喬處長!」
田橫七急忙走上前來低聲問道,說話間就要攙扶。
「喂,老田,還沒個結果呢,你想要幹什麼?」蘇天佑出聲道。
「我……」
就是這話問出,田橫七一下尷尬的站在當地。
「怎麼,還要打?」
見對方不吭聲,楚牧峰向前邁出一步問道。
「我……」
喬東海掙扎著剛要反駁,但張嘴就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胸口的疼痛恍如排山倒海般爆涌而來。
不過查看,他知道自己受傷不輕,不能夠再動手,否則下場只會更難看。
「認輸嗎?」楚牧峰一步步走來,居高臨下的問道。
「認!」
喬東海不甘心地低下腦袋,咬著嘴唇憋屈的喊道。
他怕自己只要敢說個「不」字,楚牧峰會繼續下狠手,那自己搞不好就要被他給廢了。
「早點說嘛!」
楚牧峰輕笑一聲,抬手說道:「天佑,拿筆拿紙過來,讓他先打欠條!」
「喬東海,你給我聽仔細了,最好明天給我將錢湊齊,交給蘇天佑。」
「天佑,他如果湊補全的話,剩下的還得打上欠條,記得按市面上的標準收利息。」
「是!」蘇天佑興奮地應道,他可不怕這個處長。
「那就這樣!」
楚牧峰說著就拿起來那張欠條,當著眾人的面撕掉。
「差點忘記,這裡還有一張法幣的債,剛才怎麼就沒算進去了,行了。天佑,這筆錢你就給喬東海刪了吧,咱們做事得講究公平公正!」
「處長,我知道了!」蘇天佑笑道。
「對了,差點忘記提醒你!」
楚牧峰轉身就要走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指了指對方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內政部警政司安排下來的督察的,所以你可別想著耍花招,不然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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