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田藍的時候,楚牧峰的心情已經不像是剛才那樣急切。
剛才雖然說表現的很淡定,可他的內心卻是非常著急的,比誰都想要撬開瓷都的嘴,讓她將幹過的那些事兒交代出來。
但現在卻不必如此。
誰讓楚牧峰已經心裡有底。
田藍在看到楚牧峰的時候,神情也是微變的。
她現在是想要見到楚牧峰,又不想要見到,是非常矛盾的。
你說楚牧峰要是不來見她,也就意味著她沒有了價值。
沒價值,意味著只能是死路一條。
田藍想死嗎?
當然不想死!
隱忍了這麼多年,她還想風風光光享受榮華富貴呢!
「瓷都,你知道北境嗎?」
楚牧峰開門見山的問道。
「北境!」
田藍驟然間聽到這個名字,瞳孔微縮,再看向楚牧峰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愕然和警戒。
「你怎麼會知道北境的?你認識他嗎?」
「怎麼知道不需要你操心,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楚牧峰沒有回答的意思。
「北境北境。」田藍只是低聲念叨。
「瞧你的模樣,應該是知道北境的,既然知道,那就說說吧,北境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瓷都,該說的話,我之前已經給你說過的,我也不想要不斷嘮叨。所以說現在你想說的話就說,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蒜充楞,你要這樣做,我是沒有耐心陪你慢慢玩了。」
「如果你願意老實交代,我可以保證你在監獄裡面是安全的。」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即刻就將你槍決。」
楚牧峰一字一句地說道。
「槍決?」
田藍揚起嘴角一笑說道,「楚牧峰,我相信你是知道點情報的,但你知道的那些和我所掌握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說你敢槍決我嗎?你難道能捨得那麼多情報嗎?你捨不得的!所以說,你就不要拿這些危言聳聽的話語來嚇唬我,我……」
「砰!」
田藍的話都沒有說完,就突然驚恐地喊叫起來。
她滿臉布滿著恐懼,看向楚牧峰如同看著一個恐怖怪物似的,因為就在剛才,楚牧峰竟然真的開槍了!
這一槍是衝著田藍的耳朵開的。
子彈擦著耳邊而過。
瞬間帶來的那種灼熱和衝擊感,震動著田藍整個人呆滯。
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死亡,以前從來沒有覺得死亡離她這麼近。
她耳鳴了!
「嘖嘖,好久沒有開槍,這眼瞅是有點生疏了。西門,等會有空陪著我去靶場練練槍。」
楚牧峰吹了吹槍口,雲淡風輕的說道。
「是!」
西門竹恭敬道。
「你……」
滿眼怒火的田藍,拼命的想要揚起手來去捂住耳朵,可惜卻是做不到,被捆綁著的她,只能是眼睜睜的盯著楚牧峰。
「你說我要是這樣的話,總能射中了吧?」
在田藍的憤怒中,楚牧峰慢慢的站起身,揚起手臂,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田藍眉心處。
剛才還惱怒的田藍,瞬間就熄火了。
她感受著腦袋上傳來的那種冰冷寒徹的感覺,使勁吞咽了一口唾沫。
此刻,就算是有著天大的怒氣,怨意,她都不敢再開口。
因為,她怕死!
「給臉不要臉是吧?」
「你真的覺得我拿你沒轍嗎?你真的認為你是個高級特務,掌握著一個情報小組,我就該對你客氣,會求你說出來情報。」
「瓷都,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的部下鄭思同,或者說應該叫做三井四郎的,他主動給了我一份名單,上面的內容很簡單,第一是你們小組的組員身份,第二是被你們策反的賣國賊都是誰。」
「你說有這樣的名單在,我非要你開口嗎?」
「你說,是我在給你機會。」
「你不說,那就是自尋死路。」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何去何從,你自己想清楚再說。」
話音落地的瞬間,田藍的臉色已經大變。
鄭思同竟然招供了!
該死的三井四郎,雖然說早就知道你不是一個東西,是一個軟骨頭,可沒想到你這軟的有點太徹底吧?
我這邊還在堅持,你那邊就主動繳械投降。
你背叛了帝國。
「我說!」
心裏面左右衡量過,田藍便看著楚牧峰慢慢說道:「你說三井四郎招供了,那麼我要看到那份名單,只要我看到,我就會說出來我知道的。」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耍心眼。」
楚牧峰聽到這話後,不以為然的一笑,真的要是說我將那份名單拿出來,豈不是給你們串供的機會?
我是相信三井四郎不敢騙我,但你看到後,你會不會藏私我如何知道?
何況,我也想要拿你的口供來印證這份名單的真實性。
「田藍,不對,應該叫你瓷都,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楚牧峰扭了扭脖子後,眼神陡然寒徹陰森,隨即在田藍的顫慄中,他毫不猶豫地繼續開槍,這一槍命中的是田藍的右腳。
槍聲清脆,一顆子彈當場洞穿。
鮮血滋溜著如噴泉般冒出。
「啊!」
再鎮定再坦然的田藍,這下都沒有辦法再隱忍,當場就慘叫起來,一陣陣慘烈的喊叫聲,響徹在審訊室中,聽著就讓人不寒而慄。
但這樣的喊叫聲只是剛響起,很快便戛然而止。
為什麼?
因為楚牧峰緊接著就將冒著青煙的槍口塞進了田藍的嘴中,眼神冷漠的說道:「你現在只有三秒的機會,說還是不說。」
「3!」
「嗚嗚!」
被槍口這樣對準著的田藍,連忙用力點頭。
她知道自己算是完蛋了,剛才想要表現出來的那種精氣神,隨著楚牧峰這第二槍的射出完全消失不見。
她不想死,便只能招供。
「能不能先給我止血?」
田藍強忍著腳掌傳來的疼痛,臉色慘白地問道。
「先忍著吧,等你交代了再說。」
楚牧峰無所謂的挑起眉角來,現在想止血,晚了。
你要是不能說出我想要的答案來,我會讓你就這樣失血而亡。
反正我有戴隱命令在,無所顧忌。
「我是……」
就這樣隨著田藍剛開口的瞬間,西門竹他們便全都離開,審訊室中只剩下兩人。
事關機密,除卻楚牧峰,沒有誰有資格聆聽。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不斷流逝。
中間在田藍說的差不多的時候,楚牧峰讓人進來給她止血。
他是可以隨意裁決田藍的生死,但能活還是儘量留活口,這樣才更有價值。
死了還有個屁用!
審訊室外。
「你們說咱們這次抓到的間諜小組,能給咱們帶來多少功勞。」
「要我說肯定是不小的。」
「這個叫做瓷都的傢伙,絕對是一條大魚。」
就在這群特工們好奇心作祟私聊的時候,西門竹的身影出現,掃視過全場後,所有人全都閉嘴,恭敬的聆聽著命令。
「現在聽著,目標是魏武路上的順成車馬行,任務就是要將這個車行裡面的人,不管是誰,一併捉拿,中間不能走漏風聲,不能放走一個人!」
「是!」
「出發!」
西門竹便帶著人前去執行任務。
……
差不多又半個小時後,楚牧峰這邊才算是完事。
他看著已經因為流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的田藍,淡淡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要是說早點配合我,怎麼會吃這個苦頭呢。」
「楚牧峰,你就是一個魔鬼。」
田藍有氣無力的喊道。
「魔鬼?」
楚牧峰搖搖頭,平淡無奇的說道:「你說我是魔鬼,那是因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魔鬼,你要是說見到我另外一個手下,你就會知道,原來死亡比起來活著是更加幸福的事情。」
「瓷都,咱們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你就安靜的在這裡待著吧!」
「放心,你的人很快都會被關押進來的。」
關押就關押吧。
已經沒有心情去想這事的田藍,現在疲倦的就想要睡覺,困意宛如潮水般襲來,她真的是眼皮都沒辦法睜開。
「好好的看管!」
「是!」
等到楚牧峰離開審訊室後,那邊的西門竹也剛好帶隊回來,他滿臉振奮的說道:「科長,咱們這次真的是逮到一條大魚。」
「您是不知道順成車馬行太有錢了,他們手中的資金有那麼多,所有東西已經全都送到您的辦公室中。」
「當然,有一批已經先送到皇胄大街您的家中了!」
西門竹辦事夠滴水不漏。
而聽到這話後,楚牧峰點了點頭。
自己還向著戴隱和唐敬宗他們送孝敬那,西門竹送給自己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倘若沒有這些不義之財,楚牧峰今後做事也會舉步維艱。
「走!」
回到辦公室,看到眼前的情景後,饒是楚牧峰見多識廣,也不由被這種陣容驚到。
皮箱總共有十個。
五個皮箱裝著的是古玩字畫,兩個皮箱裝著的是美金,兩個皮箱裝著的是英鎊,還有一個皮箱裝著的是現在流通的法幣。
「你清點過沒有?」楚牧峰問道。
「古玩字畫沒有辦法清點,而這些錢是清點過的,兩箱美金總數是三十萬,兩箱英鎊總數是四十萬,法幣也是四十萬。」
「這些錢應該不只是給瓷都的,這個順成車馬行應該還是其餘間諜組織的供應商,為他們提供著資金。」西門竹神采奕奕的說道。
「審!立刻去審問他們的人,務必要給我問出來,除了瓷都外,其他還有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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