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直直墜落,如枯黃的落葉在風中飄飛,碾碎、凋零……
啪!
萬物歸於沉寂,猩紅的鮮血之花在地面上綻放,迅速迸發出全部的色彩,隨後迅速枯竭,發黑,成了一塊斑駁的污垢。
又死人了!
久久的寂靜中,響起一陣刺耳的尖叫,像是一個火星點燃了枯黃的草原,瞬間爆發出沖天的聲浪。
人群中你推我擠,嘩的一聲全部涌了過來。
死亡是一場生命的狂歡,有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有人吹著嗩吶,哭聲震天,更多的人卻是在冷眼旁觀中,低聲交談。
蒲葉正在原地,愣了許久。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他眼前凋零了,就連那人的面孔與身份他都不知道。
「我……」
蒲葉張了張嘴巴,一陣寒風吹了進來,久久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這麼靈的?
剛說有人跳樓,就真的有人跳了!
我只是隨後一說啊!
我也很絕望啊!
……
無數的負面情緒如黑色潮水般湧來,嬰寧尾巴歡快地甩動,狂吸不止。
目光匯聚而來,如針芒在背,蒲葉抱頭就走!
嬰寧幸災樂禍的笑聲在耳旁響起。
「蒲葉,沒想到你還有烏鴉嘴的天賦!看來聊齋之主傳到你這一代,有成為災禍之主的趨勢啊!」
狐妖小姐姐,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然清楚這只是巧合,與自己無關!
但這種將人咒死的錯覺,總是令人心頭輕鬆不起來的。
「有問題,果然有大問題!」小倩身影透明,幽幽在空中漂浮著,凝聲開口了。
遠處一縷縷殘存著溫度的氣息被牽引過來,她手搖搖一招,將其全部吸收煉化。
生命精氣+180!
前所未有的充沛精氣,讓她身軀越發凝實起來,漸漸有了幾分真人的真實感。
她眉頭輕蹙,眸中有冷光閃爍。
「怎麼了?」蒲葉心中一緊。
「用你的靈視去看!」小倩意味深長道,隱有所指,「真相往往隱藏在陰影背後,肉眼無法看清的。」
蒲葉找了個無人注意的地方,默默打開了靈視。
幽暗在眼眸中綻開,炫彩的世界陰暗透明。
一個灰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扭曲成一團,形如木柴,面孔猙獰而又痛苦。
但這些並不是終點。
這屍體上有一道道黑氣瀰漫出來,透出濃濃的不祥氣息,在風中搖曳,看上去像是一隻風浪中反覆遭受拍打的海草,似乎隨時都要散去。
其中隱隱透出一張猙獰扭曲的面孔,黑窟窿般的大嘴張開到極限,發出無聲地嘶吼。
靈視+1!
智值-1!
鬼臉一閃而過,仿佛虛幻,唯有增長的靈視和減少的智值顯示了存在的痕跡。
「那是什麼?」蒲葉驚訝。
隨著靈視提高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看到的場景又清晰了許多。
海草鬼影在空中不停扭曲著,越伸越長,不知要蔓延到何方?
「你能…能看見…我?」沙啞痛苦的聲音。
蒲葉驚悚望去,那海草鬼影中一雙血絲密布的眼睛浮現,直勾勾盯了過來,從眼眶中凸了起來,似是要掉到地上,垂涎而又貪婪,看到了一個誓在必得的獵物。
靈視+2!
智值-2!
蒲葉眼皮急跳,脹疼乾澀,連忙閉上眼睛,關閉靈視。
眼前一切又恢復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讓開,讓開!官府行事,閒雜人等退後!」一陣吆喝聲。
擁擠的人潮中被強行分開。
一群勁裝捕快封鎖了現場。
蒲葉眼角有乾澀的眼淚緩緩流出,疼痛難忍,混在四散的人群中默默離開,餘光看到三個陌生又略顯得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那疑似三個超凡者的風衣男人。
他身子一頓,低下頭,不由加快了步伐。
「咦?」為首的男子似有所覺,望著蒲葉離去的方向,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頭,怎麼了?」左側那男子低聲問道。
「沒什麼?剛才隱隱感覺到一股靈氣波動,但扎瞬即逝,似乎是我感應錯了!」那頭收回目光,略帶疑惑。
「現在靈氣剛剛復甦,哪有那麼多覺醒者!這三番五次的跳樓事件透著邪乎,不像是普通人所為,應該與怪異有關!」右側的男子聲音沙啞蒼老。
「趕快處理掉這次事情!不要驚怒了老百姓。現在神州各地靈異事件越來越多,官府已經漸漸快掩蓋不住了!我們能拖一時是一時!」頭沉聲道。
「是!」三人分頭離開,行走如風。
一個個身姿挺拔剛硬,動作整齊利索,渾身上下透著一絲不苟的嚴肅,像是…
訓練有素的軍人!
蒲葉正在角落裡,看著三人四散離開,從各個角度潛入案發現場,深呼了一口氣。
果然不簡單啊!
連官府隱秘力量都開始插手了嗎?
看似跳樓事件,已經成了是非大漩渦了!
他還沒從中找到聊齋之主修行的線索呢?
……
嗖!
城市的小巷中一股邪乎的陰風吹來,滲入骨子裡,讓蒲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他緊了緊身子,不再多做停留,身影沒入小巷中。
陰暗處,一個血紅的眼珠子浮現出來,牢牢盯著他的身影,陰沉沙啞的笑聲迴蕩。
「你…跑不了的!看到我的人都得……死!」
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蒲葉不由加快了步伐。
走…走…走……
一直走不到頭。
往日十來分鐘就能穿梭過去的巷道,已經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還是走不到頭。
彎彎曲曲的道路不停延伸,仿若通向未知的遠方。
蒲葉步伐越來越急!
跑、跑、跑……
風在耳旁呼嘯,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喘息的呼吸聲。
昏暗的巷道在身旁划過,仿佛永沒有盡頭。
這事太邪乎了!
嗯?
仿若一道雷光在腦海中划過,蒲葉向四周望去,長期不離左右的小倩和嬰寧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
怪不得一直以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按理說,以嬰寧的玩鬧性子,一會不見,他都能察覺到。
這麼久才反應過來,太不正常了!
就像是失了智一般。
那是……?
蒲葉不由停下腳步,在巷子一旁看到了一段坍塌的紅磚牆,黑夜中顏色越發顯得深紅,似是血液剛剛染上去的,要滴下來一般。
這堵牆,他已經看到不止三次了!
原來我自始至終都在原地打轉!
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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