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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之後,武松本來想把扈三娘領到紫石街那邊,但是扈三娘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非要留在胡謙這邊。燃武閣 m.ranwuge.com
胡謙便把西院,也就是之前花子虛的宅子留給武松,他和幾個小妾到東院去了。
想來也而只有一牆之隔,來往也十分方便。
比起花子虛的宅子,西門慶這邊要大上不少。
畢竟他的家底可比花子虛厚實多了。
武松想到之後可以經常和胡謙一起喝酒,正好梁山那邊時不時就來找麻煩,所以就同意下來。
胡謙又把小玉和留下來伺候扈三娘,然後又留了做飯洗衣服的粗使婆子。
武松一番感謝,不再話下。
其實這些事,隨便找個牙行就可以辦了,只不過武松一向喜歡舞槍弄棒,加上最近新婚燕爾,哪裡還得上其他。
停了一天,武松忽地讓胡謙過去喝酒,菜還沒上兩個,他已經三大碗喝了下去。
「哥哥,你是不是給三娘喝了什麼毒藥?」
胡謙哈哈一笑,「這才幾天,她就和你一條心了,竟把這件事也告訴你了。」
武松道「哥哥不要說笑,這毒藥不解,可是會死人的。」
胡謙道「兄弟還是如此天真,我怎麼可能會給她下毒,那只不過糖水罷了。」
「糖水?」
「沒錯,你也知道,扈三娘外表剛強,內心就不一定了,若要她說服自己不搗亂,便需給她一個理由。
她既喝了所謂的『毒酒』,便會告訴自己,已經喝了毒酒了,不乖乖照做會死的。
說到底,她只是需要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罷了。」
武松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還是哥哥厲害,兄弟再敬哥哥一碗。」
胡謙忽地好奇道「如何,洞房之後,她可還嚷嚷著要去報仇嗎?」
「倒是沒有,那天之後,她變了個人似的,對我溫柔體貼,還說讓我多幫助哥哥。」
胡謙一愣,「她真是這麼說的?」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胡謙搖了搖頭,「她剛失去家人,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她。」
武松拍著胸口道「哥哥放心,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
「我倒是看不出來,你最喜歡她哪一點?」
「這還用問,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
當然是武藝好了,當天晚上我說要試試她的武藝,於是又打了一架。
只不過她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胡謙「……」
也許這扈三娘真的和武松是天生一對,基本上胡謙每次去,兩人都在院子裡對打——下狠手的那種。
有時扈三娘被打得胳膊青一塊紫一塊,有時武松也被她撓破了臉。
胡謙看得嘖嘖稱奇。
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武松有時也會讓胡謙下場,兩人各自用上七八分本事。
一開始胡謙只有招架的份,每次不是力量不夠,便是速度不夠,十分窩火。
好在家裡還有幾個現成的發泄對象,每次在這邊被打,回去便去找那幾人算賬,打得她們哭爹喊娘。
一段時間之後,便可漸漸還手,最後兩人拼上全力,胡謙也只可撐過一百招。
看得扈三娘嘖嘖稱奇,雙眼冒出光來。
於是問道「大伯果然是天神下凡,先前看那些百姓都虔誠跪你,這卻是為什麼?」
胡謙還未說話,武松便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聽到胡謙竟然可以斷頭重續,她再次瞪大眼睛,「這也太過駭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武松道「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陽穀縣哪一個人不知道!」
由此她的目光更加堅定,再看胡謙時,眼中滿是莫名的神采。
胡謙和武松都沒注意到。
一家人吃了午飯,胡謙、武松、吳月娘三人正在說話,小玉從外面進來,「老爺,娘子去街上了。」
武松奇怪道「說是幹什麼了?」
「說是去看看咱家的鋪子,奴家要跟家,她不讓。」
胡謙擺手道「不用擔心,她現在已經不會做傻事了。」
若是沒嫁給武松,這扈三娘還說不準會做什麼事情,但既然已經是武松的人了,她便會死心塌地。
這就是扈三娘。
果然,過了一會,鄆哥忽地來了。
見到胡謙,說道「老爺,扈娘子在酒館呢。」
「她去就去了,有什麼關係?」
「可是她逢人就說老爺是天神下凡,又給許多乞丐發錢,讓大家跟著老爺幹事業。」
「嗯?」
胡謙和武松對視一眼,皆是有些奇怪。
武松問道「哥哥,三娘她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胡謙搖了搖頭,「看來,她是找到了報仇的方法了。」
「什麼方法?」
胡謙嘆了口氣,「你先去尋她回來吧,免得給知縣那邊盯上。」
傍晚的時候,武松和扈三娘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十幾個乞丐。
胡謙沒奈何,只得拿出三十個大錢分給他們,讓他散了。
等進到屋中,胡謙、武松和扈三娘各自坐好。
「三娘,你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當然知道。」
武松道「哥哥,你們能不能不要打啞謎,有話難道還要瞞著我不成?」
胡謙道「三娘,你自己說吧。」
扈三娘道「我要找梁山報仇!」
武松問道「這個是自然的,可是人家幾萬兵馬,咱們只有三個人,怎麼報仇?」
扈三娘心中一暖,知道武松現在已經是站在他這邊的了。
然後她又看向胡謙,「大伯是天神下凡,在這陽穀縣可以說一呼百應,若是趁機反了,難道還怕沒有人跟隨嗎?」
武松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到時候咱們占了這陽穀縣,再廣羅天下英雄好漢,不斷擴大勢力,還怕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梁山嗎?」
胡謙聽得連連點頭,「聽了沒有,你家娘子已經把我的路給規劃好了,只等著我往下跳了。」
武松道「娘子,這樣恐怕不行吧。」
「怎麼不行,咱們現在人也有,銀子也有,再加上咱們三人的武藝,難道還怕闖不出來嗎!」
胡謙搖了搖頭,「你想得未免也太簡單了。」
「哪裡簡單了,難道梁山的人不是這樣起來的?」
「梁山的確是這樣,只不過宋江和晁蓋的名氣遠遠高過我。
或者就目前來說,只高過我的。
我的名聲最多就在這陽穀縣,而宋江號稱山東呼保義,現在我不如他。
況且這陽穀縣內能有多少英雄好漢,能有多少有武藝高強的。
就算你把所有的百姓、所有的乞丐都拉攏來,他們也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吧。
關鍵時刻非但不能成事,反而會壞事。」
扈三娘沉默不語。
胡謙又繼續說道「現在大宋朝氣數未盡,官兵的實力遠比梁山、田虎、方臘之輩要厲害得多。
時機未到就貿然行事,到時候下場會特別慘。」
「你怎麼知道時機未到?」
胡謙哼了一聲,「你忘了我是天神下凡。」
「到底時機什麼時候到呢?」
胡謙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又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天空,「三五年之內,大宋會經歷一場浩劫。
到時便是機會。
只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只想讓更多的人信我,卻並未打算揭竿而起,那樣的話……會死很多人的。」
扈三娘哼了一聲道「你說的這三五年是從何得知?」
胡謙道「梁山打了祝家莊之後,實力大增,必然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到時他們的心思就是打家劫舍那麼簡單了。
何況那宋江之輩自私自利,愚忠不可救藥,到時說不定會被朝廷招安,成為他們的鷹犬,用以剿滅田虎、方臘之輩。」
「他們既然都做得,大伯為何不趁機而起。」
武松瞪了她一眼,「不要如此無禮。」
胡謙道「這一點我還未想好。
如果你想幫我拉攏勢力,藉此找宋江等人報仇,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武松道「對,咱們只要活著,就不怕報不了丑,那宋江總有落單的時候。」
胡謙一愣,先前這武松還想著要找宋江報恩,這才剛成了親,就把宋江忘得乾乾淨淨。
不過這樣確實也是他把扈三娘許給武松的目的所在。
扈三娘道「還請大伯好好考慮一下,若是報不了仇,三娘死了都不會瞑目。」
胡謙道「我會考慮的。」
正說話時,忽有一個衙役過來,說是知縣請武松過去喝酒。
胡謙點了點頭,「看來白天的事情還引起了官府的察覺。」
武松道「哥哥的意思是……」
「三娘在縣城明目張胆地煽動百姓,那李達天肯定要過問一下。
不要緊,你只需強調我是天神下凡,三娘是想讓更多的人來信我,其他的人什麼也不要說。」
武松去了之後,胡謙也離開院子,正要走時,扈三娘又問道「若是我跪下求你,你會答應嗎?」
胡謙道「若要報仇,現在先別想那麼多,先練好你的武藝才是根本。
否則,那宋江時時刻刻有李逵保護著,你連他都打不過,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
扈三娘自此更加刻苦練武。
回到東院,孫雪娥讓廚下準備了可口的飯菜。
他剛坐下,就有柳兒和潘巧雲服侍著吃菜喝酒。
及至晚上,又是好一番鬧騰。
翌日,武松回來說,「正如哥哥所料,李達天問的就是這件事情。」
胡謙道「無妨,他現在已經不敢把咱們怎麼樣。」
閒了兩天,門口忽地來了一個算命先生,走到胡謙門口便不走了,高聲喊道「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栽,算命摸骨不虛言,天神也不如也。
玳安本來想把他轟走。
胡謙哼了一聲,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於是將算命先生和他的小童請進院子。
胡謙一見那先生面向,心中便有了幾分猜測。
而那先生見了胡謙,連連稱奇道「大官人面相奇特,骨骼異於常人,非是人間百姓啊。」
胡謙道「先生好眼力,敢問先生來自哪裡?」
「貧道祖籍江州,現在雲遊四海。」
胡謙道「我也來幫先生看看。」
說完裝模作樣地看了幾眼,笑道「我看先生五行水大,想必是來自有水的地方。」
那先生和道童立即就是一愣。
「大官人繼續說說看。」
胡謙見他如此反應,心中已經有了底氣,說道「有水又有山,是也不是。」
道童想了想,脫口道「你怎麼知道的?」
先生趕緊攔住他,開口笑道「人人都說陽穀武老爺是天神下凡,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萬分。」
胡謙道「我與你家素來只有仇,沒有恩,不知你今天來是什麼意思?」
「大官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能不能換個安靜的地方。」
於是胡謙將他二人進到一個僻靜的屋子,又讓玳安在院子裡看著,暫時誰也不許出入。
「先生,現在可以說了吧。」
「大官人休怪,事關重大,在下不得不謹慎些。」
見四處五人,他又讓小童在門口守著,然後才小聲道「實不相瞞,在下是梁山吳用。」
胡謙道「這個我也猜到。」
吳用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這是宋江哥哥親筆書信,還請大官人一看。」
胡謙直接用匕首挑開看了,停了一會道「宋江想要讓上梁山入伙?」
「不錯,以大官人的能力和財力,只要加入梁山,公明哥哥說是願意將頭把交椅讓給大官人。」
胡謙搖了搖頭,「抱歉,我不會去的。」
「為什麼?」
「宋江此人不足以共事,你們這班英雄好漢,之後也必然會死在他的手上。」
吳用道「大官人不用詆毀。
其實此去梁山對大官人只有利而無害處,我若是大官人,必然早就去了。」
「你可以說說看。」
「首先,你家兄弟武松和我家公明哥哥有舊,若是去了,眾好漢團聚一處,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大秤分金銀,豈不快活。
第二,大官人既然說要懲惡揚善,正好和梁山替天行道不謀而合,若是合聚一處,豈不是好。
至於這第三嘛……
我想事關大官人自己的利益,大官人便不得不去了。」
胡謙一愣,「我的利益?」
「沒錯。」吳用笑道「傳言大官人即便被砍了頭,可以再次長上,即便不論是真是假,但是大官人利用自己是天神下凡的說法,著實吸引了很多追隨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朝廷腐朽,皇上昏庸,每每大肆搜刮花鳥奇石從南方運到東京,百姓身受其害,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造反。」
「所以呢?」
「亂世之中,若是有人追隨,就有許多可能,那方臘便是因此創立教派,擴大隊伍,終於占了杭州城。
難道大人不是這樣嗎?」
胡謙不由對這吳用高看一眼,讚嘆道「果然不愧是智多星。
不過我要說不是這個目的呢?」
「是與不是,大官人自己最清楚,不需要說與別人知道,梁山的意思是,如果大官人是這個想法,不如與我們合為一處,畢竟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有梁山這許多弟兄幫忙,何愁大事不成。」
胡謙搖了搖頭,「宋江有沒有和你說過梁山兄弟的出路問題?」
「倒是提過,大官人的意思是?」
「梁山一天比一天壯大,終究有一天引得朝廷派兵攻打,到時候即便你們人多勢眾,又如何能比朝廷還要多,朝廷若是把梁山圍住,你們斷了補給,只怕不戰就敗。
所以我猜想,宋江跟你說的一定是招安吧。」
吳用沉默不語。
「到了那時,有的想要招安,有的只想占山為王逍遙快活……」
吳用仍是沒由說話。
不過他心中也似明鏡一般,那時說不得便是臉上分裂的轉折點。
於是他點點頭,「大官人的話在下會謹記在心,不過也請大官人知道,如果大官人想要以天神下凡的名頭收買人心,多半會引起朝廷的猜忌,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
另外,如果只有虛名,而沒有任何實際好處,那些百姓真的會依附你嗎?
人,總歸是先要活著,然後才能想別的問題。
如果都活不下去了,還會再信你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嗎?」
這次輪到胡謙無言了。
吳用見了,繼續說道「此次前來,一是說這件事,另外還要謝謝大官人在祝家莊監牢時,沒有拆穿我等的計謀,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那祝家莊是咎由自取,其實也怨不得別人。」
「另外一件事,還要請大官人幫忙。」
「你說說看。」
「公孫勝和劉唐是我等結義兄弟,不能不救,所以……」
「讓我為內應?」
谷<spa> 「這個倒是不需要,只是在我們動手之時,還請大官人和武松兄弟不要出手便可。」
胡謙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裡有百兩黃金送上,事成之後,再有百兩黃金。
另外,大官人可趁機將百姓收攏一處,我們梁山人馬只與官府的人廝殺,不傷大官人庇護的百姓,這樣以來,大官人又可收買人心了。」
胡謙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約莫就是在這幾天。」
「就不怕我告發你們?」
「大官人既然在祝家莊牢中都不曾把我們的計劃說破,此刻就更不會了,更何況宋江哥哥一直把武松當成親兄弟一樣,想來武都頭也不會看著宋江哥哥被抓。」
胡謙點了點頭,「這個我可以答應,但是千萬注意,若是你們傷了我庇護的百姓,那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其實也不是胡謙對這些百姓有多深的感情,主要是信仰來源。
畢竟說好了信我可得平安永生,結果還是被梁山等人殺了,威信掃地,以後還有誰會再信。
吳用直接點了點頭,「這個大官人放心,我一定會稟告宋江哥哥,好好約束他們。」
兩人又合計了一會,沒過一會,又有幾個車夫進來,抬進來一個箱子。
之後,吳用等人就告辭離開。
及至晚上,胡謙將事情和武松說了,本來沒打算告訴扈三娘,免得她亂來,但是若是不告訴她,她恐怕更會亂來。
於是還是將他二人叫到房中,問問他們的意思。
武松道「他個什麼公孫勝和劉唐留著也沒用,他們想要就給他們便是,反正又不需要我們動手。
只不過那公孫勝曾經和孫乾一起謀殺哥哥,等我回去再請他吃一頓棒子,出出這口惡氣。」
胡謙擺手道「這就不必了,人家已經一百兩黃金買一個,已經算是不錯的價格了。」
扈三娘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冷冷道「大伯既然不願和梁山同流合污,為何還要收他們的金子,幫他們救人!」
胡謙道「古語有云,若要人滅亡,必先使他瘋狂。
梁山之前還都只是小打小鬧,若是敢來攻縣城,勢必會引起朝廷的注意,到了那時,他們便離死不遠了。」
說完又望著扈三娘道「到時候三娘還怕沒有報仇的機會嗎?」
扈三娘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還請大伯吩咐!」
胡謙道「梁山想要做什麼,任由他們去做,到時兄弟切記不要在衙門前,免得被到時候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我會已經和吳用商量過,到時會讓楊雄和石秀假意圍住你,你三人尋個角落假意廝殺,只需讓那些官差看到你即可。
至於三娘,等到他們進城,你便到處呼喊,告訴別人我在天下酒樓門口做法,讓他們前來避難就可。
我已經和吳用說定了,這個地方他們不會來的,其他地方就不好了。」
扈三娘道「我可以趁機殺幾個狗賊泄恨嗎?」
胡謙瞪著她道「但凡成大事的人,必須要隱忍,你此刻若是殺了他們,不但咱們的大事不成,讓他們對咱們有了防備,之後再想悄悄動手,便是不可能的了。
況且,殺你全家的是李逵幾人,你殺幾個小嘍囉又什麼用。」
扈三娘堅定地點了點頭,「只要能報仇,三娘全憑大伯做主!」
說完看了看武松,又道「怎麼?官人不願幫我嗎?」
武松道「咱們是一家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胡謙又囑咐道「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兩天後的一個夜裡,忽見外面喊聲陣陣,胡謙出門看時,就聽有人喊道「梁山賊寇殺進來了。」
估計他們還是用他們對付祝家莊的那一套老辦法——找人作為內應開城門,然後大隊人馬衝進來。
都監和李達天慌忙阻止防守,可是一眾衙役哪裡是梁山這些猛人的對手,又因為毫無組織,一衝就散,一時間四散而逃。
李達天和都監一見,趕緊卷了金銀財寶,連自己妻女都不要了,慌忙從另外一個方向逃出城去。
誰知吳用早就算到了這一招,在每個城門都埋伏了一二百人,見有人衝出來,便立即擒住。
李達天和都監等人竟是一個也沒能逃脫。
武松本來也在家中,見到火起,便趕緊去了衙門,才到半路,就被楊雄、石秀攔下,幾個人像模像樣地打著。
胡謙則是吩咐玳安等一眾小廝,緊閉房門,不許出去。
實際上即便他不說,玳安等等人又哪裡有這個膽子出門。
而他則是帶著扈三娘直奔天下第一酒樓而去。
半路上分頭行動,扈三娘去告訴眾人到酒館門口躲避,他則是上了高台,高聲呼喊道「我乃是太乙救苦明王武長空,大家不要怕,只需要聚集在這裡,不會有人敢動你們一根毫毛的。」
然而下面喊殺聲,叫喊聲,哭聲不絕於耳,更有許多車馬嘶鳴的聲音,他的聲音雖大,一時還是被蓋住了。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許是扈三娘說的話起到了作用,或許是眾人發現真的沒有賊寇往這邊來,便都聚集在這裡,驚恐地望著外面。
又過了一會,外面的喊殺聲漸漸小了,又有許多賊寇在沿街搶掠,只不過見到這黑壓壓的百姓聚集在這裡,便都繞道而行。
之後,武松也趕了過來。
他的身上滿是煙塵,好似經歷了一場生死惡戰。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忽聽外面一聲喊叫,竟然有一個手持雙斧的黑子衝殺過來。
他見人就砍,絲毫不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是老弱還是婦孺。
李逵!
胡謙見了,心頭暗道糟了。
「三娘,你馬上回家守著!」
扈三娘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見胡謙表情凝重,便趕緊去了。
胡謙道「兄弟,給我殺了那黑廝!」
武松道「可是這……」
「管不了這許多了,快些動手!」
一眾百姓本來聚集在高台下面,驚恐才稍稍退去,見旁邊被殺了這許多人,一個個又都尖叫起來。
「快逃!」
「殺人啦!」
「賊寇闖過來了!」
接著,不知是誰喊道「什麼狗屁太乙救苦明王,根本沒有鳥用!大家快走!」
胡謙順著聲音看過去,火光影影綽綽之下,見那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是在梁山攻打祝家莊的時候看到過。
他一瞬間明白過來,顧不得腦中閃過的信仰降低的提示,抄起匕首便沖向李逵!
只不過他這邊才剛剛和武松合力將李逵打退,另外一邊又衝來十幾個手持長槍的賊寇,衝著人群就殺了起來。
其中一個漢子喊道「喲,這裡有個漂亮的小娘子,這下我可以帶回山寨了吧!」
胡謙聽了,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
反身沖了過去,手中匕首一揮,將那矮子王英捅了個透心涼。
他此刻手中還抱著那良家女子,哪裡會想到胡謙會突然衝過來。
這時瞪大了眼睛,喊了兩句,便倒了下去。
「兄弟!不要留手!這些傢伙是故意要害咱們!」
他一邊喊著,一邊抄起地上長刀衝殺過去。
武松聽了,也終於明白過來,合力廝殺起來。
只不過這些賊寇見死了王英,卻並不在打了,而是趁機背起他的屍體就逃了出去。
回頭看時,那李逵也躲在一眾人馬的後方。
火把之下,只見晁蓋、宋江、吳用坐在馬上,公孫勝、劉唐等上千人站在他們身後,靜靜地看著胡謙。
宋江道「此間之事,全靠明王大人了。」
晁蓋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謙,歪頭笑了笑,喝道「把金銀財寶都帶上!回山!」
一眾人揚長而去,只留下胡謙木然站在原地。
武松道「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謙道「三娘她們還在家中,不知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先回去再說。」
等到了家中,見不僅家裡不僅安然無恙,門口還堆了許多箱金銀。
此刻這些箱子全部開了蓋子,在火把下閃著黃白色的光。
胡謙咬了咬牙,怒道「宋江和吳用……」
還未說完,就見不遠的暗處站著許多人,定睛一看,卻是許多百姓。
此刻他們有的滿臉是血,有的衣衫不整,有的灰頭土臉,看來是被梁山賊寇禍害不輕。
胡謙才看了一眼,心頭又道「糟了!」
果然,這些人全都直直地看著胡謙身後的裝著金銀的箱子,然後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離開了。
胡謙也不去管這些箱子,而是到院中將所有人都叫到跟前。
見吳月娘幾人面上全是驚慌之色,他強自鎮定下來,說道「梁山賊寇背信棄義,陷我於不仁不義,又將搜刮來的金銀送到門口,百姓肯定會認為是我們開門迎賊,陽穀縣再沒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武松道「宋江真能做出這種事嗎?」
胡謙道「你以為那秦明是怎麼被害上梁山的。」
扈三娘道「到了現在你還執迷不悟!」
然後又看向胡謙道「大伯,現在該怎麼辦!」
胡謙望著吳月娘等人道「現在我要連夜逃走,要不然天一亮,附近的官軍必然就到,到時咱們想走就走不掉了。
現在,如果你們願意跟我走,就回去收拾金銀細軟,若是不願意,就留下來,我也不回怪你們!」
吳月娘幾人對視一眼,「老爺,奴家願意跟你走。」
李瓶兒幾人道「老爺,奴家也都願意跟你走。」
「老爺去哪,奴家就去哪。」
胡謙點點頭,「趕緊去收拾東西,別的不要帶,就帶些輕便的,以後我保你們有花不完的銀子。」
說完又看著玳安等一眾小廝道「你們就留下來,官府應該也不會把你們怎樣,所以願意留下來,門口有好幾箱金銀,隨便拿,然後各自逃命去吧。」
一眾小廝、婆子在大戶人家做工,本來就是為了金銀,況且胡謙犯下的案子和他們又沒有多大關係,就趕緊拿了金銀財寶,隨便找個地方躲上幾天,也就沒事了。
當下眾人甚至連告別的話都沒有一句,爭先恐後地跑出門去。
才一晃的功夫,就只剩下玳安一個人在。
胡謙望著他道「你不走?」
玳安忽地跪在地上,「小人願意跟著天神老爺搏個出路。」
胡謙一愣,卻是沒有想到這玳安的格局倒是不小。
想來金平梅原著中,吳月娘最後認他為義子,將一家產業全部交給他,他最後將吳月娘養老送終。
看來他骨子裡倒是還有一絲仁義在。
「好,老爺一定不會虧待你。」
於是一眾人將金銀細軟收拾到三輛馬車上,見東西太多,胡謙又把幾女的衣服被褥和頭面首飾扔下許多。
最後扈三娘和吳月娘、孟玉樓、孫雪娥、龐春梅、李瓶兒、小翠、柳兒以及潘巧雲坐在車上,胡謙、武松和玳安趕車。
一路馬不停蹄,天蒙蒙亮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走出多遠了。
然而還未來得及停歇,就聽後面戰馬嘶鳴,接著就有人喊道「賊人莫走!」
胡謙和武松回頭一看,見是十幾匹馬沖了過來。
馬上皆是身著盔甲,手持長槍的官軍,片刻間便將三輛馬車圍住。
「站住!你就是那武大吧!現在跟我們回去!」
胡謙道「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還要胡扯,我們連夜追過來的!再說,看你這個子,天下再難找出第二個了,快跟我們回去!再要囉嗦,小心你的小命!」
胡謙朝武松使了個顏色,抽出長刀沖了過去。
那幾人抵擋不住,頓時被殺到馬下。
一人去刺馬車,卻被衝出的扈三娘一刀剁了。
不消片刻,一眾官差就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胡謙皺眉道「馬車速度太慢,太容易被追上了!」
武松道「那怎麼辦?」
胡謙道「三娘,你和玳安帶著她們幾人先走,我們兄弟留在這裡,引開追兵。
畢竟他們要找的是我,暫時不會專門派人去追你們的。」
扈三娘點點頭,又問道「可是我們該往哪去呢?」
胡謙略微思索了一下,「去青州,我們不日就會去找你們匯合。」
扈三娘道「官人,大伯,你們保重,我們去了。」
說完便擠在兩輛馬車上,往青州去了。
吳月娘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掀開車簾,默默地注視著胡謙。
等到馬車走遠,胡謙道「將這些屍體抬上馬車。」
武松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還是一手一個,將屍體扔到馬車上。
接著,他又讓武松將那些馬匹收攏好,由他趕著馬車,武松騎馬,慢慢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然後每隔一里,便丟下一具屍體,如此走了沒多遠,多然又有官軍追了過來。
這次卻不是十幾人那麼簡單了,而是一百多人,而且還有弓箭手,幸虧兩人有馬車作為掩護,要不然實在是凶多吉少。
饒是如此,胡謙還是在躲閃的時候被長槍刺破後背,疼得他齜牙咧嘴。
費了好大的功夫,這才又將這些人殺了。
約莫著扈三娘等人已經走了很遠,兩人才將馬車和馬匹全部放了,只留兩騎,飛速向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行了半天,天快黑的時候,到了一處山腳,四處看了看,見有一家酒館,兩人腹中飢餓,便趕緊過去。
店主是夫妻倆,見了胡謙兩人,立即客氣道「兩位客官,要點什麼?」
武松道「好酒好肉全都拿上來。」
那店主看了看胡謙背上的血跡,笑道「好的,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胡謙四處看了看,見這店裡十分冷清,除了他們兩人,竟然就沒有旁的人在。
於是小聲道「這店有些古怪,等會看我眼色行事。」
武松一愣,暗暗應了一聲。
等到酒菜齊備,胡謙拿起來看了,見沒什麼問題,正要吃的時候,忽見那店主夫妻正躲在後面,似有意似無意地往這邊看。
於是問道「那店主,你這地方叫什麼名字,怎麼這麼偏僻,連半個人影也見不到。」
男人道「咱們這叫做七里香,因為晚上山上有野獸,所以天黑的時候就很少有人來了。」
胡謙一聽,心中便起了疑心,小聲道「兄弟小心,這酒里可能有蒙汗藥。」
武松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裝作喝酒的樣子,其實暗暗將酒倒在地上。
沒到一會,胡謙忽地叫道「兄弟,我的頭有點暈,我睡一會。」
武松也說道「哥哥,我的頭也暈了。」
兩人說著便撲倒在地上,將酒水打翻在地,掩蓋住剛才灑在地上的酒。
過了一會,那店主夫妻才走了過來,推了推胡謙和武松道「客官,客官,沒事吧?」
見兩人都沒有動靜,便哼了一聲笑道「任憑你什麼英雄好漢,也躲不過我這蒙汗藥。」
「官人,這矮子背上有傷,好像是和別人打鬥過。」
「矮子?」
男人一看,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這個人難道就是陽穀縣的天神武大?」
「真的嗎?」
「不會錯了,旁人哪裡有這樣的相貌。
聽說那武大造出什麼明王皂和明王酒,算是一個能人,而且還把賺的錢分給窮人,也算是個好人。」
說到這裡,他望向女人道「咱們不能殺他,給他救醒吧。」
「另外一個呢?」
「這個說不準是他什麼人,也一併救了。」
正要動手,胡謙忽地睜開眼道「不用勞煩了,我們自己醒就可以了。」
說完,兩人便站起身來。
男人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了幾步。
「你們……怎麼會……」
胡謙道「我們根本就沒喝那酒。」
說完又朝兩人笑道「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過。
看來兩人就是菜園子張青和母夜叉孫二娘了。」
兩人立即就是一愣,驚訝道「你果然就是那天神下凡的武大?要不然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名號。」
胡謙也不遮掩,「我就是武大郎,這是我兄弟打虎武松。」
兩人趕緊拱手道「早就聽說兩位的大名,剛才的事情實在是見笑了。」
孫二娘道「我就說兩位一臉貴相,你那點手段如何能對付得了。」
於是重新擺上酒菜,四人坐下一起吃喝。
胡謙道「這肉該不會是人肉吧?」
孫二娘笑道「人肉如何敢拿出來給兩位好漢吃。」
問及胡謙兩人為何看起來面帶殺氣,胡謙便搖了搖頭道「那梁山等人為了逼迫我兄弟倆入伙,誣陷我們是他攻城的內應。
如今陽穀縣是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因此逃了出來。」
孫二娘道「既然如此,不如去二龍山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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