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在夢中,變成了一隻金蟬,他在蜀山之巔,餐風飲露,飽食樹汁,每天不需要工作,吃飽了睡,睡夠了就起來吼兩嗓子。
這種吃飯、睡覺、唱k的生活,真的太適合劉秘了。
最關鍵的是,劉秘五音不全,被禁入ktv不說,在公司都不准參加大合唱。
偏偏劉秘有個歌王夢,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為歌王。如今得償所願,真的太幸福。
劉秘越唱越高興,隱約聽到有個老者拍手叫好。劉秘心裡美,唱的更響亮,慢慢的忘乎所以,沉迷於自己的歌聲中。
歲月無恆,金蟬永生。
在凡夫俗子眼中,這金蟬可悲,得到了永生,卻失去了吃肉、喝酒、吹噓種種樂趣。
然而這金蟬就是劉秘變的,如今的生活就是劉秘想要的,劉秘不以己為可悲。
可惜好景不長,突然有一隻老虎從西方踏雲來,路過蜀山,聽到山巔劉秘在雲中唱歌。
曾經人人厭煩的歌聲,在這裡卻成了搶手貨,老虎聽到歌王金嗓,立刻也成了死忠粉。
但這死忠粉太瘋狂,它心中想:「如此有趣的稀罕物,總要抓來握在手心裡,閒時解悶,饞時充飢。到時候歌王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和歌王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老虎遂靠近山巔,從背後悄悄的,一把將劉秘抓住。
「握草!放開我!」劉秘現在是一隻金蟬,身軀有簸箕大小,但戰鬥力太渣,根本掙不脫。
劉秘大急,拼命喊叫,卻只發出『杜亞杜亞』的叫聲。
「誰來救救我啊!本歌王不想死。」劉秘苦苦哀求,卻沒有獲救。
蜀山之巔是仙境,劉秘在山上是金蟬,被老虎帶下山後,卻變成一個翩翩少年,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
西方來的老虎大吼一聲,變成一個虎目老和尚,這老和尚精氣神圓滿,筋肉皮膜熔煉,是一個先天高手。
劉秘根本不是對手,被老和尚綁架,帶著一路向東,進了大夏國的平原腹地。
平原之上人海茫茫,老和尚把劉秘綁在馬背上,進了城隍樓坊,如滴水歸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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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五台山上。
若論山巒,難免要提山色有無。
五台山景色也好,卻不因景色聞名。
此山氣象格局甚大,西鄰黃土原,南憑太行,北望草原,東面龍頂城。
自古至今,乃仙凡百家必爭之地。
又是一年山桃熟,五台山瓜果飄香,輕音盪魂,猶如人間仙境。
與這豐收富足景象不同,劉秘的心情卻沉悶如朽木。
因為他確定了一件事:他穿越了。
兩年前,不知道是劉秘夢中變成了一隻金蟬,還是一隻金蟬在夢中變成了地球少年。
總之一個噩夢結束,另一個噩夢緊隨其後,還不等劉秘唱個痛快,他又穿越了。
這裡是大夏國五台山,兩年前這裡還是道門聖地,但如今已經歸了佛教所有。
那個老和尚……如今早已升座成佛,是五台山的新霸主。
劉秘卻知道,不是老和尚,是老虎精。
劉秘現在很痛苦,他知道佛是老虎精,也知道佛背地裡的勾當。
問題是……他深陷佛門,無法自拔。
身為佛門二師兄,劉秘只能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安安靜靜的替佛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個噩夢何日才是盡頭?」唉,別人都是穿越變成野獸,咱倒好,一隻金蟬穿越變成少年。
劉秘如今的身份是4階佛子,法號金蟬子,被佛認定為未來佛,等佛投胎轉世,劉秘就能接班成為佛祖。
普通人要想成為佛子,千難萬難,劉秘卻直接就是佛子,而且是佛子中的『少佛主』。
可劉秘卻膽戰心驚,就像一隻小兔子,落在猛虎群狼的包圍中,還要故意裝出一臉輕鬆。
劉秘不想成佛,他只想殺掉佛,逃離這個鬼地方。
「佛不是佛,是老虎成精!」金蟬兒在山溪中洗了個桃子吃下,又把烤田雞穿在鐵鉤上,放到溪中釣金線龜。
用法術趕走了道士之後,佛在五台山開宗立派,廣收善男信女,表面上吃齋行善。
但暗地裡……佛夜行百里,殺人奪財,還在雷音寺下挖洞穴,綁架畜養有姿色的女香客,五台山附近的田地,都『捐獻』給了佛,佛還吃肉!
佛寺之中,信徒佛子分兩派,一派為外門,吃齋行善,卻得不到佛的真傳,面黃肌瘦不好看。
另一派為內門,一共有八人,兩個夜裡跟著佛出去殺人奪財,兩個經營地下洞窟,兩個出去『化緣』,兩個負責給佛搜集靈肉
佛不僅吃肉,還要吃靈肉。
劉秘每天都要出來,跋山涉水,給佛搜尋靈肉。
五台山中有一種龜,背生金線,被稱之為金線龜,這種龜不吃腐肉,喜愛昆蟲鮮魚,肉質鮮美富有靈氣。
自從偶爾一啖,佛就愛上了靈龜肉,從此勒令劉秘每日進獻一隻。
只要捉到靈龜,佛就和顏悅色,捉不到靈龜,佛就陰著臉。
今天中午到傍晚,竟然一無所獲。
劉秘心中煎熬,但煎熬恐懼到了極點,反而豁出去,不害怕了。
「瑪德,大不了一死!我又不是沒死過,還怕了那隻大老虎不成?」劉秘空著手,回到寺院。
佛閉著眼沒說什麼,在佛的身上,隱約還能嗅到一股香味。
往日裡劉秘對佛畢恭畢敬,今天豁出去了,也懶得恭敬,癱著臉僅僅躬了躬身,做了一個只有佛才能懂的手勢,就完了。
佛看了他一眼,輕輕頷首,「嗯。」了一聲。
劉秘本以為佛會舉起禪杖,一杖把他的頭敲到肚子裡,沒想到佛卻沒有追究。
帶著僥倖,劉秘額頭見汗,強撐著轉身朝後院走去。
眾佛徒嘖嘖,心中暗道:好大一機鋒!
佛的法力如此好大,僅僅一瞥、一諾,就讓少佛主額頭見汗!
少佛主金蟬子也不簡單,不愧是佛的接班人,竟然接下了這一機鋒!
眾佛徒仔細看劉秘,見他面色如玉,神情嚴肅,小小年紀就有佛的寶相莊嚴。
但也有根腳不清,出家前曾飽食鮮肉的佛徒,皺眉陷入深思。
對眾人的誇獎,劉秘沒有絲毫得意,視若無睹的低頭走了,將接班人的風格表現淋漓盡致。
夜半時分,劉秘拿著挑杆,摘下掛在高處的長明燈,打開燈蓋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長明燈里藏著一隻金線龜的肉,這金線龜最為養人,用秘制香料醃製後,放在長明燈里,用香油微火煲,一口氣煲上一天一夜。
整個屋子都有若有若無的香味。
取下來打開蓋子,肉的奇異香味撲鼻,吃下去後,透體生香,數日不散。
信眾嗅到了,都說這是佛香。偶爾有懷疑的,也不敢聲張。
東雷音寺中,有佛香者,唯佛、劉秘兩人。
佛提供香料,劉秘負責捉金線龜,烹製之後,兩人分食。今天沒捉到金線龜,這份龜肉就歸佛祖獨享,和劉秘無關了。
看著龜肉,劉秘忍不住嘆息。
這些金線龜聽了佛講道,就得供奉佛。可惜這野物不耕不種不懂織,只能拿肉身來供奉。
怔怔的看著長明燈中已經爛熟的金線龜,劉秘忍不住在想:「聽了佛的法,就要用命供奉佛。金線龜啊,你本意是如此嗎?」
「今天又沒捉到!」佛穿著單衫,拿著兩根細竹枝,面帶不愉的進來。
「是,佛祖。」
「那你就不要吃了!」
「佛祖,弟子有一事不明。」
「說。」佛語氣陰冷,惜字如金,和人前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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