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舟兩眼迷離,縮著脖子自言自語道:「山要塌了?」
胡密舉目遠眺,山下並沒有煙塵和樹葉飛舞。「應該不是,山上掉下來石頭,只要不是剛下過雨,都會濺起很大的煙塵。」
於一舟伸長脖子,朝下面看了看,「可是剛才明明是掉石頭了呀。」
這個你問我,我問誰?胡密翻個白眼,把捲軸卷好轉身就走。
於一舟小跑跟在旁邊,「密雲師兄,密雲師兄,到底出什麼事了,你一定知道吧。」
停下來仔細看看於一舟,看得於一舟有些不好意思地縮脖子。
「一舟啊,」
「唉,密雲師兄。」
「你們家一定有很多王八。」
「唉,你怎麼知道的?我給你說,從小我就玩王八,王八可好玩了。」
行了行了,快點走吧,胡密警惕的看看周圍,乾脆把捲軸藏在懷裡。
這捲軸一看就不簡單,讓外門弟子看到,又會引起事端。
胡密最擔心的是那些已經二十多歲的外門弟子,那些人已經下山歷練過,心思油滑手段刁鑽。
最可惡的是,他們知道宗門離不開外門弟子,所以都很放肆,說不定就把捲軸搶走了。
雖然捲軸被搶走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弄丟了捲軸,回頭還要麻煩莫長老來討,胡密豈不是很沒面子?
與其灰頭土臉,不如謹小慎微。
「躲起來!」胡密聽到迅速靠近的腳步聲,頓時心生警惕。
路旁有灌木和花樹,胡密拉著於一舟鑽進去,花樹後面就是岩壁。
岩壁上有很多松樹根,在虬容交錯的松根中間,有一肘寬的石縫,胡密趕緊鑽進去。
岩縫很深邃,深處黑漆漆,看不到盡頭。
於一舟眼睛一亮,跟著鑽進來。他左右看看,湊在胡密耳朵上小聲說:「密雲師兄,你猜這會不會是通向龍宮的密道?咱們進去尋寶吧,要是找到龍女的嫁妝箱子,咱們就發財」
噓!胡密在他肚子上搗了一拳,讓他閉嘴。
側耳清醒,沉重如雷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密集。
如此沉悶急促的腳步聲
胡密心中一沉:這是火燒屁股的跑法,這麼跑的人,通常都為了逃避一頓毒打。
腳步聲靠近,忽然消失,嘭地一聲,重物落地。
於一舟臉一白,縮縮脖子,戰戰兢兢的看著胡密?
「沒事的,你站著別動,別說話。」胡密自己心跳如雷,悄悄從縫隙朝外看。
碎石滾動聲,衣服摩擦聲,很輕的腳步聲,沉重的呼吸聲,外面不止一個人。
這些人在打鬥,但很默契的都沒吭聲!
胡密彎下腰,從更低的地方朝外觀望。
地上,一雙手,一個光頭,正在朝前掙扎。
這光頭胡密認識,雖然叫不出名字,但胡密知道他是一個很老實的外門弟子。
別的外門弟子多少都有上進心,這個光頭則不然,他很安心的做外門弟子,喜歡種植草藥和飼餵靈獸。
因為無欲無求,光頭與人為善,人緣很不錯,山門內的年輕弟子如果手頭緊,都能從他這借到一些藥材或靈獸材料。
多數人都不會還,他也不在意。
光頭平時笑眯眯,除了吃最注重形象,衣服總是一塵不染。
但現在他在地上爬,衣服擦上青草汁,光頭上糊了一層塵土。
一個紅裝人走過來,抬腳踩住光頭。
光頭實力不高,卻閱歷豐富,他立刻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用最後一絲力量扭過頭,他伸手去搬紅衣人的腳,「饒命,饒命,我只是個小卒子,我從沒殺過人,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光頭語氣倉惶,透著淒涼,他自己都不對此抱有期望。
沒想到紅衣人卻挪開腳。
光頭眼中又閃爍起希望,「多,多謝,我實力低微,沒有別的,只有一點辟穀丹,請笑納。」
為了活命,光頭也顧不上別的,趕緊從腰帶內側掏出一個瓷瓶,雙手高舉。
紅衣人手腕一抖,劍光一閃挑起瓷瓶。
光頭低聲慘叫,右手緊緊攥起,紅紅的鮮血卻從他的指縫冒出來。
「咯咯咯,」紅衣人的笑聲,是個女人的笑聲,聲音尖細,好像十五六歲的樣子。
「哈,哈哈,」光頭疼的滿頭大汗,還要擠出笑。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這位妖族道友。」紅衣女人戲謔的說道。
光頭心中沒底,乾巴巴的笑道:「您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嗯,道友你是做什麼的?總不能是吃白飯的吧?」紅衣女子將長劍夾在腋下,拔掉瓷瓶的塞子聞了聞。
「我以前負責做飯,後來跑去種些草藥,還飼養一些好看的靈獸。」
「哇,好厲害。」紅衣女子收起瓷瓶,拍拍巴掌,馬上臉色一變,問道:「哦,做飯,種草藥,飼養靈獸你真是個好妖族呢,我可以請你去死了嗎?」
啊?光頭大驚。
寒光一閃,紅衣女子雙手握劍刺下!
生死關頭,光頭爆發出極強的生存渴望,他敏捷的伸出雙手,用力握住劍鋒!
「啊!」光頭大吼一聲,劍鋒割破他的手掌,鮮血直流。
光頭努力,他能感覺到,只要再多一點點力氣,就能捏住劍鋒!
但是,始終都差了這麼一點點!
光頭平生第一次後悔,後悔自己沒有認真修煉。
劍鋒一點點划過手掌,在光頭急促的呼吸,恐懼的眼神中,緩慢,堅定地刺破他的衣襟,隨後是皮膚,肌肉心臟!
一股劇痛襲來,光頭手一軟,心臟噗嗤被刺穿!
好恨啊,只差一點點光頭看著紅衣女子,在斗笠下,紅衣女子的眼睛藏在暗處,只能看到她的嘴巴。
紅衣女子的嘴角上挑,露出戲謔的笑容。
光頭恍然:原來她只是在玩啊。
光頭死後,紅衣女子翻過他的身體,用劍斬下光頭的尾巴一個土黃色的尾巴。
隨後紅衣女子用光頭的血在身上抹了抹,用匕首把衣服劃破幾處,有把光頭的尾巴,固定在自己的紅裙下!
「師父,師兄,不好了。」紅衣女子扔掉斗笠,聲音一邊,仿佛受了重傷,還時不時咳嗽兩聲,拄著長劍,踉踉蹌蹌的朝山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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