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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子時時分,美娘方才醉熏熏被人扶著上了繡樓。
「咦?怎麼有客人在?」
一進房間,美娘看著屋子裡有個男人,不由皺了皺眉。
沒等秦重說話,一個丫鬟趕緊上前福了一禮,回道:「回稟小姐,這是秦公子,之前與九媽約好的,在這裡等小姐許久了。」
「秦公子萬福。」
美娘雖然有些醉,但還是本能地上前福了一禮。
「姑娘不必多禮。」
秦重極力壓抑著內心裡的激動,極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是王九媽之前教過他的,就是怕他露餡。
「公子請坐……」
美娘有些頭暈,扶著桌邊坐了下來,歇了口氣,然後執起酒壺倒酒。
「美娘,看樣子你已經喝了不少,有些醉了,要不喝點茶醒醒酒……」
秦重眼見美娘醉眼朦朧,心裡有些疼惜。
「沒……沒事,秦公子大駕光臨,小女子……理應陪公子喝個痛快。」
倒滿酒,美娘竟然忘了要先敬客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心裡苦悶。
今日裡外出,是陪府衙的幾個官員喝酒作樂,期間被不停地灌酒。
後來,其中有一個外地來的官員竟然想來硬的。
所幸有人勸阻了。
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美娘深感無奈與絕望。
有個好姐妹曾經對美娘講過,說她以前也是堅持賣藝不賣身。
但身在風塵,身不由己。
有一天,她被人灌得不省人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人……
美娘也曾想過,假如有一天她也遇上了這樣的事,她會怎麼辦?
是一死了之,還是委屈求全?
沒喝幾杯,美娘頭一歪,趴到了桌上。
她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醉了。
秦重上前喚了幾聲,眼見美娘真的醉的不省人事,本想去喚丫鬟進來。
轉念一想,這不正是自己親近美人的大好機會麼?
於是,便將美娘扶到床邊和衣躺下,脫下繡鞋,又將被子蓋上,免得她著涼。
過了一會,王九媽躡手躡腳走到門前。
「九媽……」
門外值守的丫鬟上前見禮。
王九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聲問道:「裡面怎麼樣了?」
「小姐醉了,被秦公子扶上床了。」
王九媽吃了一驚:「啊?那小子沒有亂來吧?」
丫鬟搖了搖頭:「秦公子倒是難得一見的好人,也不生氣,扶著小姐上了床,就一直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
「哦,那還好……」王九媽鬆了一口氣,隨之又道:「你在外面聽著點動靜,不能讓美娘吃虧。」
「知道的。」
「嗯……」王九媽又瞅到門縫邊親眼看了看,一切皆如丫鬟所說,這才放心地離開。
屋子裡,美娘睡的迷迷糊糊,不時呢喃幾聲。
秦重坐在床邊,有些痴迷地看著美嬌娘,內心裡頗有些幸福的感覺。
要是能一輩子這樣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該有多好?
未曾握雨攜雲,也算偎香倚玉。
待到半夜時,美娘突然醒轉,內心裡感覺一陣翻騰,急急將頭伸到床邊一陣嘔……
「美娘,你沒事吧?」
秦重眼見美娘要吐,情急之下竟不假思索將自己的袖口遞了過去,任由美娘吐到袖中。
同時,又伸出手拍著她的背。
眼見得美娘不吐了,這才用另一隻袖子幫她擦了擦嘴角,然後兜著袖子走到盆架邊,將袖中污物傾倒在水中。
隨後又倒了一杯茶走過去讓美娘漱口。
等美娘重新睡下,方才打開房門讓丫鬟進來收拾。
「公子,你的衣服……要不你脫下奴婢幫你洗一洗。」
「不用了,你快去打盆熱水來,我替美娘擦把臉。」
「這種粗活哪用得著公子來?還是奴婢來吧。」
「沒事的,你快去打熱水。」
等到熱水打來,秦重先用熱騰騰的毛巾替美娘擦了擦臉,最後才用水洗了洗衣袖。
次日早上,美娘終於清醒了。
一睜眼,見到床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不由臉色一驚,脫口問道:「你是誰?」
秦重:「……」
這是喝的斷片了?
「美娘,你忘了昨晚的事?」
「昨晚……」
美娘努力想了想,恍恍惚惚想起了一些。
「哦,你是……秦公子?」
「對!」
「不對……」美娘細細打量了秦重一會兒,突然臉色一驚:「你……你是那個賣油郎?」
美娘年齡雖然不大,但識人認人還是有一套的。
眼見被美娘認了出來,秦重也懶的隱瞞,起身拱手施了一禮:「慚愧,正是小可。」
「你……你……你怎麼會到我這裡來?九媽她……她……她怎麼會……」
「美娘,你放心,連丫鬟都沒有認出我來,九媽也專門吩咐過,讓我不要對外張揚。」
這麼一說,美娘方才鬆了一口氣。
不是說她瞧不起秦重,關鍵要是有人知道她曾接待過一個賣油郎,那對她以後的名聲與身價是有莫大影響的。
「嗯?這什麼味?」
突然間,美娘皺了皺眉,因為她聞到了一股子怪味。
「這……」
秦重下意識將衣袖縮到背上。
「我想想……」
這時,美娘又隱隱記起了昨夜的一些事。
「我……我好像吐了?」
「是的,半夜時你吐過一次,不過我已經用茶水讓你漱了口。」
「謝謝!」美娘感激地謝了一聲,隨之一臉疑惑地問:「你昨晚在床邊坐了一晚?」
「嗯!」
秦重點了點頭。
不久後,美娘起床梳洗。
秦重本想告辭離開,畢竟這又是新的一天了,他總不能一直賴在這裡吧?
美娘卻挽留道:「吃了早點再走吧。」
秦重求之不得,又坐下與美娘聊了起來。
吃完早點,美娘走到衣櫥邊打開裡面的一個箱子,取出兩錠銀子又走了回來。
「秦公子,你賺錢也不容易,再說小女子昨晚喝醉了,也沒顧得上陪你,這二十兩銀子你拿回去,以後做點小生意什麼的也方便。」
谷笘lt;/spangt; 「不不不……」
秦重哪裡肯收?連連擺手。
「美娘,不瞞你說,掌柜已經收我為義子,並將油店交給我打理。如今賺錢也容易多了,這齣手的銀子小可萬萬不能收回。」
一聽此話,美娘有些訝然:「那以後你不用四處挑著油賣了?」
「嗯,以後主要經營店鋪,送油另找夥計。」
「如此甚好,恭喜你做掌柜了。」
「多謝美娘吉言。」
「對了,昨夜把你衣服弄髒了,你脫下來吧,我讓丫鬟洗乾淨了再給你送過去。」
「沒事的,我自己回家洗一洗就行。」
待到秦重離開之後,丫鬟走進屋來,笑道:「小姐,這秦公子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好人。」
「是啊,只可惜……」
美娘嘆了一聲,沒再往下說。
過了幾天,美娘帶著丫鬟上街買了一件男式的緞袍,並著一方自己繡的羅帕交給丫鬟,著她給秦重送過去。
秦重收到衣服與羅帕,高興得不得了,當寶貝一樣珍藏起來,哪裡捨得穿,捨得用?
殊不知,那丫鬟回去之後不小心說漏了嘴,被有心人給聽了去。
花魁,一向受人追捧,但同時也會讓一些姑娘眼紅與嫉妒。
因此,這消息便傳揚了出去,而且越傳越離譜,說美娘倒貼了一個小白臉。
要說這風月場中的名姬與花魁倒貼的現象其實也很常見,但她們倒貼的大多都是一些落魄的才子。
才子佳人,這樣的話題一向是被人津津樂道的,不會有人嘲笑。
但倒貼一個大字不識的賣油郎,這就有損一個花魁的形象了。
且說這臨州府有個名叫吳德的紈絝公子,人稱吳衙內。
之所以有此一稱,那是因為他的父親便是這臨州府的知府。
吳德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不由冷笑:「本公子還當她是個什麼貞節烈女,結果還不是一路貨色。
來人,陪本公子走上一趟,本公子今日定要耍個痛快。」
吳德一到院子裡,王九媽便趕緊迎了上來。
臉面上笑著,內心裡卻暗暗叫苦。
這臨州府所有青樓,沒有一家歡迎這傢伙的到來。
因為這傢伙一向喜歡白吃白喝白票。完了還大大咧咧說:「掛上,回頭你們去找我爹結賬。」
誰還敢為這種事跑去找知府大人討銀子?
白吃白喝白票也就罷了,關鍵這傢伙酒品相當不好,一喝酒就發瘋,摔東西,打人……
但凡
侍候過他的姑娘,沒有一個不是傷痕累累的。
「去,把美娘叫出來好生侍候本公子。」
「吳公子,真是抱歉,美娘這幾天身子骨不舒服,一直在房中靜養,不宜見客。要不這樣,老身另外……」
「啪!」
王九媽話沒說完,臉上已經挨了那吳德一記耳光。
其實,王九媽倒也沒有說謊,美娘這幾天偶感傷寒,再加上心情不好,的確已經三天沒有見客人了。
「賤人,連本公子你都敢騙?你們兩個去把美娘給本公子拖出來。」
「是!」
王九媽捂著臉,內心裡恨不能殺了這傢伙,但面子卻不敢再吱聲。
雖說她在這臨州府方方面面有點關係,但她那些關係又怎麼比得上堂堂知府大人?
可憐美娘正在房中寫字,結果房門卻被人一腳踹開,未等她回過神來,便被拽住雙臂拖下了繡樓,又拖到了吳德面前。
「小賤人,今日你要陪本公子也就罷了,要是敢找藉口,休怪本公子翻臉無情。」
美娘心裡害怕,只得流著淚道:「小女子可陪公子喝上幾杯。」
「不,除了喝酒,本公子今日還要睡了你。」
一聽此話,王九媽與美娘大吃一驚,不約而同驚呼:「此事萬萬不可……」
「哈哈哈,不可?你個小賤人自甘墮落,陪得一個下賤的賣油郎,就陪不得本公子?」
美娘分辨道:「公子,那是個誤會,你別外面的人亂說。」
「少廢話!」
吳德哪裡肯聽,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便上前將美娘摟到懷中。
「放開我,放開我……」
美娘拼命掙扎,情急之下猛地踩了吳德一腳。
「你個小賤人,給臉不要臉。」
吳德一怒之下又是一個耳光扇過去,隨之衝著手下怒聲吩咐:「把這賤人拖出去遊街。」
「是!」
兩個家丁如狼似虎一般,上前拽著美娘的手便往外面飛奔。
一路上,不顧美娘的哭泣與哀求,走得飛快,一路上,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另一邊。
秦重正在店鋪里忙活,一個客人前來打油,順口說道:「真是可憐,也不知那花魁娘子怎麼招惹到了吳衙內,竟被拖著遊街……」
一聽此話,秦重吃了一驚,急急問道:「哪個花魁娘子?」
「不就是王美娘麼……喂,你跑這麼快做啥?」
客人的話音還在嘴邊,秦重已經飛奔出店。
路上詢問了一下,又向著湖邊狂奔。
再說吳德帶著下人拖著美娘在湖邊轉圈,直到美娘跑掉了鞋,路得腳上血跡斑斑,聲音都哭得嘶啞了,這才將她扔到地上。
「小賤人,記住,這便是拒絕本公子的下場。
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教訓,下次再敢與本公子犟著來,本公子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咱們走!」
說完,吳德帶著下人揚長而去。
而這個時候,美娘已經沒有力氣哭喊了,呆呆痴痴地看著湖面。
這一次的經歷讓她徹底醒了,花魁又怎麼樣?錦衣玉食又怎麼樣?
哪怕她守身如玉,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歡場女子,無地位、無尊嚴、無自由、無未來……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一死了之,只盼著來世能投個好人家。
四周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各種心態都有,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伸出援手。
畢竟,他們都怕吳衙內。
哪怕吳衙內已經離開了,但誰敢保證沒人去告密?
過了一會,美娘掙扎著站起身來,慢慢走向湖邊。
「不好,她要跳湖自盡。」
「誰去拉她一把?」
「姑娘,你想開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
也有不少人同情她的遭遇,大聲勸著,但依然還是沒有人上前拉她一把。
「美娘,美娘,不要跳……」
秦重終於趕了過來,遠遠看著美娘已經走到了湖邊,不由著急地大吼起來。
這時候,美娘的心裡突然為之一暖。
她突然間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只有這個男人是真正關心她的,在乎她的。
於是,她側過頭淒楚地笑了笑:「秦公子,如有來世,希望能夠遇見你。」
說完,義無反顧,一頭扎進了水中……
「美娘,不要……」
秦重的心為之一痛,仿佛一把尖刀扎到心頭,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
看著美娘投湖而來不及阻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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