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不少的功夫,唐雨終於把東廠的關係勉強摸清楚了。
東廠是大周皇室的機構,現在實際上卻是百家院掌控的機構,百家院上面高來高去,神秘莫測。
因而東廠之中的總管鮮少有人知道其真實身份。
但是總管下面一共有五個掌印大人,實際上東廠的權利皆是有這五個人掌控。
作證京都的掌印大人便是洪森,而那位岑公公便是坐鎮秦國的掌印大人,也算是東廠的一個大巨頭。
唐雨既然從秦國來,自然會被認為是岑公公的下屬。
實際上,也只能如此解釋,就算唐雨沒有見過這位公公,他也只能是他的人。
一個秦國的執事來到京都,肯定會讓洪森不爽,更何況洪森和岑公公之間的關係看樣子並不融洽。
不過唐雨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東廠掌印大人的修為個個深不可測,東廠的每一位執事的修為都是不惑境。
看這東廠院子,不惑境的執事就有數十人之多,再想想整個大楚,又有多少不惑境修士?
踏入不惑,領悟真意,方算是強者。
東廠之中,似乎便沒有弱者,當然唐雨的真實戰力在東廠執事之中絕對是靠前的,只是他有意隱藏,因而看上去是如此的不起眼。
掌印大人的衙門,洪森背負雙手,眉頭狠狠的擰起來:「這個唐雨什麼底細?摸清楚了麼?」
柳志遠搖搖頭道:「既然是那個老傢伙的人,只怕我們是摸不清底細的,大人的意思……」
洪森扭頭看向身後的柳志遠,道:「你說他此行是什麼目的?那個老閹貨要幹什麼?」
柳志遠道:「大人,上面的那位主子很關心秦國。現在外面都傳,說岑公公想著回來養老呢!這一去三十多年。說回來就回來,也不像是那麼簡單的事兒。這個唐雨……」
「找個機會摸一摸他的底細吧!最好不要打打殺殺,對了,今天那個明珠是怎麼回事?」
柳志遠臉色臉色不變,道:「明家這些年孝敬大人不少,聽說靠近漢中那邊幾個家族有些動靜,在這個時候,我們抬一抬明家……」
「就怕明家不識抬舉!我可聽說,明家這些年幹了不少事兒,老柳。你可不要打馬虎眼!」
洪森眼神之中的精芒一閃而過,柳志遠背後便儘是冷汗。
從衙門出來,柳志遠仔細從揣摩洪森的意思,心中便有些犯難。
該怎麼處理唐雨呢?那姓岑的人可是洪老闆最為忌憚的存在,倘若來的這是一招暗棋,那倒好說了。
可是人家大搖大擺的進了門,要了差事。倘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該如何是好?
柳志遠越想越覺得棘手,心中便有些煩悶。
「柳大人……」
明珠笑眯眯的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一臉的諂媚。
柳志遠輕輕的嗯了一聲,神色頗為矜持。
「大人,今日我明珠能歸大人麾下,真是三生有幸。我觀大人似乎遇上了不順心之事。敢問是因為唐雨唐大人的事兒麼?」
柳志遠眼神一冷。道:「你認識他?」
明珠臉色浮現出憤怒之色,道:「大人明鑑。這個唐雨便是殺我兄長的仇人。試想我明家這些年,一直未大人做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這位唐大人卻不分青紅皂白,一言不合便殺人,著實讓人寒心啊!」
柳志遠眉頭遽然一跳,道:「你說什麼?明翔死了?」
慢慢的,柳志遠將拳頭捏起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殺機。
明珠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大人,我明珠願意永遠效忠大人,大人但有所命,我絕無不從,就算是大義滅親,也在所不惜……」
「大人啊,明家不能保了!漢中的事情一旦被掀開,大人將無法立足啊!這個唐雨從秦國來的,有恃無恐,分明就是衝著您來的啊……」
明珠聲淚俱下,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柳志遠臉色一變數變,道:「明翔死了!你的嫂子呢?」
樹影婆娑,寒梅叢中一名絕色女子慢慢踱步而出。
常常的披風迎風烈烈,嬌嫩的臉頰彈指可破,一雙眼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小女子謝嫣然參見柳大人,稟報大人,在明家眾多子弟之中,唯獨明珠忠心可用。這盤棋是繼續還是散,一切全憑大人做主!」女子輕輕的道。
獵獵寒風,似乎隨時都能將他吹倒一般。
「明珠,你先下去吧!我跟大人再細細稟報!」謝嫣然淡淡的道。
明珠站起身來,慢慢的後退,很快消失在陰暗之中。
柳志遠不動聲色,踱步走進自己的住處,謝嫣然跟在後面不緊不慢……
……
暖和的屋宇之中,女子嬌喘吁吁。
柳志遠一雙老眼不再犀利,變得如此渾濁,身下的女子婉轉承歡,讓他似乎又憶起了年少的時光。
揚鞭策馬少年郎,有些老了,不過人老了有如何呢?實力和權勢,還有身下嬌柔無限的女人都在告訴他,他柳志遠依舊還有可以大有作為。
「唐雨是什麼路數,你知道?」
「奴家哪裡知道,我這個小叔子倒是想探一探他的底,最後卻是送了明翔的命!岑大人的人,哪裡會是易與之輩哦!」女人嬌聲道。
柳志遠狠勁的往下拍了一巴掌,道:「你這個狼貨,是不是你讓明珠乾的?」
「咯咯!」女人不怒反笑,道:「大人,您就這麼信不過奴家麼?那唐雨從漢中而來,奴家在京都都待了大半年了,根本沒照過面,怎麼可能去安排這件事?
說起來這明樓並不是明家人,對明家沒有什麼忠心,要不是這樣,奴家又怎麼能放心將他放在大人身邊?」
柳志遠終於長嘆一口氣,身體再也沒把持住,一瀉千里,委頓了下去。
女人慢慢的服侍他,一絲不苟,臉上沒有絲毫的焦躁。
「明家真的守不住了麼?」柳志遠長嘆一口氣道。
謝嫣然披上衣服,道:「大人如果不甘心,可以嘗試先殺了這個姓唐的,要不然局面只怕是十分兇險。」
「要殺他,你有把握麼?」柳志遠眼睛盯著女人,似乎要一眼將她看穿。
女人心中一寒,可是面上不動聲色,道:「要不我試試?」
柳志遠搖搖頭道:「還是別試了,『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嘿嘿,大楚陸門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人物,偏偏成了秦人,還被那個人掌握在了手中,唐雨,唐先覺,嘿嘿。」
「你回去吧,這件事我再想想,你的身份暫時還不宜暴露。你那小叔子要籠絡好,這樣吧,他成功成為了東廠執事,你們可以回去一趟嘛!越是急的事情,越是急不得啊……」
柳志遠淡淡的道,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上去如此的莫測高深。
東廠掌印大人下面三個檔頭,柳志遠最是受寵,他的聲名不止是京都,就算是在各諸侯國,又有幾個不知道?
女人走了,柳志遠卻沒有心思休息。
唐雨今天的到來,就像是一顆釘子一樣插在了他心中,讓他早已經如止水一般平靜從容的心,掀起了無邊的波浪。
如果說他這一輩子最怕誰,那就是只有一個人,這個人便是那個姓岑的。
四大掌印,誰才是真正深得主子之心的人?無疑也就是這個姓岑的。
洪森這些年在京都是不錯,可是真正在那位主子面前,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京都人都說洪森就是主子養的一條狗,柳志遠又是洪森的一條狗。
可是實際上真是這樣麼?
在柳致遠的心中,洪森只怕還沒到狗那個級別,而他自己應該被描述成一條像狗的狼。
……
夜,漆黑,唐雨悄然離開了東廠。
京都的夜色燈火通明,唐雨趁著夜色,坐著魔轎,在道路上飛奔。
他今天感覺不太好,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現在似乎變得麻煩了。
四大書院,並不在京都之內,而是在京都外圍各有一座城池,每一座城池有一座書院,岳雲書院所在的城池叫岳雲城。
四個城市都是京都的衛星城,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唐雨應該直接去岳雲城進入岳雲書院,找到周若水,然後從容回大秦。
可是現在看來,周圍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陷阱,而他卻堪堪就已經進入了陷阱之中。
「這一塊東廠的牌子很燙手啊,畢修為什麼不給我說京都的情況?偏偏給了我這麼一塊牌子?」唐雨腦海之中思緒紛飛。
現在他必須先找到隱殺樓。
要不然亂撞一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小瞧京都了,在他的印象中,關鍵是陶夫子給他的印象周朝就是一個名存實亡的朝堂,天下已經被五國瓜分了。
既然這樣,京都有算是個什麼地方?不就和楚都和咸陽差不多麼?
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太天真了。
作為東方修行世界的中心之地,京都作為周朝京城的作用興許是不存在了,可是修行世界的中心這個位置卻是無可撼動的。這裡才是蒼穹大陸真正的中心所在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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