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冬天,唐雨和董彥兩人都在打鬥之中度過。
自兩人第二次交手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董彥是天天過來找唐雨比試一番,起初還只是驕傲的十三皇子不信邪,非得要壓一壓唐雨這個刁鑽臣子,要狠狠的踩一踩他。
可是兩人鬥了十幾場之後,董彥驕傲的念頭就有些淡了,他不得不承認,儘管他在修為上占了上風,但是要打贏唐雨太難了,兩人的戰力只能說實在伯仲之間。
不過這樣的「交流」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兩人斗得愈發頻繁了。
因為兩人都意識到,這樣的比斗對雙方的修為有極大的的促進。
往往是兩人斗一場,然後回去各自反省參悟,迅速便能有收穫,然後修為精進。
接著雙反都自以為能夠壓對方一頭,然而當兩人再斗一場,卻發現對方比上一次竟然也更強了。
兩人都是年輕人,董彥不用說了,作為董氏一脈資質最出色的年輕人,雖然因為隱秘的原因,他並沒有登上天下進士榜,可是其骨子裡的驕傲那絕對是天下進士榜的天才比不了的。
至於唐雨,他雖然從大周而來,但是自他開始修行之後,同輩修士往往都被他甩在身後,其資質天才無人能及。
再強大的對手,往往第一次能給予他強大的壓力,可是幾次之後,他便能輕鬆的碾壓。
都是兩個驕傲的人,彼此心中都存了一分比較的心思,自然兩人都開足了馬力,將全副心神都用來參悟修行。
有無數次,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彼此都不甘心收手。好在有和碩公主在,每每兩人斗到油盡燈枯之前,這小丫頭便會準時出現。然後兩人的架便打不下去了,往往這個時候。董彥便會放出狠話約下一次。
唐雨便笑眯眯的一口應允,順帶著捎幾句不陰不陽諷刺的話。
而和碩公主在唐家別院也越待越熟悉,越待越安穩,有時候甚至吵著不願意回去,董彥有那麼一次沒有拗過去,和碩公主的大駕就硬在唐家別院待下來。
這個口子一開,接下來就了不得了。
公主大人下榻唐家,唐家自然不能慢待。
從上京來的僕從丫鬟。從宮裡來的內侍宮女,讓唐家院子一下熱鬧了起來。
有時候甚至比十三皇子那邊的陣仗更熱鬧。
常常兩人斗一場,斗累了,內侍們便小心翼翼的備了酒菜,請董彥用膳。
董彥哪裡肯在唐府用膳?每每遇到這種情況,便冷冷的一哼,轉頭就走。
可是一次他能轉頭,幾次之後,他也架不住小公主殷殷的挽留啊。
發展到後來,在唐府用膳便成了董彥每日必須的事情。
唐家這座別院是唐雨的主子。客人用膳,主子得作陪。
漸漸的,兩人便能一起吃飯了。雖然飯桌上的氣氛尷尬冷清,一個高傲的皇子,高高在上,不屑於和一臣子搭訕。
而另一個則是雖然學了儒道的士子,可是天生心中便不習慣溜須拍馬的傢伙,自然也不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還是有和碩公主,一頓飯大家才能吃得有滋有味。
這一日兩日又打了一場,兩個人都一身大汗。
唐雨沐浴更衣,走進飯廳。董彥臉色鐵青,道:「唐雨。你剛才用的什麼邪門法術?是『見龍捲』?」
剛才兩人比斗,董彥突然變招。竟然沒用四季訣,而是改用了另外一套皇室秘傳的法術訣,這門法術訣據說是董氏先祖和隱殺樓交手所悟得,和隱殺樓的隱殺訣頗有相似的地方。
「隱殺訣」顧名思義就是刺殺的法術訣,董彥本想著用這一門罕見的法術訣抽個冷子,讓唐雨吃個虧。
可沒料到,他的隱殺訣一施展出來,唐雨的金龍突然消失,天空之中出現一尊大鼎。
大鼎在空中一個翻騰,猛然鎮下來,散發出萬丈金光,他的法術訣立刻無所遁形,倉促之間,反倒是董彥狠狠的受了一記唐雨的法術,讓他當即吐血,吃了不小的虧。
比斗完畢,他一直耿耿於懷,本想當場就問個究竟又拉不下臉面。
忍了半天,到了飯店他終於忍不住了,開口便是質問。
唐雨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道:「十三殿下皇室傳承果然多變,不過我唐家也並非只有龍之傳承。你我鬥法,可並不是比傳承,我不用『回龍捲』有什麼稀奇呢?」
「哼!」董彥冷冷一哼,道:「你別以為你的法術訣很高妙,今天我是沒有防備,否則哪裡會讓你得手?」
「是啊,是啊,十三殿下學的是法家,鬥法法度嚴謹,自然是不屑於兵家虛實之道的。所謂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這等兵家粗淺的道理,十三殿下乃堂堂皇室親王,又怎麼瞧得上?」
唐雨嘻嘻的笑,說得董彥是面紅耳赤,就在此時,和碩公主道:「都吃飯了,我餓死了!」
飯菜很豐盛,都是唐府的廚子精心烹製的,三個人也不講什麼禮節,兩人一左一右拱衛著小公主,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酒過三巡,董彥冷漠的道:「唐雨,我很快就要突破了!一旦我突破法境,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唐雨一杯酒下肚,道:「那真恭喜殿下,年紀輕輕便成就法身,真是羨煞我輩修行之人。想來等殿下成就法身之後,自是不屑於我等力境修士動手,到時候這青山峰上我又要寂寞了。」
董彥勃然道:「唐雨,我忍你很久了,你能好好說話麼?不陰不陽,皮笑肉不笑,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董彥臉色發紅,幾杯酒下肚,膽子壯了,竟然罕見的當場發飆。
唐雨哈哈一笑,道:「殿下,你能不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麼?都被我打吐血了,還死硬著嘴,皇室貴胄高高在上,可當年我唐家先祖卻也是為皇室賣命征戰,現在你倒好,開口一個奴才,閉口一個奸臣,我才忍你很久呢!」
唐雨一拍桌子,道:「就說你現在,他娘的吃我的,喝我的,回頭還教訓我。真有有能耐,你修為比我高,打我一頓,那我技不如人。可偏偏你我打了幾個月,也未曾見過你贏我一絲一毫,也不知你他娘的是哪裡來的優越感。」
唐雨突然發飆,一反之前的冷嘲熱諷倒是讓董彥無言以對,他滿臉漲紅,似是隨時要發作,可是最後,他終究咽了一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眸之中是說不出的落寞。
「我連你都打不贏,將來我怎麼和他們爭?哎……」董彥又喝了一杯酒,眼睛看著窗外:「馬上就是春天了。今年百家進京我只怕又要讓父皇失望了。」
「百家進京?」
唐雨愕然半晌,然後豁然開朗。
所謂百家進京,十指南周豪門權閥,每過幾年那些散落在外地的家主會匯聚京師一趟。
這麼做的目的一來是述職,表示其家族依舊擁護皇室,多年的老朋友,大家見個面,順便試探一下彼此的深淺,這是皇室統治的需要。
另外一個,那就是後輩弟子之間切磋一下,以此來給百家一個展露傳承的機會。
要知道百家之間,彼此並不和睦,一幫老東西在上京城縱然是彼此咬牙切齒,卻也不能動手,要不然壞了規矩,亂了朝綱。
可是大家各有冤讎,卻也不能不表示一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便讓百家進京的盛會成了後輩弟子爭鋒的舞台。
老東西們動不了手,後輩弟子給我死命的上去干。
就算真出了格了,大不了說其年幼無知,在皇帝丹墀前面叩幾個頭,這事十有*也就能了結。
所以,百家進京對後輩弟子來說,算是個揚名的機會。
看來董彥早就存了心思,要在百家進京之上揚名,要藉此讓他皇十三子嘉親王名揚天下。
「真可憐,皇帝子嗣有二三十個,除此之外,整個皇室名下的後輩更是有上千人之多。周的皇位並不一定是父傳子,但凡董氏後輩優秀的子弟都有機會。要在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實在是可憐。」唐雨暗暗的道,向董彥偷去同情的眼神。
「你看什麼看?你懂什麼?」董彥冷冷的道。
唐雨嘴角微微一翹,道:「我明白了,敢情殿下是想玩一出一鳴驚人的戲碼。一個被排除在太子之外的皇子,放棄皇宮優厚奢華的生活,甘願在城外荒山隱居,臥薪嘗膽,準備為自己搏一個好的地位,卻備受我打擊信心,這麼說我還真有些殘忍了。
早知道殿下有此心,我就該輸你幾場,讓你信心爆棚,哈哈……」
董彥眉頭一皺,道:「這倒不怪你,只怪我自己資質有限,哎……」
唐雨眉頭一挑,心想這是第一次董彥沒生氣啊,看來這傢伙是真有些消沉了。
「我又那麼不堪麼?打不贏我就這般消沉,那整個百家後輩,有多少人要沒臉見人了?」唐雨心中暗暗嘀咕。就在此時,董彥卻眯眼看向唐雨,道:
「你也別在對我冷嘲熱諷,你自己只怕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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