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見於逸點頭希爾昂臉上難以察覺的閃過一抹欣喜,「大人,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去對抗所有的地鱉,只要殺死鱉王,鱉群自會退去的。一會我會用箭掩護為你開路,保你一路平安到達鱉王面前,之後能不能斬殺它,看你自己的了。」
「這靠譜嗎?」於逸望著遠方的鱉王,咽了咽唾沫遲疑道,「我一個人,去擊殺精英魔獸?」
「這頭鱉王受到了不小的創傷,再加上召喚鱉群消耗巨大,現在如果能到它面前,是很有希望將它斬殺的。」弓箭手分析著說。只不過他那嚴謹的模樣此時在於逸看來,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鼻涕蟲,實在不行算了吧,我讓我同學自己花點錢復活也可以的,」這時旁邊的夜宵妹子也開口了,她也不傻,自然看得出大男孩臉上的為難,似乎是為了安慰他,她換起好看的笑靨補充道:「反正他也不缺錢,沒關係的。」
聽了女孩體貼的話語,於逸剛想說些什麼,卻在再次看向希爾昂的瞬間,被觸動了一下。好像還是第一次,他看見自己的這名手下臉上居然帶著那種如同孩子看向果仁般的表情。
進遊戲到現在,也算是過了大半個晚上了,這傢伙一直都是一臉的臭屁,好像誰欠了他錢的樣子,直到剛才,他才露出一點正常人該有的表情。『他好像很希望我去啊。』於逸心想,他實在有點不忍心拒絕自己這個剛變回正常人的手下,何況還有夜宵妹子的存在。『死死吧,反正是遊戲!』
想到這他用自我感覺最灑脫的笑臉轉向了女孩:「不用說了,我一定會救出你同學的。希爾昂,這大蟲子的哪個部位可以用來兌換戰功?」
「他的頭部上方有一小塊頭甲,上面像是骷髏模樣的斑紋,拿它可以當做擊殺象徵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弓箭手回答的語氣間居然也多了一分微不可察的歡快。
不過還是被於逸捕捉到了。『我知道。』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你說用箭掩護我?哪來的箭?」
話音剛落,看見希爾昂背過手,摸索了一番那個空蕩蕩的箭袋,竟是出現了一個夾層,從夾層中,他竟是抽出了一支箭。但是這是一支完全不用同那些凡俗木製箭支的箭。
整支箭用一種泛著銀光的金屬製成,但絕不僅僅是銀,銀可發不出那種炫目的光澤,在黑夜之中,它的體表像是蓋了一層薄薄的星沙,泛著點點忽明忽暗的光斑。箭尖被磨礪的令人膽寒,哪怕只是看著,於逸也能感受到它的銳利。最後的箭羽也透著一種聖潔的即視感,根根聳直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隨時待命。
這麼一支箭,即便看不到屬性,也知道這一定是件珍寶。
「你不是說你的箭射完了嗎?」不過想起弓箭手之前說過的話,於逸忍不住質問道。沒想到這小子還一直留一手,看上去正氣凜然,居然還是個心機男孩。
「我的箭是射完了,但這支並不是我的箭,現在的我可能還沒資格說自己是它的主人。它現在只是被暫時寄放在我這裡,」希爾昂確實義正言辭地說道,「所以,大人,一會你可要記得要將它撿回。」
「你!」於逸看著對方認真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笑,便也不再說什麼。
【挑戰極限1】
級別:a
內容:擊殺食人地鱉王,拾回不知名箭矢。
限制:未知
失敗條件:死亡
於逸也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硬著頭皮拔出了劍:「希爾昂,你一會可射準點。」
「大人信不過我?」
他看了一眼對方手裡的那隻「無中生有」的箭聳聳眉頭:「信得過。」說完,也不再耽擱,轉身做好衝鋒的準備。
「鼻涕蟲!」宵夜妹子卻還是忍不住留了他一句,笑著握拳道:「加油!」
大男孩頓時精神一振。卻聽希爾昂也說話了:「大人,你一路向前沖即可,我開出路的時候你務必也要抓住時機啊!我可只有這一箭了。」
「等等……等會兒!什麼?這一支箭了?」於逸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只覺得背上被人踹了一腳,順著坡度他便向下沖了出去,看著越來越近的蟲海,又想起那句「只有一箭了」。他忍不住大吼道:「希爾昂!你大爺的!」
不過現在確實也沒有什麼退縮的理由了,他心一橫加快腳步朝著鱉王的方向衝刺而去。還不等他用殘破的「新手劍」劈開礙事的地鱉,一支箭羽突然超過了他。
箭羽的軌道極低,幾乎是貼著地面滑行,但這樣正好可以解決掉那些個子不大的食人地鱉。它掠過之際,於逸好像看見無數的銀羽追隨著它呼嘯而過,最後組成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衝擊蟲海之中一路向前。所過之處,本弱小的地鱉在此時更是一觸即死,算沒死,也全都紛紛避讓開來。而這樣正好為他開闢了一條安全的通道。
原來這是希爾昂的開路方式!於逸一面驚嘆,一面也記著對方說的話「抓緊時機!」他毫不猶豫地順著「安全通道」向前衝去,那支箭矢經過的地方要過許久,才會有地鱉敢嘗試著踏足。所以,按著這樣的速度,他是完全可以一口氣到鱉王的面前的!
在一切都看似順利之際,衝刺中的於逸眼角的餘光全是撇到觸目驚心的一幕。一張若有若無從地鱉間透露出來的人臉!不,不只是臉,躺在那的是一個玩家,只是除了臉上的一部分之外,其他部位已經爬滿了食人地鱉。
那個人還沒有死透,而地鱉們已經在貪婪地分食著他的肉身,鮮血淋淋的在他面容上流淌著。那人臉上的痛苦則顯得那麼的真實!那是玩家,不是演員,沒有人會在遊戲裡這樣飆演技的!雖然只是瞥了一眼,但是這卻是讓於逸心裡猛地一抽搐,這個遊戲好像真實的已經有點不像遊戲了,至少那種可怕的疼痛感之前他也是體會過的。
如果這次任務失敗了,自己也會像那個可憐蟲一樣,被地鱉吞食嗎?是否到時候自己的臉上也會露出那種生不如死的表情?他這麼想著,一時間,他好像已經無法再把這一切當做是遊戲來面對了。與時間,他的腳步居然也放緩了下來。但是箭羽不會等他。
「該死!我在幹什麼!」直到兩側的地鱉已經開始像「安全通道」爬行,於逸才從思緒中醒來。而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了,希爾昂一直在說的「時機」在剛才那片刻之間,從他的指縫間溜走了。
即便他再怎麼努力向前奔跑,也都追不上「通道」閉合的速度了,而他卻也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唯一的道路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的消失。
終於,於逸還是被包圍在了蟲海之中,兩隻腳只是勉強爭取到了立錐之地。那種壓迫感讓他心跳加速,四下環顧,除了高草,是地鱉。明明只要再多一分鐘,哪怕幾十秒,可以到達鱉王所在地了!
「該死!」他咒罵的是自己剛才的優柔寡斷。地鱉已經開始不懷好意地向他爬來,他甚至能夠聽見自己那因惶恐、緊張等情緒而撲通撲通亂響的心跳聲。
突然,他開口大笑了起來。現在但凡有人看見他這副模樣一定都會認為這傢伙瘋了。
但只有於逸自己心裡明白,這是真心的開懷大笑。「好久沒有這種活著的感覺了。」
失憶、四叔的死,加上外面那個像是牢籠一般的世界,他早覺得自己活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所以才會選擇一年年的沉睡。世界看起來貌似還骨肉健全,每個人都還有著自己情緒和**,但是只要還保持著一份清醒,能發現如今這個世界下,人的活法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生活了。
無處不在的限制,無處不在的監視,無處不在的規則,是啊,或許這個世界早該像d球一樣崩壞了。但是,那個所謂的救世組織卻又重新將它拼湊了回來,然後讓所有人以一種病態的方式生活著。第一世界、第二世界?放屁!這難道不是一種對人的分化嗎?憑什麼有的人能夠在現實中過完安逸的一生,又憑什麼有的人只能在休眠艙里沉睡一輩子?
於逸雖然有條件無憂無慮地過完自己的一生,但有這樣的條件,他也才能夠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運轉的是多麼的病態,多麼的噁心,至少他早已經不覺得這樣有什麼活著的意思了。
不過,如今,這款虛擬遊戲竟是讓他找到了那種失散已久的活著的心跳。對的,他好像開始喜歡上這個遊戲了。
所以,更不能掛掉了!劍盾準備,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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