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是獨自一人占據一桌,雖然說得興起,眾人也聽得興起,卻並沒有人過來湊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此刻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連問都不問一聲,就坐了過來,不禁心中生厭,冷冷道:「你想知道?我偏生不想說了!」
「打擾閣下,實在抱歉。」陳玄機拱了拱手,道:「只是此事事關我天門弟子的安危,還望閣下不吝相告,在下必有重謝!」
「你是天門中人?」青年吃了一驚,若真是如此,驟聞噩耗,有些失禮倒也在情理之中。
「在下就是方才閣下口中所說的陳玄機。」
「啊!你就是陳玄機?」青年吃了一驚。
「什麼?他就是陳玄機?」
「怎麼年紀這么小?」
「這怎麼可能?」
青年講述之時,並未提到陳玄機的年齡,只說是少年天才,眾人心中都當成了十八九歲,此刻見到陳玄機自報家門,便有些不信。
「我看八成是冒充的吧?」
「就是,世間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這位兄台,你說那個陳玄機的年齡有多大?」也有人詢問青年。
青年並未回答,只是盯著陳玄機看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年紀倒是符合。」
「不會吧,地煞境無敵的陳玄機,竟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就算年齡符合,也並不能證明他就是陳玄機吧?」
青年也開口道:「如何證明?」
「你想如何證明?」陳玄機直視著青年那深邃的眼睛,他現這青年的眼神很好看,清澈,老練,睿智,更像一個混跡武林多年的老江湖。
「天門功法雖然天下皆聞,但我等卻也無法分辨。這樣吧,陳玄機以十五歲的年紀進入地煞境巔峰,當得上天才二字,你若是有同等修為,再加上符合的年紀,我們便信你。」青年說著,望向眾人,「大家以為如何!」
「好!」
大家齊聲答應。
「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地煞境了。」陳玄機搖搖頭,身子坐著未動,一陣氣機氤氳,體表一尺之內,浮現了一片萬里雲海,雲海翻湧之中,凝聚成無數長槍,飛掠來往,儼然一座槍林!
「天罡境!」青年大吃一驚,深邃的眼睛幾乎突出了眼眶,驚呼一聲。
「我的天!」
「竟然是天罡境!」
「十五歲的天罡境,這是真正的絕世天才啊。」
這剎那之間,整個飯店的所有人都驚得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陳玄機,看著那個臉龐稚嫩的清秀少年。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從地煞境突破到天罡境才用了多久?」
「對啊,你不說我都險些忘了,如果傳言屬實,豈非十數日之前他還是地煞境,如今卻已是天罡境,那不是破了有史以來破境的最快紀錄了?」
「最快紀錄?那是什麼?」有人疑惑問道。
「這你都不知道?傳言東海那位,氣機境入地煞境,只用了三天,地煞境入天罡境只用了一個月,要知道,地煞入天罡,號稱至少需要百日磨鍊,陳玄機只用了十來天的時間,那不是破了紀錄嗎?」
「原來如此,這……簡直太妖孽了啊。」
陳玄機對這些議論置若罔聞,只是看著那青年問道:「現在你可信了?」
「信了,不信也得信啊。」青年回過神來,先說了一句,「只怕今年的天驕榜要提前換榜了。」
然後他才繼續剛才的故事,「侯龍第三夜突襲以失敗告終,且受了傷,本來我們以為他休整兩日,還會偷襲。只不過在第五日的清晨時分,天門來了一位女子高手,這少女可不簡單,一來就約戰侯龍於龍吟湖畔的望湖台上……」
他還沒說完,陳玄機已經冷哼道:「我四師姐雖然只是正一品天罡境,但手中有玄兵相助,侯龍的玄兵已經損壞,只怕不是我師姐的對手!」
青年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更無懷疑,點頭道:「不錯,那侯龍並未迎戰,只是站在台下言道:『生死關尚未結束,雪女俠若要出手,怕是壞了規矩。』然後就揚長而去,不知所蹤。」
「嗯,侯龍話雖如此,但我四師姐既然來了,他失去了玄兵之後,正面交戰已經不是五師兄、天下和劍鋒三人聯手的敵手,若要覓機偷襲,我師姐就有出手的藉口,他離開是最佳選擇。」
陳玄機點點頭,又問道:「那閣下可知道我天門弟子現在何處?」
「我叫向陽天,陳兄弟若看得起在下,請叫我向大哥便是。」青年笑著說,「至於天門弟子,當日便回了湖州,聽他們說話的意思,當時陳兄弟你不知所蹤,雖不知去了哪裡,但日後歸來,想必會先回湖州一趟,他們去湖州等你去啦。」
陳玄機拱手稱謝,笑道:「向大哥,小弟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日後江湖再見,咱們再暢飲一番如何?」
說著,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大聲道:「今日我請大家喝酒!」
眾人哈哈大笑,連聲道好。
陳玄機站起身子,轉身離開。
剛走得幾步,只聽向陽天在身後說道:「陳兄弟,那侯龍修為已是天罡境巔峰,你雖入天罡,卻未必是他對手,此去定要小心謹慎才是。」
陳玄機也並不回頭,邊走邊大笑道:「向大哥放心,我還要讓你請我喝酒呢。」
眾人哄堂大笑聲中,陳玄機已出得飯店,望著湖州方向,展開輕功,如飛而去。
龍吟湖距離湖州只有三里地的距離,陳玄機舍卻疾風御氣輕功不用,仍然使用追日逐月的輕功,只不過如今進入天罡境,這套輕功進入玄品,自然更是迅,遠遠望著那燈火輝煌的州城,在眼中越來越近。
「按理說,師姐師兄他們在湖州城中,侯龍避之唯恐不及。只是,任何人隨便一想,也就知道,只要蹲守在湖州城,我便會自投羅網,卻不知侯龍是否有這個膽量。」
一邊飛馳,陳玄機心思電轉,冷笑自語道:「你若不在,倒也罷了,你若攔截與我,雖然此刻武裝無法揮威力,我自身的實力也遠在當日之上了,你是殺不了我的,一旦我等回合,便是你滅亡之時!」
一念至此,他拿出千里傳音石,跟方天下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從湖州南門出來,接應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一語中的,當距離湖州城只有不足里許的時候,一道銀光斜地里竄起,帶著嗡嗡之聲,向陳玄機飛射而來。
五行玄槍那熟悉的氣息傳來,陳玄機心中知道侯龍果然是不敢待在城中,而是選擇在城外守株待兔。
不過心中也不禁佩服,這傢伙據說一直在雲劍宗修煉,江湖經驗恐怕還不如李振山,竟然如此耐得住性子,等了自己好幾天。
仇恨,果然能從頭到尾的改變一個人。
侯龍也十分鬱悶,追一個跟他差別整整一個大境界的人,竟然追丟了。與李振山等人糾纏了三天,也不過殺了兩個對他而言無足輕重的地煞境,後來更是遇到了那個女子,逼得只能撤走。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陳玄機,頓時運起全身修為,出一擊。
他雖然不善槍法,但五行玄槍畢竟是陳玄機精心鑄造而成,侯龍修煉的雲屬性氣機,用著也並不排斥,反而順心如意。
這一槍,又是在陳玄機的身影即將落地換氣之時出,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節骨眼上,用出天罡境巔峰的一擊,堪稱妙到毫巔。
很顯然,侯龍在刺殺突襲方面很有天賦,與李振山等人糾纏那三日,已經讓他把握到了一些技巧。
槍刃破空,嗡嗡作響。
銀光亮起之後,接著亮起的是侯龍的氣機景象,屬於雲山景象的力量,源源不斷的送進玄槍之中,最終在槍尖爆,帶著厚重而恐怖的威壓,排開長空,在槍尖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槍勁氣旋,轉眼間就到了陳玄機腰間。
「哼!」
陳玄機冷哼一聲。
這一槍,威力巨大,別說如今武裝無法動用,就算是有武裝在身,陳玄機也不會選擇硬接。
既然早已料到侯龍可能的突襲,他又豈會讓敵人得手?
隨著一聲冷哼,陳玄機落到了一半的身子忽然硬生生懸在空中,僅僅只是一瞬間,便突然間橫掠而出。
這一個橫掠,度快無比,空氣中出噼噼啪啪的擊破聲。
正是凌空微折的絕世輕功,進入天罡境之後,對於這兩個輕功的交替使用,比之在地煞境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
「你躲不開的!」
侯龍厲喝一聲,玄槍一擊落空,並不收手,反而展開疾風御氣的輕功,夾帶著氣機景象,連人帶搶,一鼓作氣的追擊上來。
這一個橫掠只有丈余,侯龍在轉眼之間就追了上來,槍尖勁氣環繞,仍是不離陳玄機腰間。
「那可未必。」
陳玄機靠著凌空微折的工夫,已經腳尖點在了地上,一口氣機緩了過來,身子再次一折,脫離了玄槍的槍刃籠罩。
侯龍此刻先機在手,當然不會給陳玄機反擊的機會,仍是緊追不捨。
兩人在這空曠無人的原野之上,一追一躲,一時間侯龍無法得手,陳玄機卻也無法還手,竟是一個僵局。
今夜無月,星光之下,一襲白衣的陳玄機恍如幽靈,忽而在左,倏忽在右,身法詭異而飄忽如神,任由侯龍的疾風御氣如何迅,玄槍在手中如何變幻,卻終究只差了一點,無法手刃仇人。
侯龍這是第一次與陳玄機長時間交手,心中驚訝無比,明明知道對方修為與自己相差甚遠,甚至一擊可能就要了他的命。可是他的身法偏偏快無比,任自己又百般手段,高深修為,無法碰到他的身子,卻是徒呼奈何。
侯龍忽然間靈光一閃,想起當初追擊陳玄機時候的一幕。
「陳玄機,你的死期到了!」
一聲冷笑,侯龍故技重施,氣機景象瞬間擴散開來,幾乎眨眼之間,就蔓延到了陳玄機身邊。
一座雲山,對著陳玄機的身子,轟然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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