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回到冷宮時,蘭欣已經爬下床,正著急地到處尋她。
「你這不是病著嗎?起來幹啥,快回床上躺著,我去給你弄藥。」她把包裹摔在桌子上,架著蘭欣就往床上按。
蘭欣比她還急,叫著說:「小姐,我沒事,你去哪兒了?」
說著話,眼睛已經瞟到桌子上的大包,而莊思顏此時也把東西打開,頓時飯菜的香味,和藥的味道都散了出來,熏的蘭欣眼睛都瞪大了。
忙著起身先把門關好,這才回來急急問她,是從哪裡弄來的?
莊思顏不想她追著問個沒完,就故意拉了拉臉說:「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咋還揪住不放了?」
蘭欣聽到這話,身子一歪就要往下跪,被她及時拽住,重新拖回床上。
她手腳麻利,先把外傷的藥給她敷到傷口處,又從一堆吃的裡面找了一些易嚼易消化的,裝了一碗給她。
這才把剩下的全部拿到廚房去,一邊吃飯一邊給蘭欣熬藥。
才剛扒拉兩口,就聽到院子裡有個太監的聲音叫莊才人。
莊思顏一腦門子憤怒,真是沒完了,好不容易吃個飯也不叫人安生,乾脆不理他們,大口往嘴裡扒拉食物要緊。
蘭欣可不敢這樣,一聽有人進來,就嚇壞了,忙著把碗藏好,才開了門出去。
她頭上本來有傷,又正在發燒,經外面冷風一吹,腳下不穩,只走兩步,人就滑倒在地。
那太監是榮嬪宮裡的,原本領了命過來挑拔莊才人和蕭貴人,達到以借刀殺人的效果。
不管她們兩個誰把誰害死,最後皇上都不會饒了剩下的那個。
這會兒看叫了半天只出來一個丫頭,一句話沒說就倒在了地上,頓生失望,回去給榮嬪復命說:「娘娘,那莊才人怕不好使,宮裡就一個丫頭,又傷又病的,估摸著她也凶多吉少,昨兒我還聽人說,都報到李總管那裡,說已經不行了。」
榮嬪罵了句「不中用」,也就把注意力轉到別人身上去了。
這邊莊思顏吃飽了飯,藥也熬的差不多了,才從廚房出來,一轉頭就見蘭欣倒在門前的地上,上午的秋陽曬的她跟枯了的小苗似的,蜷成一團,偏偏臉上赤紅一片,顯示著燒的不輕。
她忙著把人扛回去,倒了藥正準備往下灌,就聽到院裡又有人來叫莊才人。
真是火冒三丈,這特麼的是不想讓人活了,一上午來了幾起子,到底想怎樣?
莊思顏把藥碗頓到桌子上,提腳出來就開罵了:「嚎什麼嚎?莊才人死了,以後在來這兒叫,狗腿打折。」
蔡太醫進冷宮本來就是謹小慎微的,再加上這是皇上親口吩咐,所以看到屋裡有人出來,就忙著跪下。
誰知一句話還沒說,一道晴天霹靂就當頭而下。
莊才人死了?這跟說他自己已經死了不是一樣嗎?
蔡太醫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歪倒在地上半天,淨想著皇上會怎麼處置他,會不會連累家人。
神思恍惚之際,卻聽到屋內似是有人說話,好像還是餵藥什麼的。
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刻爬起來,不由分說闖進了屋。
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兒,臉頰通紅,嘴唇乾裂,頭和臉上還都有傷,正被一個粗手粗腳的丫頭攬在懷裡餵藥。
可蔡太醫只鼻子聞那麼一下,就知道這藥對她的病不是完全有效,忙著上前說:「姑娘,讓老臣來吧,老臣是太醫院的。」
莊思顏瞟他一臉,看了看他手裡提的藥箱,似乎真不是壞人,才把蘭欣放下,自己退到一邊。
老太醫給蘭欣把過量脈,轉頭神色凝重地對她說:「姑娘,先把你熬的藥餵下去,穩住病情,我再給你開一劑治療的藥,一會兒你跟我回去拿。」
莊思顏立馬跳到床邊,忙著把藥往蘭欣的嘴裡灌。
她這邊剛餵完,那邊老太醫的藥方也開好了,兩人一同往太醫院裡走。
莊思顏閒不住,又真的好奇,路上就問他:「老先生,是誰讓你來的?」
蔡太醫哪裡敢說?
只讓她少說話,拿了藥就趕緊回來煎了給病人服下,並告知自己明日還會來。
看著莊思顏出了太醫院的門,他才抹乾淨額頭上的汗,又把衣服整整好,去辰熙殿給皇上復命。
「老臣參見皇上。」
凌天成一看是蔡太醫,就把李福支出去說:「前幾日我聽說太后有些不適,你去御膳房,叫他們晌午特意做幾樣精緻的菜送過去,就說是我的意思。」
李福前腳走,蔡太醫就忙著說:「皇上,莊……。」
「只說她如何了?」凌天成打斷他的話問。
蔡太醫虛捏了一把汗,整理好語言才又開口:「外傷倒是無大礙,只是虛火旺盛,陽氣不足,怕是要好好調理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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