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從西華門進去,經太和門,又到中右門,一路走一路想,到底也沒想到凌天成在搞什麼鬼。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過她也沒先忙著去見他,反而回了百竹園裡。
百竹園裡的宮人們,咋一看到她出現,還以為自己做夢呢,連忙揉了揉眼睛,確認眼前的人就是自家主子,連聲音都破了,朝著裡面就喊:「娘娘回來了,婉妃娘娘回來了……」
蘭欣和平兒正坐在屋內一邊說話,一邊繡著一些帕子玩,聽聞此話,針一下子沒捏穩,竟然扎到了手上。
她顧不上疼,把手指含在嘴裡,抓了放在身上的夥計,就跟平兒一起往外跑。
在門口處,正好碰到剛要往裡邁的莊思顏。
六目相對,竟然有些淚目的感覺。
蘭欣跟平兒一同跪下去,眼淚跟著就掉了下來。
莊思顏倒是喜氣地看著她們:「怎麼回事啊,我之前出去的時間比這次久多了,也沒見你們這麼激動,這次是咋了?」
平兒嘴快,先開口說:「娘娘您可回來了。」
莊思顏「嗯」了一聲,在榻子上坐下來,早有小宮女奉了茶進來,還按著她的喜好準備的果點。
她隨手抓了一把,往嘴裡丟了一顆說:「連吃的都是備好的,還真有心。」
平兒撇了一下嘴,到底是沒忍住,又有兩滴淚落了下來:「奴婢聽說娘娘早就回京了,為何不進宮來呢?」
莊思顏挑眼看著她,很是好笑:「怎麼,想我想這麼厲害?」
她現在還是一身男裝,說話的時候語氣里也儘是調逗,反而把平兒弄了一個大紅臉。
不過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雖然在宮裡的時間不短,但自從跟了莊思顏以後,不玩那些勾心鬥角了,反而是解放了天性,此時聽到這話,還答了一句:「可不。」
此話一出,直接讓莊思顏笑了個開懷:「好啊,以後我就要常回來了,沒想到宮裡還有這麼一個俏丫頭想著我,怎可在外面留戀。」
這些本應出自男人之口的話,被莊思顏隨口說來,一點也沒覺得偽和,反而是聽的人,臉都成了一塊大紅布。
主僕寒喧間,內殿裡已經聚了一屋子的人,宮女太監們太久沒看到自家主子,這會兒聽說回來了,全部聚過來請安。
莊思顏也大方,讓蘭欣開了她的小倉庫,拿了銀子出來,每人分了二兩碎銀子。
彼時,凌天成也得到了消息。
是李福給他報的:「皇上,婉妃娘娘回來了。」
凌天成正坐在辰熙殿裡看摺子,聽到這話,手就頓了一下,片刻才問他:「此時在何處?」
「回百竹園了。」
凌天成沒再說話,但手裡的字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了,看一行退三行,一本奏摺在手裡磨了半天,最後還是放下。
李福上前出主意:「皇上,要不老奴去一趟百竹園?」
凌天成側目瞅他:「你去做什麼?」
李福趕緊回:「自然是傳婉妃娘娘來見皇上……」
「何需傳她,她回來了自然會來見朕的,耐心等著便是。」
李福嘴上不說,可心裡卻在想:「這皇上啊,就是嘴硬,說是耐心,也沒看出來他多有耐心,連奏摺都看不下去了。再說了,在宮裡傳一位妃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這又不丟人。」
皇上中太監的想法永遠都不同的。
凌天成不去,自然有他不去的理由。
人都回來了,不急著一會兒,莊思顏只所以沒忙著來見他,估計也是有事,所以自己得沉得住氣,等著她才是。
可這一等,直等到華燈初上,宮裡晚膳都用過了,嫻貴妃還差了人來查看,看他是不是已經去了百竹園,可莊思顏還是沒來見他。
凌天成有些忍不住,在軒殿徘徊數回,最後實在鬱悶,就叫李福去叫嫻貴妃來。
嫻貴妃自從上次凌天成出征去平陽關,就從冷宮啟祥宮裡搬了出來,重新住回到景和宮。
此時聽說凌天成招她,趕緊梳妝打扮,又扮了一件鮮亮的衣服,帶著自己的宮人往軒殿而去。
凌天成連正眼也沒看她,賜了座便問道:「聽說前陣子,你這兩日張羅著給賈明淵說一門親事,可人合適的了?」
賈嫻連忙回到:「京城裡人家的女兒都自有修養,不過明淵現今得皇上您的器重,也不好隨意找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所以臣妾覺得邱北候之女還是挺合適的。」
凌天成當然知道邱綱,也知道他有一女三男。
這個女兒簡直就是掌上名珠,聽說在北境時,多少名門公子上門,都被他拒絕了,看那架勢,倒有點想把閨女一直留在身邊的意思。
賈嫻能看中他的女兒,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鎮北候的家世。
那是掌著一方土地,手裡還拿著兵權的人,若是賈邱兩家真的結親,賈佑善在朝中的地位就會更穩妥,連帶著賈明淵也會平步青雲,再無後顧之憂。
他心裡把這些盤算的清楚,臉上卻不露聲色:「嗯,此事還要看雙方的意願。」
賈嫻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她今日得知賈明淵的心意,便急著差人去控鎮北候的底,結果得到的回覆時,邱靈茵並不想留在京城,也無意嫁給京城的公子們。
這讓賈嫻很沒面子,若是普通的人家,就算是他們家搶了這親,也就是搶了,沒人能拿他們怎樣。
可鎮北候不同,手裡是拿著兵權的人,這也是他們家所看重的地方,不能搶,更得罪不得。
所以今晚聽到皇上問及此事,還想著藉機求皇上賜個婚,這樣一來就不怕他邱綱不同意了。
可沒想到皇上竟然是這樣一番說詞,讓她很懷疑凌天成叫他過來的目的。
賈嫻還正在揣測著,再怎麼開口讓凌天成改變心意,凌天成倒是先說話了。
「我記得你以前在賈府時,很是聰慧,跟今日的賈明淵一樣,也是京城中難得一見的才女。剛好朕今日得了一幅畫,無人共賞,不如你來給朕瞧瞧。」
說完話,就向站在一旁的李福說:「把今日花錚海送進來的畫拿出來。」
賈嫻一聽到花錚海的名字,心裡有些不自在,本來握著手帕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攪緊了一下,原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這會兒更是難看。
但卻不能撫了凌天成的意,反而笑著說:「這花大人,一直聽說是位粗人,怎麼還有這份雅興,要送皇上畫了?」
凌天成裝作什麼也沒看見:「能在朝為官,哪個不是讀書識字,多次選舉考進來的,哪有什麼十足的粗人之說,不過是平時喜好的多少而已。」
說的很有理,賈嫻無言以對,只是賈家與這花家還真是一言難盡,也不知此時凌天成要拿花錚海的畫考她什麼?
越是想的多,就越緊張,越緊張,心裡亂七八糟的事就越多,到最後賈嫻都有些恍惚了,似乎沒看到李福走開,那畫就拿了過來。
不是什麼名人字畫,也看不出來是誰手筆,但畫裡的景物卻是京城夜色。
看上去,人好像站在高處,俯瞰下來,在黃昏十分,恣意揮灑做的一幅畫。
畫功還是可以的,細膩而穩重。
但是那個角度,還有那種夜色里的深沉色彩,讓人看好了心裡特別凝重,也有些壓抑,甚至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賈嫻不敢妄加揣測,看完以後只得跟凌天成說:「皇上,這似乎是京中夜景,倒是別致。」
凌天成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確實別致。」
賈嫻無意見瞥到了那抹笑,背脊直升涼意。
剛才是她看錯了嗎?皇上的笑,冷幽幽的,比這畫裡的色彩還要凝重。
難道這畫根本不是什麼花錚海所呈,而是皇上畫的?
那他畫這個又是何意,為何又給自己看呢?
賈嫻這會兒根本沒心思再想賈明淵和邱靈茵的事,腦子裡千迴百轉全都是凌天成的一言一行。
整到最後也沒明白,且不敢在軒殿久留,生怕再生出別的事來,起身說夜深了,讓凌天成先休息。
別看她在外人面前撐的臉大,端的一副貴妃的樣子,其實自己內心還是很害怕的。
凌天成數次把她關入啟祥宮,好對外面說是皇上重視她,別的嬪妃也真的羨慕她,因為每次從啟祥宮裡出來,她都能得到新的賞賜。
就像這次,放她出來,就同時給予了掌管六宮之權。
但賈嫻心裡比誰都明白,啟祥宮裡的滋味並不好受,禁足的感覺也並不美好。
一併的,這些貴妃的恩賞和權勢,也沒有別人看著那麼奪目。
這些不過是凌天成為了朝中格局,做的調動而已,說白了,她能有今天都是父弟的功勞,而她自己到現在都沒凌天成同過房,更沒機會有個一男半女。
這種局面現在還能勉強撐撐,一旦未來賈府里有變化,那她就跟之前的榮嬪沒什麼兩樣。
想起榮嬪,她就不寒而慄。
曾經她們兩個也並肩作戰過,雖然隔著一張肚皮,憑心而論,賈嫻覺得榮嬪聰明,美麗,也有才華,在後宮的嬪妃當中算得上不錯的人物了。
可末了呢?
她跪在辰熙殿外,從白天跪到深夜,又從深夜跪到黎明,跪到膝蓋破了,人暈了,被宮人們抬回來,隨意地往宮裡一扔,連個去照看的人都沒有。
她不甘心,醒來以後,還要去見凌天成,卻連腿都壞了,爬著到了宮門口,宮門卻早已從外面鎖上。
她摳到手指都爛了,最後活活把自己餓死在裡面。
到外面的宮人們發現,身上已經爬了無數的蟲蟻,曾經美好的面容成了一大塊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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