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冊封大典,是隆重而嚴謹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從這份詔書下來開始,內務府就開始準備一應的衣服,頭冠,各種零零碎碎的東西,全要做到精細。
禮部也要準備相關的事宜,太廟,群臣,天下百姓,總之這樣的大事已經把所有人京動了。
難得的並無人反對莊思顏成後,儘管她在外面有妖妃的惡名,但這些宮裡的老臣們,也都是看著她做了什麼。
人心到底還是有杆稱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根本找不出更合適的人,就算撇開莊思顏做的那些事不說,她也是小皇子的母親,是後宮唯一有子嗣的人。
母憑子貴,這個後位都應該是她的。
也用一些不服的,比如一開始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裡,想著讓她光耀門楣,最後那女兒卻死在後宮裡的。
不過這樣的人也很少了,後宮雖然不得干政,卻也與前朝相連,女兒隕落了,母家大都混的也不太好,到了這個時候,就算真的還有股噁心,也沒有站出來說話的權利,只能自己默默的咽下去。
凌天成登基的時候,各事不順,皇位又是搶來的,所以很多事情現在看來,顯的都很潦草。
可莊思顏的封后儀典卻隆重異常,反而彌補的他當初的一些不足。
有人悄悄在下面議論,說皇上登基的時候,都沒這麼大排場呢。
此話傳到莊思顏的耳朵里,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安的,特意找了凌天成來問:「是不是真的比你登基時還誇張?」
凌天成看著她笑。
莊思顏便道:「不要這樣吧,以後別人會說的。」
凌天成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你什麼時候在乎別人說什麼了?
再說,我登基的時候,京城一片大亂,那個時候能搶到皇位已經不錯,朝中又有一大堆的事情處理,哪裡有心情去做這些?
本來心裡還有些遺憾,現在用到你這裡,我也算心滿意足了。」
莊思顏略有不安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這些年,你也受苦了呢。」
凌天成便笑了起來:「哪裡有受苦,這皇位是別人夢寐以求的。」
&別人只知道當帝王的權勢,並不了解內里的苦楚。」
凌天成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看著她的眼裡揉著幾許笑意,幾許心疼,還有濃到化不開的愛意。
他輕輕說:「世間所有權勢都是與責任相匹配的,如果達不到這個條件,那這個位置就算當初撈到手裡,最後也會成為別人的。」
這句話在現代聽的比較多,但凌天成一般不會跟她上這種大課。
所以莊思顏有些奇怪地側頭看他。
他卻乾脆把她的頭扳到自己胸口來,聲音里都是寵溺:「好了,不要多想了,早些睡,明日一早,朕來接你,一起去太廟。」
莊思顏點頭。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我今晚可以睡在這裡嗎,這樣你明早就不用去找我了?」
她說完,還朝他眨眨眼。
凌天成便被她調皮的樣子逗樂了:「當然可以,我也怕明日繁雜的事太多,你撐不到最後,既然你今晚要留在這裡,我就再給你來一劑良藥,明日也就不會有這種擔憂了。」
這個藥梗還過不去了。
不過莊思顏還是挺喜歡的。
她先一步往龍榻上走去,手裡拽著凌天成寬大的袍袖,一路牽著他。
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風裡又夾著一些細碎的聲音。
半夜裡莊思顏醒來,聽到這些聲音,就爬在凌天成耳邊問:「是不是下雪了?」
凌天成也側耳聽了一下,笑道:「好像是,今冬一直大旱,沒想到了要封你為後了,連老天都這麼配合,還下起了雪,是一個好兆頭。」
莊思顏當下連瞌睡也沒有了,坐起來道:「真的嗎?我小的時候只在書上學到過,什麼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可現在已經忘了是什麼意思。」
凌天成所她把自己凍著了,乾脆也坐起來,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就把錦被往上拉了拉,把她整個人都裹進去。
反而是他自己,光著脊背,一點也不覺得冷似的。
莊思顏從被子裡伸出小手,在他身上輕輕戳一下問:「你不冷的嗎?」
他便笑笑:「這室內有暖爐,本來就不怎麼冷。」
&你為何給我裹這麼多?」
他回的理所當然:「你身體不好,容易著涼。」
&已經好了,你忘了睡前還用了一劑藥嗎?」
這話把凌天成都說的臉一熱,手臂又收緊幾分,把她暖暖地壓在胸口。
可是兩人這麼一說話,還真的睡不著了,莊思顏想著明日一早就要去封后,還是覺得有些緊張和麻煩,便央著凌天成要起來。
&睡不著,我們起來好不好?」
凌天成半靠在枕上,垂眸問她:「起來做什麼?」
&去看下雪。」
&面冷……」
&怕,有你呢。」
但凡是莊思顏的要求,凌天成拒絕起來總有難度,就算是她說的再不合理,他也會下意識的想著,儘可能的滿足。
原本還一心不想讓她受到寒氣,結果被她軟軟的一央求,頓時心就軟了下來。
先拿了衣物給她穿好,這才說:「外面很冷很冷,你不能出去,我們穿好衣服,站在窗前看一會兒就好了。」
莊思顏的眼珠轉了轉,馬上答應下來。
可他們走到窗前後,就發現這裡什麼也看不到。
那時候的窗子,又不像現代,有玻璃,是透明的,隔著一層什麼都看得清。
大盛朝的窗子,糊的還都是銀紙,雖然在透明度上,占了一些先機,可跟玻璃相比,還是很落後的。
她抓耳撓腮在窗邊看了半天,然後一回頭苦著臉跟凌天成說:「什麼也看不到唉!」
凌天成:「……」
還在努力:「要不你在屋裡等著,我出去給你拿一些過來。」
莊思顏便笑了起來:「你拿進來的雪又不是天上下的,那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出去吧,多穿一些衣服,好不好?」
不好,她這才剛好一點,天亮又要封后,萬一染了風寒,那多不好。
凌天成站著不動,莊思顏就眼睛看著他,腳試探著往門口走。
一小步,一小步,才只走了兩步,被凌天成一伸手又勾了回來,他極致疼愛,又無可奈何:「外面真的冷,這雪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明早再看吧。」
這麼一說,莊思顏馬上就來了理:「現在出去看,你說會冷,會著涼,那明早出去就不冷了嗎?
你一點也不疼我的,我想出去看下雪,你就百般阻攔。
你想要封皇后,就不管我願不願意,是不是會凍著,死活也要我跟著一起去。
凌軒,你說,你是不是一點也不愛我……」
凌天成吃驚地看著她,對於這種說法,竟然無言以對。
聽上去挺有道理的,可那封后不也是為了她好嗎?
再反過來一想,他的顏兒從來都沒想著要封后,是自己非要封她的,她只是被迫接受而已。
這麼說來,好像自己是自私了一點,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而沒有顧忌到她的感受。
有那麼一時片刻,凌天成都要答應她,帶她出去一起看雪了。
而莊思顏此時,發揮她伶牙俐齒的特性,把自己的委屈說到了極致,把凌天成的霸道也說到了極致。
說到最後,還氣呼呼的把他的手扳開,又往門口靠去。
那個樣子,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邊怕大人的責怪和懲罰,一邊又想著試試他們的底線在那裡。
凌天成搖頭笑,無奈地說:「在這兒等著,不准動。」
莊思顏從他的臉上瞬間就看出了鬆動,馬上把腳一併,站在原地,乖乖不動了。
凌天成進去拿了一張狐皮披肩,又在她身上包了一層,才說:「出去只能看看,不准到處瘋,知道嗎?」
莊思顏苦著臉道:「我都穿成這樣的,想瘋也瘋不起來呀。」
聽聞此話,凌天成才擁著她往外走。
值夜的小太監看到主子起來了,忙著上前伺候,先給他們要走的路上熱了防滑的墊子,另一拔又忙著去溫了茶水。
其中一個應該是李福的徒弟,平時在凌天成面前走動的多一些,彎腰恭敬地說:「皇上,外面雪大,路也很滑,要不叫內務府起來掃掃?」
凌天成搖頭:「不用,這些事天亮再說吧,我們也不出去,就站在這兒看看下雪,我們退下吧。」
小太監答應一聲,悄悄退了下去。
莊思顏卻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腳往外面伸去,被凌天成一把拽了回來,直接撞到他的懷裡。
&好的不出去的,只站在這裡。」
莊思顏的眼睛瞪的溜圓:「我們說好的是出來看下雪的,這裡是廊沿下,哪裡有下雪,還是得往院子裡去才好。」
凌天成不依:「很冷。」
&里也很冷呀,而且吹了冷風,又沒達到目的,不是很虧嗎,要是去院子裡,同樣受冷,卻是真正能看到下雪的,我們也不白出來一趟,你說是不是?」
她總有說不完的理由,總有讓凌天成妥協的理由。
他垂眸看看懷裡的小人兒,再一次被她說服了。
兩人相擁著從廊下走出來,順著台階很快就到了院子裡。
這時的雪已經下了一些時候,地上鋪著一層淺淺的白,院子裡的樹木和裝飾上也嵌了一層白邊,在宮燈的照射下,特別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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