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一把搶過去,把凌甜甜抱進自己的懷裡,臉貼著他的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儘管此時藥效還沒有開始,可她卻覺得自己的身上已經開始疼了。
也不過片刻功夫,凌甜甜突然把小嘴一咧,「哇哇」大哭起來。
他小小的身子,拼命扭動,好像要擺脫什麼,但又死活擺脫不了,於是淚水流了一臉,頭上的帽子也蹭掉了,整個腦門上全部都是汗水。
衣服被他自己扯開,整個人扭動的莊思顏根本就抱不住,又怕把他掉下去,忙著放回到床上。
可是,他那么小,那麼可憐,在床上像一個翻滾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整個小臉都漲成了紅色的,小手亂抓,把自己的臉都抓破了。
莊思顏的淚如雨下,她抓著蔡周平問:「可有什麼藥能治疼,你幫他治一下。」
此時此刻,莊思顏又非常後悔當初偷了葉元裴那塊穿越的玉。
如果那玉還在,也許今日他們可以借著它回到現代。
現代醫學那麼發達,什麼樣的毒蟲不能解呢。
葉元裴的玉一開始都沒出過問題,後來被她偷過一次,就再也不找不到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與現代失去了一切聯絡,連一點應急的藥都找不到。
而之前帶回來的,這麼久沒用,很多已經過期了,她只能祈求於這些老中醫。
可蔡周平一樣想不出辦法,被她搖的快散架了,也不敢說半個字,只苦著臉看她。
莊思顏搖了他幾下,見沒有辦法,就又去抱凌甜甜。
不過此時凌甜甜已經在凌天成的懷裡。
關鍵時候,他表現出了一個男人的擔當,一邊輕輕幫他揉著肚子,一邊說:「拿些熱水來。」
宮女們在凌甜甜快哭斷氣的聲音里,趕緊去端了一盆熱水,又倒了一杯熱水。
凌天成就把一塊帕子在熱水裡沾了,然後擰乾擦拭凌甜甜的肚子。
許是熱水真的效,也或者那股疼勁過去了,再或者是凌甜甜已經哭到沒勁了,所以他慢慢安靜了下來。
眼角還掛著一顆大大的淚珠,只要輕輕一動,就滾了下來。
但是人比先前精神了一點,眼珠慢慢從凌天成的身上滑到莊思顏的身上。
莊思顏一下子就撲了過去,用手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這一劫總算是過去了,但還是要解毒。
延緩毒性並不能把母子毒蟲弄出來,如果不趕緊解掉,他們一樣會死。
可錦城那邊並沒有消息傳回來。
莊思顏每日裡,擔了一百份的心,想起哪裡都是放不下。
凌天成已經派人去了北疆,且明著已經答應了格安的條件,但暗地裡也讓人悄悄去了平陽關。
這一仗早晚得打,打的早比打的晚好。
整個京城裡,疫情倒是控制了下來,沒有再新添病人,之前的找到了發病的來源,也都在救治。
看上去是比之前好了一些,但對莊思顏來說,卻是半點用也沒有。
她已經不出宮了,整天就守在凌甜甜身邊。
她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從上次宜妃下毒開始,她就不應該現出宮。
她已經是個母親了,就應該好好守在孩子身邊,照顧他,看著他長大。
可她總不能安定,非要去逞什麼英雄,結果害的自己的孩子總是跟著受罪。
她真是一個該死的母親。
內疚,糾結,後悔,還有亂七八糟的情緒,把莊思顏折磨的夜不能眠,兩眼很快就布了血絲。
小玲也後悔的要死。
儘管這些事不是她故意做的,但卻是因她而起,如果她不出宮,不見青然,那麼中毒蟲的就只有他,宮裡沒事,小皇子也沒事。
她甚至想過自己以死謝罪,可是看到整個軒殿都亂糟糟的,她這個時候死了,那除了添亂,又能做什麼呢?
當所有人都傷心的時候,她就默默把軒殿的事情都擔了起來。
這日,外面的守衛傳信兒來,說外面有人求見莊思顏。
信兒傳到小玲這裡,她本來是想轉告莊思顏的,可是一想到她最近的狀況,就悄悄把這事壓了下來,自己跟著那個守衛出去。
宮門口站著一個鐵塔樣的漢子,愣頭愣腦,看到出來的人不是莊思顏,而是一個小宮女,他就不太樂意說話,直著聲音問她:「先生呢?我找她有急事?」
小玲知道他們在外面,都還叫莊思顏為司先生,便明白他們應該是熟人,就如實相告:「小皇子病了,娘娘在照顧他,走不開,您有什麼事,可以告知我,我一定幫您傳到。」
那人脾氣倔:「有急事,你還是把先生叫出來吧,不見她,我誰都不會說的。」
小玲沒辦法,只好問了他的姓名,又折回來一趟,把外面的事說了。
莊思顏無心見米懷安,她因為自己出去亂跑,已經後悔莫及,這個時候兒子病著,更是一步也不想離開他。
可米懷安說的急事,又讓有點放心不下,權衡之下,就讓小玲出去,乾脆把人請了進來。
米懷安跟葉元裴進過宮,但沒進過後宮,尤其沒進過像軒殿這樣的後宮。
這裡是連嬪妃都不能來的地方,可見裡面有多嚴。
那麼大的一個人,還是有些緊張的,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踩到花花草草似的。
可看到莊思顏的樣子,卻驚呼出聲:「先生,您怎麼了?」
莊思顏向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小聲後,才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月清有消息了?」
一提這岔,米懷安的心情也不美好,他搖了搖頭,把腦袋順勢垂了下去。
莊思顏此時也就是順口一問,凌甜甜的事她還擔心不完了呢,根本無暇顧忌別人,不過是米懷安既然來找她,除了米月清的事,她也想不出別的了。
宮女們還是上了茶,然後悄悄退到一旁。
米懷安以前跟在他們身邊,也會講規矩,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全部都是女人,只有他一個男的,真的太不自在了。
他左右看看,試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出來。
莊思顏就覺得他是有話,不方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乾脆把人都遺了出去,這才開口:「有話你就直說吧,別吞吞吐吐了,我們都是熟人,又不是剛認識。」
米懷安看著宮女們都出去乾淨了,才開口:「我聽說先生中毒了,所以來看看您。」
莊思顏苦著臉說:「中的是西域毒蟲,表面看沒事,可過不了多久,就會死,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小皇子,我的兒子。」
一提這茬,她眼睛都紅了起來。
米懷安算是粗人,安慰人的這活他不會做,但此時還是說了一句很有用的話:「那個,我師父早年間去過西域,對他們養毒的事也有所了解,要不,讓他來看看?」
莊思顏紅紅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真的吧?你師父在哪兒,讓他來……」
米懷安的師父聽他的意思,有九十近百歲,但外表看上去年齡也就五六十,除了頭髮白點,別的地方一點也看不出老態,而且膚色都比這個年齡段的人好很多。
一個在深山裡修行的人,進了宮也沒有太大的驚訝,甚至沒有往四周看,眼觀鼻,鼻觀心,只看著自己腳下方寸之地,跟著來人往前走。
倒是米懷安,心裡有些不安,小心地問他:「師父,你真的有把握嗎,我看著司先生挺傷心的,要是咱們治不好……」
「治病嘛,哪兒有沒看到人就說能不能治好的?只能先見了人,才能往下說,你不用著急。」
他慈眉善眉,說起話來自帶他這個年齡的威望與震懾,反而給米懷安定了心。
前頭帶路和太監就在心裡嘀咕:「這老頭兒看上去很有一套啊,希望手藝跟他嘴巴一樣,能是個靠譜的,只要把小皇子的病治好,以後宮裡的日子也好過了。」
這麼一想,兩個小太監還側身往後看了一眼。
老頭沒抬頭看他們,自顧走自己的路,但腳下跟長了眼睛一樣,他們快,他就快,他們慢,他也跟著慢,沒有半分越矩,也不會過度張揚什麼。
長長的宮道上,米懷安不說話了以後,就安靜許多,只剩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軒殿門前早有宮女太監等在那裡,一看到人來,馬上往裡面報信兒。
莊思顏換了衣服,既沒有穿後宮的貴妃服,也沒有穿自己平時出去走動時,很隨便的衣物。
一整套看上去,就是一個婦人,家裡有點闊綽,但也決不張揚的樣子。
她手裡一直抱著凌甜甜,米懷安帶著他師父行禮時,她忙著叫人請了起來。
然後上茶,簡單的寒暄兩句。
廢話不多說,開始給凌甜甜診病。
時間很長,他青筋浮起的手,先看了凌甜甜的舌,眼,還把他的手心,腳心,以及全身都看過了。
然後又給莊思顏和小玲他們也都診了一遍。
在這些人沒診完之前,他一直都不說話,從眉眼裡也看不出什麼結果,就是正常的大夫看診那樣,不動聲色。
蔡周平作為宮裡的太醫,這種事肯定要隨侍左右的。
連他都看得著急,好幾次想開口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一看到對方的臉色,就又把話咽下去,乖乖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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