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的眼睛瞪大,視線從爐子上看到凌天成的臉上,再從他的臉上移到爐子上,好半晌才問道:「怎……怎麼回事?」
凌天成一指那些爐子:「為你做的呀。」
&為我做的,你做的嗎?皇上,你沒事吧?」她伸手去探凌天成的額頭,卻被他一把抓住手,但嘴卻沒停下來,「也不用學那葉元裴,雖然他廚藝是很不錯,但他那人閒著沒事,瞎琢磨東西都是常有的,可你這一天到晚,忙東忙西的,抽時間做這個真的不划算的。」
其實無論凌天成為她做什麼,她都會很感動的。
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帝王,他要操心的事實在是太多了,能抽出空來陪她,莊思顏就覺得他做的很好。
然而凌天成做的遠遠超過了這些,他無論多忙,無論遇到多少事,也無論心情多不好,還是會時長去看莊思顏,且都是帶著好臉色去的。
他不向她發火,只要莊思顏不離開,他一年四季都在她身邊。
這又是別人做不到的,尤其是葉元裴,他那麼愛李花,也沒辦法左右自己的去向,卻是一年裡有大部的時間都在邊疆。
莊思顏說過了不比較的,可此時此刻,仍是拿著他們兩個對比,而且對比的結果是,凌天成比葉元裴靠譜多了。
他無需再刻意做什麼,此時已經是最好的,所以莊思顏急於想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
凌話,靜靜地看著她著急,看著她給他講道理,看著她拿自己跟其他的男人相比,然後靜靜看著她眼裡生出來的光華。
那光華的中心,是他的倒影,清明的,明亮的,隔著一層眼膜,與外面的他對視。
他將莊思顏擁進懷裡,輕輕在她發頂吻了一下。
許久,凌天成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才傳到莊思顏的耳中:「顏兒說的對,無需與別人相比,我洗手做羹湯,也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並非要與誰做個對比。」
他的懷中暖暖的,他的聲音暖暖的,他的一切都是暖暖的。
在他懷裡的莊思顏覺得,自己好像被陽光包圍了,周身都閃著亮閃閃的不,讓她整個人都舒適無比。
半晌,凌天成才將她挪開一點點:「湯應該差不多了,來嘗嘗吧。」
莊思顏看了看爐子上的鍋,再看桌子上的菜。
然後,她聽到凌:「那菜都是御膳房做的,元裴把他們家的廚師送了進來,雖不及他的廚藝,但應是比宮裡的好一些。」
莊思顏:「……這桌上的菜不是你做的?」
凌天成搖頭:「我只做了湯。」
莊思顏:「……」
真是洗手做羹湯呀,只做湯……,誰知道她剛才感動,全都是因為那一桌子菜。
還以為都是凌天成做的,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為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所以她才感動莫名的。
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嘴裡說著不攀比,男人怎麼做她都喜歡,但心裡還是希望,他為自己做的越多越好。
莊思顏很是鄙視了自己的虛榮一番。
可反過來又想,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她是一國之後,而且皇上連個妃子都沒有,從始至終都只寵她一個人。
她比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幸運了,又何必在乎,他是做一鍋湯,還是做
一桌子菜?
何況,人家做的還不是一鍋湯,有好幾鍋。
先看看都是什麼湯,再決定生不生氣吧。
莊思顏掀開了鍋蓋……
這一看,是真的氣不起來了,因為每個鍋里湯都是她沒喝過的,而且鍋蓋一掀,裡面的香氣就撲鼻而來,勾的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抬頭去看凌天成,隔著一層白霧,他的臉還是那麼帥氣逼人,目光還是那麼清亮,面部的線條卻被鍋里不斷冒出來的白煙朦朧了。
看上去沒了以前的冷硬,反而柔軟而溫柔。
他微微一笑,天地都為之變色一般,空氣里好像瞬間就飄滿了粉紅色的泡泡。
莊思顏忘了問湯的事。
眼前的美男秀色可餐,勝過他煮的湯了。
可她伸手去撈凌:「先吃點東西,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了。」
湯很香,入口什麼味,莊思顏說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對面坐著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帥哥,而她在喝湯的同時,眼睛便一直看著那個帥哥。
然後,就有種不是在喝湯,而是在吃帥哥的錯覺。
美味呀!
湯是什麼時候喝完的,她又是什麼時候被凌天成帶到床榻上的,莊思顏後來全忘記了。
她只知道第二天早起來時,腰酸的厲害,腿也很不舒服。
凌天成又去早朝了,宮女們地來服侍她。
她躺在床榻上半晌,才想問一句:「昨晚的湯還在嗎?」
平兒愣了一下:「娘娘還要喝嗎?讓御膳房再煮一鍋來就是,您想要什麼口味的。」
莊思顏說不上來。
她也不想喝湯,她只是覺得昨晚那湯有問題,要不她怎么喝個湯像喝了酒似的,暈暈乎乎,還跟凌天成折騰了大半夜呢。
不過聽平兒的意思,昨晚他們沒喝完的湯都扯了回去,聽說還賞給了宮人們喝。
但莊思顏去查過了,別人都沒問題。
她在心裡哀嘆一聲。
都是自己的問題呀,是自己太過色,看到帥哥就像喝醉一樣,就算這個帥哥她天天看到,還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迷住。
且這次迷住的代價有些過高。
一個多月之後,莊思顏才發現事情不對了。
她的好朋友,她的大姨媽,沒有準時到來。
雖然這事也時常不準時,但相差不過幾日,有時候她自己忘記了,過幾天又自己來了,她也沒怎麼緊張過。
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安之極,而且莫名的在心裡算了日子,待到過了日子,還沒有來時,她心裡就開始著急。
可惜這裡也沒有賣驗孕棒的東西,她不能悄悄的自己驗一下,像這種事,只能找太醫解決。
跟她最熟的就是蔡周平了。
惶恐幾日的莊思顏最終還是把他請到了軒殿,還是趁著凌天成去上朝的時候。
搭脈一診,結果立現。
&喜皇后娘娘,是喜脈。」
莊思顏:「……」
這他大爺的有什麼好喜的,她並不想懷孕,不想要二胎呀!
一個凌甜甜都差點被她帶偏了,再來一個可怎麼辦?
再說了生孩子
也不一兩句話的事,她已經有了前車之鑑,對於懷胎十月,生產時的痛苦,簡直談生色變。
這可怎麼辦呢?
她把目光移到蔡周平身上。
&太醫,你可有……」
&後娘娘,這麼大的喜事,您還是早些跟皇上說一聲吧,臣也趕回去,先給您開一貼補品,一日燉一盅吃下去,有助於安胎。」
莊思顏:「誰要安胎>
&老臣就先退下了……」
蔡周平都沒看她,忙不跌地命了自己的醫箱,急匆匆地走了。
他們這邊剛診過脈不久,凌天成那裡就得到了消息。
他匆匆從外面趕來,是從朝堂上直接下來的,滿臉喜氣,幾乎是和一路奔跑著進了軒殿,把跟在後頭的一應宮人,遠遠甩開,連影子都看不到。
他一進偏殿的門,就把莊思顏抱了起來。
大概是感覺到自己用力過猛,又突然鬆開手,輕輕挽了她的和臂,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太醫院那邊說……說你……」
&身孕了,二胎。」莊思顏簡直有些生無可戀。
凌天成卻大喜過望:「太好了,甜甜可以有伴了。」
這一句話,把莊思顏聽的一愣。
他竟沒有像別的男人那樣,說他要多子多孫,說為了皇家後繼香火,他要幾個幾個兒子。
他僅僅是想多要一個孩子,讓兩人有個伴而已。
莊思顏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問:「如果還是兒子,將來他們會不會有皇位之爭,會不會像你們從前那樣?」
凌天成搖頭:「不會,我們一開始不是就想好了,這個皇位能者居之,如果他們兩個長大以後,都非帝王之才,那就傳給別人。皇位落在誰的手裡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盛朝的繁盛和發展。」
有那麼一時片刻,莊思顏看著凌天成,都要懷疑他也是穿越而來的。
他的這個思想,實在跟這個時代不太搭。
不過這樣的凌天成又是那麼招人喜歡,精於世故,又不落於世故。
他盡一切努力把大盛朝管理的更好,也不想死列攥在自己的手裡。
可能在他的內心深處,只是想有一個平靜安穩的家,然後兒女雙全,安然一生。
不必擔心邊疆城破,也不必擔心百姓無飯可吃,每日裡陪著孩子,陪著妻子,真正做到洗手做羹湯。
這世界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分工。
有人羨慕高官仕途,而有些人就喜歡隱居鄉野。
有人愛慕高山流水,有人就喜歡城市裡的繁華熱鬧。
所幸他們都看遍了,也體會到了,如今是想過安穩的時日。
這麼一想,莊思顏原先不想要二胎的心竟然有些動搖了。
哎,來都來了,用佛家的一句話說,也是緣份,要不就留下他來?
這個自問沒有力量,因為很快太醫院那邊就把補品送到了。
宮裡的人也全部都知道了她有了二胎,連文武百官都知曉了,支使著自己的夫人,帶了厚禮來宮裡恭賀。
連葉元裴都特意帶了李花和葉珠來,明著眼說,盼著他們有二胎,最好是能生個女兒,到時候莊思顏就不會惦記他們的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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