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和凌天成在百竹園裡用膳閒聊,別的宮妃卻對著一桌子飯菜味同嚼蠟。
尤其是榮嬪和嫻貴妃,得知她回來的那刻,胸口就堵著一口氣,恨不得立刻闖進百竹園裡,問問那個賤人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說不愛皇上嗎?不是曾經跟別人有過婚約,現在又有不清不楚的哥哥嗎?
那有機會出宮,為什麼還不走,為什麼還要回來?
她們這些人安分守己,一生都只守著那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卻心心念念都是她,這怎麼不叫人憤怒呢?
榮嬪雖然胸悶,因為自己的位份不夠,又得過莊思顏的救命之恩,這會兒就不適合明目張胆的做些什麼。
可嫻貴妃不同,她從一開始就視莊思顏為眼中盯,現在又是貴妃,而且前陣子因為葉元裴的事,還聽說在前朝混到風聲水起的神探司大人,就是她莊思顏。
像這等荒唐之事,她怎麼能忍?
晚膳還沒用完,嫻貴妃就把筷子扔下了,讓宮女給她重新整理了鬢髮,換了一套大宴才會穿的隆重宮服往百竹園裡而去。
百竹院門口的太監,乍一看到平時跟他們沒有絲毫來往的嫻貴妃來了,就猜到事情不妙。
他們家主子是剛回來,不巧的是這會兒皇上剛好也回了自己的宮裡,這些奴才們怕主子吃虧,就想對嫻貴妃撒謊,說自己家的主子剛回,身體不適。
嫻貴妃的臉冷的比凍天的冰雪還寒,斜了那小太監一眼說:「你一個門口侍候的太監,怎麼知道自家的主子身體不適?莫非這個婉妃太過於平易近人,什麼人都能招到殿內嗎?」
小太監:「……」
他平時是得了不少莊思顏的照拂,事實上莊思顏對她的下人們都很好,無論是宮女太監,近身的,還是做雜役的,從來沒有難為過他們,如果真的誰有難事找到她,還能得到她的幫忙。
宮裡是人情淡薄,但也不是誰都為了利益,在這裡當差的大數人也是家裡不怎麼好的孩子,總之溫暖是人人都需要的。
但是嫻貴妃給的這個鍋,小太監可不敢接,不然那不是把主子害死了嗎?
嫻貴妃自然也不會多看他臉上愧疚的表情,帶著自己的人就往裡面而去。
此時莊思顏正圍著爐子跟平兒他們說閒話。
有一段時間在宮裡了,回來就要面對那些人,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得去應付,那就得提前有個準備。
聽到外門的宮女說貴妃娘娘來了,她還愣了一下,差點沒想起來,這個貴妃是何許人也。
自莊思顏進宮,只有安妙兒是貴妃的時候給她印象深刻,至於賈嫻,當時這條封妃之路都是她一手推成的,並沒覺得她怎樣。
只是這都晚上了,她不好好在宮裡睡覺,跑到百竹園裡做什麼?
平兒和蘭欣的臉上已經有了慌色,起身一邊幫莊思顏摘到一邊的頭飾戴上,一邊說:「娘娘,她這個時候來,准沒好事,要不奴婢去請皇上吧?」
「不用,能怎麼樣呢,就算是打架,她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放心吧,我能對付。」
說著話,嫻貴妃已經進來。
莊思顏站在爐子邊沒動,也沒有主動給她行禮,只是用好奇的眼睛看著她,還不甚在意地說道:「姐姐來了,這大冷天的一聽說我回來,就第一個來看我,看來這宮裡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嫻貴妃差點被嗆過去。
還真是不要臉,竟然主動往自己的臉上貼近,本宮哪裡來看你,本宮是來收拾你的。
她的臉跟心情一樣,變了顏色,施的厚重的粉也擋不住寒涼:「大膽婉妃,見的本宮為什麼不行禮?這後宮之中還沒有規矩了?」
莊思顏眨眼看她,回的更加隨意,成心把嫻貴妃氣死:「規矩,什麼規矩?嫻貴妃在宮裡這麼久了,難道不是知道這後宮之中,皇上的寵愛就是規矩嗎?我都奇怪了,你到底是從哪兒領的命,大晚上的跑到百竹園裡來教我規矩?」
嫻貴妃早就與她交過手,自然知道她的厲害,卻不知道她是連宮規都不過的人。
怕她也是氣糊塗,一個能女扮男裝,由後宮嬪妃變成朝堂神探的人,有什麼規矩可講。
連自古以後,後宮不可干政的事,在她這裡都是擺設而已。
只是這會兒嫻貴妃完全被她的話氣到,把自己之前準備好的台詞都忘了,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紫,最後竟然暴出一聲大吼:「大膽莊思顏……」
「喂,叫錯了,我是葉思顏,葉元裴護國大將軍之妹,那莊思顏是個罪臣,已經死了。嫻貴妃,你可是宮裡守規矩的,這麼胡說八道,不怕皇上生氣嗎?」
莊思顏神色不動,看到她生氣還挺有興趣的,就有的沒的地溜著她玩。
盛怒是會讓人失去理性的,衝動是魔鬼也是真的。
賈嫻是賈明淵的姐姐,是賈佑善的女兒,從小也是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的,又是長女,所以從小嬌縱。
長大後倒是明了一些事理,但是脾氣卻很難改掉,這會兒再被莊思顏一撩拔,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招呼著自己的身邊的太監們說:「婉妃目無宮規,胡言亂語,先撐嘴,把她打到不說話為止。」
那太監唯主子馬首是瞻,在宮中的地位也是無人能及的,這兒用下巴看人,衝過去真的要把莊思顏拖起來打一頓,嚇的平兒和蘭欣一起過去攔。
只是她們兩個弱柔小身板,哪裡是太監們的對手,一下就被擠到一邊去了。
平兒在被擠開時,忙著給門口當值的宮女遞了個眼色,想讓她去通知凌天成。
可惜嫻貴妃來之前也是做了準備的,算著凌天成已經離開這裡,也讓自己的人把門口守住,這會兒報信的人一個也不能出去。
莊思顏能打,平時卻也不輕易出手,尤其是在宮裡,這些女人心眼多,動手能力不強,她也不想動不動就弄的她們身上帶傷。
所以事出之後,她一直站在爐子邊,冷眼旁觀地看著嫻貴妃,猜著她這口惡氣到底是什麼時候攢下的?
直到太監們到了眼前,伸手真的要打她耳光,她才順手從爐子裡夾了一塊炭,朝著他身上就扔過去。
還一邊喊著:「小心,別燒著了,那兒也得小心,別把殿內燒著了,大火一起,還不把皇上招過來,到時候嫻貴妃你就鬧不成事了。」
嫻貴妃:「……」
遇到這麼不懂宮斗規矩的,她也是快氣死了。
不過是一小塊炭當然造不成不很大的傷害,但因為她出手很快,又真的擦著一個太監的衣角落了下去,沒弄出火苗,卻生起了一股煙,也把那太監嚇的夠嗆,沒敢再往前進。
連嫻貴妃都愣了半晌,才指著莊思顏說:「刁蠻的女人,皇上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說完這句話,嫻貴妃就一下子愣住了。
她這會兒恨不得時間倒回去,把自己的舌頭吞了最好,只要那話不出口就行。
可時間不能倒流,而她的話也已經出口了,且被莊思顏聽了個正著。
她手裡拿著火鉗子,一邊晃悠,一邊看著嫻貴妃笑:「你可真敢說啊,皇上瞎了?你確定嗎?要不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找皇上,最好帶個太醫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瞎了?」
帶了一炮桶火氣的嫻貴妃,這會兒已經無心戀戰,今晚大概準備太倉促了,發揮的不太好,所以才會被這個女人制住,但下次不會了。
她甚至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往外面走去,連她跟來的宮人們都忘了招呼。
嫻貴妃一轉身,平兒和蘭欣就過來檢查莊思顏:「娘娘,您沒事吧?有沒地方傷著?」
「我?沒事啊,但有些人就有事了,估計心傷的不輕啊,回去弄不好還會把肺氣炸了,嘖嘖,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什麼話都往外摞,幸好今天皇上早點走了,不然聽到這話,怕是也要傷心了。」
嫻貴妃都走到了院中,還能聽到莊思顏故意說給她的話,可她一句也回不了。
這股氣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消掉,導致嫻貴妃整個人都好罩著一層寒霧似的人,連宮女太監都躲她遠遠的。
不過當夜,莊思顏宮裡倒是過的很熱鬧。
凌天成晚膳是在這兒吃的,結果吃到中途,就有人來報說是兵部有急事求見,只能先回紫辰殿。
等他把事情處理好,再回到百竹園時,嫻貴妃的鬧劇已經結束了,而且被莊思顏嚴令,誰也不准告訴皇上。
所以凌天成來時,幾乎沒看出任何痕跡,只是覺得平兒和蘭欣有點怪怪的。
但是有莊思顏在,他的目光一向都不會在別的女人身上停留,也只是掃一眼,就盯著他的顏兒看去了。
老祖宗的話,有時候還是有些道理的,比如久別盛新婚。
這兩個人雖然有時候鬧,心裡也總被身份,還有這個時代的各種規矩束著,但畢竟是有夫妻之實的,也真的廝磨親熱過,且凌天成的心裡真的愛莊思顏,所以那些自己心裡的陰暗,在看到她時,仿若遇到了陽光,一下子就蒸發的乾乾淨淨。
他們兩個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莊府,回到了他未入朝登帝,回到了莊思顏未遇到賈明淵。
那種來自心靈需要,讓他不想錯開半眼,直到兩人都躺進溫暖的被子裡,莊思顏都被他看的臉紅了起來,又問一句:「我臉上有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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