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事處理好,天色又已經暗了下來。
季節已經進入初夏,白天的時間相對長了很多,忙忙碌碌一天的人們,在夜色沉下來後,都不再想出門。
安穩地在家吃一頓飯,然後早些洗洗休息,是大多數人的生活。
何況現在還是亂世年代,沒事在大街閒逛,很可能逛著逛著,就把自己的小命逛沒了,還是躲在家裡安生一些。
可對軍營里的人來說,這才是一天的開始。
錦城是一座三面臨海的城市,白天站在碼頭上,極目遠眺,視線幾乎要看到天邊去。
如果再加上望遠鏡之類,那就更看得遠了。
而這個時代的船隻速度還比較慢,所以如果安立真的出兵,就算是岸上的人毫無準備,也能在他們到達之前,緊急籌備好兵將,擋上一陣。
可晚上就不同了,晚上海面上什麼也看不到,又有海浪做掩護,所以是最好的攻擊時刻。
也因為此,安立的幾次偷襲都是在晚上。
這無形地向人們傳達一個消息,晚上敵軍會來,而且殺傷力極強,所以他們把時間顛倒了,白天可以打盹,夜裡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莊思顏當然更清楚,所以她晚上也會不時的出去轉一圈,看看有沒什麼遺漏的地方。
只是今日,凌天成從外面回來後,就不讓她出門了,說是把任務交給他去做。
莊思顏眨巴著眼睛說:「別鬧了,我累不死的,再說了就算真的死了,大盛朝還是大盛朝,可你就不同了,要是敢有點事,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
凌天成皺眉瞪她:「不許這麼說。」
莊思顏混不在意,聳聳肩說:「得了得了,要不我們兩個一起去。」
凌天成也真的沒辦法把她強留下來,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出門。
此時,走在錦城外的海風裡,遠遠地可以看到做的駐紮在附近,做了掩護的軍營,還有不時巡邏的士兵走過。
他們看到莊思顏,都會停下來行禮,跟在皇宮裡遇到凌天成一樣。
莊思顏多少是有些得意的,很享受比這個男人更受歡迎的待遇,一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不時還會猛地爬到凌天成的身上去。
兩人說上去是在巡營,卻跟散步沒什麼區別。
凌天成也慢慢放鬆心情,儘量配合她的節奏,不時會說一兩句話,都是關於錦城的。
從每個碼頭轉了一圈回來,已經將近夜半。
莊思顏突然靠近他問:「宮裡是不是又來的新母猴?」
凌天成愣住,一時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直直看著她。
「猴子?宮裡為什麼要養猴子?」
莊思顏:「因為有你啊!」
「我?我跟猴子有什麼關係?」
這種現代式的幽默太多,凌天成不懂,莊思顏本來就是逗他的成份居多,也不多加解釋,只接著往下說。
「你當然跟猴子有關係啦,你是一隻大公猴,所以身邊才會圍著一群母猴呀。」
凌天成:「……」
「你……放肆。」
他真的生氣了,不只是因為莊思顏罵他是猴子,還有那種不相信他的,認為他理所當然會納更多嬪妃的態度。
對於這件事,凌天成早就跟她說過,這些妃子們不過是暫時支使前朝的一個工具。
後面凌天成穩定了朝局,那些人也就沒什麼事了。
至於再納新妃,他想都沒想過。
可是莊思顏用一種調侃的態度,卻很鮮明地向他表達一個信息,這個小女人不相信她,並且對此事耿耿於懷。
凌天成看她,見莊思顏還閃著大眼睛,像是在等他答案,又像是看到他生氣的樣子,有點看好戲。
心頭的氣就又往上冒了一點。
不過,他的態度卻不似莊思顏那樣玩世不恭,而是極其認真,又十分隱忍地說:「你不用這樣說話,朕答應過你的事情都會做到的,在朕的心裡始終只有你一個人,你領也好,不領也罷。」
說完,沒等莊思顏回話,轉身就回了營帳。
莊思顏愣怔,叫他的聲音都只喊了一半,看到人氣勢洶洶地走了,就把一切動作停了下來。
生氣了?大概會吧,以凌天成的脾氣,又是皇上的身份,自己說他是一隻大公猴,估計都能氣到吐血。
不過好像他的重點並不是這個哦!
莊思顏把他臨走時說的話又在腦子裡掂了掂。
他的心裡有隻有我一個人?
嗨,這個事情是他的真心話也好,是哄莊思顏的也罷,她倒是沒有太在意。
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當然目的還真是把凌天成氣走。
他這兩天跟的太近了,莊思顏都沒有空隙去見別人。
她在碼頭巡視的時候,就發現了有兩個自己的線人,應該是找她的,但是這些人從一開始就被灌輸一種思想。
有外人在,消息不泄。
莊思顏跟凌天成在一起發,那些人就只能幹著急,而不能冒險把消息傳給她。
現在好了,那個男人回了帳內,莊思顏急步往外走,從一個衛兵手裡搶過一匹馬,翻身而上,就往外面走去。
她的線人果然還在等她,看到人來,快速往街角的一處空院裡走去。
莊思顏沒有跟過去,而是又走遠了一點,把馬栓在路邊的柱子上,這才往四周看了看,然後繞路飛速也落入那個院子裡。
「司公子,京城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京城?什麼消息?」
「叛過罪臣莊昌遠越獄跑了。」
「啊?你說什麼?」
那人壓著聲音又回了一遍,然後說:「聽說已經出了京城,朝廷的官員怕是抓不住他了。」
莊思顏忙問:「這消息靠譜嗎?」
那人點頭:「靠譜的,而且那邊還有一個消息,皇上此時不在京中,聽說南下了,這個時候應該就在我們這裡。」
莊思顏都差點給自己的線人跪了,她當時只是用了一點錢,買通了一些看似有用的人而已,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事,他們竟然都能查得出來。
真是讓莊思顏望而興嘆。
她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有新的消息再找我。」
然後那人就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樣子。
莊思顏問:「還有什麼事嗎?」
那人從袖管里抽出一幅畫,遞到莊思顏面前展開:「司公子請看這個。」
莊思顏的目光一觸及到畫,是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畫上不是別人,正是凌天成,而且畫的還真像啊,連那一蹙眉的表情都不差。
那人說:「今日看到此人跟司先生在一起……。」
「此事我知道了,他不是皇上,我見過真的皇上,跟他完全不一樣,不過兩人長的倒真的相似。
這個事情你不要再查了,仔細盯著莊昌遠的消息就行。」
那人答應一聲,先從暗宅里閃了出去。
而莊思顏卻在裡面站了很久。
大爺的,都不知道要這些線人是好還是不好,會不會哪天把她的身份也查出來?
或者現在就有也不一定。
莊思顏和葉元裴都有埋自己身份的手段,可是這些人也太高超了吧,簡直讓她震驚。
她使勁甩了一下頭,把思緒聚到京中的消息上。
莊昌遠竟然能從大盛朝的天牢裡跑掉,還真是一件奇聞。
根據他們以前的經驗,從京城中傳過來信,最快也得三天,就算莊昌遠是在凌天成一離開就越獄,這邊收到消息,也得是明天了。
凌天成不會在這兒待下去了。
重犯越獄是大事,消息一到,凌天成必然回去,莊思顏甚至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回去。
畢竟要查他是自私走掉的。
她從暗宅里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心情複雜,也沒有再往別處看,可此時也不想見到凌天成,就一個人去了議事的帳子裡。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青風正在裡面坐著。
莊思顏左右看看,只他一個人,便問:「這麼晚了,你還在這兒,是有什麼事?」
青風點頭:「在等青然。」
「什麼事?」
青然他們對於莊思顏的信任,跟溫青一樣,這事本來也是要提前跟她說的,但因為這兩天凌天成在,這幫人就刻意避開,儘量少在他們面前出現。
這會兒看她一個來,又問及此事,就坦言說:「葉大將軍出海兩天了,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軍中已經有人開始猜測,所以我們想安排船隻出去找找。」
莊思顏沉吟片刻,抬眸時堅定地說:「再等一天,明日過後,如果他還沒消息傳回來,就出去找。
但是在這之前,準備工作要做好,這裡的防守一點也不能松,另外出去找的人也不能毫不戒備。」
青風答:「屬下知道。」
莊思顏又頓了一下:「到時候看,如果不行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妥,爺在這裡,您如果要走,他定然不會同意,再說出海風險極大,萬一有什麼閃失呢?」
莊思顏:「先不說這些,等一天看看吧,等會兒青然來了,你把我的話說給他,都沉住氣,別在軍中到處傳消息,穩定軍心很重要。」
青風答是。
莊思顏又問了遍青林的情況,這才從議事帳子裡出來,往自己歇息的地方去。
凌天成竟然還沒睡,坐在燈下等她。
說是等她,可臉色也不好看,可能還在為莊思顏的話生氣。
莊思顏心裡說,彆氣了,後面還有更大的事等著你生氣呢,我的只不過是個玩笑而已,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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