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莊思顏從外面回來,凌天成在軒殿裡等她。
看著她把一堆的書信,帳冊,還有信物之類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凌天成只是握住她的手說:「累了吧?」
莊思顏擺著手說:「不累,都是我應該做的。」
凌天成把她的手捉過來,再把她的臉扳向自己,這才又開口:「你給別人爭取的妃位,又幫我做了這麼多事,可有什麼要求?」
莊思顏眨了一下眼,突然嘴角就帶上了笑,看著他說:「我只有兩個要求。」
凌天成:「?」
「更多的自由,還有更多的銀子。」
凌天成:「……」
「朕的整個江山都是你的,為什麼你會這麼在乎拿走了這一點銀子呢?」
莊思顏還在笑,笑的特別燦爛,潔白整齊的牙齒,在燈光下閃著星星一樣的光。
她的眼裡也是光,如在裡面裝了兩個璀璨的寶石般,黑的透亮,又帶著神秘,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想探知裡面是什麼。
只是凌天成看了許久,卻什麼也沒得到。
反而聽到那兩片柔嫩的唇,用溫柔甜美的聲音說:「江山不是我的,銀子也不是隨便拿走的,那是我靠自己的勞動換來的,我用著自在。」
這種現代女人獨立的思想,執拗又執著,是莊思顏長期一個人生活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可凌天成不懂。
他迷惑地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倏忽間竟然有些陌生。
莊思顏拔下他的手,話鋒一轉:「還有沒飯吃,我從晌午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飯的快死了。」
凌天成從剛才情緒里緩神,趕緊叫李福去傳膳。
莊思顏也不客氣,急匆匆地吃了一些,就說自己很累,回去休息了。
她最近還真是有些累,莊昌遠的事把人搞人人仰馬翻的,到現在才只是把安太后的嫌棄洗了,而具體是什麼人幹了,莊昌遠又去了哪裡,卻毫無頭緒。
凌天成自知道這事開始,就在城門,出關的路上都設了卡,如果他要走,肯定早就發現了。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卻毫無消息,各處都一片平靜。
倒是安太后得知自己的妹妹從莊家的地下室里出來,差一點暈死過去。
失去安家,失去過去的功績,她在凌天成面前再討不到一點便宜。
而支撐她的唯一妹妹,又落到了凌天成的手裡,所以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倒是莊思顏在跟那妹妹聊天的時候,得知了當初莊昌遠讓她送玉如意給安太后的真相。
那玉如意並非莊昌遠與安太后的信物,而是安妹妹的。
這種如意,安家有兩件,一件在安太后這裡,一件就在她妹妹那裡。
莊昌遠一定是想用安妹妹威脅安太后,所以才把她做為嫁妝的玉如意送進宮來。
而安太后到底為莊昌遠做過些什麼,無人可知。
莊思顏躺在床上想這事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想,明天還是去見見安太后吧,也很久沒看到她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可她醒來就把這事忘了。
也不能全怪她,因為這是她入宮以來,醒的最驚魂的一次。
大概是睡前想安太后太多,所以入眠後,莊思顏就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與安太后在莊宅相遇。
莊思顏本著和善為人的精神,客氣地跟安太后打招呼。
安太后卻不怎麼理她,只是不住地往莊宅裡面看。
莊思顏好奇,就也往她視線那裡看一眼,並未發現異常,就把頭轉了回來。
結果安太后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變成了她妹妹的樣子,如果不是衣服還保留著剛才的樣子,莊思顏幾乎以為她就是她妹妹。
正自驚奇,安太后卻一下子乾坤大挪移,到了她跟前,並且伸手雙手來掐她脖子。
莊思顏豈容她把自己掐死,立馬就還手了,一個窩心拳就往莊太后的胸口打去。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手軟綿綿地錘進了一個地方。
低頭一看,竟然直接砸進了安太后心窩裡,血正在順著她的手流出來,還能感覺到那裡面熱乎乎的溫度。
我去,這下可把莊思顏嚇壞了。
她只是想保命,沒想著要殺人的,趕緊抬頭去看安太后的表情。
這一抬頭才發現,安太后竟然還掐著她的脖子沒放手,而且咬牙切齒地說她是妖女,害死了很多人。
莊思顏掙扎,然後就醒了。
全身都是汗,頭髮也濕了大半,大口地呼吸了幾口空氣,還是覺得胸口和脖子處都悶的慌。
在外面值夜的平兒聽到聲音,忙著跑過來,看到莊思顏慌慌然的樣子,趕緊先倒了杯茶水,這才輕聲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莊思顏搖頭:「沒事,做了一個夢,你去睡吧。」
平兒哪敢下去,為了安慰她,就說夢是反的,要是做的惡夢,沒準會發生好事呢。
她這邊話音都沒落,外面卻傳來一聲小太監的尖叫。
莊思顏「忽」一下就從床榻上站起來,身子快如閃電出了宮門,到了院子裡。
那小太監已經栽倒在地上,眼睛猶回頭望著,臉色煞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莊思顏一把將他揪了起來:「看到什麼了?」
小太監哆嗦半天,才擠出兩句話:「一個人影,人影,妙貴妃。」
跟出來的平兒聽到這個名字,直接嚇的往後退了兩步,而那小太監更是抖的站都站不住。
莊思顏可不信鬼神,她把人一松,抬腳就往外面走去。
卻在軒殿門口,被凌天成截住。
「顏兒別去,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莊思顏哪肯聽他的話:「去看看啊,我還沒看過死的人能活過來的,沒準很好玩,走走走,我們看看。」
凌天成實在怕她嚇著,只抓住她的手不放。
可是莊思顏急的不行,一邊扳他的手,一邊往外拖:「放心吧,我不怕這些,我就是奇怪,到底是什麼人在這兒裝神弄鬼的。」
說到最後,凌天成也沒辦法了,只能跟著她出去。
結果他們還是出來晚了,兩個大內侍衛追了老遠,什麼也沒找到,回來時才跟凌天成他們撞住。
兩人跪到地上說:「皇上,只看到一抹白影,很快就閃不見了,我們沒追上。」
凌天成沒說話,莊思顏卻不往前又走了兩步,問那兩人:「能看出白影的高度嗎?是男是女?」
兩個侍衛搖頭。
他們自己都有些慌,自從了宮裡當差,偶爾也會聽到一些邪門的事,但這裡畢竟人多,也沒真正出什麼事,時間久了也就淡了。
可今夜可是親眼所見啊,雖然他們兩個沒敢說,但是各自都在猜測那影子就是妙貴妃的。
這個妙貴妃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就是一個邪人,沒人敢惹,現在死了,還是以那種方式死了,沒準真的有冤屈,要上來尋仇也不一定。
而她的仇人,就是住在軒殿裡的人。
當然這種話,誰敢拿出去說?除非是覺得自己的人頭長的太結實,想試試辛者庫的刀,看是不是能一刀切下來?
凌天成命令下去,此事到此為知,所有人都不准往外傳一個字。
然後才拉著莊思顏回到軒殿,並且安撫她說:「你不用怕,朕一定會查清這是怎麼回事?」
莊思顏看他,重複了之前的話:「我不怕啊,我從來都不信這個的,一定是有人做怪的,下次你讓我守在門口,看到他再出現,我肯定能把他抓個現形。」
凌天成苦笑,遇到一個膽子大的妃子,都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他的關心體貼都沒處使。
只是經這一折騰,後半夜再難入睡。
莊思顏不願跟凌天成待在正殿,謊說自己困了,起身回了偏殿。
宮裡鬧這麼大的事,大多數宮人都起來了,蘭欣跑到莊思顏面前,噓寒問暖了幾句,怕把她嚇壞了。
莊思顏說:「我沒事,你們出去休息吧。」
蘭欣看她一眼,用牙齒咬下嘴唇,還是說:「小姐,外面的事情亂歸亂,總還是有大內侍衛處理的,這黑更半夜的,您別在出去了,也省得皇上擔心。」
莊思顏聽聞這話,就瞟了她一眼。
要說對她的了解,還是蘭欣多一點,畢竟從一開始就跟在她身邊,連她把人支開想出去的心都看透了。
只是今晚的事太蹊蹺了,莊思顏不出去看看,心都定不下來。
既然蘭欣猜到了,她乾脆也坦白說:「那你就幫我瞞著皇上,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出去看看就回來,你放心好了,不會惹事的。」
蘭欣還要說什麼,卻只來得及張口,莊思顏已經出去了。
她沒走正門,而是繞到軒的後背處,從那兒出去後,最先看到了就是蕭貴人的凌霜閣。
此時大門緊閉,裡面一點聲息也沒有。
整個宮裡都靜悄悄的,除了偶爾過去一隊巡夜的侍衛,基本看不到多餘的人。
莊思顏隔著宮牆,最後又繞回到軒殿的正門。
然後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一路走到安太后的宮門,最後又從那裡走了妙貴妃從前住的絳雪軒。
從前被炸掉的宮門已經修好了,裡面的房屋也做了修葺,但到目前為止,沒人敢住進裡面,甚至連個看門的都沒有,顯了比離這兒不遠的冷宮還要冷。
莊思顏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輕手去推宮門。
竟然是開著的,還發出「吱呀」的聲音。
她很順利地走了進去,然後沿著新修的小路,先去了妙貴妃先前住過的地方。
正殿的門一打開,就看到一架琴放在屋子的正中,琴上落了一束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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