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嬪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出招早了。
如此順利應該在皇上在的時候用,讓他看看這說話粗魯,如落湯雞的女人就是他的寵妃。
貞嬪膽色過人,可是智商實在上不了台面。
如同此刻,她只顧著看莊思顏,卻沒發現自己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兩個人竟然還貼面而立。
撒酒的場面,莊思顏實在見的太我,對於她來說,這都是小菜一碟。
早在貞嬪往前一步時,她已經扯住她的衣帶,手一緊就把貞嬪拉至面前,還曖昧地把她整個人都抱進懷裡。
「這就太客氣了貞嬪,咱們喝酒而已,不需要擁抱的……刷……」
莊思顏的話沒說話,就有東西淋了下來,正好在貞嬪的頭頂。
貞嬪只覺得頭上涼,接著就有什麼東西直流而下,從她的發間穿過,到了臉上,又到脖子裡,然後是衣服里。
眾人皆譁然,用帕子掩了嘴,才沒笑出聲來。
莊思顏跟貞嬪抱了以後,抬頭再看她時,也是一陣驚訝:「怎麼回事?你的臉……。」
貞嬪伸手摸自己的臉,然後摸掉了一手的胭脂水粉。
她這會兒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難看。
氣惱之極,揪著莊思顏就要撒潑。
一直坐在上首的安太后卻已經看不下去了:「貞嬪住手,鬧的還不夠嗎?這是哀家的壽宴,不是在你的宮裡。」
被安太后這一吼,貞嬪總算醒了,而她的宮人們更是怕的要死,連拖帶拽地把她拉出了皇極殿。
午宴也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都看著安太后,還等著她再發一頓火,再把莊思顏趕出去。
結果等了半晌,安太后只是說:「冬日天短,午席散了後,都會去歇會兒,晚宴再聚。」
如此,再無好戲可看。
這一場午宴,上沒有皇上凌天成在,下沒有嬪妃鬧事,沒有熱鬧可瞧,那桌子上的飯菜也就索然無味了。
有些嬪妃吃上幾口就找藉口回去了。
安太后也端的很累,不想再坐,跟旁邊的妙貴妃商量:「妙兒,可去哀家的宮裡坐坐?」
妙貴妃輕語:「不了姑姑,妙兒晚上還要為您彈奏一曲祝興,先回去準備一番。」
安太后客氣:「妙兒用心了。」
她們兩人一走,午宴就真的冷了下來,剩下的人也不多,只所以留下來,估計是看莊思顏還沒走的原因 。
她這會兒正吃的熱鬧。
一開始還有點放不開,畢竟有神仙姐姐看著,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魯莽,這會兒人一走,可都是她莊思顏的天下了。
只見她安然坐著,先把自己面前的一盤果點吃了。
不錯,就是有點噎,所以喝了一杯酒,接著下一盤。
滿桌的菜餚,還是很豐盛的,可惜那些嬪妃們只顧著找事,並沒有幾個人吃。
莊思顏心大人暢快,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埋,這會兒有飯,當然是好好的吃。
邊吃邊喝酒,不知不覺就多了,稍有醉意,就對著鄰桌看著她的人傻笑。
鄰桌坐的是蕭貴人,已經冷眼看她許久了。
這會兒看她醉了,臉上已經出現鄙夷之色,就這樣一個粗俗的女人,能有什麼出息,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把她踩下去,那高高在上的妃位,是自己的。
莊思顏跟她算是老對頭了,從冷宮開始,蕭貴人就想到她弄死,結果弄巧成拙,她不但沒死,反而步步高升。
這會兒莊思顏看著蕭貴人的神色,就有意要氣她,慢慢地靠了過去,輕聲說:「很看不上我這種的對嗎?可是皇上喜歡啊,皇上就喜歡不做作,真性情的女人,你說說你,天天端的跟大家閨秀似的,皇上他也不上你的床上啊!」
扎心了,幾乎把蕭貴人紮成血窟窿。
她氣呀,怒呀,咬牙,正要回莊思顏幾句,對方已經起身離席,連跟這裡其餘宮妃打個招呼都沒,直往往外面走去。
蘭欣和平兒跟在她身邊,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雖說是個普通的午宴,可是已經整的很要命了,他們的主子機智地躲過了貞嬪,可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還是惹怒了不少人的。
蘭欣走上前去,本來想勸說的,卻聽到莊思顏說:「去辰熙殿,我去看看皇上在幹嗎?」
從皇極殿到辰熙殿是一段不短的路,莊思顏的酒量還行,出來被冷風一吹,已醒了大半,就拒絕了蘭欣要叫軟轎的舉動,慢步往那邊而行。
一路上卻在想著晚宴的事。
妙貴妃說自己晚上要彈曲,那別的嬪妃可能也會有項目,那麼長的晚宴時間,大家除了看宮廷歌舞,總會出一些別的節目。
可是莊思顏什麼也不會,她倒也不想表演出風頭,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場合,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萬一有人再過來為難的話,會不會讓凌天成難堪?
他不在的場合,莊思顏無所顧忌,可如果他看著自己,那就很不是滋味了。
這麼想著,就問平兒:「平兒,你在宮裡時間長,每年安太后的壽宴,都是怎麼過的?」
平兒忙上前回道:「回娘娘,午宴這樣就算結束了,一般來說也不是重點。晚宴才是重頭戲,娘娘那裡提前已經接了時刻表,什麼時候有什麼節目都有寫的。」
莊思顏點頭:「我知道,但除了這些節目,應該還有別的吧?」
平兒點頭:「除了宮裡安排的節目,各宮的娘娘們也會獻技,不過往年皇上不在,娘娘們也都是用自己拿手的博太后一樂。
今年就不同了,李總管已經說過了,皇上會來,估計這會兒各宮的娘娘們早就忙開了吧。」
蘭欣聽到這兒,就提醒莊思顏:「小姐,要不您也回去準備一下?」
莊思顏轉頭問她:「我準備什麼?」
蘭欣:「……」
她發現,現在跟自家小姐越來越說不到一起了,常常是她說話利落,蘭欣卻根本接不上後半句。
倒是平兒接口說:「娘娘,你也準備一個節目啊,就算不為博太后一樂,也讓皇上笑一笑。」
莊思顏:「像我這樣的,用得著用這些東西去取悅皇上嗎?」
平兒:「……」
蘭欣:「……」
有點道理啊,之前的莊才人才藝雙全,舞姿卓絕,卻連個表現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入冷宮了。
現在的莊思顏,什麼也沒做,每天都咋咋乎乎,時不時的還跟皇上吵上一架,可是皇上好像對她百般寵愛,凡事都順著她。
沒人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連莊思顏自己都沒去糾結。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辰熙殿的門口,莊思顏攏攏頭髮說:「平兒你說的對,是得做些什麼?不過我什麼也不會,所以還是去跟皇上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
平兒:「……」
莊思顏走後,她就問蘭欣:「你不是說娘娘在相府時,舞技驚人嗎?她怎麼……。」
「許是娘娘現在不想跳了……。」
除此,蘭欣再找不到別的原因。
而在辰熙殿內的莊思顏,也跟凌天成說起了這個問題,凌天成有同樣的疑問:「顏兒的舞姿曾經舞動京都城,如今怎麼說不會了呢?」
莊思顏朝他眨眨眼,又指指自己的頭說:「我腦子壞了呀,你忘了嗎?」
凌天成的心裡就是一震。
是呀,如今顏兒早不是過去那個了,所以她所會的技能,眼前的人兒一點也不知。
這麼一想,凌天成竟然有些失落。
莊思顏見他把眼皮垂下去,還以為是自己什麼都不會,讓他難堪了,趕緊示好說:「我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讓你難過,我也想盡力補救,要不你說一個簡單的,我能學會的,我現在學學?」
如此幾句話,又把凌天成感動了。
他伸手把她擁入懷中說:「不必,你什麼也不會,都是朕的最喜歡的人。」
莊思顏:「那第二喜歡的是誰?是妙貴妃嗎?」
凌天成愣了一下:「怎麼說起她了?」
莊思顏麻溜開口:「我今天在午宴的時候,又看到她了,真是艷壓群芳啊,整個後宮裡嬪妃都沒她長的好看,關鍵是她還很仙,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真是讓人羨慕。」
凌天成的眉頭就皺了一下。
莊思顏看到,伸出細嫩微涼的手指,撫了撫他的眉頭:「幹嗎總是皺眉,我誇你的妃子,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凌天成:「離她遠點……。」
「我知道,我離她很遠的,也沒有走近去看啊,只是遠遠地瞅一眼,就被她迷住了。
不過凌軒啊,你為什麼一直讓我離她遠點呢?這麼美麗的姐姐,我跟她靠近會怎樣?
哦對了,你是不是很喜歡她,怕我沒有輕重,傷了她……唔……」
凌天成有跟蘭欣一樣的無力感,與她說話,根本就跟不上她跳躍的方式。
明明剛才兩個正在說她失憶的事,一下子就轉到了妙貴妃那裡。
凌天成想阻止都不行,只能用這種方式,也只有封住了她的嘴,才能讓她把話止住。
莊思顏被吻的七葷八素的,待凌天成挪開唇畔之後,她還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許是今日飲了酒的原因,竟然比平時感受強烈,而且很想跟他繼續下去啊有木有?
莊思顏偷眼去看凌天成,見他也垂眸看著自己,立刻又覺得自己太主動的不太好,然後,小手就攪著凌天成的衣袖,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再來個更火辣的。
凌天成卻完全誤解她的意思,這會兒只見她滿臉通紅,就輕聲問道:「是不是喝了許多酒?」
莊思顏斯斯艾艾:「沒有了,只一點點。」
「我看你醉意都出來了,還說一點點?讓蘭欣他們扶你回去休息吧,朕還有點事要做,晚宴時候再去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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