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好似是九天雷鳴。
許多王者境的修士,不由得捂住了耳朵,震耳欲聾的石碑轟鳴聲,讓他們感覺好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刺耳朵一樣,疼痛難忍。
就看地榜石碑上,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金色神紋,瘋狂地閃爍,如一池金色錦鯉被驚動,然後瘋狂地擠在了一起,下一瞬間整個碑面徹底被染成了完全的金色,刺目的金光,令附近的仙門修士完全睜不開眼睛。
隱約之中,碑面上甚至傳來道鳴之音。
整個地榜石碑,像是化作了一顆綻放萬丈光芒的金色太陽一樣,萬道金光,將整個內廣場都染成了金色。
「這是石碑道鳴?」
「他竟然引動了道鳴聲?」
「為何會如此?這個凡人,分明只是王者境修為而已,甚至還不是王者境大圓滿。」
高閣中,一群老怪物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久違罕見的錯愕之色。
廣場中,一直都穩坐釣魚台的鬼部傳人『鬼』,猛然站起來,黑色的目光刺穿了繚繞周身的鬼霧,情緒劇烈波動導致他周圍的天地靈氣都不穩定了。
雲光聖女無比震驚地抬頭。
還有其他很多修士……
這樣的動靜,是之前任何一個競逐地榜的強者沒有達成的。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地榜石碑的碑面上,所有的金光,最終都化作了兩個光彩奪目的大字——
李牧!
這兩個字就如同兩輪冉冉升起的昊日一樣,不斷地上升,超越了林雨寒,超越了王言一,超越了雲光聖女,超越了雷藏,超越了水月仙子,超越了『鬼』,一直來到了石碑的最頂端。
「這……榜首?」
「地榜第一?怎麼可能?」
「天啊,這個凡人,他竟然……雙榜第一?」
所有人都一片譁然。
哪怕是之前對於李牧登上地榜有心理準備的仙門修士們,此時也都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徹底摧毀推翻了,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這一切。
然而,地榜石碑的變化還沒有結束。
就看那兩個璀璨奪目的金色大字,在超越了『鬼』,成為地榜第一之後,竟然並未就此停滯,而是依舊在朝著石碑的更高處漂浮。
或者更加準確的描述的話,是這兩個字,壓得下面所有人的名字,都不斷地朝著,就仿佛是一群卑微低賤的臣子,不敢與高高在上的君王離得太近,在不斷地後退,後退,後退……
轉眼之間,『李牧』這兩個字,與後面的其他人的名字之間,隔開了足足一米的間距。
正常情況下,但凡是登上了榜單的名字,彼此之間的距離是相等的,所以看起來,石碑上的名字非常整齊,有一種韻律美感。
但是現在,高高居於頂端的『李牧』兩個字,與其他人的名字之間,那個黑色的一米的間距,就好像是一條不可跨越的黑色天塹,將李牧和其他人分開。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因為,石碑神器覺得李牧超越其他人太多,所以用這種方式,將李牧與地榜其他人區分開來?
以前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仙門修士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從其他人的眼神之中得到答案。
李牧自己也呆了呆。
這是什麼情況?
好像……有些古怪啊。
他倒的確是衝著地榜第一去的,所以施展的拳法,乃是真武拳六式之千星碎,乃是真武拳前七式之中,單點破壞威力最強的一式,看似普通的拳法,擁有者傳聞之中破碎星辰一般的威力。
但一拳打出來一個卓然不群的地榜第一,還是出乎李牧預料。
就好像是原本只想要考一個全班第一,結果不小心考了一個全校第一一樣,這……會不會太高調了?
李牧看著自己的拳頭,嘿嘿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朝著石碑石基下面走去。
打完收工!
至於天榜石碑,李牧暫時不打算去嘗試了。
兩個石碑的名字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真正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李牧聽老神棍描述過上皇境和神玄境之間的力量懸殊,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對上上皇境的修士,有一戰之力,甚至在【古祖之門】一戰之後,因為己身武道領悟提升,對於力量的把握增強,憑藉肉身之強悍,可以碾壓大多數的上皇境強者,但若是對上神玄境的恐怖存在,基本上就是被碾壓的份。
他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麼雲光聖女可以在天榜石碑上擊出神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自己上去的話,就一定可以在天榜石碑上打出同樣的效果。
人、地雙榜第一,已經是一次壯舉了。
沒有必要再去嘗試沒有把握的天榜。
低調點。
再低調點。
否則,以後如何扮豬吃老虎?
隨著李牧一步一步地走下地榜石階,原本一片寂靜的內廣場上,突然爆發出一陣無法遏制的沸騰喧譁之聲,之前處于震驚呆滯中的仙門修士們,回過神來,有人驚呼,有人揉著太陽穴,有人在大聲地問,碑面上那一米的間隔到底意味著什麼,還有人看向李牧的目光,已經帶著敬畏……
在這個時候,所有心存優越感的修士們,都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他們看不起的凡人。
一個凡人,為什麼會得到地榜石碑如此高的評價?
難道他其實是流落在凡間的神子?
或者是轉世的神明?
各種各樣的喧譁議論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高,仿佛是洪水爆發一樣,短時間之內難以遏止。
林觀泉面如死灰。
地榜倒數第一的他,被李牧的強勢上榜而擠了下去。
偏偏他不可能有任何的抱怨和不服。
差距太大了。
倒數第一和順數第一的差距,那已經不能用道理計。
而林觀泉的下榜,意味著偌大的雨部,天庭六神部之一的雨部,從此刻開始,就只有林雨寒一個人還在地榜上,只剩下了這樣一根獨苗。
雷藏不知道何時出現,眼眸中帶著濃郁的敵意和挑戰之色,死死地盯著李牧。
『鬼』渾身的鬼霧仿佛是汪洋一樣澎湃,陰森的氣息直逼過來,那雙黑色火焰一樣若隱若現的眸子裡,毫不掩飾對於李牧的殺意。
水月仙子也來到了石碑之下,甜美清純的臉龐上,帶著震驚,亦有一絲絲敵意。
六神部的每一個修士,看向李牧的眼神,都不怎麼友好。
竟然讓一個凡人摘得了地榜第一,將六神部的絕世天才們,都壓了下去,這對於六神部,對於天庭來說,都是一件打臉的事情,有些無法接受。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李牧掃視周圍眾人,冷笑道:「怎麼?有些人輸不起,惱羞成怒了?要再來一次圍攻嗎?」
……
高閣中。
「嘿,沒想到,會是這樣。」純陽祖師驚訝地笑了起來。
仙氣美婦道:「外來的柴草,壓住了本地的莊稼,要是被他奪了雙榜第一,我天庭的顏面何在?」
「顏面?你雲部的傳人,做了人家的奴婢,顏面就在嗎?」
「你……你雨部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三榜石碑,乃是神物,不是你我可以操控。」一個老怪物道。
「不愧是那條魚的傳人。」
「也就是說,他的修為,不過是王境,但卻有碾壓大多數上皇境的戰力?嗯,如果不是他掌握了什麼絕世戰技,就是他的身上,有秘寶,這個小蟲子,真的是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啊。」
「不用著急,繼續往下看吧。」
一直未曾出聲的風部之主,緩緩地開口了。
他一說話,其他人便都收聲了。
……
「雙榜第一?呵呵,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一個如輕風般隨意清冷的聲音,在內廣場上突然響起。
所有人都一愣。
微風徐來。
所有人的視線之中,突然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人。
沒有人注意到他從哪裡來。
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是怎麼出現的。
仿佛是剛才那個聲音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了。
而他一出現,也瞬間就成為了所有人視線的中心點,也成為了所有注意力的聚焦,便是李牧雙榜第一的神奇光芒,也被那風中微微飄擺著的青色袍袂盡數奪走。
這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青色的長髮,猶如絲絲極品翡翠雕琢,有一種邪異的美感,面容冷峻,五官完美立體,鼻挺口正,眸若星辰,嘴唇弧線令人一看邊沉迷,眼瞳中更似是藏著星辰大海,所有人看到那張臉的第一瞬間,便是驚艷。
就連李牧,在這一瞬間,也微微有些失神。
這時,青發年輕人看向李牧,淡淡地道:「雙榜第一,很了不起嗎?」
不等李牧回答,他又看向雲光聖女,訓斥道:「神部的傳人,竟然為他人做奴婢?呵呵,你還真的是丟盡了天庭的臉啊。」
「你……」
雲光聖女本想質問反駁,但話到嘴邊,被這年輕人的目光一掃,不知道為什麼,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盡攬天庭神部資源二十年,這就是你們交出的成績單?被一個凡人踩在腳下?」青發年輕人又看向『鬼』、雷藏、水月仙子等人,失望而又不屑,好看的嘴角微微劃出一絲弧度,道:「一群廢物。」
諸大傳人,何等驕傲,怒意勃發,但不敢言。
「神部威嚴,不容挑釁,天庭統治,不容動搖。」
青袍青發年輕人如同在宣告什麼。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天榜石碑。
他要挑戰天榜。
那青色的背影,讓整個內廣場陷入了奇異的沉默之中。
這人是誰?
很多人都在這麼問。
李牧也在這麼問。
雲光聖女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芒,脫口而出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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