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在元力運轉間迴旋不止,飛刀在靈念操控下旋轉不休,肅殺氣氛在面色凝重的兩人間產生,使附近的密林都陰暗了些。
突然,一點光亮在楚天眉心處猛地浮現,飛刀停止依圈轉動,排成一列向對手爆射而去,到面前分散炸開,狠狠襲向周身各要害。
一柄短刀不知何時出現在黃天豹手中,回身一旋持刀手之手狂舞,寒光團團忽定周身,蘊氣境修為的元力從刀上爆發而出,通體上下頓時產生小型龍捲。
若此招由成就念師前御使,恐怕最表層的風卷都能將之吹歪刮斜。可此時飛刀在強悍靈念的包裹下,竟是不受絲毫影響,毫不費力穿透風卷,與凝聚元力的刀身撞在一處,叮叮噹噹聲中火光四濺。
黃天豹眼睛一眯,催動渾身元力,持續注入刀身,意欲將威脅自身的這些飛刀擊潰。但當此舉發動的前一瞬,飛刀四散避開,默契如鳴金收鼓的士兵,原來是楚天感應到反擊將至,提前御使飛刀避開。
腳掌狠狠往下一跺,黃天豹借力向對手狠狠衝去,奔行間上半身前傾,短刀寒光閃閃臉上殺氣瀰漫。
來勢雖然兇猛,可楚天這次並無依靠玄麟的打算,施展身法斜步欲躲避,不過以黃天豹突襲速度,這一下萬難避開。
見此情形,黃天豹臉露獰笑,短刀劃出道弧形寒芒,對準楚天的右肩狠狠砍去,按照此招附帶元力來看,就算體質特殊,若被劈中整個胳膊都會被連骨帶肉給切下來。
仿佛被無形的手牽引,楚天渾身變輕幾分,提線木偶般往旁一瓢,間不容髮之際躲過此次斬擊。短刀攜著千鈞之勢擊中地面,直砍出到丈許寬尺許深的溝壑。
見此招落空,黃天豹表情毫不意外,抽刀折身沖向楚天,手腕一抖舞出數朵刀花,虛實莫測,華麗中潛伏殺機。對此楚天並不強行阻擋,以靈念御使自身,減輕重量後縱趨避。百忙中抽空催動飛刀偷襲,卻被對手一刀格開。
黃天豹提氣持刀意圖欺身,楚天靈念御己,後撤間不時以飛刀突襲。兩人霎時間交手上百招,飛刀和短刀不住摩擦出火星,寒芒閃爍刀芒破空,元力和精神波動蔓延開來,附近高大的樹木都似矮了幾分,瑟縮著枝葉瑟瑟發抖。
「轟。」
短刀凝聚著撼人心魄的鋒芒劈下,楚天再次後撤,拔身而起站在一顆十數米高的樹上。
黃天豹嗖的一聲,抽回卡在岩石中的佩刀,彎腰大口喘氣,額前汗如雨下。旋即昂頭望向楚天,面色難掩疲憊,嘴角一揚浮現笑意。待瞟到楚天收回飛刀,這絲笑意愈演愈烈,原本是欲笑還止,很快變成仰天大笑。
望著哈哈狂笑的對手,楚天面露愕然神色,莫非此人心理素質太差,一發現奈何他不得,這就瘋了。
笑畢,黃天豹突然問道:「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剛修成念師不久吧?」
聞言楚天不予回答,卻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竟連這種事都能猜出來,這人有些門道,此事必有蹊蹺。
「對了,就是這個表情。你肯定會問,我怎麼知道的吧?」黃天豹抬手指著楚天,笑的渾身都在顫抖,突然笑容一收緩緩道:「這是當然的,若非是新手,怎麼會連控制消耗都不知道。」
「此話怎講?」到目前為止,楚天始終不解其意,只感覺這人滿嘴胡言亂語,簡直是個不知所謂的瘋子,真可惜了一身蘊氣境的修為。
「高,這份演技實在是高。」黃天豹面色亢奮,手指連點,大有指點江山的豪邁氣概。
楚天甚是無語,在考慮著是否現在就施展術法,幹掉這個廢話連篇不知所云的瘋子。
「到了生死關頭,竟還能面不改色。對此,我黃某人只能說佩服佩服,不過......」黃天豹忽然一頓,之後表情猙獰道:「再怎麼高的演技,都無法改變自身的處境吧。你是不是很累,很想睡覺?」
狀如川字的黑線,不由得在楚天前額浮現,這都什麼跟什麼,這貨也太能扯了,怎麼扯到睡覺上了呢。可對方毫無自知之明,依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這是當然的,精神枯竭時,都是這個反應嘛。」聽到此處時候,楚天恍然大悟,覺得仿佛把握了問題的關鍵。如此看來,對方並非瘋了,而是錯會了某種東西。
「演,還在演。可既然這麼會演的話,為啥不御使那些飛刀,再轉個圈給少爺看看,行嗎,你行嗎?」仿佛對楚天的行為嗤之以鼻,黃天豹認為抓住了他的短處,語氣慷慨激昂,態度咄咄逼人。
聞言楚天面色黑了下來,第一時間就有展示自我的衝動。但他既非街頭賣藝的,又不出身馬戲團,實無為別人演戲的理由和義務。
「哈哈,做不到了吧。再問個問題,又為啥不下樹。因為下來後,念師沒有精神力支撐,還不任由少爺宰割。你在欺騙自己嗎,啊,這只是棵樹而已,又非精鐵鑄成。哪怕真是這樣,少爺一刀連鐵都能斬斷,你信不信?哈哈,真的是在騙自己。」
自認吃定對手,黃天豹自問自答,言談中嘲諷之意越來越濃。其中有一句楚天倒無力反駁,蘊氣境武者凝聚元力,一刀的確能斬斷精鐵,這根本就是事實嘛。
「小子,不要欺騙自己了,少爺這就幫你解脫了。」在對手的眼眸中,黃天豹始終找不到期望看到的恐懼、求饒亦或懊悔等情緒,說話良久,臉頰的傷口有點痛,不禁一股邪火直衝腦門,哇哇大叫著向楚天狂奔而去,掌中刀元力凝聚、寒光霍霍。
兩者距離越來越近,黃天豹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橫遭破面毀容之辱,定要讓始作俑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虐待一位念師,就算對於他,都是大姑娘上花轎,初次體驗呢。一念至此,面色潮紅表情亢奮起來。
就在他臨近楚天所在樹木的前一瞬,頭頂忽然暗了下來,丈許粗的淡藍閃電咔嚓一聲劈下。這讓情緒高亢的黃天豹心中陡然一涼,這尼瑪風和日麗的,怎麼偏在這時候打雷呢?不對,看起來像是術法,這怎麼可能。
不及多想緣由,也不及倒吸口涼氣,他奮力橫刀往上撩,明知此舉並非上策,但閃電這麼快,根本不容躲避,只能硬著頭皮上,正面抗衡這雷術法了。
見狀楚天嘴角綻出笑意,開啟前額血妖瞳,神魂依法波動,一道紅光離眼飛出,初始極細逐漸變粗,到黃天豹這裡,竟是滿目血紅騰挪不開,整個身子皆被籠罩進去。
體內血液忽的一滯,刀身凝聚好的元力散了大半,光芒亮度也削弱許多。這種情況下,刀芒與閃電狠狠相撞,看似強悍的元力,被閃電以蠻橫的姿態撕扯而開,不依不饒擊在目瞪口呆的黃天豹身上。
悽厲的慘嚎從黃天豹口中傳出,迴蕩在這片清冷的叢林中。楚天以靈念御使己身,一葉知秋般從枝椏間飄然落下,臉上維持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咧咧走向傷殘的敵人。表情雖然漫不經意,血妖瞳卻未曾合上,靈念依舊包裹全身。
「我錯了,求求你,繞我一命。」黃天豹身上名貴的絲綢錦袍全毀,衣衫襤褸破破爛爛連乞丐都不如,臉上慣於頤氣指使的表情盡皆不見,反倒出現一次諂媚討好之色。
聞言楚天皺了皺眉,雖說這段時日斬殺妖獸無數,卻從未有過殺人之舉。若是此人真心認錯,並非不可饒他一命,真心不想破除先例,且髒了自己的手。
想到紫靈芝的損失,楚天微微肉疼,旋即探手向前道:「容戒給我,暫且放過你。」
「謝謝你寬宏大量,本來就是我不對,沒想到還能原諒我,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招惹你這等好人哪。」黃天豹表情懊悔,似無地自容,又無限感激地說。
楚天微微皺眉:「別廢話,容戒拿來。」
雷臨的威力早經驗證,可謂相當的恐怖,雖被黃天豹用刀格擋掉一些,但大半威力被其肉身直接承受,縱然如此起身動彈,蘊氣境之強悍可見一番。
「給你。」褪下容戒,小心翼翼放楚天手裡,黃天豹雙掌合十、表情虔誠,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收到戰利品,楚天不多言語,折身往玄麒處走去。黃天豹人畜無害的表情,突然間猙獰可怕起來,右手從懷裡一探,取出物件後,以獨門手法猛地往前一甩。
數道冷光當空一閃,其中飛鏢的影子若隱若現,附著綠油油的劇毒,向楚天的後腦勺無聲無息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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