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稱尊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善良的傾聽者

    聽著楚天惟妙惟肖，近乎真實的「謊言」，伊瑤儘量維持臉色平靜，但內心深處卻已風起雲湧。

    上次，她還以為這般如童話一樣美麗脆弱的謊言，是楚天編織來欺騙她，以及姐姐，南師兄等人的。

    但現在看來，這般謊言欺騙的又豈只是旁人，受欺騙最深的，並非他人，而是童話編織者，也就是楚天本人。

    「由於過的太過悽慘，以至於到了連自己都不能夠直視的地步，這才編織這樣的通話欺騙自己嗎？」

    「楚天哥他或許主觀上沒想過欺騙任何人，他欺騙其他人，只是因為他必須要先騙過自己。」

    「天擇殿這種殘酷的環境下，這種壓力大到叫人喘不過氣的環境下，他所能做的，或許就只有編織這樣的謊言騙自己吧。」

    「這等謊言，應該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除了這些美麗而脆弱的謊言童話，他一無所有。」

    「楚天哥他真是好可憐，嗚嗚嗚。」

    伊瑤芳心似乎感到針尖划過般尖銳的疼痛，但俏臉上還做出一份新奇感興趣的模樣，洗耳恭聽。

    在她看來，楚天已經夠慘了。

    作為他的師妹，朋友，她所能做的不多，就是佯作不知對方言語裡的虛假，裝作信以為然，讓對方也相信自己所言是真的。

    這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沒錯，她最終是要將這位小哥哥救出苦海，但這個任務是長期的，艱巨的，短期看，她必須先走近對方的內心世界，而這件事的基礎，就是她必須先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他編織這種謊言，就是為了緩解內心深處不敢直視的疼痛吧？不過沒有傾聽之人，終歸是不能得到徹底的釋放，我幫他完成酣暢淋漓的釋放，緩解效果才會真正明顯。」

    「伊瑤，為了減少他心中的悲傷和痛楚，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著吧，目前你能為他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伊瑤在心裡對自己說。

    這時，楚天已繪聲繪色講完仿佛真的存在的與天驕唐陽的大戰，說到此場戰鬥最終以平局收場，他繼續說：「若你以為蟾山頂上那隻黑色畜牲的下限僅此而已，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微微一頓，深吸了口夜間湖畔沁涼濕潤的空氣，繼續道：「我接下來遇到的兩位對手，黎玄和孫鯤，比剛才提過的唐陽還強的多，就算唐陽突破到通靈七重後，比起這二人都有所不如，你敢想通靈六重修為就能強成這樣？」

    「我現在也在黑蟾戰場混了半個月，這兩個人的話，我敢說他們必然是這個層面最強的。」

    伊瑤俏臉露出小姑娘新鮮好奇，洗耳恭聽的模樣，芳心卻暗自詫異。

    連對手的名姓都編了出來。

    看來這位小哥哥是中毒太深。

    雖然這麼想，但於此她卻更加憐憫，芳心一軟，絲毫沒有駁斥楚天的話，反而柔聲道：「楚天哥，咱們繼續散步，一邊走你一邊給我講對戰黎玄，孫鯤這兩位天才的故事吧。」

    她言出無心的用出了講故事這個詞彙。

    「好的。」楚天卻沒有察覺這個細節，點頭答道。

    旋即，他們繼續在湖畔並肩行走。

    銀色月光淡淡，夜間清風徐來，原本平靜的湖面掀起了一圈圈輕微的漣漪。

    他們似是離開了現實，來到了不知被誰，不知由什麼編造而成的無暇脆弱的美麗通話中了。

    詳談甚歡而散。

    伊瑤下定決心。

    以後她就要做一個忠實的傾聽者。

    這才是她幫助這位小哥哥脫離天擇殿這片會整個淹沒人的苦海的正確打開方式。

    另一邊，回到居處後，楚天發現由於與伊瑤相約的緣故，他憑空少了三個小時的修煉時間。

    雖說他與伊瑤這位小丫頭相處的很愉快，卻依然感到了一陣陣確切的肉疼。

    時間啊時間，一旦溜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今晚的話，不必懊悔，的確推不開，畢竟發生了先前的事，若不去說不定會讓伊瑤認為我還在意那件事，但以後這樣的約會，還是算了吧，約會什麼的都是浮雲，修煉才是我進入幻靈宮，進入天擇殿的首要之事。」

    他暗自打定主意，又到修煉室內完成了今天對神魂中關於鯤鵬奧義烙印的消化，天色已晚，也沒再去效果更好的水晶宮，就利用精神修煉模式的洞府修煉了會兒靈肉圖，便過了該睡覺的時間。

    翌日，楚天洗漱罷，演武空間略作熱身後，像平常一樣，將冰流劍持在手中，這才向黑蟾蜍發起了挑戰。

    這一天的第一場挑戰。

    雖說自那日連續三場平局以來，黑蟾蜍久沒什麼動作，雖說他剛將鯤鵬真意突破超脫境時，就能在黎玄、孫鯤這樣的強者手下保持不敗，而現今隨著對鯤鵬奧義的推演，他對這一法門的掌握更加出神入化，遠非先前可比。

    但由於是生死攸關的化龍戰，楚天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依然謹慎的將兵刃持在手中，這才發起了挑戰。

    自然是日常的隨機匹配。

    可他運氣不怎麼好，以現今通靈五重的修為，第一場就匹配到某位通靈六重的對手。

    那位對手是位氣息沉凝，身著白衣的沉穩青年，也是與楚天一般謹慎的性格，持自家品質不俗的兵刃在手，抬起他的右腳，極為霸氣的一步邁出，正打算說些什麼，不料楚天也不認真看他，簡單感應到對方修為是通靈六重後，就啟動了包括靈妖變在內的所有手段，鎖定目標，銀瞳憂傷凝視虛空，用冰流劍遙遙一招斬靈向對方斬去。

    一道陰寒的龍形漣漪似能帶動整個天地，宛如天地褶皺一般迅疾無比向被鎖定了的目標蔓延而去。

    沉穩青年見狀臉色陡變，自知趨避不及，只得將氣息提升到巔峰，施展了好幾樣秘術增幅自己，並用手中兵刃拼了老命擋在天地漣漪前面。

    他雙手虎口一麻，兵刃不受控制脫手飛出。

    他口中狂噴鮮血，身影猶如炮彈般狠狠倒射而出。

    他在空中疾飛。

    一面飛，一面狂噴鮮血。

    悽慘狼狽無比。

    而龍形漣漪卻如跗骨之蛆一般向他不依不饒疾追。

    最終黑蟾蜍親自出手，降下無邊之力形成巨大手掌，捏碎楚天斬出的龍形漣漪將他救下。

    驚魂初定的沉穩青年撿起兵刃，不可思議的看向楚天，即便沉穩如他，也不由罕見的在心裡爆了粗口。

    我去尼瑪，這是哪裡來的瘋子？修為只有通靈五重，怎麼強成這副德性，我真是日了狗了。

    他倒是不知，這般內心的吐槽，與楚天先前碰到勁敵孫鯤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雖說沉穩青年先前受了驚，但能在黑蟾戰場廝混到如此地步的驕子，必有其可取之處。

    此人身上最最彌足珍貴的可取之處就是其生性沉穩，沉穩的他，即便先前嚴重受驚，但還是留意到楚天的修為。

    雖然實力強的恐怖，施展秘術後氣息暴漲到通靈六重，但秘術施展前的一剎那他及時精準的把握到了，的確就是通靈五重。

    然而，不管此人如何驚訝，如何倒吸一口涼氣，如何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楚天，黑蟾蜍終歸是宣布了此戰勝者為楚天，旋即兩人回到現實中。

    楚天看上去有些發愣，銀瞳打量著自己的劍，顯然是陷入了沉思。

    但黑蟾蜍卻不管不顧，將他直接傳送出去。

    回到現實中，他依舊用眼凝視自己的劍，站著不動，依然是沉思狀態。

    沉思良久，他才漸漸回過神來，雙目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若他感應的不錯，他的劍道比原先明顯進步了一些。

    作為一位境界高深的劍客，對自己處於劍道的哪一步，他再敏感不過了。

    昨天到今天，他的確是進步了一些。

    而且，並非是通過戰鬥進步。

    拿十連勝後的那個狀態，和現在相比，他確實進步了許多。

    這段時間，他沒有進行過劍法修煉，也沒有參悟過劍道啊。

    昨天的活動，除了與伊瑤約會，就沒別的什麼了。

    約會提高劍道？

    這聽上去更加天方夜譚。

    「難道是錯覺？」

    抱著這種疑問，楚天在吸納完沉穩青年苦修多日的精純功力，並調整好自身狀態後，又申請了第二次化龍戰。

    那麼，他劍法境界的偶然提升究竟是事實，還是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