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所在小島區域,滾滾陰雲匯聚而來。
恐怖的能量不斷醞釀,迅速凝成一道近乎超越法則的劫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楚天轟然落下。
楚天知道這是入聖第一劫脫胎劫,不敢怠慢,五千丈法相之上法則光芒流轉。
此時他已走到法相圓滿的極限,法相高度雖然仍是五千丈,但構築其內核的法則,卻不知比他剛踏入這一層次時要完善多少倍,並非只有一絲絲圓滿意味散發出來,而是在某種程度上,達到真正的圓滿。
若非如此,脫胎劫也不會冒然降臨。
脫胎劫將五千丈法相籠罩在內。
一束束璀璨光華散發,在法陽之外凝出無量法陽。
入聖三劫,只能憑藉本尊和法相共同的力量來度過,類似九天星相劍等一切外在手段,武學,功法,乃至一切傳承都是無效的。
關於這一點,楚天事先早有了解。
即便不了解,當脫胎劫真正到臨時,他心中對此也有本能的感應,亮如明鏡一般。
是以,他並沒有實戰任何劍術,武學,以及其他傳承,邪影也沒有從體內域界中釋放,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無用,他只施展了比較直接的無量法陽作為防護手段。
無量法陽不斷膨脹變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道無量晶壁,宛如結晶層一般將法相籠罩在內。
然而,他仍然有些低估了脫胎劫的可怕。
那道劫雷與無量法陽碰撞,就好像物質穿過透明空氣一般,毫無阻礙將其穿過,不到剎那便將楚天法相,以及法相庇護下的本體包裹在內。
突破前,他本以為自己的法相完美無缺,在法相圓滿層次已算稍有的穩固,但在脫胎劫將其籠罩的一瞬,法相依然有著近乎崩潰的感覺,構築法相的內核法則都是微微戰慄。
如果不是這麼長時間的積蓄,使他的法相的圓滿程度遠非先前所能比擬,但是這一下接觸,他便會在這道劫之下徹底崩潰。
五千丈的法相,對劫雷竟是形同虛設,在他法相差點崩潰的同時,即便他常年浸因肉體,身體也差點崩潰。
劫雷落下,並不消散,而是形成一個長時間存在的劫雷磁場,使他的法相和肉體同時感到痛楚。
這種仿佛源自靈魂本源的痛楚,讓楚天忍不住狠狠倒吸一口涼氣。
痛,好痛。
若是心性不堅定之輩,只要一瞬間,怕是便會徹底暈過去。
他這才知道了,即便只是入聖三劫的第一道,脫胎劫也絕非易與。
難怪以輪迴神族的底蘊,渡過此劫的也只有獨孤等區區三人,脫胎劫的可怕,強如羅蒙、靜軒大哥等也無法冒然渡過。
「這就是你說的,憑我的積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嗯?」
楚天回想起靜雪講的那句話,便是覺得自己有點被坑了,但這種時候,他無暇多想,只能咬牙承受。
他畢竟心性堅韌,雖然剛開始猝不及防,但後來依然漸漸適應下來。
只是,處於這久久不散的劫雷之中,他法相和肉體都仿佛落入熔爐之中一般,法相之中法則扭曲,肉體都有漸漸融化的跡象。
值得欣慰的是,法則扭曲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健全完善,肉體漸漸融化後,卻像更高的層次升華。
不管法相,還是肉體,以及其他各方面,都在向之前難以想像的層次邁進。
這讓他感到有些欣慰。
這劫雷雖然會讓他劇痛,但對實力的提升也是肉眼可見的。
「我不能只想著痛,要格外珍惜這磨礪的機會。」
楚天不斷這般給自己洗腦,久而久之,似乎好點了。
然而,這般磨礪也太久了啊。
久遠到讓他都感到絕望。
他本想著這般持續下去,肉體的痛感會麻木。
而是恍惚間,一個世紀過去,兩個世紀過去,無數個世紀過去,痛感依然存在,而肉身和法相的蛻變,都似微不足道起來。
劇痛之下,他的時間概念都是混淆,感應中的時間似無限變緩,外界過去一分鐘,他感應中卻過去了一個世紀,一個輪迴。
關鍵是,他從不會感到麻木,意識始終情形,甚至,在劇痛的刺激下,比平時還要敏銳多少倍。
「到底,什麼時候會接受啊。」
「該死的脫胎劫,簡直沒完沒了。」
「我不會死在這道劫雷下吧?」
「真的好累,其實,只要閉上眼,就不用感受這般非人的折磨,一切都會變好的。」
就在他想起這個念頭時,眼前忽然出現一幕。
在皇家園林那座亭台里。
靜雪和楚雲的交流。
「伯父,不要著急回去,神族景致甚多,尚有一些您沒去過。和族人們相聚,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我想若您離開,父王大人也不會高興的。」
然後,靜雪的相貌忽然產生了變化,似是化作一道由透明氣流組成的怪影,怪影嘴巴裂開,形成誇張彎月一般的弧度,勾勒出狂妄而諷刺的笑容。
仿佛在說:「天哥,你最好祈禱伯父不要離開,如果他離開,父王大人不會高興的,我也不會高興的…」
說到這裡,他語氣微微一頓,形象又變回靜雪溫柔恬靜的樣子,她嘴角微揚,露出白蓮般純淨的笑容,然而,說出來的話語卻聳人聽聞,讓楚天脊椎骨一陣陣發涼。
「如果人家不高興,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哦,雲伯,姐姐,天哥你所有親人都會死。」
「天哥你害怕嗎?恐懼嗎?如果你害怕,恐懼,就老老實實喜歡人家吧,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懂了嗎?」
旋即,靜雪又化作那道笑容誇張而諷刺的怪影。
「懂了嗎,你這個卑微可憐的螻蟻。」
然後,她便大笑起來。
瘋狂的大笑。
仿佛無數個世紀劇痛的折磨下,楚天本來行將崩潰的意志,再度復原起來,臉色冷漠,眼神血腥,仿佛化身一尊來自太古的修羅。
劇痛兀自在持續,兀自無時無刻不刺激他的神經,但在一個又一個世紀裡,「修羅」卻平穩了心情,無比坦然的將一天又一天安然度過。
一天天渡過,他的肉體,以及對法則的掌握,都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並非冷漠的他感受不到疼痛。
他也是凡人之軀,如何感受不到脫胎劫的疼痛。
但他知道,在他真正接近那個人之前,他絕不能倒下。
「不過是入聖三劫中最弱的脫胎劫罷了,如果連這點小小的考驗都無法度過,還不如乾脆死了算了,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天哥?你說的對嗎?我最親愛的小靜。」
楚天諷刺的自語道,然而,目光卻冷漠如同千萬在不化的冰川一般。
仿佛有一兩滴晶瑩的珠狀物不受控制的額拋灑而下。
使空氣里多出鹹濕的變化。
但很快就被感應時間裡滄海桑田般的變換淹沒。
外界,時間每過去一秒,脫胎劫籠罩下卻似過去了一年,外界過去一分鐘,在脫胎內卻似過去了一個世紀。
如此,外界進行了一個時辰後。
感應中仿佛過去了上百個世紀後。
籠罩楚天一個時辰的脫胎劫微微沉寂,旋即無聲無息漸漸消散。
五千丈法相早在先前的劇痛消磨中消耗殆盡,在後半個時辰,楚天完全是憑藉自己的肉體硬撐下來。
楚天睜開雙目。
銀瞳之中射出如旭日一般的強光。
睜眼好久,雙眼卻漸漸收斂。
適應仿佛相隔上百個世紀,已是相對陌生的現實世界後,他感應到恐怖無比的肉身力量。
比起先前,他整個身體都產生了驚人的蛻變,仿佛脫胎換骨,再獲新生。
他不由微微一握拳頭。
整個木屋都是隨著這個動作而微微顫抖。
由於剛度過脫胎劫,對蛻變的肉體尚未無法掌握的完美,因此肉身之力有一絲絲的外泄。
但就算是這一絲絲的外泄,若他沒有在修煉時將所在環境改造成修煉洞天,單是這一握拳,整座木屋都會坍塌。
「這便是脫胎劫帶來的力量嗎?」、
楚天對自身力量有所感應,自然感到有些欣喜。
現在的自己,可是要比突破之前,要強大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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