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他們想撤。」
另一邊,雨晨注意到那邊魔族撤退的動靜,向正在打坐調整、渾身浴血的乾人龍說。
「魔族占優而撤退,必有變故,不過,我等損失更加慘重,不宜過於阻攔。不過,卻也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知道我乾神族不可辱。」乾人龍霸道雙眉一揚,不怒自威。
「領命!」
平時玩世不恭的雨晨,這會子倒是初期的嚴肅,視線遙遙看向魔族撤退的方向,曾令無數美貌女子如痴如醉的眼眸中,卻是有著超乎想像的鋒芒掠過。
竟是猶如凝若實質的劍芒一般。
旋即,他將手中寶劍,緩緩拔出劍鞘,雖然那挺拔的軀體之上,已是遍體鱗傷,並沒有比乾人龍好太多,卻依然有著令人驚怖的可怕劍氣漸漸的釋放開來。
這片天地的空氣似是被打破平靜的湖泊,一圈圈漣漪蔓延處,整片天地都是沸騰了起來。
黑暗的天空,宛如一片被煮得滾燙欲沸的滾水。
他手持寶劍,天地劍人合一,遙遙一劍向前方斬出。
那一劍算不得如何用力,起初跡象也並不如何驚人,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劍罡。
但劍罡卻在掠空過程中,宛如吸收水分的海綿一般,將周圍天地之力吸收其上,那道劍罡便一層層幾何倍數擴大,化作洪流,洪流匯聚,化作滾滾而動的劍道之海,翻滾著浪花向前淹沒而去。
每一朵劍道浪花,都有著將任何聖者以下似螻蟻一般湮滅的偉力。
劍道之海洶湧而去,翻滾著浪花,將那些撤退不及的魔族強者盡數淹沒。
這支人人都是魔帥的魔族精銳斬首隊伍,其倖存下來的大半強者都被根除殆盡。
沒有被波及到的魔族,都是宛如受到驚嚇一般驚叫,倉惶向虛空艦船方向逃去,狼狽不堪,仿佛恨不得爹媽多生一條腿。
旋即,爭先恐後躍至其上。
好像生怕晚一秒鐘,都會與剛才不幸的同伴一般下場,被那位可怕的乾神族第一劍聖給永遠留下似的。
諸位魔聖視線遙遙與雨晨在虛空中對接,視線中都是多了許多寒入骨髓的冷意。
不過,此次任務的主導者,獨蛟魔聖對此倒不甚在意,只是眉頭皺了皺,待倖存下來的魔族都是撤到艦上後,便是下令離開。
保護光膜籠罩整座戰艦。
戰艦加速飛行,越來越遠,不久便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而另一邊,楚天在被推演的同時,便有所察覺,催動對其克制的鯤鵬道法,極為粗暴的擺脫了對方的推演,破壞了獨蛟的推演聖器。
倒是讓他眼神微眯。
這些魔族,真是罪惡滔天,無可救藥。
這種大陸的公敵,不管殺的再多,他都不會介意。
如果不是懷裡的戀人需要安頓,他並不介意追殺過去,將心生怯意的魔族殺的七零八落的。
不過,還是優先送姐姐與伯父伯母團聚好了。
而且,還要想法好好解釋一下今晚這檔子事。
一想起今晚的事,他便將誅殺魔族的想法拋到九霄雲外,開始覺得頭大如斗。
倒不是說他自卑,自認高攀不上乾神族這一人類頂尖族群。
而是他再次之前,也有山盟海誓的戀人小靜。
有了小靜,又發生今晚的事,貌似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換做別的家族倒也罷了,但乾神族乃人類四神族之一,伯父伯母他們血脈高貴,地位尊崇,不知能否接受讓其掌上明珠,與小靜一起二女共侍一夫呢?
「這都要怪剛才那個老混蛋,頭緒越理越亂,若不是那老混蛋作祟,我怎有現在的煩惱?」
楚天不由想到,如果伯父伯母能夠像姐姐一般好說話,那就好了。
就怕…
「算了,我想這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用,去見了就知道了,反正,不管他們什麼反應,我都不可能放棄姐姐和小靜任何一個的。我楚天,兩個都要,哪怕有人將刀放在我脖子上,也是這個答案。」
一念至此,楚天的身形便是更加迅疾了。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給予揭開心中的懸念。
這種熱鍋上的螞蟻的感覺並不好受。
另一邊,戰事停止,一波波走散了的乾神族族人正往這邊收攏,與這邊的隊伍匯合。
收攏的人數越來越多,卻終不見掌上明珠歸來,雲瑤便為楚楚感到擔憂。
可楚楚的實力,已是在她之上,和平時期倒也罷了,但在這種時候,以她修為獨自外出,平白讓丈夫擔憂。
如果是央求其他聖者的話,族內幾位聖者都在調養。
她不好為了自家女兒勞煩對方。
畢竟,只是她自己擔憂。
說不定只是走的比較遠呢。
反正現在大多數族人還沒歸來。
雖說如此,但她今晚眼皮子直跳。
身為人母,她隱隱覺得,今晚一定有大事要發生。
今晚絕不會是個平靜之夜。
就在她芳心七上八下,沒有著落時,一對璧人般的身影出現面前。
自然是楚楚和楚天。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雲瑤便察覺到他們不對勁。
態度,神色,關係無疑迥異於先前。
雖說他們平常也經常在一起,但云瑤卻察覺到,這是完全不同的。
她幾乎是肯定了先前所想,心中似有一塊大石不斷的往下沉,但還是抱著一絲絲僥倖,問道:「女兒,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吧?」
「娘。」楚楚扭捏的叫了一聲,兩腮浮現出一抹桃紅,「別問了。」
旋即,低垂螓首,纖纖玉手揉捏著衣角。
雲瑤芳心咯噔一聲,證實了心中所想,猛然扭頭,美目看向楚天,厲聲斥道:「楚天,你快說,你將我女兒怎麼了?」
楚天沒想到對方反應竟是這麼激烈,一時被嚇住了,任他打了一千遍腹稿,也是張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時候就是這樣,太緊張了,就會什麼都講不出來。
乾人龍本在療傷,聞言心下一急,忍不住一口老血噴出,引動些許內傷。
但他卻絲毫顧不得這些內傷,不知何時起身,突然出現在楚楚面前,狐疑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旋即納悶的看向雲瑤:「瑤瑤,我覺得女兒很正常啊,這的確是我們女兒啊,沒有什麼大傷,你何出此言哪?」
楚天聞言不由大汗。
之前只是覺得,伯父他身為神族之王,威武難言。
但今天才發現,其除了威武之外,竟然還是如此的耿直。
欺負老實人,會不好意思。
所以,做賊心虛的他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住口!」
雲瑤粉臉脹紅,怒斥了一句,乾人龍這實力強悍、在因果層次也算一流的神族之王,也如烏龜一般一縮脖子,一聲也不敢吭。
雲瑤美目打量下四周,只見不少族人已是睜開眼來。
比如雨晨這廝,就是連內傷都不療了,雙目中滿滿都是好奇八卦之心。
她便壓低了聲音,用極輕的聲音說:「別讓旁人看笑話,都跟我來,都沒人的地方講清楚。」
旋即,她便帶著乾人龍楚天楚楚離開人群,向沒人處走去。
卻是沒有察覺到,雨晨好奇心發作,也是藉故離開人群,小心翼翼改變天地規則隱藏自己,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
乾人龍實力雖比他勝出一層,但他情況未復,不防他跟蹤。
而楚天感知雖然敏銳,但他眼下自己也如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焉有興趣去關注晨師傅跟蹤沒跟蹤?
最終,他們在一片無人之處停了下來。
卻沒注意到,此處的不遠處有著一顆大樹。
而雨晨則一路改變天地規則,跟隨他們至此,在樹幹的另一邊停下,好奇心發作,全心留意他們這邊的情況。
雲瑤不知有人偷聽,便俏臉肅然的看向楚天,「楚天,講講是怎麼回事吧?你到底把楚楚怎麼了?」
雖然乾人龍耿直,卻也並非毫無頭腦,剛才只是事起突兀不做他想,這才鬧了笑話,此時卻是不由猜出了幾分事實來。
他整個人都是變得不好了。
虎目異常兇狠的看向楚天。
堂堂神族之王的他,為了護女,儼然化身一尊擇人慾噬的猛獸。
「楚天,快說,你到底把我寶貝女兒怎了。」
他的眼神,猶如要將作惡者生吞活剝了一般。
觸及乾人龍、雲瑤這樣的目光,楚天不由頭皮一陣陣發麻,似有著如山般的沉重壓力向他壓迫而來。
那麼,他將如何渡過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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