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稱尊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上輩子的故鄉

    一波波浪花溫柔地拍打著海岸。

    海邊，楚天拉著靜雪玉手，快步離開背後諸多讓他感到討厭的視線，到人少的地方後，步子緩了下來，心情也閒適起來。

    靜雪趁隙輕輕抽回玉手，一語不發，低著頭往前走，超過了楚天，習習海風吹拂著她綢緞般的青絲和輕盈的裙裾。

    楚天覺得莫名地心慌，連加快步子趕到她旁邊，側過臉去偷偷看她。

    待見到她臉上動人的紅暈，楚天才放下心來，暗道：「原來她只是害羞啊，並沒有怪我，畢竟剛剛人那麼多，而且我剛剛是怎麼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抓她手，真是精蟲上腦了。」

    楚天暗暗懊悔，試探般問道：「小靜啊。」

    「嗯？」靜雪抬頭看向他。

    兩人都是放緩了步子，並肩而行。

    「你剛剛提議換個地方，你也不喜歡那些目光？這也難怪了，那幫人真是討厭。」楚天問道。

    「討厭？」靜雪看了楚天一眼，旋即嘴角微微揚起，搖頭道：「倒不是因為這個，只不過是那邊人多，有點吵，想換個清淨的地方而已。」

    她微微頓了一下，旋即繼續解釋道：「海邊遊玩的時候，唯有安靜的地方，才能玩的盡興。」

    「有區別麼？」楚天不解地問道。

    這時兩人不由都停下腳步，四目對視。

    由於身高差，楚天微微俯視，靜雪則是微揚俏臉，兩人都似要看到對方的靈魂深處一般。

    楚天看到一對黑而透明的眸子。

    那般眸子，是純粹的黑，黑到了極致，精巧到了極致，遂呈現透明的特質，猶如由最純粹的黑水晶做出的瞳仁一般。

    從對面流光溢彩的瞳孔中，楚天能清晰地看到其中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

    似乎是一瞬間，又似乎是永遠。

    其實，客觀上就是數息的時間。

    靜雪微微避開視線，面朝大海。

    楚天也跟著她朝向大海，看向她。

    海浪一波波的拍打岸邊。

    蔚藍色的上空，有幾隻海鷗在他們頭頂歡快的飛舞。

    只見靜雪微微閉上眼眸，道：「首先呢，你要閉上你的雙眼。」

    楚天聽話地閉上雙眼，問道：「然後呢？」

    靜雪答道：「然後就是放鬆你的身體，放鬆你的心靈，有沒有聽到海浪對沙灘的言語？有沒有感受到濕潤的風吹動的速度和動向？有沒有聽到海灘沙下以及近海各種生靈們的動作和呼吸？」

    「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只要用心感悟，你就會知道為何海邊遊玩要去人少而安靜的地方。接下來我們都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了，按我說的做，你或許能感受到不一樣的世界。」

    靜雪真的什麼都不說了，氣氛陷入了沉寂。

    楚天便依她所言，放空心靈，去看海邊的世界。

    待一分鐘他的心情徹底安靜下來後，他便是明白了，靜雪說的是真的。

    他雖然閉上眼，也能「看到」海浪一波波地拍打海岸，也能看到螃蟹一點一點地在沙子上爬行，細小的爪子和濕潤砂礫摩擦的聲音，也能想像出海鷗飛舞時歡快的樣子。

    甚至，連近處隨著海水玩衝浪的貝殼和蝦蟹的歡欣他也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天睜開眼來，眼見靜雪美眸帶著一點小得意地看著他。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閉上雙眼，用心看反而能看得更清楚。」靜雪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你說的沒錯，用心的確能看得更清楚。」

    說了一半，楚天見到靜雪不明所以的得意和理所當然，突然想氣氣她，突然轉折道：「看得更清楚的原因，是因為我催動了精神力，精神力籠罩之下，什麼都逃不出我的探測，自然比肉眼看得清楚了。」

    靜雪俏臉微變，見他得瑟的樣子，忍不住伸出玉手，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錘了兩下，旋即嗔道：「哥哥，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笑話很冷，很生硬，一點也不好笑吶。」

    楚天嘿嘿一笑，他當然沒用精神力，只是想逗她罷了。

    「沒有。」楚天答道：「說到笑話，我突然又想起一個。」

    「說來聽聽。」靜雪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

    她倒不是還對楚天講笑話的能力抱有期待。

    她只是想看看這笑話究竟能爛到什麼程度而已。

    「那我就開始了。你喜歡人少的安靜的地方，和你剛才說的緣故無關，真正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楚天說到這裡，刻意降低了語氣，臉上帶著神秘之色。

    「真正的原因是什麼？」靜雪奇道。

    「真正的原因嘛。」

    楚天放緩了語氣，直到對方耐煩和不耐煩的界限來臨時，方一口氣說出答案道：「當然是因為你叫靜靜了，小靜不喜歡安靜，反而喜歡喧鬧，那才有鬼呢。你說好笑不好笑啊。」

    說完，楚天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忍不住微微仰臉，哈哈大笑起來。

    靜雪光潔的額前一道道黑線浮現，玉手不由握緊。

    她剛剛不淑女地錘了楚天一拳，但現在又手痒痒了。

    要控制，要忍耐。

    儘管她對楚天講的笑話之爛早有心裡準備，但還是沒想到竟然能爛到這種程度。

    這簡直超出她的想像太多了嘛。

    楚天笑了好一會兒，發現笑道只有自己，自覺無趣，笑聲漸漸低了下來，直到收斂，靜雪正在用一種無語的目光看向他。

    他也用無辜的目光看向她。

    「很爛麼？」楚天問道。

    「嗯。」靜雪毫不猶豫，極罕見的重重地點了點螓首。

    用力極重。

    楚天都有點擔心把她用力過猛，把自個兒的小腦袋給點下來。

    「你就不能配合一點，隨便笑笑嘛，畢竟講笑話也要絞盡腦汁，也是很累的。」楚天略帶埋怨地道。

    「呵呵。」靜雪機器人般的呵呵而笑。

    「……」

    旋即，兩人繼續行走，人漸漸稀疏，走了一會兒，已經很少看到先前參與遺蹟之地的俊傑們了，就算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也都是和他們一般喜好清淨之人。

    其中以獨行者居多，要麼就是三兩個結伴的，人數也不多。

    還有就是本地人，大人帶著小孩，都在好奇地打量他們，卻也不討近乎，看了看，就玩自己的去了。

    「就在這邊玩吧。」靜雪四周看了看，輕輕頓住蓮足道。

    這個地方雖然清淨，但並不算完全的渺無人煙，遠處能看到大人和小孩嬉鬧的身影，也能聽到嬉笑聲，大海的遠處有已是出航的漁船，能隱約看到漁船的影子越來越模糊。

    「如果再往前走，到完全沒人的地方不是更好。」楚天又問。

    「那就不好了，人聲本來也應是海邊的一部分，有了人聲就有人情味，會顯得溫馨一點。當然，像先前的地方是不行的，太吵了，但這裡的人聲是很適度的，恰到好處。」靜雪耐心地解釋。

    「你怎麼這樣看我？」靜雪發現楚天又盯著她看，忍不住問道。

    「你懂得真多。」楚天羨慕地道，旋即話題一轉，不經意問道：「小靜，我記得你的家鄉是明昭國吧，那地方不臨外海，也沒有內海的，你怎麼會對大海如此熟悉？」

    「其實，我的家鄉附近有一條很寬很寬的大河，我時常到河邊玩，那裡也有旁人去遊玩。江河和大海的景致差不多，只要推測一下就好了。」靜雪微微一愣，旋即答道。

    「這樣啊。」

    「不單單是這樣，我總覺得對大海莫名地熟悉，就好像」靜雪沉思著說。

    「好像什麼？」楚天奇道。

    「好像我曾經在海邊住過。」靜雪向他眨巴了下美眸，半開玩笑地道：「或許，我上輩子的故鄉就在海邊。」

    楚天愕然。

    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嗎？

    他又看了一眼，靜雪俏立在他面前，容顏精緻，沉魚落雁，美輪美奐的嬌軀，似是融入她身後海天一色的景色中了。

    這女孩和大海之間竟然有驚人的契合度。

    「她就像是天生屬於大海的精靈一般，初臨海邊，心情愉悅之下，自然會有這許多體悟。」

    楚天心裡暗道，遂不再驚訝。

    「其實，我們在河邊玩，脫了鞋子，用腳接觸水才能玩的盡興。」靜雪向楚天說，美眸里似是有著一絲追憶之色。

    對此楚天很了解，人當然會想家嘛，他離家一年般還多，想念家族，想念儲運，也想念族裡的朋友們。

    「暑假可以離校一到兩個月的時間。返還學院沒幾天就是暑假了，也不能只顧著修煉，到時候回家待一段時間便是了。」

    楚天暗自打定主意，旋即笑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光著腳跳水裡玩好了。」

    「好啊好啊。」靜雪很是欣喜，美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楚天覺得傾國傾城的她，此時像是一個眷戀海景的小女孩一般。

    於是，他們就原地脫了鞋子，光著腳跳入能觸碰到海水的近海處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