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夕舞打完招呼之後,花靈鶴原本漆黑的眸子,突然詭異地化作九彩色澤,視野宛如被一隻無形之手反覆擦拭過一般,變得無暇琉璃般純淨。
琉璃般純淨的視野之下,妝容精緻,身姿窈窕,此時臉色和眼神卻很絕望的夕舞身上,有著一道很明顯的粉紅色氣息綿綿不絕地散發開來。
氣流撩動之下,就像是一縷柔滑的髮絲在他心臟上纏來繞去。
弄得他心癢難搔。
當然,這九彩觀陰眸一放即收,在收起這門瞳術時,他嘴角的笑意更顯邪惡了些,心裡同時暗道:「嫵媚果,你好啊,有你的幫助,本教的七欲大法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桀桀。」
夕舞這時知道了對方明顯就是衝著自己而來,但她並沒有問原因,而是沉默了下來,思索對策,但對方有壓倒性的力量,任她如何足智多謀,一時間又哪裡想的出能逃離勝天的辦法。
一力降十會,很簡單的道理。
「夕舞師妹,本教有個小忙需要你幫,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啊。」既占據壓倒性優勢,花靈鶴不比火急火燎,而是帶著貓戲老鼠般的戲謔,調笑著問道。
夕舞低垂螓首,美目閃爍幾下,再揚起俏臉時,美目中已看不到那種絕望和驚懼兼備的神色,呈現出對花靈鶴這一再女子中惡名昭著的人物毫不設防的狀態。
就好像面對的並非花靈鶴,而是同門某位彬彬有禮的師兄一般。
其實她只有師姐,並沒有什麼師兄,因為水月閣不收男弟子,這只是個比喻。
夕舞秋水般的美眸望向花靈鶴,嫣然一笑道:「師兄有邀,不容推辭,我想還是恭敬不如從命好了。不過我有個要求。」
「說說看。」花靈鶴目光一閃,旋即不動聲色地道。
「既然是找我有事,那容我的師妹們離開。」夕舞提出要求。
這裡要說一下周邊環境。
自花靈鶴現身後,剛才戰鬥得激烈的場面得到徹底改變,雙方不由自主分開。
縱天教一方都像得到不會倒下的靠山一般,臉上冷笑和得瑟的意味不加掩飾。
而水月閣的女弟子們都是驚恐絕望,俏臉發白,身材婀娜的嬌軀都是恐懼到顫抖。
她們和縱天教可是打過不少交道,知道這裡沒人是她的對手,放眼她們水月閣年輕一代,能在其手中討到好的,只有冰瑤師姐一人而已。
不管是她們,還是實力遠在他們之上,或許能媲美登天境的夕舞師姐都遠遠不是此人對手,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與對方一個人交手的資格。
聽到夕舞竟是要以自己為洱,讓她們先行脫身,她們美眸中露出由衷的感激。
在這種極端情況的刺激下,甚至都珠淚盈盈。
有位看上去有些冷艷的女弟子狠狠一咬牙道:「夕舞師姐,不用這樣,姐妹們要死一起死,大不了所有人死在這裡就是了。」
「對,師姐不用委屈自己。」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種慷慨激昂的情緒漸漸傳遞,很快所有女弟子都是仇視地看著花靈鶴,逐個取出兵刃,儘管在花靈鶴積威之下她們握在兵刃上的玉手都是恐懼地顫抖。
患難見真情。
望著眾師妹們的不惜性命也要留下幫忙,夕舞美目濕潤了。
一向俏皮自在,萬物不應於心,從來未曾露出悲傷表情的她竟然哭了。
但她很快就摒棄了這種情感,抬起玉手擦去淚水時,實際上心裡已有堅若磐石般的執念紮根。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相信她,願意接受她的庇護的姐妹們。
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
眼見師妹們議論紛紛,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意思,她突然一肅臉色,與平時脾性不相符的,罕見地寒著俏臉斥道:「胡說,什麼一起死,你們活夠了,我還沒活夠呢,要是沒你們的拖累,哼哼。」
說到這裡,她突然降低音量,語焉不詳,並借著背對花靈鶴,沖師妹們眨巴了下眼睛,示意自己胸有成竹。
女弟子們稍稍一愣,旋即想到夕舞師姐和她們不一樣,擊退花靈鶴雖不可能,但要想脫身的話,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起碼單獨脫身,要比帶著她們這些累贅強多了。
一念至此,她們求戰的執念便少了一些,紛紛生出暫時撤退的心思。
起碼她們不能當師妹的累贅。
最先開口的那位冷艷女弟子眼睛一轉,反應了過來,哽咽著說:「師姐,你是想犧牲自己保護大家。」
旋即又想周圍念頭鬆動的同門們斥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要走你們走好了,我留下來陪」
「閉嘴。」
她話還沒說話,便被夕舞突然尖銳許多的斥責鎮住了,夕舞趁她呆若木雞時,放緩語氣勸道:「曉曼,你別胡說,無論如何,你留下情況都不會變好,你要先留下性命」
說到這裡,夕舞又停止了,和曉曼做個心有靈犀般的眼神交流,曉曼瞬間就不再吭聲了,但她心中卻暗自立下誓言。
夕舞師姐說的是對的,多一個人死徒勞無益,她不想死了,她要好好地活著,活著找到冰瑤師姐,告知她今天發生的一切,請冰瑤師姐替夕舞師姐報仇。
這才是她活下來的意義所在。
「撤。」那名為曉曼的女弟子向其他姐妹們喝道。
她們深深地看了主動留下來的夕舞一眼,漸漸撤離這片地帶。
待所有人撤去,花靈鶴方彬彬有禮地向夕舞笑道:「好了,夕舞師妹,你的人已經撤離了,現在能否請你遵照約定,隨師兄走一趟呢?」
「這個嘛」夕舞面露為難之色,顯得有些扭捏,同時美眸中的嫵媚就像是其中滿盈的秋水一般,隨時都能流出來。
見狀,花靈鶴強裝出來的彬彬有禮立即崩潰,雙目難免露出赤裸裸的垂涎來,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馬起來。
就在這一刻,夕舞突然將玉手一揚,幾道流光風馳電掣般疾掠過空中,以兇險狠辣的角度,向花靈鶴迅疾無比的射去。
這種流光是將元氣凝聚到某種極致所自然綻放的光芒,看上去鋒銳無匹,讓人眼睛都會有些刺痛。
而這一招看似簡單,其實是全力出手,本來就足以威脅一般的登天境強者,又趁其不備施展而出,其威脅性不言自喻。
同時,她對發射出去的凌厲攻擊,對結果看都不看,在攻擊出手的一瞬,便是將嬌軀一扭,將輕若紙鳶般的身法展開,化作紅影掠空,姿態曼妙,迅疾絕倫,向某個方向全速撤退。
幾道流光射來,花靈鶴依然心猿意馬,或者說是滿不在意,將右手平平退出,虛浮的氣息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瞬間就形成了一道堅固到難以想像的屏障。
那些流光碰撞到屏障上,再也難以寸進,即便勢頭猛烈,和屏障碰撞間都有一連串的火花產生,也沒能寸進一絲一毫。
流光上的光芒漸漸衰退,最終顯露出其廬山真面目來。
原來是幾根造型很精美的靈器梭子,只因在夕舞元氣的全力關注下,才會在空中化作迅疾刺目的流光。
這種手段,可以說已超出了金丹層次所能做到的範疇,通過這一招夕舞的實力也顯露出來,明顯已足以威脅普通一點的登天境強者。
可惜,花靈鶴並不是所謂普通一點的登天境強者,他是縱天教當代年輕一代第一人。
所以攻擊被毫無壓力地抵擋下來。
梭子落地發出碰撞之聲。
花靈鶴接觸元氣屏障,見到獵物從視野中消失,沒有絲毫的慌亂,甚至沒有追擊的意思,而是一動不動地負手而立,露出胸有成竹般篤定的表情和惡魔般的邪笑。
當夕舞紅裙飄飄疾掠過空中時,嘴角終於從如山的壓力下釋放,勾勒起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
誰會在意和一個敗類的約定。
剛才的交涉只不過是誆騙對方罷了。
就在這時,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化,一道道由元氣高度凝聚而成的晶瑩羅網宛如憑空出現,一下子就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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