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政綱領內容雖然不多,但是新政府的建立牽扯到的東西就很廣泛了,涉及到具體的操作層次,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總會牽扯到這樣那樣的利益,哪怕是有了潛武縣與靈焚城的經驗,百里錦峰具體介紹起來,也顯得比較困難。
好在有究極的幫助,所以百里錦峰將自己的有意思表達的很清楚,整個極武界的修士,都聽了個清楚。
不過,就在百里錦峰介紹政府建造的時候,天運帝國皇城,一張懸浮的圖畫之中,一個聲音響起來說道:「天運帝國自然有我們的運行之道,官員、吏員已經足夠,什麼服務型政府,不過是喧譁取寵而已,當不得大用,不聽也罷。」
隨著這話響起,這幅圖發出一片青色的光華,皇城之中、大殿之內,兩個放置於密室之中的書冊,突然間輕輕一震,無數名字在上面跳躍而出,隨後這些名字化作一個個真實而具體的人,或在原地批閱文書,或在書房之中大聲吟詠,或於山川之中不停穿行,或在難民之中不停奔走,一個人影仿佛就是一方世界,無數的人聚集在這裡,竟然沒有絲毫的擁擠與雜亂,仿佛不同的世界彼此互不干擾一樣,有一種異樣的協調之感。
而就在這兩個書冊有變化的同時,天運帝國各郡、洲、縣之中,無數的官印、官文紛紛發生變化,或青、或黃、或紫的光華不停閃爍,蒙蒙光芒看似柔和,卻在瞬間將天運帝國全部籠罩起來,如同在龐大的疆域之中升起了一面光罩!
只不過,作為混沌衍生之氣,究極的神奇有怎能是如此輕易抵消的,哪怕光罩已經將聲音削弱,可是在神通的幫助下,仍舊不緊不慢的將百里錦峰的意思傳遞出來,關於新政府的組建、關於服務型政府的職能,關於權力與義務的描述,仍舊被越來越多的人聽到。
瀰漫在天運帝國上方的光芒,竟然在這敘述中又漸漸變淡的趨勢,就聽見剛才的聲音有些惱怒的說:「妖言惑眾,權力、義務又豈能如此解讀,政府所在,即為統領,真是胡言亂語,竟然敢禍亂我天運帝國人心,當真可惡!」
語畢,天運帝國皇城中,一陣清越的金屬鳴叫聲響起,一把明晃晃、光燦燦的巨劍升起,在虛空之中輕輕一划,明明什麼都沒有碰到,但是究極所說的話,卻猛然間被斬斷,整個天運帝國再也沒有究極的聲音響起!
而在皇城中升起巨劍的同時,整個天運帝國立刻沉浸在一片肅殺之中,那一劍揮下,每一個天運帝國之人的心頭,都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生生的切割下去,剛剛得到的關於施政綱領的領悟,硬生生的在每一個人心中,全都消失不見了。
毛鎮魔眼看著巨劍升起,眼看著一把淡淡的劍形虛影向著自己劈過來,並沒有驚慌,也沒有閃躲,而是略帶嘲諷的說到:「天運帝國慌亂了,這施政綱領的內容如果任由傳播的話,會動搖天運帝國統治地位的,竟然動用了紅塵斬靈劍,看起來把他們嚇到了。」
而在這同一時間,天運帝國之中無數人身邊,或是光華閃爍、或是靈氣凝結、或是精神翻騰,各種秘術、秘法層出不窮,將這一道煌煌劍光阻擋在外,尤其是那些宗門之中,大陣運轉與劍氣硬撼,生生的將對方擊潰,並沒有影響到自身,哪怕是那些帝國的官員,也都各施手段,真的讓這劍光斬中的,大多是那些沒有辦法的人,如同毛鎮魔這樣位高權重卻毫不抵擋的,當真是寥寥無幾!
韓崗就在毛鎮魔旁邊,他雖然沒有看到,卻也感受到心中的某些思想被生生的斬掉,有些驚異的說道:「這就是紅塵斬靈劍?天運帝國鎮國靈器之一?果然是名不虛傳,不過,這施政綱領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動用靈器對帝國而言,不是什麼輕鬆地事情啊。」
「紅塵斬靈劍,斬去紅塵眾生靈心中的靈性,作用玄妙非凡,詭異難防,不以修為高低而論,乃是天運帝國的鎮國靈器,威懾萬方。」毛鎮魔語氣並無太多起伏,仿佛剛剛那被斬中的一劍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一樣,漫不經心的說道;「紅塵斬靈劍雖然強大,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防範之法,甚至如果自身精神足夠強大的話,也能讓這靈劍無功而返,根本無法奈何自身的。」
語畢,毛鎮魔頭腦之中竟然有金鐵交鳴之聲穿來,這聲音清越、激昂,慷慨悲歌如同不屈的戰士面對強敵絕不屈服,又如同一心為民、胸懷蒼生的官員,面對強權毫不退讓!
鏘鏘之聲越發響亮,沒過片刻,韓崗就看到剛剛在毛鎮魔頭頂沒入的煌煌劍光,被原樣給逼退出來,而且竟有一種惶惶不可終日、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狼狽感覺。
「靈器固然強大,效用也讓人防不勝防,可這畢竟是從生靈的心頭,硬生生的斬掉一段意念,又豈能毫無後患?!」逼退紅塵斬靈劍似乎對毛鎮魔而言,沒有任何難度,淡然道:「天運帝國眾生就算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每個生靈自身的靈魂,卻不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必然會有痕跡留下,對於自身的統治,大為不利。」
韓崗長出了一口氣,他自然沒有毛鎮魔那樣的能力,可以無視靈器的攻擊,此時感覺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丟失,卻偏偏什麼都記不起來,聞言洒然道:「每個生靈都有靈魂,但是靈魂能夠覺醒、起作用的,又能有多少?!就算是靈修一心修煉靈魂,想要將靈魂覺醒仍舊困難重重,更何況那些普通修士,就算靈魂真的有了反應,帝國之中,也自有辦法消弭影響,不會產生後患的。」
這時候,就見毛鎮魔慢悠悠的抬起右手食指,輕飄飄的點在了他的頭頂上,只覺得一陣清涼的氣息從頭頂直灌而下,剛剛被斬去的那些信息,一一浮現在自己心頭,仿佛只是被臨時蒙蔽而已。
「正常情況下來講,確實是這樣的,但是這次不一樣。」輕描淡寫的恢復了韓崗關於施政綱領的相關思想,他饒有興趣的說:「這次你親自趕到靈焚城,見到了張默這個人,也親自和他探討過施政綱領相關內容,更是進一步了解到鎮獄理念,以你所見所聞所想來看,這鎮獄理念單單依靠這種強力斬除,是能夠根除的嗎?!」
恢復了相關記憶的韓崗,仔細咂摸一下後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僅僅是接觸施政綱領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哪怕是新政府建立,也僅僅是有些新奇罷了,弄不好不過就是曇花一現的東西,在現有勢力的反撲下,無疾而終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在和張默的交流中,我知道了鎮獄理念,並且有了初步了解,就已經知道,鎮獄理念的強盛之勢,已經是不可阻擋的!」
毛鎮魔點點頭,再也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而是問道:「張默此次成為天子,又有戰神殿的神使為他搖旗吶喊,他之前想要建立新政府的打算,這次一定能夠順利推進,只是身份的變化,也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光有一個鎮魔使的身份,已經不足以對他進行庇護,你就再去一趟北戎吧,既然得了他的好處,就不能坐視他遭遇危險,他的萬獸酒還是很不錯的!」
「我立刻就趕去,不會讓他收到征北郡郡守府的刁難。只是,此次百里錦峰成為神使,靈焚城想來是無法保全了。」
毛鎮魔卻是隱含深意的一笑道:「你太小看究極了,也太小看戰神殿了,既然它能讓神使的身份公之於眾,自然有相應的手段進行保護,否則的話,不等於是自斷臂膀嗎?!」
——這——是——分——割——線——
天運帝國的疆域之中,已經被吏員冊、官員冊散發的朦朧光輝所籠罩,而那些在兩冊之中升騰而起的人影,也肆意遊走於天運帝國疆域之中,在分布於不同郡城、洲城、縣城之中的吏員冊、官員冊中不停出沒,光芒漸漸興盛,將百里錦峰的聲音完全掩蓋下去,讓人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自然也就沒有聽到究極的警告聲:「從現在開始,神使將會處於絕度保護之中,除非在考驗之中被斬殺,否則任何人想要對其不利,都將會遭到我的反擊,當場抹殺!」
征北郡中,吏員冊與官員冊本就是仿造,與天運帝國皇城之中的那兩個沒有太大聯繫,雖然也散發出淡淡的光華,卻並沒有起到實質性作用,自然是聽到了究極這句赤·裸裸的威脅,卻並沒有人放在心上,大軍仍舊在不停的集結,各種準備有條不紊的進行,馬上就要對靈焚洲展開疾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郡守府中,刁得運眼睛看向靈焚洲方向,有些憂心說道:「已經多少年沒有神使的消息了?沒想到我們眼皮子底下,竟然有這樣的一條大魚,也不知道他隱藏了多久,希望是最近出現的。」
旁邊自然有幕僚上前說道:「大人無須憂心,天子歷來都神秘無比,無法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更何況是比天子更勝一籌的神使,他的身份必然是更加隱秘的,從我們絞殺的神使來看,哪一個不是他們主動暴漏行藏後,才會被我們知道進而圍剿的?帝國之中,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直接責怪大人的。」
刁得運能成為征北郡郡守,自然不是一個草包,很快將這種心思丟到一邊,轉而問道:「之前所言的天子張默,就是我們征北郡派遣到靈焚洲的吏員,這一點是否已經確認?!」
那幕僚說:「從靈焚洲已經傳來消息,天子張默確實是靈焚洲洲長,他是從外海中歸來的,身份沒有問題,並沒有和武者勾結的事實,此次被挑選為天子,應該只是一個巧合。」
「這巧合可真是好,巧合給他一個天大的機緣啊!」刁得運有些小激動道:「此人有著天子身份,而且是戰神殿親自昭告天下的,由不得這些武者不承認,可他偏偏是我們天運帝國的人,如果讓他成為郡守的話,想來對於我們管理征北郡,有極大的促進。」
言談之間,竟然沒有將這郡守之位放在眼中,好像這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垃圾一樣,不了解內情的人,只會以為這刁得運淡泊名利,視官位如糞土,可是他的幕僚卻是知道,自己大人到底是多麼強的一個官迷,之所以來到征北郡擔任郡守,不過是因為覺得在這裡更容易立功、升遷罷了。
笑了笑,幕僚說道:「大人如果真的將張默推舉到如此地位,他一定會對大人感恩戴德的,到時候,大人提攜後進、心系帝國的美名,也一定會在政務系統中廣為流傳。」
刁得運顯然心情很好,拍了拍手命令道:「名聲什麼的,不過是進階之基,不必過分看重,加大投入,在離開之前,我要讓孕靈大陣全力運轉,最好能將那靈性培養到可堪一用的地步,我要讓帝國中的高官都看到,哪怕是我不能讓征北郡有根本的改變,可是我卻為了改變徵北郡的現狀,不惜血本、全力以赴。」
「是,大人,這件事我已經著手在辦了。」幕僚絲毫沒有掩飾的,將自己的功勞說出來,隨後收到了一道靈訣,看完其中的消息後,臉色一變說道:「大人,還有一件事需要讓你知道。」
看到他大變的臉色,刁得運也忍不住心中一沉道:「說。」
「剛剛得到確切消息,神使百里錦峰所宣揚的施政綱領,正是張默所提倡,而且他已經按照施政綱領的內容,組建了靈焚洲新政府與潛武縣新政府。」幕僚自然知道這消息意味著什麼,悄聲說道:「大人,如果此事是真的,不論張默與神使是否有聯繫,我們都不能舉薦他了,而且此次剿滅神使之戰,也不能對他網開一面,否則大人前途必然會受到影響。」
「這消息怎麼才傳過來?!」刁得運有些惱怒,這可是影響自己決斷的關鍵性因素,竟然先下才說出來,有些不滿的說道:「如此一來,之前的布置豈不是都要重新來過?當真該死!」
幕僚額頭冷汗涔涔,被刁得運的森然語氣嚇到,但旋即又收到一條信息,看完之後竟然無聲的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縷精光道:「大人無須憂慮,對於張默的舉薦不能放棄,如果他真的有問題的話,自然有人在大人面前頂著,無需大人承擔任何責任!」
轉頭看過去,就見自家幕僚送上一段信息,他看完之後也是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有趣,當真有趣,既然有人為他的行為背書,那我還有什麼顧慮,這就向帝國舉薦,只等著將神使剿滅,就能讓他成為征北郡郡守,好好好!」
就在他高興之時,突然間就有人慌慌張張的過來,大聲喊道:「郡守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這邊剛剛確定一個好消息,立刻就有人慌張而來,看樣子確實不是小事,刁得運剛剛高興起來的心思立刻再次一沉,喝問道:「到底怎麼了?快說!」
那傳令之人明顯受到驚嚇說:「郡守大人,我們剛剛聚集起來,準備絞殺神使的大軍,在進入傳送陣後,傳送陣突然崩潰,所有人員全部捲入到虛空亂流之中,已經全軍覆沒了!」
「什麼?!」
「你說什麼?!」
幕僚與刁得運別這個消息嚇的不清,沒有再去詢問這個傳令之人,身形飛起直接趕往傳送陣所在,還沒有趕到地點,就感覺到一陣陣強橫的力量在前方不停翻湧,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哪怕是刁得運也感覺到一陣陣心驚,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不僅有徵北郡的高層,也有鎮北軍的將軍,大家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翻湧的虛空,看著在其中仍舊苦苦掙扎的軍士,卻一個個束手無策、根本無力搭救!
「哼!」
一聲冷哼響起,隨即就看到一隻大手從虛空之中探出來,這大手骨節分明、紋理清晰,剛一出現便探入到這虛空亂流之中,輕輕一撈,就將那些還在苦苦掙扎的人全部撈出來,隨後放在一邊。
「拜見大將軍!」
包括刁得運在內的所有人,在見到這手掌之後,都恭敬的行禮,這人赫然就是鎮北軍大將軍朱婧,乃是一位女將軍。
「神使之事你們無需再管。」朱婧顯然也是有些惱怒,但同時也知道究極的厲害,淡然吩咐道:「將百里錦峰的詳細信息散發下去,每一個參加考驗的鎮北軍軍士,還有徵北郡的人員,都要以斬殺此人為第一要務。」
聽到這話,所有人心頭豁然一驚:難道說,這究極都已近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就連帝國五大軍團的首領,都拿他毫無辦法?!
一時間,對於戰神殿、對於極武大帝,湧起了無盡的敬畏:哪怕只是多年前遺留的手段,也能讓當世最強之人毫無辦法的屈服,這得是多麼強大,才能辦得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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