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神大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秘辛

    「元氣海洋背後一定有秘密。」雖然無法深入其中，張默卻是言之鑿鑿，一邊向外退去一邊想到：「我的先天靈魂可以說是無往而不利的，天地都在與我親近，只有元氣海洋後面的存在可以抗拒我，這一定是級別非常高的存在。」

    精神迅速從虛空深井之中退出，來到了體驗區所在，這裡面懸浮之石飄蕩，仍舊有不同的修士來來回回的穿梭，只不過如夢很體貼的，將這塊懸浮之石上面的生靈都清空，只有張默一人在其中站立。

    感受著這片虛空散發出來的歉意，張默精神一動道：「不要有什麼負擔，那裡面固然是好東西，可是他既然暫時不想讓我進入其中，那就以後再找機會好了！」

    根據感剛剛這片虛空的行為，張默能夠推測出來，如夢對於元氣海洋背後的東西，是有一定的認知度的，他出於對自己的親近，想要讓自己也進入其中，分享好處，就像是晚輩向長輩展示自己的成果！

    只不過卻沒有想到，被元氣海洋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所以才會有歉意這種感情出現，好在如夢的智慧並不高深，否則除了歉意之外，還應該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才對呢！

    簡單交流之後，張默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剛剛那番經歷雖然感覺時間不長，其實已經過去了一天之久，如果再耽擱下去，過了究極規定的進入厄土戰場的時間，自己的天子身份，可是會被直接剝奪的，那樣的話，極武大帝的傳承，可就和自己徹底無緣了。

    離開這片虛空，精神中很自然的已經有了如夢的身影，那曾經被聖神台摧毀的混沌衍生之氣，重新融入到張默的神魂之中，而且有了如夢之後，很多限於修為不能施展的手段，張默都能輕易地辦到了：混沌衍生之氣的玄妙，可不僅僅是眼前所見到的那一點。

    剛剛進入厄土戰場，就聽見究極刻板的聲音道：「極武大帝挑選傳人的第二場考驗，將會在厄土戰場之中進行。」

    「此次考驗結束之後，將會挑選出八百位天子候選人，這些人擁有臨時天子的身份，如果在後續的考驗中，可以成功擊敗、超越他們，則能夠剝奪他們的身份，直到八百天子的身份世所公認，則最終成為天子，可以爭奪極武大帝的傳承。」

    「世所公認？八百天子？！」張默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成為天子的標準也太變態了吧！僅僅是自己的身份世所公認還不行，必須是所有臨時天子的身份都要世所公認，也就是說，只要有一人的身份不被認可，都會影響所有人，這怎麼可能？如果有故意搗亂的怎麼辦？」

    張默能想到的，他不信究極想不到，他也相信，作為極武大帝的後手，究極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難題，只是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麼方式。

    只聽道究極的聲音繼續說：「此次考驗分為三輪，每輪考驗結束都會淘汰一半修士，進入考驗的天子如果不能通過的話，則會被永久剝奪天子身份，也將失去爭奪極武大帝傳人的資格。」

    極武界的天子，可不僅僅是只有張默這一個，歷年來讓征北郡頭疼的天子，在出世後都會選擇對郡守府發動衝擊，然後就銷聲匿跡、轉入暗處，光是這些有記載的天子，就有上百人，更何況在極武界之外那些天子，加起來的話絕對不在少數！

    而這次厄土戰場的考驗對天子的要求，格外的高，如果在任何一輪考驗中沒有達到要求，肯定是要遭到徹底淘汰的。

    其他的修士，淘汰也就淘汰了，最壞的結果就是繼續以前的生活，其實是沒有什麼影響，可是天子如果淘汰的話，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被剝奪，別忘了，他們本來就是天子，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基於這個身份才有的，沒了身份，就沒有了一切！

    「第一輪考驗為資質考驗。」究極的聲音就像是提前編好的機械一樣，一直都是這樣的呆板，卻是非常清晰的說：「考驗中不可以使用任何外力，僅憑藉自身實力字厄土戰場中生存，最先被傳送而出的一半人，將會失去資格。」

    張默一聽就是一咧嘴，這考驗延續了第一次的風格，簡單、直接、乾脆，最關鍵的是評判標準非常清晰，傳送出去你就沒有了繼續的資本，不會有什麼生靈，因此而產生其他想法，認為不公平或者怎樣。

    「戰神殿呀戰神殿，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不僅能遙控極武界，而且還能影響到厄土戰場。」張默聽著究極刻板的聲音，就忍不住想到：「極武大帝當年究竟是何等風采？僅僅是建造的戰神殿，就有這樣的強勢，想當年威壓一界、震懾異族的時候，該是怎樣的豪邁？！」

    ——這——是——分——割——線——

    此時的戰神殿，因為戰神碑的現世，已經完全改變了形態，仔細看向那細小之處，仿佛是一隻只相態各異的眼睛，只見這些眼睛或圓或方、或長或短的形狀各異，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各具特色，或黑或白、或紫或藍的顏色不同，總之沒有哪兩隻眼睛是相同的。

    那老者臉色鐵青的盤坐在大殿中央，整座戰神殿都只有他一人，所以顯得空空蕩蕩，而更恐怖的是，此時所有的眼睛都在看向他一人，哪怕是那些在戰神殿之外的眼睛，瞳孔中倒映出來的，也是這個老者的身影：因為眼睛的不同，這些倒映在眼睛中的身影也不同！

    那老者剛有有所動作，在不同的眼睛中，他所有可能有的反應，就全都被映射出來，不僅僅是身體的動作，就連身體之中真氣的流轉也都被一一反映出來，還有那隱藏在身體中的精神，更是變得無所遁形，更是有些變化，完全都超出這老者本人的預料，那一幕幕場景展示出來後，老者渾身的力氣，就如同是被抽光一樣，只能頹然的再次坐下，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動作。

    「帝乙未，你身為極武大帝的後人，在極武界代表的就是極武大帝。」那些眼睛死死地盯著帝乙未，讓他根本不能有絲毫行動，同時就聽見刻板的聲音從那些眼睛中共同發出道：「作為極武大帝的後人，極武大帝到底有多高的成就，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那老者，也就是被稱之為帝乙未的極武大帝後人，臉上竟然浮現出憤恨的神情說道：「但是那又如何，作為極武大帝的後人，我們竟然不能繼承他的道統，反而要按照他定下的規矩，世世代代的守在這個破殿之中，憑什麼？極武界都是我的先輩一手創立的，我們卻不能成為極武界的主宰，反而要想一個老媽子一樣在後面為他們幹這干那，這是憑什麼？！」

    「極武大帝創建極武界，不禁為修煉界訂立規矩，而且還確定了人族的主導地位，其功勞被萬族傳唱，你們身為極武大帝的後人，哪一個不是享受著大帝的餘蔭庇護？現在卻在這裡大放厥詞，難道你就不絕得羞愧嗎？！」

    「我為什麼要羞愧？！」帝乙未神情猙獰，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之色，無所顧忌的說到：「我們享受餘蔭庇護？那是因為他需要我們為他辦事，這戰神殿成立至今，裡面到底鎮壓著什麼，真當我們不知道嗎？哪怕是沿著極武大帝劃定的道路，一代又一代的先人破空而去，可是他們一生都被死死地捆縛在戰神殿中，根本就沒有出去的機會，這本身和鎮壓又有什麼區別？！」

    那些眼睛輕輕地眨了眨，其中流露出惋惜、痛悔、自責等等情緒，究極刻板的聲音卻仍舊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說道：「修為才是一切的根本。極武大帝之名天下傳唱，極武大帝後人世所敬仰，修煉所需的所有資源、磨練在戰神殿中都能得到滿足，你們享受著整個極武界最頂級的修煉待遇，為什麼心中總是不滿足呢？！」

    「滿足？為什麼要滿足？我們享受著極武界最頂級的待遇，無數的修士想要進入其中體驗一次而不可得，可是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我們想要的，是可以自由的行走在極武界的大地上面，就這樣簡單的要求，為什麼不能滿足？為什麼？！」

    「所以你們就勾結被鎮壓的天道？和他勾結起來，破壞極武大帝定下的規矩，為自己謀取私利？意圖要釋放天道？！」

    天道，戰神殿之中竟然鎮壓著極武界的天道！

    那被無數修士視之為高高在上的天道，竟然是戰神殿的囚徒！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如果真的流傳出去，足以撼動整個修煉界，甚至撼動魔族與妖族：天道在他們的眼中，同樣是高高在上的，代表的乃是這個世間最根本的規則。

    只不過，這個消息對於戰神殿中的帝乙未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因為他一直守護的，就是極武大帝鎮壓在戰神殿深處的天道，早就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震撼，或者說，最初的時候，他也沒有震撼過：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從小就看著被鎮壓的天道長大的，從來都不覺得這個被鎮壓的可憐蟲，到底有什麼可以值得敬畏的。

    聽到究極一口叫破他的謀劃，帝乙未哈哈大笑，笑夠了之後說道：「沒錯，我們這些看守者已經不想再和天道一起被囚禁了，我們渴望自由，可是又沒有辦法打破戰神殿的禁錮，就只能和天道合作了，只要他脫困了，我們就能結束自己的使命，可以無拘無束的行走在大地之上了！」

    「你們處心積慮，卻是走上了斜途，如不是我感覺到極武界的變化，從沉睡中醒來，恐怕你們的謀劃，就有實現的可能了！」

    帝乙未臉上呈現出來的，並不是自責而是惋惜，只聽他平靜的說道：「先祖在試圖溝通天道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你，通過多方的試探後，他們確定你已經陷入沉睡，所以才敢與天道合作，卻沒有想到，就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你竟然從沉睡中驚醒，讓我們前功盡棄！」

    惋惜之後，他臉上竟然閃現出一縷得意的笑容道：「可是，你醒過來的時間太晚了，此時的天運帝國，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氣候，修士一心、氣運無邊！而且在天道的幫助下，靈力修煉體系已經漸漸完善，地位不可撼動！哪怕是還沒有元神道君誕生，可是主體地位已經確立，深厚的積累總能化為最後的一躍，到時候就會順理成章的，成為極武界的主流，天道就能藉此大功德斬破戰神殿的束縛！」

    「只要天道擺脫戰神殿的束縛，我們就能夠從這該死的使命中脫離出來！」帝乙未好像是看到了那一天的到來，竟有些癲狂的說道：「天道降臨、世間有序，我們作為相助天道解脫的人，一定會氣運加身，修為一日千里，到時候遍游極武界不在話下，更能在徵得元神道君境界後，遨遊其他大世界，豈不暢快！」

    戰神殿的眼睛流露出一種惋惜的神態，毫不留情的說道：「我雖然因為沉睡，對於你們的謀劃並不知情，可是我曾經跟隨極武大帝征戰不休，對於這極武界的認識，要比你們深刻得多，真以為坐在戰神殿中、頂著極武大帝後人的名頭，就真的無所不知、掌控一切了嗎？極武界的奧妙、大世界的秘辛，你們又究竟知道多少呢？漫說避開極武大帝的種種手段試圖放出天道本身就不可能，就算是你們能辦得到，難道還真的以為失去了戰神殿的庇護，能夠享受天道的眷顧？！」

    究極的話不急不緩，卻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穿透帝乙未的精神，將話語中的意思明白無誤的傳達過去，讓帝乙未的申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卻繼續說道：「極武大帝能夠驅除魔族、威壓妖族、鎮壓天道為己用，手段之強橫，尤其是你這種井底之蛙可以揣測的。還獲得功德之力，這種超脫於天道的力量，你以為是可以隨隨便便得到的嗎？就算是以極武大帝的所作所為，才堪堪能夠得打功德之力，就憑你們做的這些事情，也想得到功德之力？真是不自量力。」

    帝乙未沉默，究極的話說的很清楚，他不知道該怎樣反駁，他們和天道合作，本身就是與虎謀皮之舉，乃是無數年被困於此後產生的癲狂心裡，只是先人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所以他們這些後來者，也就被迫一個個跟著走下去而已！

    那些眼睛露出不屑，一點都沒有表現在外的刻板，相反情緒極為豐富——露出諷刺的味道——的說道：「且不說天道是否能夠得到功德之力，從而在戰神殿的鎮壓下脫離，單說你們支持下建造的天運帝國，根基淺薄、矛盾重重，如果不是你刻意打壓其他諸多勢力，又怎麼會有天運帝國如今的風光？！我甚至不需要做什麼事情，只需要隔斷天道對天運帝國的眷顧，就能讓他舉步維艱！」

    帝乙未繼續沉默，並不是因為他知道天運帝國的現狀，而是因為他太清楚究極的厲害了，究極可是跟隨極武大帝的存在，不會在這方面欺瞞自己的。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帝乙未心中就充滿了沮喪，難道說，自己幾代人、無數年的探索、布局，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究極繼續說道：「還有天道探索的靈力修煉之法，看似與修煉之道獨闢蹊徑，卻不知道那不過是當年極武大帝選中的諸多修煉之道中的一條而已，只是極武大帝最終選擇真氣修煉之道，所以未曾將靈力修煉之道公之於眾，拾人牙慧之舉，也值得你在這裡高興？！」

    這話一出，讓帝乙未真的驚慌了，作為極武大帝的後人，他當然知道這個締造了極武界規則的強者，到底有多麼可怕，可是今天才切身感受到，這種可怕到底達到了什麼程度！

    真氣修煉曾經是極武界的主流，後來在他們勾結天道後，慢慢的摸索出靈力修煉之道，本以為是獨創之舉，卻不知道竟然也是極武大帝曾經的成就，這讓他從心裏面產生一種挫敗感。

    「你是極武大帝後人，我不壞你性命，但是你已經違背了極武大帝的意願，不能在鎮守戰神殿了，好好地反省吧，如果有一天想明白了，我會恢復你的自由之身！」

    究極說完之後，帝乙未冷笑道：「戰神殿需要極武大帝的後人鎮壓，現在極武大帝後人只有我一人符合條件，你將我鎮壓，難道要讓戰神殿從此隱匿不成？！」

    「你以為，極武大帝的後人，就只有你們不成？！」

    說完這話，不待帝乙未反應，那些眼睛齊齊的眨了眨，帝乙未帶著一臉驚駭的神色，在這些眼皮落下的時候，於大殿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