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一整天了,從地底沒有一點消息傳來嗎?」
銅須軍隊在暗爐城裡戰鬥著,搜尋著自己的同伴,而黑石山外,吉安娜已經等不及了。她焦急的來回踱步,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詢問矮人衛兵一次,鐵爐堡的衛兵們不敢得罪她,只能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恭敬回答著——「沒有消息傳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深入黑石深淵的銅須軍隊中並沒有魔法師,消息傳遞一次,需要隔好幾個小時。黑石塔的深度不可想像,沿著鐵索通道來回一次都需要一個小時,而前線的戰況必須從暗爐城內傳來,傳到黑石深淵,再從黑石深淵傳到黑石塔的矮人基地,最後,情報再從黑石塔內傳到黑石山外。這中間一連串情報傳遞下來,已經半天過去了。
所以,即便有情報傳來,也是過期的情報,黑石山外,誰也不知道此刻這座巨型火山下方,正在發生著什麼。
「那就帶我進去!」
終於,等了一整天,在太陽落山之後,吉安娜終於等不及了。她從營帳內走出,要求銅須矮人們帶她進入黑石深淵。大法師嘴上不說,所有矮人們卻都知道,她在擔心著那個聖騎士的生命安危。
「但是麥格尼國王臨走時有令,不能讓你接近黑石山,那裡面十分危險。」
鐵爐堡的衛兵面面相覷著說到。他們誰也不敢違背麥格尼國王的命令,帶吉安娜進去,但是同時,每個人又都知道吉安娜的身份,如果她硬要闖進去,強行攔著也不行,或者說,如果吉安娜要動用法術,他們想攔也攔不住……
「那我如果非要進去呢?」
吉安娜的態度開始不友好起來,儘管他知道麥格尼是為了自己好,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但是阿瑞斯在裡面,自己的男人在裡面生死未卜,吉安娜再也坐不下去了。而且,通過阿瑞斯脖頸上的水晶項鍊,事實上吉安娜可以大概確定阿瑞斯的位置。即便黑石山深度很深,但是,它畢竟就在眼前。
「尊敬的普羅德摩爾女士,請容許我再一次聯絡國王,再給我半個鐘頭的時間,如果半小時後依舊沒有得到回覆,我們便放你下去。這樣可以嗎?」
銅須矮人的隊長恭敬的說到,同時,他已經在十分鐘前就派人前往地下,探查最新的消息,哪怕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很可以,至少讓大法師先安靜下來。
……
黑石深淵,暗爐城……
擊敗熔岩巨人之後,阿瑞斯從暗爐城深處闖出,可以看到鐵爐堡的軍隊幾乎已經攻占了整座城市。那些之前被黑鐵矮人俘虜的銅須戰士們正在被轉移到安全地帶,阿瑞斯在人群中搜索著雷吉納德的身影,那可能是這次解救行動里唯一的人類。
但是場面太混亂,根本看不清。猶如迷宮般的地下城通道,交錯的人影和不斷傳來的兵器打擊聲只會讓人心煩。
隔著人群,可以看到不遠處,數量眾多的鐵爐堡矮人們正在圍堵著一隊數量少得可憐的敵人。不斷有怒吼聲從包圍圈裡傳出,像是黑鐵矮人絕望而憤怒的咆哮。
但是,整個包圍圈並沒有縮小的態勢,反倒呈擴大的趨勢,越來越多的銅須矮人撲向包圍圈,就像不斷擴大的螞蟻漩渦一般。不斷有銅須部族的士兵被包圍圈中間的黑鐵矮人一錘砸飛,騰出人群,血濺當場。
而包圍圈的不是別人,正是黑鐵矮人之王——達格蘭.索瑞森。
達格蘭咆哮著,揮舞著他的戰錘左右揮擊,每一擊,都匯聚了強大的力量,將周圍的銅須士兵砸倒,擊飛。血肉在黑鐵之王面前橫飛,他怒吼著,咆哮著,帶著憤怒的火焰,暢飲著鮮血。一名銅須部族的戰士手握重盾,戰斧,沖了上來,卻被達格蘭奮力一擊,戰錘宛若燃燒的火焰,砸爛了銅須戰士的盾牌,他立刻跪了下來。但是,還未等銅須矮人再起身,達格蘭.索瑞森的黑鐵戰錘已經再次落下。這次,戰錘直接砸中了他的腦袋,鋼製的頭盔也無法阻擋矮人之王恐怖的錘擊。
伴隨著鋼鐵被碾碎的聲音,銅須戰士的鮮血從變形的頭盔里噴射了出來。
殘酷而血腥的戰鬥,你死我活。沒有憐憫與動容。矮人們秉著對敵人的憐憫便是對自己的殘酷這樣的思想,不斷戰鬥著。阿瑞斯可以想像出當時三錘之戰的場景,比眼下的場景要殘酷百倍。所有的智慧種族都是如此,為了爭奪地盤,爭奪利益,爭奪生存空間,可以大開殺戮,哪怕他們曾經是兄弟,曾經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達格蘭!投降吧,你還有什麼好驕傲的?你的軍隊,你的城市,已經被我攻克了。看看你手上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難道這還不夠嗎?你還要繼續沉淪下去,做一頭野獸?而不是真正的矮人?偉大的高山之王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臣民!」
憤怒的質問聲從人群中響起,正在奮戰的矮人人群中頓時讓開了一條道路。幾個渾身穿著華麗鎧甲的鐵爐堡衛兵護衛著一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矮人緩緩走來。那是鐵爐堡的國王——麥格尼.銅須。他的聲音充滿威嚴,充滿質疑。很快,達格蘭的目光便與麥格尼相會了。
他們望著彼此,知道這將是一場最終的較量。
達格蘭氣喘吁吁,但是這並沒有磨滅他的士氣和決戰的信心。而麥格尼看起來更加老道,經驗豐富。
他脫去了背上的斗篷,從國王衛兵手裡接過武器,緩慢的走向達格蘭.索瑞森,黑鐵之王。
兩個人就像競技場裡即將爆發的野獸,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對方。
「兩百年了,今天,這一切將會是一個結局。我會讓你看到黑鐵部族的力量。」
達格蘭說著,也從他的護衛隊中間走出。兩個矮人之王各自持著自己的重武器,那不是普通人能抬起的武器,兩把沉甸甸的戰錘。鐵爐堡的銀白戰錘對抗暗爐城的黑鐵戰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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