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魔仙傳 第1148章:凡俗又如何

    女孩廖雪蓮嘻嘻而笑，兩人並肩走去，身後卻傳來一陣抱怨之聲，怒道：「鳴敏姐姐，什麼臭男人，老夫天性善良，世人皆知，是吧，野狼道祖？」

    野狼道祖從喋喋不休的廖神仙身旁走過，呵呵一笑，也不答話，卻是加快腳步向著前頭那兩個窈窕的身影追去。

    號稱老神仙的廖聖清「呸呸呸」連吐了幾聲，搖頭嘆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遠遠眺望而去，那遠方巍峨高聳的連清山脈，直插入雲，氣勢雄偉，他的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容，眼中閃過淡淡的一道睿智光芒。

    「爺爺，快走拉！」背後，傳來遠處女孩廖雪蓮的呼喊聲。

    廖聖清「呵呵」一笑，轉過身來，手邊「仙人指路，指點迷津」的竹竿一擺，大聲笑道：「來啦，來啦，就知道你們沒有老夫這個主心骨，就是走不了吧，哈……呃，喂，你們幾個傢伙，倒是走得慢點啊，也不看看老頭子腿腳慢不利索，餵……」

    時光悠悠，不知一轉眼又是多少光陰流逝。

    魔怪王歐陽凝香接任了連清門明月寨首座之位，這一日驅動著神物花籃出行前往西嶺山峰，看望已經與西嶺首座，那靈珠陳龍洲成親的師姐蝮蛇蠍林芷寒。

    師姐妹多日不見，見面自然便是好一番親熱話說，從早間一直聊到中午。

    魔怪王歐陽凝香才起身告辭，靈珠陳龍洲與蝮蛇蠍林芷寒一起送了出來，三人站在靜候堂外。

    魔怪王歐陽凝香環顧四周，對著蝮蛇蠍林芷寒笑道：「這裡好像很是清靜，正合師姐你的性子。」

    蝮蛇蠍林芷寒微笑點頭，靈珠陳龍洲也笑了起來，道：「其實本來西嶺上也是頗為熱鬧的，只是這段日子幾位弟子都出去修行，沒有人氣自然也就安靜了。還有啊，原先我們這裡還有一頭大黑狗，是我聖虛子玲瓏大師兄從小養大的大狗，誰知這幾日居然也不見了蹤影，連狗吠聲也聽不見了，真是奇了怪了。」

    蝮蛇蠍林芷寒白了他一眼，道：「多半也是嫌棄你餵它的東西太過難吃，這才跑了。」

    靈珠陳龍洲哈哈一笑,也不在意。魔怪王歐陽凝香看著他們夫妻恩愛，心中也頗為安慰，當下說笑兩句。便告辭離開了西嶺。

    她白衣飄飄，馭劍而行，這一日忽然心中有所煩悶，不想立刻回到中峰上。

    或許是剛才師姐恩愛的情景令她心境觸動，一時間竟有種不能自己的感覺，不知不覺之中，她卻是下了連清山，來到了重華鎮城郊那座曾經魂牽夢繫的凡村廢墟之外。

    芳草萋萋，清風陣陣，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

    她默然站立許久，輕輕嘆了口氣，清麗容顏之上，仿佛添了幾許憂愁。邁動腳步，她緩緩而行，信步向著廢墟深處走去。

    殘恆斷壁，分立兩旁，在青草輕風中，靜靜地站立著，她悄然前行，目光遠離，向著周圍默默看著，眼中柔情無限。

    突然，她身子一震，不可置信一般的停下腳步，只見前方廢墟深處。

    竟是新立了一座簡陋木屋，屋上歪歪豎立一個煙囪，還正在向外飄著輕煙。

    屋子外邊，著一片綠色的衣角碎片，在悠悠吹來的輕風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陣誘人的香氣，從那木屋之中飄了出來。

    「汪汪汪，汪汪汪！」是大黑狗的叫聲。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這是雪地靈鼠紅魔雪的歡叫聲，同時傳了出來。

    一陣奇怪的叫聲，猛然從那木屋之中響起，隨後只見黑影一閃，卻是從屋中竄出一條老大的黑狗來，滿臉堆歡，撒開四腳就跑；

    在狗背上居然還騎著一隻雪白的松鼠，面上少見的居然有那雙靈眼，手中抓著一隻香噴噴的肉骨頭，另一半緊緊抓住黑狗脖子，口中亂叫，大概是催促著大黑狗快跑吧！

    緊接著，從屋中跑出一個男子，粗衣麻褲，面上好像苦笑一般，大聲喊道：「死狗子，賴狗子；死老鼠，死耗子，你們又來偷肉骨頭吃啊……」

    忽地，他怔住了，眼中倒映著出魔怪王歐陽凝香站在前方的身影。

    兩個人就這般站著不動，彼此凝望著。

    多少歲月，人間情愁，忽忽都在這深深一眼之中，然後，他們同時笑了起來。

    一陣輕風吹過，屋檐下有那象是聚閻派的金銀鈴鐺迎風而響，綠色的衣角輕輕飄起，仿佛也帶著幾分笑意；清脆的鈴聲，隨著風兒飄然而上，迴蕩在天地之間。

    已去的，已然去了；留下來的，那空空俗事，周轉一世，又能如何，還不是惆悵心煩。

    正耐凡星星在那廢墟旁邊悵然，空空的人生，寂寥無比，有些茫然。而凡點點更是寂寞，守候在連清山主峰後山的鞠生祖師祠堂里，正耐不住那枯燥無味的人生時，忽聽得從銀河系傳來陣陣仙樂之聲，眾聖魔在呼喊：「回來，回來，無極、太極……」

    有道是：靈魂不死，魂魄無依，生生世世，往生輪迴不息。

    那知道，世間人事再完美，也不過匆匆一瞬間，上部書中說到連清一門屬於正教又如何？還不也是匆匆而過，瞬間即逝。那些連清門弟子，魔陣中已亡的，魂魄難依，在生的，就如小女孩傲雪與高洪忠、陳龍洲與林芷寒，還有對面凝望的凡星星、歐陽凝香因為靈王宗苗玥熙的離去，含恨九泉，只在當世，他們的魂魄又歸於何處？靈王宗、聚閻派、噬靈堂、毒孤門，甚至於那些靈應寺的僧道、三老洞的修真之士，南疆邊陲地區，那勾漏大山不免戰亂陣亡的無辜神犬犬王及其怪獸，這是人自我作的評價，他們也匆匆而去，不也是魂魄無依……

    靈魂了，魂魄了，環宇了，六界了，不也是聖魔仙、神人鬼、靈妖聻，往生輪迴嗎……

    流落凡間人界的凡星星在連清門一度輝煌，匆匆一世便升入環宇，同凡點點一起歸於正位。無極道祖洪菌問了一聲，「洪凡師弟，你生為太極，只道那些魂魄被你用光環罩收於袖袍中，到底散落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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