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消失了。
舒白月和祝野塵從網咖出來後,原本想著根據單真意給的地址去他的寢室外面蹲他,結果等了半個小時都沒等到。
人海茫茫,就算是有電話也聯繫不上,祝野塵的臉都氣青了,之前那個傻大個讓他的心情很不好。
祝野塵乾脆讓學校行政處的老師給了他一份張峰室友的聯繫方式。
不過出頭的人還是舒白月。
舒白月隨便挑了一個人打電話,沒有打通,嘗試了兩三次之後,終於有個男生接起了電話:「你好,請問是張峰的室友嗎?」
舒白月的聲音說不上甜美,但是自有山泉叮咚響的乾淨,果然那邊的態度溫和了許多:「啊,我是,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又考驗說謊的時候到了,舒白月不知道是和祝野塵接觸久了還是怎麼回事,現在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簡直手到拈來。
「這位同學你好,是這樣的,我上次丟了一塊很重要的表,後來張峰在尋物啟事上聯繫到了我。今天是我和他約好見面的日子,可是我打他電話怎麼都沒接,迫於無奈找到了你的聯繫方式,還請你見諒。」
舒白月說話溫和有禮,那邊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羞澀:「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不這樣吧,他回來了我給你說一聲。」
舒白月應了聲好,向這個男生致謝後掛斷了電話。
祝野塵也接了個電話,舒白月等他掛斷,向他詢問意見。
祝野塵接電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最後掛斷電話時,眉頭已經完全皺了起來,舒白月和他說明了情況,祝野塵嗯了一聲:「我得回趟酒吧,你自己等會打車回去吧,估計今晚上張峰都不會回寢室。」
舒白月習慣了祝野塵的作風,點了點頭準備出校門打車。
結果祝野塵都走了好幾步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走了回來,只不過態度還算不得多好:「算了,你上車,我先把你送回去。」
這段時間打車出了好多問題,舒白月的長相也稱不上安全,又是一個弱女子。
車裡面暖氣很足,舒白月坐在副駕駛,偷偷看了眼祝野塵的側臉,說實話,祝野塵這種人吧,粗看只是算俊朗,但是看久了,居然有股子男人味。
察覺到舒白月的目光,祝野塵淡淡看了她一眼:「怎麼著,我臉上長花了?」
舒白月臉紅了一下,然後恢復了正常,把凌亂的髮絲撩到了耳後:「我看你長得好看。」
比誰無恥?
舒白月在他的薰陶下,已經在無恥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休息了一晚上,舒白月剛剛上完周五早上的第一節專業課,正飢腸轆轆準備吃個早餐,再去圖書館坐坐,祝野塵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查到張峰之前和彭心約會的日租房區域了,你來學校一趟。」
他那邊背景音有些嘈雜,應該也是剛下課,舒白月還聽到有人喊祝老老師好的聲音。
舒白月看了看時間:「祝老師,你在哪上課,我來找你吧?你有張峰的消息了?」
祝野塵說了地點,沉吟了兩秒:「張峰消失了。」
冷靜,和一絲脫離理智的不爽。
舒白月有些發愣:「消失?」
大白天的,她居然感到了一絲鑽入骨髓的寒冷。
聽祝野塵的語氣,明顯有些生氣,而且似乎還是對他本人的憤怒,似乎在這個地方,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讓他無法接受自己這麼無能的事實。
舒白月想了想:「或許他躲起來了。」
祝野塵說的斬釘截鐵:「他的氣息,完全不見了。」
舒白月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說:「祝老師,我先過來找你吧。」
掛斷電話,舒白月摸了摸有些餓得委屈叫的肚子,在腦海中規劃了一條最近的線路,還好離得不遠,中間還路過麵包店,可以買點吃的。
祝野塵有些懷疑地看著舒白月遞過來的奶茶和麵包,一時之間似乎無法確定她是好心還是往裡面投了毒。
舒白月沒管他,小口小口吃著麵包,時不時喝一口奶茶。
雖然舒家從從小就很注重對舒白月的禮儀培養,可是經過大一長達一個月的魔鬼軍訓後,能吃飽才是正經事,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儀態。
看見祝野塵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舒白月只好無奈嘆了口氣:「祝老師,別看了我只是一時腦抽以為你沒吃東西,你不吃就扔了吧。」
好在最後,祝野塵三五口就把麵包吃下了肚,奶茶也喝了一半,有些彆扭地給她道謝。
這下子輪到舒白月驚疑不定了。
但是氣氛至少緩和了許多。
跟著張貼的小廣告找到了日租房的裡面,一身肥肉的老闆娘正在吹著電熱風嗑瓜子看電視劇。
看見有客人來了,頭也沒抬:「標準間一天八十八,高級間一天一百,有獨衛,桌子上有日租房信息,選好了告訴我。」
這是把他們當做小情侶了。
舒白月剛剛想解釋說些什麼,祝野塵攔著了她,自顧自拿起桌子上的單子看了起來。
舒白月也只好另外拿了一張看了起來。
其實所謂的日租房也都是些一套二一套三的房子拆開來租,濾鏡加的很強,只不過這個價格比起學校外面那些動輒就是一晚上兩百往上的情侶主題酒店,已經算是良心價格了。
目光划過那幾張日租房的圖片信息,舒白月目光落在了最下面,明明都有介紹了,可是翻過背面,卻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隱去了什麼。
舒白月和祝野塵對視了一眼,祝野塵敲了敲老闆娘的桌子:「請問這個房子的信息怎麼沒有了?」
老闆娘明顯沉浸在了電視劇裡面,好不容易把眼睛從屏幕當中拔了出來,看著祝野塵的臉,倒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熱情了幾分:「小帥哥看上了哪一間啊?」
祝野塵臉上沒什麼表情,指了指最下面的一間:「這一間怎麼沒有了?」
老闆娘看了眼祝野塵,笑容冷了幾分,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這間啊,裝修有點舊了,現在在搞裝修呢,你換一間吧。」
祝野塵記下了這個地址,搖了搖頭:「那算了,就先不用了。」
老闆娘盯著他看了好幾眼,祝野塵也沒有管她,直接帶著舒白月往門外走去:「走吧,咱們換一家。」
舒白月乖乖應了一聲,聽見了在電視劇聲音掩蓋下的老闆娘的吐槽聲:「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穿得人模狗樣,還好意思帶女朋友開日租房。」
祝野塵臉色未變,舒白月噗的一聲沒忍住差點笑了出來,許是兩個人的氣壓沒有那麼針鋒相對了,她還敢碰一碰祝野塵的胳膊:「祝老師,她說你扣耶。」
祝野塵瞪了她一眼,只是這瞪多少有些虛張聲勢,不知道為什麼,嘴角居然也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當然,等到地方,舒白月就笑不出來了。
站在單元門門口,這個地方的頂樓可不就是她聽到奇怪聲音的地方,一想到還要路過毛骨悚然的四樓,舒白月說什麼也不上去了。
「祝老師,你上去看一看吧,我就在下面等你。」
她第一次向祝野塵露出這種有些討好的笑容,祝野塵有些不習慣,看了她好幾眼,最後把她拉了上去。
有時候,誰比誰胳膊更粗,明顯更有說服力。
舒白月生無可戀地看著祝野塵修長又有力的手指,拉著她的衣服,往上面拖。
可是終於走到四樓的時候,舒白月才發現,整個四樓都安安靜靜的,就像是一層很平常的樓層一般,沒有絲毫異常,就連那扇防盜門和那個貓眼,都沒有給她一點不對勁的感覺。
難不成那天真的是錯覺?
舒白月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和祝野塵往頂樓走去。
祝野塵沒注意她表情的變化,等到了頂樓,祝野塵有些困惑得嗯了一聲,然後單膝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有些灰塵的地面。
舒白月剛開始沒有細看,掃視了一眼只覺得沒什麼問題,可是看到祝野塵這個動作,舒白月也蹲了下來,這一蹲,就發現了玄機。
地上的那一灘,明顯比周圍要深一些,舒白月想用手摸一點,被祝野塵拍了回來:「別碰,不是什麼好東西。」
舒白月看著他站了起來,目光凝重面對著面前的防盜門。
舒白月小心翼翼打斷了他:「祝老師,這是什麼東西?」
祝野塵回答她:「鬼的粘液。」
舒白月感覺到有些不舒服:「祝老師,那你還碰。」
「你以後還不是要碰。」
舒白月:「......」
祝野塵沒再理她,死死得盯著防盜門,就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對視一般,最後嘗試性地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根鐵絲,居然還打算撬門?
果然有氣質的人,做這種猥瑣的事情,都有種賞心悅目的好看。
舒白月這才想起:「祝老師你做什麼?」
祝野塵嫌她蠢:「開鎖啊,有問題嗎?」
舒白月想阻止他:「這是違法行為?」
祝野塵還想和她說什麼,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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