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中,除馮延魯外的五人聽了他的話後都有些驚訝,一時半會兒竟沒一個人接話。
「宋蒙泉一向是明哲保身,與東宮幾乎沒什麼來往,若想讓他替咱們說話,恐怕是不易啊。」查文徽顯得有些憂慮。
「他既然沒有投靠晉王,那就說明咱們並非完全沒希望,」馮延魯道,「殿下剛才說到聞香堂,那不如也將這件事也交於聞香堂。」
「大人可又想是用老辦法?」在的正史一直沉默著,聽見馮延魯提到利用宋蒙泉來奪取皇上的信任,不免舊事上心頭,話中也帶有些怨恨。
「聽陳大人的意思,似乎還在怨恨啊。」馮延魯陰陽怪氣的,一臉奸笑地望著陳覺。
太子在一旁聽到馮延魯的挑撥之語,心中頓生疑惑。
「陳大人,你可是對投靠本宮之事還怨恨於心。」太子也將矛頭轉向陳覺。
與查文徽同為樞密使的魏岑見陳覺面色鐵青,瞧神情中已有怨恨之氣,再轉眼瞧太子這邊,也已是怒目相視,身旁的馮延魯仍是笑著,安了心的要看一出鬧劇。魏岑拉了拉陳覺的衣袖,又清咳了幾聲。
「臣不敢。」陳覺又沉默了許久,才漸漸鬆了嘴。
太子仍是怨憤地盯著陳覺,陳覺在太子身旁卑躬屈膝的,一言不發。
門一下子被推開了,是東宮的奴才何野,他身後跟著一位皇上身邊的公公。
「殿下,皇上在御書房要見您,還請您速速前去。」
「煩勞公公來這一趟,太子殿下一會便到。」
馮延已將那位公公打發了出去,太子在椅子上已是坐不住了,慌裡慌張的,亂了分寸。馮延己勸慰了幾句又叮囑了許多,太子才安了心只身前往宮裡。
御書房內,李璟看完晉王齊王的奏本後已是怒不可遏,連發幾道口諭叫太子前來覲見。晉王、齊王與常夢錫在下頭跪著,見李璟這般,也住了口,只等著太子前來對質。
「皇兄雖生氣,但一會兒弘冀來了,還請皇兄抑制住,先不要斥責於他,弘冀自小膽子小,恐怕一嚇,更是難以分辨清楚了。」晉王道。
「虧你這個皇叔還照顧體諒著他,只怕這個小混賬不能體諒你的心思啊。」
晉王原是烈祖第三子,原先為皇太弟。只是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性子又純厚恬淡,喜愛賦詩作文,有君子雅士之風,對奪嫡之事一向不上心。因此請求多次,李景遂才將他儲位推出,另封為晉王,但朝政之事,他仍是個核心人物。也正為此,太子李弘冀對此耿耿於懷,更是對李景遂多加忌憚,不僅不與之親近,反而多次與之作對。這些李璟心裡自然也是清楚的。
「皇上,太子殿下來了。」
門推開後,太子畏畏縮縮的走進來,見晉王齊王等三人俱在此,又抖了抖肩,站直了給李璟跪安。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本奏章砸下來,正砸在李弘冀的旁邊。李弘冀原是低著頭的,未看見李璟的舉動,加上心頭慌張,一下子嚇得摔了個跟頭。李璟在上頭看著更是覺得李弘冀窩囊不堪,心頭不覺增了幾分厭惡,火氣更是衝上來,嘴裡的話也是更加銳利。
「有你這個混賬在,你叫我如何萬歲,還不快看看你做的好事,朕的天下若有一日敗了,就是毀在你手裡頭。」
話一落,又是一堆奏章砸在李弘冀頭上。李弘冀假做鎮定,拿著剛剛撿起的奏摺看起來。眼裡根本沒瞧清上頭寫得什麼,心裡一心想的就是那五鬼交代的推卸乾淨。如此一想,倒是安穩了許多,再看這奏摺上寫的儘是自己的破事兒,未全看完,便開始哭天搶地。
「兒臣雖愚鈍,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兒臣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啊,還請父王明查,這些事與兒臣是一點干係都沒有的啊。」
「皇上,晉王齊王得知了這些後,也怕冤枉了太子殿下,因此已經派人前往撫州一看究竟了,再過些時日就有信回了。」常夢錫道。
「父王,既然這事還未查清楚,那又何來如此污衊之詞呢,兒臣真是冤枉啊,父王要為我做主啊。」
李璟扶著額頭,心裡也是反覆琢磨。太子雖不是自己心中儲君的最好人選,但如今南唐處境仍不安穩,若是貿然處置了太子恐怕會無端惹出許多事端來。
「雨師,此事是你最先奏報的,現今去撫州的人還未回復,那你又是如何判定這件事與太子有關的?」
雨師乃齊王李景達的小名,此人為南唐皇室第一軍事強人,性子率性耿直,與常夢錫有些相像。但他多在戰場上,武人心思單一純良,他的話,李璟向來是相信的。
「回皇兄,奏章上所寫儘是楊府舊人的證詞,但他膽子小,不敢來御前對證。」
「楊府,怎麼又來個楊府?」李璟問道。
「撫州江陽縣縣令楊季陵因知道了這些事,原想上報給皇兄的,但這奏摺還沒到皇兄手中,已經被銷毀了,楊季陵全府上下也無一倖免遭橫禍,撫州將此事壓了下來,稱是山賊所為,但前些日子臣弟府里來了一個人,此人自稱楊府舊人,來金陵一為謀生,二為希望能替楊府討個說法。」李景達道。
「皇叔此番話已是漏洞百出了,既然全府上下無一倖免,那他是個什麼人物能逃出生天,再說他也是自稱楊府舊人,他的真實身份誰能知曉,他說是為楊府討說法,怎麼連來御前也不肯,父王,如此看來,兒臣真是冤枉啊。」李弘茂道。
「皇兄,此事是臣弟疏忽了,但他說的話也並非無根無據,只等去撫州的人回來,便能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了。」李景達道。
「皇上,齊王此事雖考慮的不周全,但還請皇上明查。」見李璟聽完太子的申辯後,李璟有些動搖,急忙提醒道。
其實聽完太子辯解後,常夢錫心中也大叫不好,當時齊王將此事告知自己時,自己也在氣頭上,倒沒考慮這麼多。如今看來,真是自己疏忽了。
「皇兄,皇家顏面不能有失,若是正如弘冀所說自己是冤枉的,那徹查想來也是無妨,這樣也能更加證明弘冀的清白,若是真有冤情,也不能讓朝廷忠臣枉死。」晉王道。
「混賬,你說怎麼樣。」
「兒臣問心無愧,還請父王徹查。」此話一出,李璟的怒氣也是消了許多。但晉王三人未能料到太子竟會如此爽快,心裡倒是有些驚訝。尤其是齊王,心中已些後悔這麼早就將奏摺呈上,對那個無論如何都不願來面見聖上的楊府舊人更是氣憤。他們哪裡知道這太子早已有了計劃對策。
「既然這樣,那就等撫州回信吧,在此期間太子不得出入東宮,都下去吧。」
四人退出後,李璟心裡仍是煩悶。
「皇上累了怎麼久,可要出去走走?」徐正海見李璟不痛快,上前提議。
「行,去皇后那兒吧,許久沒見過她了。」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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