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石階回到谷底。
初晴首先就見清晨她走時候留下的鍋和碗,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擺放在溪邊的大石上。
對於沈凌寒的表現,初晴還是滿意的。
她把採到的靈菇放到大石上,然後拿著鮮花走進破屋,準備把花插好之後,就開始給沈凌寒做晚餐。
沒想到,走進破屋的一瞬間,立刻一股寒意兜頭而來。
冷熱溫差一交替,初晴就是一個激靈。
她立刻意識到是沈凌寒又被冰封住了。
「沈凌寒?!」
可是找遍屋子,卻沒見到沈凌寒的影子,初晴嚇的手裡的鮮花掉到地上。
不在房間,這怎麼可能?
「沈凌寒?」踩著鮮花跑出破屋,初晴四處呼喚尋找。
很快,她沿路找到通往玉峰山腳的石階。
「該不會沈凌寒才好了一點,就又想嘗試逃走?」
「幸好秦紫衣她不在玉峰山了,否則你上去定然是個死。」
初晴一邊往上爬台階,一邊抱怨,「沈凌寒,你這一天天的,真是不安分!」
她還以為他嘗試逃跑了一次,就會偃旗息鼓,萬萬沒想到,逃跑竟然也成了常態。
「早知如此,我當初一定給你多綁幾道縛靈索,讓你動彈不得,也絕不讓你行動自由!」
初晴一邊罵著一邊爬出谷底,可是就在她馬上要出谷的一瞬間,忽然又停住了。
「不對!」
沈凌寒雖然是個十分倔強的人,但是他懂得變通,不是那種明知是死路,而仍然一遍遍去撞南牆的人。
想想自己都快出谷了,卻沒看到一個影子,又回想自己剛剛進屋時,那明顯的撲面而來的寒氣。
如果沈凌寒早已經出了谷的話,房間怎麼可能還殘留那麼明顯的寒氣?
「難道沈凌寒根本沒走遠,只是在和我耍花招,要來個調虎離山?」
是了,一定是這樣。
反應過來的初晴,急忙掉頭往回返,她絕不能中沈凌寒的計。
於是,她又匆匆忙的返回了破屋。
可是破屋狹小,有人沒人,一目了然。
初晴重新搜查了一遍破屋,又悻悻的走了出來,「奇怪,沈凌寒到底去了哪裡?」
人不在破屋裡,她還斷定沈凌寒沒離開谷底。
站在門口,初晴視線在谷底環視一圈,最後落在靈禽棚子。
「難道沈凌寒把自己藏在那裡?」
這也是除了破屋,谷底唯一可以另外藏人的地方了。
可是潔癖如沈凌寒,他能忍受把自己藏在裝滿雞鴨鵝的棚子裡?
儘管初晴不大相信,但是本著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的精神,初晴把棚子裡的靈禽攆得雞飛狗跳,卻還是沒有沈凌寒的影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腦袋上頂著雞毛,初晴愣愣的站在小溪邊。
看自己精心準備的食材,沈凌寒不知所蹤,那她這晚餐是準備還是不準備呢?
正愣神之際,忽然她的視線就落到小溪里。
她在水最深的那片區域,瞥到一片褐色衣角。
初晴猛的睜大眼睛,「不會吧?!」
下一刻,她飛快的跑到小溪里。
順著那片褐色衣角,她發現了整個人都浸在水裡的沈凌寒。
水中的那個人,雙眸緊閉,臉色蒼白,看著毫無生氣。
「沈凌寒,你什麼情況?」初晴慌忙把他從水裡給拉出來。
就在她把人拖到岸上的一瞬間,絲絲散發著寒意的白氣從沈凌寒身上緩緩蒸騰。
「沈凌寒,你怎麼樣?」初晴忙不迭的把左手按到他的心口。
隨著治療術的一通輸入,沈凌寒毫無反應。
初晴又連吃了幾顆聚靈丹,然後再度左手按在沈凌寒胸口。
「怎麼回事?」初晴急了,「治療術怎麼一點作用也不起。」
看著沈凌寒沒有半點起伏的胸口,初晴萬分著急。
這人要是再不恢復呼吸,怕是真的要徹底玩完了!
忽然,初晴好像意識到什麼。
她左手輸出的是治療術,不是起死回生術。
現在沈凌寒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傷,而是他沒有呼吸。
首當其衝的,是要幫他恢復呼吸。
於是,初晴果斷放棄左手釋放治療術,而是雙手合住開始按壓沈凌寒的胸口。
按壓了一會之後,她把嘴湊到沈凌寒嘴邊,給他度氣做人工呼吸。
如此反覆十幾次,初晴終於在沈凌寒唇邊看到有溪水開始緩緩流出。
初晴來不及多想,起身把沈凌寒倒背著不停顛簸,最後從沈凌寒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溪水。
接著,沈凌寒就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聽到這聲嘆息,初晴急忙把人慢慢放到地上,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她幾乎要熱淚盈眶。
總算,有一次把這個傢伙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這次,她重新把左手按到沈凌寒胸口,沈凌寒冰冷的身體逐漸恢復正常體溫。
右手摸著他的手恢復了溫度,初晴試探著呼喚他,「沈凌寒,你感覺怎麼樣?」
沈凌寒濕潤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看著他的眼神由混沌逐漸變的清明,初晴從剛才的緊張變成埋怨。
「沈凌寒,你是有什麼毛病,好好的房間不呆,你竟然下水?」
「你下水想清洗什麼的也就罷了,下水你不知道小心點嗎?你差點把你自己淹死,你知道嗎?」
沈凌寒一把推開初晴,自己踉蹌著站起身和她拉開距離。
「我要是不把自己放進水裡,你回來看到的就是凍成堅冰的我!」
他在屋中打坐繼續吸收聚靈丹,不想胸口的寒氣毫無徵兆的上涌,瞬間就有要冰凍住他的意思。
察覺時間還早,不是初晴往日回來的時間,沈凌寒怕任由自己被冰封等初晴回來解救,那時就回天乏力。
所以,他努力拖著僵硬的身體,一步步挪到溪水裡,想通過流水來緩解自己被冰封的速度。
起初,他在溪水中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坐直,呈打坐的狀態,可是等到後面,他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最後整個人都沉入水中。
好在他身體被冰封,意識還算清醒,在完全沉入水中那一刻,他努力調動身體中剛積攢的那點靈力,運轉起了閉氣功。
如此,這才讓他能撐到初晴來對他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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