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是個懶散的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但其行動力卻很強,一旦做了決定,很快就會實施。
所以,最近上午碼完字後,他既不像之前那樣辛苦去存稿,也不再躺沙發上擺爛,而是親自駕車,開始繞著夏都轉圈,甚至每個路口,每條岔道都要仔細看一看。
沒過多久,夏都周邊近期哪條路車少,哪條路在維修,被梅謙研究得門清。
行動軌跡很莫名其妙,了解這些卻可能成為下一計劃的一部分。
有時他也會不開車,而是帶著寧馳在小區周圍閒逛。
幸好沒有粉絲拎著菜刀跟他面基,更未被人眾籌綁架。看來張宇的隱晦警告,與讀者無關。
一切看上去極其不務正業,卻很有效果。
大概是因為經過散心的緣故,連帶著碼字質量也有了顯著提高,讀者正面反饋很多,甚至因為太勤快,都覺得梅謙不對勁兒了。
今天也是,剛吃過午飯,梅謙就坐不住了,準備去拿鑰匙,順便打發掉一旁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寧馳。
可他剛起身,動作一頓,轉手從褲兜里掏出手機。
只見屏幕上已多了條標註著海棠花的信息。
【你最近小心點,聽說道上很多人要報復你。】
梅謙不禁皺眉,沉思片刻後敲起了手機:【難道還是國外買兇的事?他們又找到殺手了?】
第二條信息來得很快:【不是,我猜他們還在和中間商扯皮,估計短時間內沒工夫理你!大哥,你還做了什麼自己都忘了?你現在就是倒斗界的公敵。】
梅謙:【???】
這一次信息的間隔時間便有些長了,久到梅謙都以為對方不想搭理自己,準備將手機收回去,對面才給了回覆:【因為你的一個消息,一批又一批盜墓賊去了西域,結果全特麼落網了,逃回來的沒幾個,什麼都沒挖到不說,人和錢全搭了進去。聽說直到現在,還有不聽警告往那去的。反正混這行的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嗯,這些文字就很有幸災樂禍那味兒了。
梅謙撇撇嘴:【這是因為寶藏的消息傳播得不夠廣,知道的人多了,寶藏就有】
想了想,卻又將這些文字刪了,重新回答:【我明白,最近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也不去!】
但他接下來的做法,可是與給趙君的信息完全不一樣。
趁著對方還在看消息的工夫,梅謙直接去了臥室,拎出個旅行包,然後開始疊衣服。
「大哥準備出門?」寧馳好奇地跟了過來。
「嗯!」梅謙應一聲,隨口道:「現在放假,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寧馳愣了下,磕磕巴巴道:「這次真不帶我?」
「這次就不帶了,你跟我這麼長時間,也該放鬆一下。」梅謙麻利地將疊好的衣服塞進去。
「那你走多長時間,我什麼時候能上班啊?」寧馳又問。
梅謙直起身看他一眼:「怎麼?帶薪休假你還不樂意?」想了想,才又道:「最多一個月吧,等我旅遊回來再說。」接著就拎旅行包出了臥室,只要再塞些洗漱用品就完活了。
「出門旅遊?難道你和毛毛」寧馳做吃驚狀。
梅謙瞪他一眼,又打開手機看了眼,見上面只有【祝你平安】四個字,也懶得回復了。
而正當他揣好手機,準備繼續收拾行李的時候,門鈴卻響起來。
寧馳連忙跑出去開門,可看到面容嚴肅的警察,屋裡兩人俱是一愣。
來人並非是總來串門的張宇,也不是比較熟悉的喬木等夏都刑警,這兩人亮了證件後,竟自稱隸屬於杭城刑警支隊。
寧馳自是呆了呆,梅謙的臉色卻微不可查地變了下,旋即便被驚愕的表情遮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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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對梅謙詢問的是個衣著筆挺,面部線條硬朗的中年警官,叫陸大飛。言行間透著一股雷厲風行的利索勁兒。
說話也是如此,坐下後沒有任何客套,直接開始:「梅先生,今年2月25號到3月16號之間,您在杭城是嗎?」
梅謙低頭算了下,應道:「不錯,呆了半個多月。」
「周寬和南重進你認識嗎?」陸大飛又問。
「周寬?南重進?」梅謙皺眉,沉思片刻,搖頭道:「有照片嗎?」
陸大飛只將視線集中在他臉上,倒是旁邊做記錄的年輕警員掏出兩張照片遞過來。
梅謙看了看,半晌後搖頭:「抱歉,沒什麼印象,等等」說到這裡,他忽地睜大眼睛,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周寬,我朋友曾和我提過一嘴,說我離開杭城前,有兩名警察失蹤了,還問我來著,好像其中一個什麼隊長就叫周寬,聽說還是個黑警?」說到黑警兩個字,他又在對面兩人的身上掃了幾眼。
陸大飛仍盯著梅謙,緩緩開口:「周寬,男,42歲,失蹤前是杭城刑警支隊三大隊副隊長,於今年3月15日失蹤,根據監控顯示,3月15日8點46分與南重進開車到達臨湖公園旁的斜廟大街,當時你正好在附近吃飯?9點08分,你走進臨湖公園的樹林,二人在三分鐘後,也同時進了樹林,似乎就跟在你後面。」
見梅謙面無表情地望過來,他眯了下眼睛,又道:「你重新出現的時間是9點43分,周寬和南重進卻在監控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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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安靜了一小會兒,梅謙哼了一聲:「所以,是你們警察在跟蹤我的過程中出現了變故,我可毫不知情。」頓了頓,他冷下臉,不悅道:「既然我是9點43分重新出現的,不算穿過樹林的時間,半個小時能做什麼?過了將近四個月,相信你們警方快將樹林翻遍了吧?這回你們懷疑我殺人還是埋屍?」
「你明明在杭城都待了半個多月,為什麼偏偏要在16號,也就是二人失蹤後的第二天,很著急的離開?」陸大飛竟露出個笑容出來,未直接回答問題,反而又提出一個問題。
梅謙也笑了,只是聲音抬高了幾分:「你也說我都待半個月,膩了成不?什麼時候離開,是我的自由吧?」
「不,梅先生誤會了,我們現在只是懷疑他們二人在未得到任何許可的情況下跟蹤你,希望你能多提供一些線索而已。」面對冷言冷語,陸大飛神色如常,話音依舊不緊不慢。
「不清楚,不知道,人我都沒印象,哪來的線索?」梅謙顯得很不耐煩。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選擇16號?」陸大飛追問。
「去東瀛的豪華郵輪可不是每天都有。」梅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陸大飛聞言,只是點頭,突然說了句:「那你知道,周寬二人其實偷偷跟著你上了郵輪嗎?」
「什麼?」梅謙這回是真驚了。
大概是在他的臉上得到了滿意的答桉,陸大飛此時才收回了目光,輕輕嘆了口氣:「之所以四個月後才找來,是因為我們得到了新的線索,『北斗星』號郵輪的殘骸中,發現了不屬於乘客與kbfz的一隻手,經過對比,就是周寬的。」
梅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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