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自從進山後,梅謙等人只感覺空氣濕潤,大霧中悶得厲害。但不遠處的橫山之外,卻下了好幾天的雨,雖不是一直瓢潑,也時大時小斷斷續續,始終沒個消停。
惡劣天氣嚴重影響了景點的收入,許多遊客不得不臨時更改了出行計劃。
同時也將一些閒得沒事幹或別有用心的人攔在山外。
因為這些人不可能擁有官方的定位手段,連梅謙最後失蹤的區域都弄不清楚,想在這麼大的橫山尋找到蹤跡難比登天。
所以,至少在定位信號重新出現之前,很多人的工作難得輕鬆下來。
比如此時仍駐紮在度假村的專案組。
陸大飛遠望著整個被雨簾遮住的山巒,眉頭深鎖:「這天氣太不正常了。」
「我覺得是好事,這麼大的雨,那些湊熱鬧的再想上山,就得掂量掂量了。」馬成端著碗粥,有一口沒一口地吸溜著。
陸大飛有些詫異地回望他,見對方已沒了前幾日的緊張嚴肅,似乎放開了什麼,表現得極為放鬆,與其他同事們的惶恐不安相比,竟完全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似乎之前轉達「開槍」命令的不是他一樣。
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瞬,嘴裡卻繼續道:「可已經有不少人進山了,後期抓捕和救援都是麻煩。」說著,他滑動手指,將手機上一條短視頻展示給對方看。
馬成放下碗,正眼望去,只見手機屏幕中,一名穿著雨衣的胖子正舉著手高喊著:「我現在就在橫山腳下,根據梅謙留下的線索」
只看了開頭,便不由撇嘴,又是一個蹭流量的。
事實上,無論視頻里那胖子在不在橫山,大概率會同其他人一樣,提前遇到嚴陣以待的守衛和救援人員,然後被客氣地請下山。
下了這麼多天的雨,山上到處都存在風險,為了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暫時封山不可避免。
橫山那麼大,真心找死的誰也攔不住。
有鐵了心想蹭流量的樂子人,也有梅謙某些難以概括形容的鐵桿擁躉。
前者還好說,只能怪某人現在的熱度太高。
就這麼說吧!別看梅謙已三天沒發動態,可關於他的消息,卻連續好幾天占據熱搜,還是頭條那種。
尤其是前天那場比賽,夏國男足真的出線,無數人為之上頭。
梅謙也因此在國際上又多了個【東方詛咒師】的雅號。
與他相比,什麼影帝隱晦塌房、男星出軌等新聞都不夠看了。
這麼大的流量,誰看了不心動?
而且梅謙臨出發前,那條【我已出發去探索未知】的動態實在太有指向性。
有心人一查,好麼,梅謙最近真待在橫山腳下,還一待就好多天,似乎一門心思想要進山,是個人都會好奇山裡面所謂的未知是什麼。
當然,現在最令人頭疼的,還是梅謙的那些粉絲們
現在是早晨,專案組剩下的成員都聚集在大廳吃早飯,也因此,兩人的討論,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自然也有人掏出手機找到相關視頻,甚至還刷到很多類似內容。
議論紛紛,倒是讓沉悶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陸大飛掃了眼眾人,說到:「梅謙在這裡住了那麼久,是不是就在等待一個進入神木嶺的契機?」
馬成思卻搖頭:「可梅謙是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陸大飛的猜測其實專案組中早有人提到過,自從發現梅謙進山欲望強烈,還特意提到了神木嶺,他們專案組就將能找到的橫山附近資料翻爛了,然後驚駭的發現,歷史中記載的幾次人員失蹤,事後都發存在大雨連綿的記錄。這便不是巧合了。
然後他們又開始翻找水文資料,確認此類極端天氣的相關記載不少,可中間的間隔要麼十幾年,要麼幾年,毫無規律可言。
問題來了,最近全世界的天氣都很不正常,梅謙抵達不久當地就總是下雨,作為一個外地人,是如何確認進山就一定會找到神木嶺的?對方的目的性實在過於明顯,更巧合的是,衛星定位剛失蹤,山外就開始下雨,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或許這種天氣的確存在一個固定周期,只是他們手頭資料太少,無法總結歸納也說不定?
眼下梅謙都已帶隊失蹤,幾乎所有人都很確認他們進入了神木嶺,真相如何,怕是只能等對方重新出現了,他們其實在這裡無論怎樣討論都沒多大作用。
陸大飛不是不明白這些,可猶豫片刻後,仍說了句:「要不,再去資料館找找?」
這次馬成沒有開口反駁,正副兩位組長對視一眼,均感無奈。
畢竟現在除了研究下天氣,他們也幹不了什麼,總不能就這麼閒著。
說來鬱悶,明明梅謙的案子從始至終都由專案組負責,而且早在對方還在夏都便有人跟著,但自從梅謙帶人進了山,後面的工作就與他們無關了。
緊接著便是一場範圍不小的內部整頓,陸大飛不過是一個小組長,在獲取消息渠道極其有限的情況下,都聽說幾位耳熟的領導迅速下馬。
甚至他們專案組還成了重災區,負責內部溝通的一組已完全沒了消息,不知具體如何,可他們這個外勤組,接連幾天,就有兩個同事被調離,還有一個正式接受調查。
倒是之前負責傳遞不規範命令的馬成竟還平安無事,讓人一時辨不清成色。
這就導致專案組氛圍詭異,即便沒有被裁撤,因為梅謙的失蹤,許多工作都無法繼續展開了。
原本繁忙的客廳中,一小半的設備都已重新裝箱,只留下用於定位的電腦,在徒勞的運轉著。
以上種種,令僅能接觸點皮毛的陸大飛不寒而慄。
其實現在細細回想,便能發現此次任務的不同尋常與怪異。
梅謙來歷神秘,成立專案組調查很正常,可為什麼上面很多說辭用的是「合作」?
明知對方進山會面對很大的風險,為什麼上面聽之任之,甚至還給與方便?展現了一定的信任,明面上只出動了幾個人,其中只有一個嚴冬出於相關部門,剩下一名警察還是梅謙的朋友,這就顯得十分微妙了。
總感覺,上面某些人與梅謙存在著十分微妙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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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說,一個探險隊,只要成員都是正常人,有成員失蹤了,都是一件天大的事。
張宇等人醒過來,等了許久都沒看到梅謙出現,開始的確慌亂了一陣子。
畢竟失蹤的不是普通成員,而是領隊。
在具體身處哪裡都不知道的地域,還是與外界完全失去聯絡的情況下,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了。
可讓嚴冬不敢置信的是,他儘快去找人的提議,竟被另兩個人否決了。
張宇和寧馳隨便繞著營地轉了幾圈後,反而主張繼續順著之前的方向前進。
「不是,梅謙失蹤了,你們不著急麼?」嚴冬黑著張臉:「就不去找找?」
「著急啊!」張宇攤手:「可咱們不是都查看了嗎?連個腳印都沒有,怎麼找?還不如繼續前進,說不定一會兒他就自己回來了。」
「我大哥肯定沒事的。」寧馳一邊煮麵一邊補充道。
人言否?嚴冬有些崩潰。
誰擔心梅謙啊,我擔心自己好麼?在這鬼地方沒了領隊,簡直
是要命。
「放心,梅謙肯定不會放著咱們不管的。」張宇看出他的緊張,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本事大著呢,絕對會帶著咱們平安走出去。」
也許這番安慰真的有效果,也或許因為職業的關係,嚴冬腦子亂了一陣,便漸漸冷靜了下來。
其實也沒辦法,在這種鬼地方,得不到同伴支持,他單獨行動反而會更危險。
悶悶不樂地重新坐下,看向對面兩人,有些搞不清他們為何對梅謙這麼有信心,一個心狠手辣的盜墓賊,真的會在意同伴的死活嗎?
種種擔心,也導致嚴冬吃個早飯沒滋沒味兒。
其餘兩人倒沒有被影響到食慾。並不擔心梅謙的安危,依對方的身手,真有意外不可能聽不到動靜,而且補給都在,顯然對方是自己離開的。為什麼這麼做不清楚,回來問問就好了。
張宇唏哩呼嚕嗦著麵條,抬眼掃到對面嚴冬露出的手腕,不由愣了愣,那塊表很眼熟啊。驀地想到昨天在山洞吃飯時梅謙與寧馳的一段關於手錶的對話。他不禁又看向了已經開始喝湯的寧馳,深深皺眉。
再聯繫自己接到的命令,這隊伍的成分,可太有意思了!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感覺額頭一涼,這才發現,霧蒙蒙的天竟開始下雨了,幸好帳篷還沒收,三人趕緊三兩口吃完,帶著背包重新鑽進了帳篷。
這場雨來得詭異,下的也迅速,他們剛進去,外面的天就跟漏了一般,大雨瓢潑而下。
而且不似尋常暴雨那樣很快會停歇,大雨伴著雷電竟然一直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等到中午過後,張宇隔著帳篷朝外看,發現雨勢明顯見小,可外面黑沉沉的,竟如同夜晚一般,頭頂時不時還會閃過驚雷。
不由得,他開始憂慮起在外面梅謙的處境。不過想到對方的能耐,與其擔憂那混蛋,還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
昨天紮營的時候,他們特意選了較高的地方,但此時已有雨水漫了進來,使得他們不得不重新背上行囊,可站在冰冷的水裡這麼長時間,依舊凍得他們腿腳發麻。
張宇又看了看天,感覺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完,便打算與同伴一起趁著現在換個地方搭帳篷。
但他還沒開口,又是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三人卻俱是一愣,因為他們聽到了雷聲中還夾雜著慘絕的尖叫。
大感疑惑時,第二聲慘叫又遠遠地傳進帳篷。
只是這地方詭異,一時之間也分不出來自哪個方向。
「快,帶我去河邊!」張宇忽然想到昨晚梅謙的那句【河邊會很危險】,一把拽住了身旁的寧馳。
然後三人對視一眼,同一時間掏出配槍,打開保險後便沖了出去。
天空昏沉,伸手不見五指,寧馳打著強光手電跑在最前,張宇和嚴冬緊隨其後。
昨天取水的地方距離露營地不遠,可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距離,悽厲的慘叫與悶哼伴著雷聲竟一直沒有停歇,而隨著他們接近,聲音也漸漸清晰。
甚至,清冷的雨水中,張宇幾人已能聞到愈發濃烈的血腥味道。
忽然天地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緊接著驚雷自頭頂炸響。
「梅謙」張宇顧不得環境驟亮的不適,突然厲聲喝道。
因為,在電閃雷鳴中,他分明看到不一樣的一匹白練,深寒的刀光後,是張熟悉的臉。
可他並未得到任何回應,瞬息後周遭環境重入混沌,那熟悉的人也遁入黑暗當中,手電筒的光束下,只剩下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屍體。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也太過突然,讓三人完全反應不及,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遠處早看不見任何的身影。
濃烈的血腥味兒刺鼻而來,雖然汩汩流血的是一個陌生中年人,張宇卻感覺,自己手腳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渾身上下如同血流干那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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