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早做好準備,以為這次面對問詢,會再有一番唇槍舌戰。
可對方把他叫到局裡,還真就只是簡單的回答了幾個關於夏都古墓的問題。
當然,他也同意近期不會離開本地,如果有事外出,會與聯繫他的警官報備。
心裡明白,今天的動作,不過是為了彌補昨天瘋狂尋找自己的漏洞罷了。
還找個陌生面孔,好茶好言語的招待,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他忍住不耐煩,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充當一個合格的公民,盡力配合著警方的詢問。
等出來,就看到寧馳蹲在一邊打電話,嘴裡還嘟囔著什麼佛經、沒看之類的話。
然後瞥見他,就跟做賊心虛似的掛斷電話,瞬間站起來。
見老闆還盯著他,才訕訕解釋:「那個,毛毛來電話,說幫你收拾房間,看有一摞佛經,問放哪裡。」
「哦!」梅謙恍然,想起來上次張宇來訪的禮品還放在一旁吃灰呢,便未作理會。
走得時候,他眼睛一掃,突然指著一面牆,朝負責招待的警官問道:「這是你們的投訴電話?」得到肯定答案後,對推著輪椅的寧馳大聲道:「記下這個電話,待會兒你打,不要添油加醋,但裡面的細節,一定要描述清楚,對了,投訴那幾個小警察沒用,把警號報過去,直接投訴他們領導。」
寧馳嗯了一聲,兩人便沒再搭理臉色變成綠色的警官,慢悠悠地出了警局。
梅謙倒有些遺憾,可惜不知任意這個隊長是特意躲了還是真有事,竟然不在。否則,這些話當著他面說才更有趣味。
中間寧馳談起了毛毛傳來的消息,得知自己又被進宮了,梅謙連忙取出了手機。
反正無聊,他也想看看現在網民怎麼編排自己。
結果,也不知時間太短還是被之前的律師函弄怕了,亦或者對這種新聞習以為常,擅於跟風的各大網絡媒體這次變得非常謹慎,並未跟進。
反而幾個論壇,將梅謙進入警局的照片大肆流傳。
梅謙看了幾眼,也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心酸了。
合著我梅某人進警局喝茶,已經不算新聞了嗎?
不過這個謠言很好破解,站在警局大樓前,舉著手機給自己來張自拍,編輯兩句話發在微博上,謠言便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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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梅謙這件事之所以沒有以前熱度高,全是因為目前屬於比較特殊的時期。
全民關注的重點幾乎都放在了夏都古墓的救援工作上。
當晚回來的考古隊倖存成員,給了許多人希望。
可惜,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在事故現場被解救出來的人卻越來越少,救援隊挖出來的人,大部分遇難。
這可以說,是夏國建國以來最慘痛的一次考古事故。
據說夏都考古局,夏都電視台、甚至包括夏都警方,事故之後變動頻繁。
還有小道消息稱發生事故當晚,夏都郊外馬頭溝出現了大批荷槍實彈的w警,有人甚至拍到了重型武器。住在附近的居民也說,連續兩三天,在家裡總能感受到地面有輕微震動。
不過這些統統都被官方闢謠,而關於此事的貼子也很快消失。
梅謙自也聽說過,但他只在心裡罵了句狗系統,便真將這些當成謠言了。
反正,最近以來,關於夏都古墓的小道消息極多,其中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
連一向喜好八卦且人脈很廣的毛毛,都被搞得糊塗。
可在她看來,有一條消息絕對與自己老闆有關。
《夏都拾遺》這個直播辦不下去了。
但,等事態稍穩後,梅謙還需要參加最後一場節目的錄製。
錄製現場還是那間演播大廳,主題不再是考古,而是對該節目的一系列總結和祭奠亡者。
合約在身,梅謙肯定要去的。
只是,毛毛得了答覆後,突然盯著他的腦袋看:「希望到時候,你的頭髮能長些,以後可千萬別剃了。」
梅謙無奈,對方最近總拿他帥氣的小光頭說事。
而且這幾天來得也比之前要勤,甚至接管了部分寧馳的工作。
這姑娘可沒有寧馳聽話,在他玩遊戲休閒或碼字的時候,殷勤地端茶送水,恨不得幾個小時換上一件衣服,在他面前亂晃。
搞得梅謙心煩意亂,新的進度明顯被拖慢。
隱晦地提了幾次,毛毛方才稍微收斂。
他偶爾也會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找個人結婚了。
可已做好被系統坑死的心理準備,連遺囑都找律師早早立下。
至少最近兩年,還是維持現狀更好。
警方對梅謙的監視並未如預料中退走,反而更加小心謹慎。
有時出門,連他都很費勁才能發現被跟梢。
明顯對方新加入了不少高手。
不過這一切都屬於徒勞,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倒是給了他一個藉口,將不情願的毛毛重新打發出去找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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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沒消息的張宇,在事故發生第五天後,笑呵呵地出現在梅謙面前,稱自己請了長假,來找他履行承諾。
接著,這貨搶了寧馳的車鑰匙,開著梅謙的防彈商務將他帶回家。
然後張宇親自動手,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著實令梅謙刮目相看。
在他印象里,這傢伙吃泡麵就足夠了,沒想到還有這手藝。
席間張宇興致很高,沒說任何感激的話,更不談工作的事。
僅是朋友間的閒聊打諢,氣氛卻不錯。
菜餚味道也很好,可梅謙根本沒吃多少。
主要是張宇老婆米柔看上去比上次見面溫柔太多。
連梅謙故意挑撥,虛構了許多張宇上次在南雲出差時發生的故事,張宇臉都白了,這隻指甲銳利的貓竟也沒扎刺,反讓他吃狗糧吃到飽。
在喝光一瓶珍藏的好酒後,他便提出告辭,張宇親自出來送他。
兩人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提坐車或找寧馳來接的事。
張宇將梅謙推到小區僻靜處,自己也找椅子坐下。
「都能跑能跳了,還坐個輪椅給誰看?」張宇分了煙,瞥了輪椅一眼。
梅謙妝模妝樣地咳嗽兩聲,反駁道:「胡說,我傷還沒養好呢,不信你問醫生。」
「呵呵!」張宇頗為不屑地冷笑兩聲,緊接著突然正容,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你知道麼?巨蛇有兩條,還帶著一群小崽子。」
梅謙挑眉,知道這幾天對方給官方當嚮導去了。
想想也正常,那些倖存者中,最符合條件的也就是張宇了。
他心裡雖然對離開後在地下發生了什麼,卻明白,依對方的秉性,能說這些已是難得。更何況,估計許多事張宇也不會知道。
便沒糾纏下去,而是看了眼遠處,隨口問道:「任意不管事了?」
「誰說的,他還是隊長。不過」張宇說到這裡卻乾咳了聲,止住了話頭。
梅謙瞬間瞭然,估計調查他的專案組規格提高了,任意的權限達不到,肯定有新的管事人。
「這次真是死裡逃生,我有些怕了,最近總做噩夢。」張宇長長地吐出口煙氣,轉變了話題:「正好也好幾年沒休息,就順便將年假請了。」又看向梅謙道:「上班之後,你以前的事我也徹底管不了了。不過,你注意點,以後別犯我手上。」
梅謙有些惆悵地道:「幾年前,我剛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也在這樣一個夜晚,找個公園枯坐了一整夜。那時,我沒身份,沒來歷,孑然一身,連親人都找不到,滿腦子都是茫然」隨之將剛穿越後的處境與艱難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張宇耐心聽著,本想安慰幾句,卻見梅謙臉上並無悽苦之色,反而自我調侃起來:「有時,我懷疑這幾年的經歷,不過是我躺床上的一場夢罷了。甚至偶爾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盜墓賊,只是將一切都忘了。」
「我相信你,你不是壞人。」張宇神色鄭重地強調:「我看人非常準,要不然咱們也不會成為朋友。」
「朋友!」梅謙笑起來,將熄滅的菸頭扔進了垃圾桶,隨之按動了電動輪椅的開關:「好,就沖這兩個字,不管之前如何,如果我以後犯了法,你有證據儘管來抓。」說到此,他突然笑起來:「無論我落到何種下場,絕不跟你翻臉。」
張宇聞言,不禁微微一愣,而等他回神,卻見梅謙已經控制著輪椅,從這處黑暗的角落慢慢走出,到了小區燈光璀璨的光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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