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這是什麼意思?」
「父親,西岐那首《鳳凰謠》您不是沒聽過,大王起了戒心,誰勸都是沒用的。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或許……可以把消息傳到西岐去…至少得讓他們知道,西伯侯現在的情況。」
娰搖了搖頭,不知怎的,她聽見姜桓楚這話感覺很不好。只是眼下,她並來不及回忘憂之境去取《忘憂錄》一看究竟,只能憑感覺胡謅道:「只怕此事不讓伯邑考知道會好些。」
「再過幾日,各路諸侯就都該回封地了。西岐即便現在不知,到時也是要知道的。」
娰見他這樣,便暫且沒了在人間糾纏的心思,直抽離神魂回了忘憂之境。
「可惜…可惜……」
娰還沒進屋,就聽得黑無常嘖嘴嘆息,便問道:「你幾時還知道可惜二字了?」
「娰卿,你剛從人間回來吧?」白無常吞了嘴裡的肉,抬眼向娰看了過來。
娰點了點頭,坐到了他們這一桌來,直道:「怎麼,你又偷看生死簿了?」
「我這可是正大光明地看!」
「我們可不會偷看不該看的東西,干那事太損陰德。」
「無常做到您二位這個級別,還在乎那點陰德?」娰說著,伸手就抓過了放在白無常手邊的《生死簿》,「給我看看。」
不看還罷了,娰才一翻開,恰好看見了四個字,便花容失色——「醢考飼父」。
「這說的是……那個……伯邑考?」
黑無常點了點頭,應道:「約摸著再過一刻就該去了,就是不知死得這麼慘,會不會收不了他。」
「還有你們……收不了的?」
「人間這些年都不太平,誰知道他會不會被那東西吃了。」
無常不敢直呼「饕餮」之名,唯恐從此被盯上。
「你們見過饕餮了?」娰這會才緊張了起來。
「前些日子羽山的凡人忙著修樓,你知道的,凡有這種事,我倆基本就守在那等他們排隊。」
凡人建樓,打地基時總會活埋幾個壯漢在下面,以祭一方守護神靈,求個平安。這樓愈想存得長久,地下埋得就愈多。譬如帝辛修鹿台時,下面埋了一百零八個。
不過那一百零八人中有大半原就是死囚,與所謂精壯少年實在沾不得多少邊,遂鹿台又被人看作「妖台」,只因埋在地基下祭給神靈的人不對。
「我倆正在那錄他們的姓名出身,哪知就遇上了那傢伙的分身,差點把我倆給打散了。這年頭,無常不易啊!」
娰分明上一刻還在琢磨四凶現世的事,聽黑無常這一句「不易」差點就給她惹笑了。
不過說起來,天上地下,也就只有無常實在是難,差事急不得也緩不得,絲毫也不能差了,還得防著嚇著天賦異稟的凡人。
「那什麼…娰卿,再給一葫蘆酒吧?」
「啊?」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著白無常欲哭無淚的表情,玩笑道,「你倆幹這差事也有好多年了,何至於還要借酒壯膽?」
「四凶現世的年頭,我倆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勾魂!」白無常滿臉寫著無奈和委屈,直一副久旱盼甘霖的眼光看向娰。
娰笑得咳嗽了兩聲,點了點頭,招呼杜康給他們一人帶了個酒葫蘆:「給二位送行了!一帆風順啊!」
「呸呸呸!你怎麼說話呢!」
「要把我倆送哪去,嗯?」
娰咬了咬嘴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說送他倆去人間,好像是在咒他們碰上四凶或墮入輪迴,要是說祝他們去往閻羅殿的路上一帆風順……
這玩意怎麼聽也不像是祝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娰卿,要不你也跟我們去吧?」
「不了,我還是在這躲清淨吧!」
黑白無常說話間就往人間去了,娰來到後院時,還能從鏡中看見伯邑考起手弄弦,每一聲都在對帝辛訴說忠誠與敬意。
「素聞西伯侯之子精通音律,尤善撫琴,看來的確不假。」帝辛滿意地稱讚著伯邑考的琴技,只對西伯侯姬昌的事閉口不提,目光轉向姜忘憂,「忘憂,你二人較量一番,如何?」
「大王既開口,忘憂只好獻醜了。」姜忘憂正想如此,她與伯邑考久別再見,正想好好討教。
宮人搬出了「第一琴」,兩人便鬥起琴來。
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娰絕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姜忘憂以第一琴起弦時本該是雅音,中正之音斷不該如風皺秋水搖蒹葭,雨打煙雲碎浮萍。
而伯邑考與她斗琴,所奏琴韻也已不似溫潤良玉,盡獻赤誠,反是在一遍遍訴說骨肉分別之愁緒,甚至還帶了些許質詢與銳利的怨懟。
「這是怎麼回事?」娰心中不安,遂轉身向人間去。
等她到時才見著,窮奇座下的惡鬼和煞厲正在王宮附近,等著飽餐一頓。
「豈有此理!」
「喲,娰卿!」
「我們哥倆可等你好久了!」
娰心中念訣,只向二鬼瞪了一眼,金光如利箭刺入二鬼的頭,便足夠他們失去修為重回修羅了。
「倒是我低估了娰卿。」
聽到窮奇的聲音,娰才踏過清風取來瑤光琴,穩坐雲端:「窮奇,我勸你莫再興風作浪!」
「呵,論起興風作浪,該是你們龍族的老本行吧?」
娰沒再與窮奇多話,而是沉下心來,起弦奏《北客》中的《崇》章。
崇之高,遏行雲。
峻有嶺,盡南冥。
少皞子,困於陰。
客天羽,綴魅影;
作獸音,食血精。
不修善心,偏好邪淫;
虧德損行,時日有刑。
萬箭齊,天雷起,地火無垠。
窮奇受萬箭穿心之痛,眼看天雷至,地火起,煎熬之餘,不禁訝異娰竟能作此曲,且她區區七萬歲的龍族竟能動用如此神力。但就在娰與他糾纏時,諸多惡鬼厲煞都已趕到。
娰只得且戰且退,但她也知琴曲不斷,窮奇所受刑罰不止,這些惡鬼煞厲的法力就會受限。不知過了多久,窮奇才帶著一眾手下離開。
但也就在娰收起琴時,一道青光乍地刺穿了她的身體。
她還來不及反應,只覺胸口一痛,從喉嚨到唇齒間那腥甜的味道,她並不覺陌生。一口鮮血吐出,她亦從雲端落入凡間,神魂附庸在了分身身上。
伯邑考琴曲中的怒氣與怨懟沒能逃過帝辛的耳朵,少不得要降罪。伯邑考表過忠心,又說還有西岐至寶進獻,帝辛才勉為其難地讓他繼續。
偏這時,胡喜媚從外頭進來。
於是香車寶輦失神威,白面猿猴刺主君,蜜餞無味毒入骨,芳毯起舞伶人逝。
「膽大包天,禍心昭然,來人——」帝辛大怒,莫說是姜忘憂懵了,就連伯邑考也都傻了。
不等帝辛再說下去,姜忘憂已跪在了帝辛面前:「大王息怒,伯邑考絕不敢包藏禍心,進貢寶物有異實在蹊蹺,請大王明察,切莫錯殺無辜!」
這是她第一次跪他,滿面驚慌,卻是滿眼的不可置信。她求帝辛明察,求他放過伯邑考。
帝辛盛怒之下,讓人將伯邑考收監,亦令姜忘憂禁足長樂宮中反省。
當晚,長樂宮宮人往壽仙宮去,告知帝辛姜忘憂病重。
「白天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大王莫慌,容喜媚替姜姐姐卜上一卦。」胡喜媚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來,雙唇一開一合,便又造殺孽,「七竅玲瓏心,可救姜娘娘性命。」
「哪裡去找七竅玲瓏心?」
「這……王叔比干之心,即為七竅玲瓏心。」
王叔府中,子干夢中驚醒——他在夢裡看見姜忘憂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面容安詳,色如死灰。
不多時,帝辛下詔令子干入宮。
午夜,星辰絢爛,銀河璀然。即便在無數個沒有月亮的日子裡,也鮮有繁星奪目至此的景象。
娰緩緩睜開眼,胸口被刺穿的疼痛感不肯消散,但好在,現在是能真切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冷……」
「快,給娘娘加被褥。」
娰又被宮人灌了一勺藥,吞下後皺緊了眉:「好腥……」
總算,她清醒了過來。
「這是什麼藥?」
「姜娘娘,這是七竅玲瓏心作引的良藥。」
娰一聽了胡喜媚這話,只覺腸胃滾燙,整個身體裡都翻江倒海,「哇」地一聲將吃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
「你們都下去吧。」胡喜媚擺手示意宮人退下,自顧自地坐到了床邊,「怎麼,難受了?傳聞都說姜娘娘與王叔關係非比尋常,與西伯侯家的長子也十分投契,看來,還是有些可信之處的。」
娰為窮奇所傷,眼下並無力與胡喜媚爭辯,開口只問:「王叔何在?」
「哦,王叔說從東姜到朝歌一路上總是下雨,都不曾好好見過星空。大王有令,把王叔奉在摘星樓上,讓他,看,個,夠。」
娰抬手用盡全力給胡喜媚甩了一耳光。
黃、楊二妃來長樂宮探望,正巧見得此般情景。她們一早醒來就聽說王叔遇害——姜忘憂病重,胡喜媚乘機獻了個邪門的藥方剜了王叔的心。
黃妃出身武家,性情剛烈,一進來便對著胡喜媚大罵;娰懇請楊妃引她去摘星樓上,只說自己有個法子救王叔,想去試一試。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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