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長者指路!冬日風寒,還是早日回屋避風罷!」
白決權當給自己放三天假旅遊了,一路悠閒行去,看著周圍空蕩的街頭房屋,以及多見白頭,不見青壯的牛家村,仿佛看到了前世的鄉村,恍然間,自己也已經離開前世許久,有些懷念舊日時光了。
出神間,白決已經來到一處巨大鐘樓,門窗倒還乾淨,明顯有人時間擦拭,白決將馬拴了,推門前,心中難得有些激動。
蠟人館!鬼屋!
說起來可笑,白決前世行善積德,平日裡除了女菩薩給自己發些福利,逛過的蠟人像館和鬼屋,卻多是粗製濫造,看得人蛋疼。
不曾想,來到這個遍地危機的世界,反倒是讓自己放了假,讓自己有機會看看真正的蠟像館,還真是
奇妙。
白決輕笑著推開門,一進門,便見光線暗影之中,一眾陰森人影或坐或立,明明看著是人,卻全無生機,讓人從心裡就透出一股寒意。
這蠟人確實精緻如真人,白決拈著腳,小心翼翼地拿了根短木棍子,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靠近這些人像,每靠近個人像,便用木棍戳戳對方身體,感覺到對方是假人後,才鬆了一口氣。
這樣一連看了十餘個人像後,白決玩得盡興,眼看到一個身著西裝、頭戴洋帽的人像,知道這是雞婆大師,不由讚嘆:「這蠟人像,做得細緻入微,幾不可查真假,當真是巧奪天工!」
聽到這些,那個閉目如假人的雞婆大師,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微笑,只是這絲笑,在這詭異的屋子裡,也難免顯得邪性。
「這些蠟像,分成兩邊,一邊是只有明朝文官勛貴坐著、兵士站著、太監隨侍,不見百姓;另一邊雖是只有官兵奴才,但終歸還有個枯老百姓坐著歇息」
白決讚嘆過後,又忍不住嘆息:「這兩邊官兵奴才,看似對立,細細看去,卻一一對應,面貌一致,人都是一樣的人,只是換了衣服。昔日華夏衣冠,今朝盡成韃虜衣飾唉,天下人心已變,掃盡這些韃虜奴才已是難如登天,更何況是讓百姓有一席之地呢」
一旁的雞婆大師心中觸動,整個人卻依舊古井無波,仿佛一個活死人般。
白決看向他,淡然道:「韃虜固然惡貫滿盈,可就算趕走了他們,這天下不還是要被那些狼蟲虎豹殘食百姓?無謂爭鬥又有什麼用?還不如站在這暗室之中,閉目收心神遊天外你說對麼?蠟人張?」
「那你呢!白決你又為何與人爭殺?」雞婆大師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如電,看向白決,「九州已經沉淪,佛道不存,儒門弟子更多是剃了祖先頭髮,去給韃虜去當奴才的。你便殺盡馬寧兒眾人又有何用?朝廷扔一塊骨頭,不知多少高手等著去搶,你殺得過來麼?」
一席話,說的是閩南話,不過白決連蒙帶猜,也能猜出大半意思。
雞婆大師,便是蠟人張,他在這個蠟像館已經許多年,年青時還有些意氣風發,幫著天地會做下許多大事,近些年卻是越發消沉,只是沉溺於蠟人機關,在這暗室之內,聊以度日。
最近白決的聲名,傳入他耳中,卻也沒有什麼特別感覺,昔日紅花亭聚義,陳近南、洪熙官何等意氣風發,引動九州多少風雲激盪?
如今不也是落魄江湖、僅能自存?
白決看了看他頹廢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失笑:「這才哪到哪啊!如今九州雖陷,百姓里終究還有天地會反抗、還有不滿於清廷的隱士、還有思憶漢明的百姓。黑夜之中黯淡無光,自己便是唯一的炬火,燃不起別人也沒什麼,只要自己亮著,便足夠了。意義是三小,我只知道意氣,哈哈哈哈」
拽了一句閩南話,白決忍不住哈哈大笑,震散這一屋沉寂,白決也常玉玉,不過他比較會調整心態。
雞婆大師看著白決,一陣羨慕,卻終究心中還是對世道的絕望,這些話也激不起他的鬥志,只是沉悶得久了,難得來個看得入眼的少年,難免想要多說幾句。
「聽說你與官府爭殺,只殺得官兵人人自危,真是難得。」雞婆大師摸了摸白決的脈相、胸腹,點頭道,「那西域妖僧擅使毒,你雖小心,爭鬥久了,身上也難免沾了些毒粉,沒什麼大礙,我給你開方藥,喝了就沒事了」
聽著藥方配藥,白決點了點頭:「此方中正養身,正是化解諸毒的良方,只是其中所用靈芝難尋」
「不妨事,紅花亭那顆樹雖然壞死,上面卻長了顆二十多年的靈芝,正好拿來給你解毒!」雞婆大師悶得久了,話顯得頗多,圍著白決看了看,又沉聲道,「你和官府爭鬥,失了趁手兵器,怎麼連個兵器也沒備用的?隨我來!」
雞婆大師雖然失了鬥志,但一生與清廷為敵,無論是面對天地會,還是面對白決,他都傾力以待。
兩人走到樓後,那裡有一個水車,一處鐵氈板,一旁放著十幾柄寒光映照的兵器,俱是良品。
雞婆大師沒管那些兵器,從旁邊的錦盒裡,取出一柄劍來,道:「此劍名為『青木』,是我取上好精鐵水煅而成,堪稱天下名鋒,便送你了!」
此劍劍長四尺,青木為柄、寒鐵為鋒,輕重不過三斤,劍刃上透著森森寒氣,正適合江湖搏殺,是難得的爭鬥利器,劍鞘上刻著「青木」二字,字跡卻顯沉拙,與此劍有些不搭。
白決有些意外,接過寶劍,撫過劍鋒,拔劍揮了兩個劍式,十分喜愛,也不客氣,當下抱拳一禮,將青木劍懸於腰間。
「其他的長兵器,我這裡倒是不多,只有之前走神打制的這柄『干戈』,你會用戈麼?」雞婆大師從旁邊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長戈,擦拭乾淨後,遞給白決。
這卻是一柄長約丈余的長戈,白鐵為首、黑木為杆,外形並無什麼特異之處,只是白決一提起來,便感覺到這柄長戈頗重,約有十餘斤重,只是其重量,多分布於戈首,揮砸起來威力極大,使用靈巧槍法卻有些難。
這樣的兵器,在當今天下看來,自然是失敗,畢竟長兵器最重要的殺傷就是刺。
白決力大,卻是不覺使用費勁,槍法倒也無妨,反而這便於長戟的重砸之法,讓他十分欣喜。
自己的槍法,早已進無可進,如今倒是可以再增進些變化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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