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疼~~~!!『
正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突然額頭間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頓時驅散了朱昔時濃濃的睡意。
「還知道疼啊,你倒是挺舒服地趴炕上,我可累得眼冒金星。」
剛為朱昔時施完針的盛子駿,也是如釋重負地抹抹額間的細汗,將一根根細細的金針有序地收好。收拾好一干醫用工具,盛子駿快速地從凳子上起身背轉過去,搖頭擺尾地活動了下有點僵硬的身體,慵懶地舒展開自己的四肢。
「真累死我了。趕緊穿好衣服起來,你還有最後一個功課沒做;得抓緊了別磨磨嘰嘰的,時辰不早了。」
瞧著盛子駿此時一副正人君子的派頭,從施完針就一直沒轉頭瞧過自己,朱昔時邊穿上衣服,邊挺納悶地問上他。
「剛施針時沒見你避諱什麼,這會兒你倒是做起了正派{}.S.,不覺得可笑嗎?」。
「哼!」突然間盛子駿的房間裡響起了一聲冷哼,口吻間帶著極度的不屑:「我看你才可笑的緊。剛才為你施針,是因為你是我的病人,所以在我眼中沒有男女之別;可如今完事了,自然該避嫌還是要避,免得傳出去難聽了。」
「雞爺,看不出你還挺有原則性的嘛對你的表現有加分喲。」
真君子不拘泥小節,進退有度。盛子駿的處事分明,不得不讓朱昔時豎起拇指誇讚,更顯他心中的高尚醫德。
穿好衣物的朱昔時朝窗外望了望。濃黑的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上了牛家院子,估摸著現在的時辰差不多快到戌亥交替之時了。想到這麼晚了盛子駿還在為自己忙前忙後,自然朱昔時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必須做嗎?!我瞧外面天色已經太晚了。會不會」
「你隨你的便!明天起來腰酸背痛腿抽筋,你可別怨我沒照顧你!真是把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瞎折騰為了誰?」
聽見朱昔時婆婆媽媽搪塞起來,盛子駿心中肯定不舒服了。怕她因長時間強化體力訓練身體吃不消,費了老大勁才給她做了這個「藥泥浴」,為她朱昔時舒筋活體,居然還不領情!
「我沒搪塞你的意思。只是看你為我折騰了一天了也沒工夫合眼,挺不好意思的」
知道盛子駿上氣了,朱昔時一改易怒易燥的性子。凝著笑臉上前哄到盛子駿。
「雞爺別和我個沒見識的丫頭計較了。是我不對,辜負你老一片苦心,你說的我都照辦總成了吧?不少字笑笑嘛,咱們也別來紅眉綠眼地繃著關係。傷感情。」
「誰跟你談感情?你愛領情就領。不領就拉倒」
一句賭氣話雖然說得小家子,可朱昔時聽得出盛子駿氣消了不少,不過是放下面子罷了。男人都好這個,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把他自個尊大,偶爾順順他小脾氣有什麼關係。
就當哄不懂事的小孩子唄。
「領情,當然領情了!趕緊走啦,我全身正酸痛著呢,就等著你那『藥泥浴』給我松松筋骨。」
「切~~!」
終是磨不過朱昔時嘴上的軟。盛子駿在她推哄下,不情不願地出了自己的屋子
泡這「藥泥浴」跟平時在浴桶里洗澡一般。沒什麼差別,就是洗澡水換成了一通黏黏糊糊的泥漿而已。坐在浴桶里的朱昔時,用手捧起一灘軟泥在鼻息間嗅了嗅,有草藥的清香味,倒是挺醒腦的。…
而盛子駿倒是挺敬業的,一個人坐在洗浴間外的竹椅上,點了盞桐油燈,便繼續翻閱起白天沒看完的醫術。只是他也勞累折騰了一天,此時騰出時間確實費神了些,不免哈欠連連。
在這靜謐的環境中,自然盛子駿的哈欠聲逃不出朱昔時的法耳,連忙歉意深深地對他說到。
「要是你累了,就先回房休息吧,不用一直陪著我。」
「白日裡怎麼沒見你這般體貼可人。這會兒倒是一個勁地關心起我來,轉性了?」
「雞爺說真的,雖然白天裡我們有點小摩擦,可打心眼裡我朱昔時挺感激你的。謝謝你肯出手相助昔時。」
油燈下挺熬眼的,既然朱昔時主動攀談起來,盛子駿也順勢合上手中的醫書,和朱昔時聊起來了。
「我也沒想到一整天時間,你居然能咬牙挺過來。朱昔時,你挺了不起的。」
很難得兩人沒鬥嘴,能在這夜深人靜中推心置腹,朱昔時也敞開了些心懷,和盛子駿繼續說到。
「我自己也沒想到。大概是我真被逼來走投無路吧,所以才會這麼拼。」
「聽得出來,你是被以前的生活傷透了心,所以才這麼執著想改變。但你想過,即使你真成功瘦了,變漂亮了,那又怎麼樣?難道朱昔時就不是朱昔時了?!」
很值得反思的問題,浴桶里的朱昔時緩緩地環抱起這副肥胖不堪的身體,冥想了片刻,幽幽地回答到盛子駿。
「你說得都對,即使瘦下來,變漂亮了,朱昔時還是朱昔時。可雞爺你想過沒,一旦我真蛻變成功,在別人眼中的朱昔時,評判的標準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至少我不再是個人見人笑的肥婆了。」
微微抿動了下自己有點乾澀的嘴唇,朱昔時又緩緩地說到:「我不過是要別人一點起碼的尊重而已,你不懂的。」
「嘖~~你太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了。」
「能不在乎嗎?我曾經也天真的以為,這些粗俗的眼光只會存在鄙俗的人身上,這個世間應該還有看心不看樣的真君子。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固執的等待著良人出現,可到頭來又怎麼樣?當我鼓足勇氣拿出真心,去換一個真心以待。可換來的是更殘忍的拒絕。」
一點哽咽在朱昔時的語氣中泛起,讓她有了情緒間的起伏;緩緩心中那方沉重,還是鼓起勇氣接著說到:「終是因為我這副身軀,變成了別人眼中的一個笑話,笑話我朱昔時自不量力。漂亮的臉蛋,遠遠比一顆真心更具說服力,不是嗎?」。
朱昔時沉重的話語。讓盛子駿打消了爭辯的念頭,轉而站在她的立場想想,的確挺悲哀的。
「看來你被那個人傷得挺深的。」
「或許是吧。而我現在應該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吧,拿不出往昔朱昔時的熱情繼續蹉跎下去了。良人難求,而對過往不思進取的朱昔時那更是絕望;我不能改變他們看人待物的眼光,那就從我自己改變起。不是嗎?」。
回味著朱昔時的話。盛子駿仰頭望上那濃黑的夜幕,一輪缺月冷冷清清地掛在天邊,照耀著盛子駿的笑容也是冷冷淡淡的。
「朱昔時,你真是個難以捉摸的人,有時給人挺堅強的感覺,有時又過於的悲觀」
「不是我悲觀,而是我不想這樣不倫不類地活下去了,那只是讓朱昔時人生的笑話繼續痛苦地延續下去。」…
仰望了殘月許久。終還是有些炫目,盛子駿低下頭之時。莫名地發出了一聲輕嘆。
「真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後,看你朱昔時能蛻變出怎樣的一片驚艷。前路不易,我還是這句老話,你可別嫌我嘮叨。」
「我知道的,可我還是想盡全力試試,至少嘗試過不會後悔。」
「期待中,畢竟你是我第一個作品,我想看看能把你成就到什麼地步。」
一個在外,一個在內,因為這一句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泛起了笑顏,只是互相察覺不到罷了。多麼美麗的祈願啊,可其中的艱辛誰又能體會到?
「往後每天,你就按照今天的功課進行,都記住了吧?不少字」
「記住了。」
「這是個最艱難的時期,若你能安然挺過來,那你離成功就不遠了。切莫因小失大,一定要學會克制自己,它才是你現在最大的敵人。」
「嗯。」
凝住一口氣,浴桶中的朱昔時陷入了深沉中,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要等到哪一個明天,她才能從鏡子中見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明天開始,我就不再陪著你滿山跑了,你得清楚這都是為了自己;若你想偷工減料圖輕鬆,那無疑是你自個對自己不負責,不做也罷。」
「還有,你現在的食量縮減到原來的四分之三不到,飢餓感也是個不小的挑戰,一定要控制好自己。我隨後會為你配一些縮胃的藥,減少你對食物的慾念,但有什麼反效果就不得而知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不能隨心所欲的吃,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有些後怕。」
人生之中的一大痛苦,就是面對好吃的不能暢快地吃,無疑是對朱昔時這資深吃貨一種公然的挑戰。
「誰叫你選了一條千難萬險的路走呢?怨不得別人。」
「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克制自己。若雞爺你發現我有動搖的跡象,不管是抽我還是踹我,一定要及時遏制住我犯渾。」
說起朱昔時犯渾,盛子駿就笑了。
「盡力而為吧,你犯渾起來不是一般人能擋住的。好了,我真困得不得了,得快點窩炕上找周公去;你再泡半個時辰也早些去休息吧,明天又是個痛苦的循環。」
「好,你趕緊去休息吧。祝雞爺你有個美女如雲的好夢,周公一個老頭有什麼好夢的。傻缺!」
「你這嘴行,我回屋了。」
盛子駿的翩然離開,把安靜留給了朱昔時一個人,去思考這更迭不停的明天。
只要持之以恆,一定會等到那個未知的明天朱昔時默默地堅持著。(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明天的堅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明天的堅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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