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巴掌下去,緊張氣氛倏然間竄得老高;若稍有差池,這仇恨模式將全面爆發。
見朱昔時兩嘴巴子下得痛快,直性子的李鐵花也是耐不住寂寞,湊上前來就亮出了根了手臂粗的木棍,橫眉怒目地指向宮逸涵。
「小時別跟他廢話!賤男人骨頭硬是吧,那我來替你松松筋骨,長點記性!」
話畢,李鐵花掄起手中的木棍,就準備打向地上捆綁結實的宮逸涵;可他倒好,全然一副不服軟的冷臉子,口吻寒如冰刺般喝斥到。
「勸你們掂量好輕重再下手,免得待會兒追悔莫及!」
此話一出,頓時如泰山壓頂而來,硬是讓拿著木棍打來的李鐵花愣在了原地半天,遲遲下不了手。
「既然你們已經無所顧忌,打,使勁地打啊!是膽氣不夠,還是膽子太小了?!」
空蕩蕩的破城隍廟中,<><書><吧> .Nsb.COM還迴蕩著宮逸涵一聲挑冷的質問,臨危不懼的氣勢穩穩圈在這男子玉顏之間,絲毫不曾動搖;而反觀一旁的李鐵花,臉色間早就不自覺地閃現出猶豫之色。
氣勢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尤其在這樣危急關頭,雖身處劣勢,可他與生俱來的威懾,如這莊嚴肅穆的城隍老爺般神聖不可侵犯。
「哼~」
冷掉渣的對峙氣氛中,突然間竄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朱昔時微微抿動了下自己略乾的櫻唇,似笑非笑地盯上一臉鄭重其事的宮逸涵。
「輕重?顧忌?!」
口吻間。逐字逐字地提高聲調,驟然間朱昔時一張淨白的俏臉間不見了先前的鎮定,提起腳就重重地踹在宮逸涵肩頭。他整人就跟一邊倒的滾地冬瓜般摔伏在地上。
「告訴你宮逸涵,遇上我是你的劫數!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不知輕重,無所顧忌的人!」
狠話一出,怒紅眼的朱昔時奪過李鐵花手中的木棍,就使出吃奶的勁朝宮逸涵打去,正中他腰腹軟處!對方狠勁太猛,地上伏著的宮逸涵硬接下。一口燙吼的鮮血破口而出,青灰色的石磚上頓時落下點點如紅梅般鮮艷的血沫子!
可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中宮逸涵不僅一聲未吭。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生生地將這場上的氣氛僵持地更加詭異!
一記狠棍子下去卻未見對方低聲求饒,怒火中燒的朱昔時一雙杏眼瞪如牛鈴,越發不能克制心中的火氣;朱昔時就不信邪了。她治不住眼前這賤男人。立馬又舉起剛落下的木棍朝宮逸涵狠打去。
只是全身心陷入壓制宮逸涵囂張氣焰的朱昔時,在打向宮逸涵之際,絲毫未注意到身後的變化!一道快如閃電的影子在廟門口掠過,一支冷箭「嗖」的作響,以雷霆萬鈞之勢朝朱昔時背後的心臟要害直射而來!
「小時!」
畢竟有江湖閱歷的李鐵花,立馬反應過來有人暗地裡放冷箭,想要了朱昔時的性命。還未扭頭看清發生了什麼驚變,李鐵花就奮不顧身地撲上朱昔時。朝一邊急滾去。
此時得李鐵花拼死相救,疾馳而過的利箭雖未能當場要了朱昔時性命。可依然射中她頭頂的小廝帽,一頭烏黑如綢的青絲頓時在空中揚散開;而奪命的箭羽帶著帽子,頃刻間沒入了城隍老爺的泥塑像中,發出一聲突兀刺耳的「鐺」鳴。
這番模樣的朱昔時點滴不漏地落入宮逸涵眼中,清寒的雪眸中頓時染上了絲絲驚色。…
她竟然是個女子!!
朱昔時和李鐵花在青磚滾了幾步遠,驚慌之間也明白事情敗露,狼狽的兩人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正想起身逃竄,不想幾把把明晃晃的鋼刀就架在了兩人脖子間,動彈不得!
一時間這城隍廟中,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好幾個漢子來!眨眼功夫,就反客為主地反扣住她們的手臂,鋒利地鋼刀架在她們細嫩的脖子間,毫不留情地將朱昔時和李鐵花壓跪在宮逸涵跟前。
「屬下救護來此,請家主責罰!」
鬆了捆綁的宮逸涵冷著臉子從地上起了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這跪在跟前的男子,便圈著手指將嘴角的血痕抹去,朝朱昔時她們走去。
端詳著牢牢被壓制的朱昔時,這女子倒是挺倔強,依舊不停掙扎著,果然是有幾分過人的膽色。
「我提醒過你們,下手前知輕重,結果又如何?!」
強忍著被雙臂間針扎的痛楚,朱昔時立馬揚起頭來,毫不示弱地朝宮逸涵叫罵到。
「我真後悔沒一刀了結了你這賤人,讓你有機會繼續作惡!」
還沒等宮逸涵做出反應,一邊守護他的護院就毫不留情地賞了朱昔時一個嘴巴子。相比朱昔時抽宮逸涵那兩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頓時煽地她眼冒金星,牙血順著唇角就淌出來。
不過這護院貿貿然地出手,倒是沒討得主子的歡心,宮逸涵狠厲地目光掃過他,這護院就知趣地退到一邊,不敢再有半點越矩。
眼前逆轉的形勢,在宮逸涵眼裡一點都不驚訝。略略地低下頭,瞧了瞧手腕上那隻銘刻著檮杌惡獸的日月紫金環,宮逸涵嘴角莫名地就陷入自己的沉思。
這日月紫金環中藏著苗疆一種鮮有的蠱蟲,叫做「幻知」。每一代宮家子嗣,都會用自己的鮮血餵養一雌一雄的「幻知」,成為他們的本命血蠱,並鑄造成雌雄金環佩戴。這雌「幻知」能根據噬養者的血不同,產生不同血味且接近無色無味;釋放後,方圓百里內能保持氣味幾天不散。一旦佩主發生危險時,憑藉金環中雌「幻知」釋放出的特殊血味,皆可迅速搜尋到其下落。
眼前這頗有骨氣的丫頭,恐怕是到死都不會明白,他這些府中護院怎麼會找到他的。
「賤人,要殺便殺,老娘落在你手裡只怪自己道行不夠!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的一干惡行城隍老爺都看在眼裡,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你這張鐵嘴,喋喋不休不知安分,什麼處境了還不知收斂。」深邃的眸子,只是淡淡地掃過怒不可遏的朱昔時,宮逸涵又繼續說到:「事有黑白,不容混淆。姑娘你憑什麼一口咬定在下作惡,而不是你在栽贓陷害?!」
「老娘陷害你?!」一邊臉腫腫的朱昔時,挑起冷眉就對陣上跟前的宮逸涵:「宮逸涵,我們生殺大權都拽在你手裡了,你還惺惺作態什麼?!敢做不敢認,還是怕別人知道你這醜惡嘴臉?」
「敢做自然是敢認。不過姑娘,人正不怕影子歪,你一直在罵在下如何負了那位『小環』姑娘,那敢不敢讓在下見上一見,當面對質一辨真偽?!」
宮逸涵這樣的提議,頓時讓朱昔時臉色一怔。對質?!可經過短暫地思考,朱昔時的嘲諷之味更加濃烈了。…
「對質還是殺人滅口?宮逸涵,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好哄嗎?!小環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本姑娘會那麼傻大缺把她再推進死路?你別痴心妄想了,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不知眼前這姑娘是太義氣,還是太油鹽不進,宮逸涵凝著雪眸端詳了朱昔時小片刻,還是繼續說到。
「姑娘的深謀遠慮,真是讓在下『佩服至深』!那這樣如何,我們屆時把京畿府衙一併請上,當場對質。這下姑娘可否放心?」
「官官相護,誰知道你和這京畿衙官之間有什麼貓膩?他個芝麻小官,到時候還不是看你的臉色行事。嗯對,排場是大了些,不過結果還是一樣!」
場上幾個護院瞧著這牙尖嘴利的朱昔時,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可家主宮逸涵還是冷靜地和她協商著,真不知主子怎麼受得了這丫頭接二連三的挑釁。
可宮家家主,豈是被個小丫頭蠻攪兩句就失了分寸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些,淡淡地回應到。
「若屆時把城中的父老百姓一同拉上作證如何?即使在下想耍手段加害那位小環姑娘,眾目睽睽之下,斷然不敢做出什麼越矩之事來。」
這是什麼意思?!突然面對宮逸涵的提議,朱昔時有點懵了,這不等於把自個的醜事明擺在眾人面前麼?若真是這樣,即使府衙官想維護他宮逸涵,面對悠悠之口,任他本領再大也掩蓋不住。
宮逸涵是傻了,還是自己真錯怪了人?一時間朱昔時也犯糊塗了,不敢把後者的猜想繼續下去,只能咬牙接下來。
「好,這可是你自己選的,到時候落得聲名狼藉可別覺得冤!」
「是非曲直到時候自有分曉。」宮逸涵不想再和朱昔時爭辯什麼,清寰地轉過身就吩咐到護院:「把她們放了。」
忍著腰腹間的劇烈疼痛,宮逸涵深吸了一口氣,就邁開雅步朝城隍廟外走去。
「臭丫頭算你們命大,家主仁厚不予你計較!不過一會兒見了分曉,有你們受的。」
撤了兵器的護院,心中憤憤不平地朝朱昔時撂下了句狠話,就緊隨著宮逸涵出去了。
一場危機突然間化於無形,朱昔時和李鐵花也是大氣直喘地軟坐在地上,你一眼我一眼地愣看著對方。
朱昔時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腫臉,可心裡完全顧忌不上這疼痛,反而因為宮逸涵的舉止言行產生了深深地懷疑。
難不成真錯怪了好人?頃刻間,朱昔時又緊閉上雙眸,一個勁地搖頭否定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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