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無聲勝有聲,柳仁敘臉上的驚訝也是滾滾而來,再次驚疑不定地向張小蕊確認道。
「你你真是小蕊?!」
僵持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滿心憤懣的張小蕊開口了。
「怎麼,你見到我很意外嗎?」
朱昔時似笑非笑的看著那負心漢,滿腹都是譏諷:柳仁敘啊柳仁敘,你瞧見張小蕊這番模樣能不意外嗎?不意外才怪呢!
柳仁敘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緊緊的盯著張小蕊瞧了許久,驚詫之色如經歷一場花開花落,終是在心中糾結成懊悔,結結巴巴地說到。
「真真有點認不出你來了。」
「是啊,我也差點快把你忘乾淨了。」
張小蕊一句略帶對比的譏諷,頓時讓柳仁敘面色極為尷尬。硬生生的擠。萬◎書◎吧◎ .nsb.Cm出了一點笑容,軟聲細語地哄著張小蕊。
「小蕊,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你變化的,真真的讓人太意外了。」
此男賤相初顯,朱昔時冷眼瞧著他輕笑了兩聲,便徑直插入兩人的對話。
「意外著我們家小蕊變得很漂亮吧!也難怪,連姐姐我看著小蕊心都怦怦直跳,不知日後哪家才俊有福能娶到我們的大美人。」
「是啊小時姐姐,要是以前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瞧見如今小蕊,肯定要失悔地捶床板子了。」甜甜此時也語帶深意地幫腔附和到,罵狗只差沒指名道姓了。
也不知這幾個女子是真不知還是假不曉。柳仁敘被暗地裡羞辱了一番,臉憋得通紅卻不敢站出來認了,連忙岔開話題。
「你父母還好麼。小蕊?我也許久沒去看他們了,等忙過了這幾天一定親自登門拜望他們二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朱昔時本想替張小蕊好好還擊上柳仁敘,不想這小丫頭倒自己挺直了腰板站出來。
「不必了,你我兩家如今也沒有你說的這般親厚!恐怕你去了,只會給爹娘心中添堵!」說完,一臉陰沉的張小蕊就朝朱昔時說到:「小時姐姐。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反倒是憋氣的緊!我們還是去其他地兒逛逛吧。」
「行,這裡的確不怎麼樣。我們選擇多了。」朱昔時暗地裡直叫好!這冷嘴巴子張小蕊算是煽得漂亮。
「小蕊!!」
朱昔時剛歡歡喜喜地挽上張小蕊,後面的柳仁敘就急慌了,連忙拉住欲離開的張小蕊。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
喲呵。臨別了還伸頭找罵。這柳仁敘還真是沒眼力價!
「公子你這是幹什麼,生意不成也不至於這般無禮吧。拉拉扯扯地成何體統?」
朱昔時寒光湛湛地一眼不屑,來回地掃視著越矩的柳仁敘,而此時玉齒一咬的張小蕊也是更加決絕,狠狠一甩袖就掙脫了柳仁敘的拉扯。
「柳仁敘,你也說了是以前,可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張小蕊了。請自重!」
「小蕊你冷靜點聽我說退親的事情,並不是我的本意。是阿娘說你」
「夠了!」
終於,隱忍到極致的張小蕊。心中壓抑了許久的負面情緒全面爆發了。
「柳仁敘,自己用心不良就被給自個臉上粉無辜!若今天你依舊謙謙有禮,不悔選擇,我張小蕊還敬你是個有骨氣的男人;可是瞧瞧你現在這副沒出息的模樣,真是讓人心寒!我張小蕊這輩子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瞧上你這軟骨子,幸好為時不晚!」…
張小蕊此時眼睛裡水蒙蒙的,可妍麗的臉上卻是大徹大悟的喜笑,大概是真是把柳仁敘這男人看透了。
「柳仁敘你聽清楚了,從今往後,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咱們至此陌路,互無瓜葛。」
一滴晶瑩的淚水,不早不晚地掉落出來,張小蕊憤然地背著手將它拭去,便緊緊偎依在朱昔時身邊不再多看柳仁敘一眼。而朱昔時一邊輕輕地拍著張小蕊的背脊,一邊冷冷地提醒到柳仁敘。
「聽清楚了吧,柳家小兒。這年頭,不缺稀罕我們小蕊的男人。姐妹們我們走,繼續找樂子去!」
朱昔時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就領著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們,神氣十足地離開了「柳記布料莊」,唯獨留下心裡不是個滋味的柳仁敘站在門口目送著她們遠去
一路上,幾個姐妹都在為張小蕊剛才的勇敢大呼過癮,而她只是一直緊挨著朱昔時,低頭不語。
「小蕊,你後悔嗎?」
先前多有憤慨的朱昔時此時也恢復了理智,明白張小蕊此時的低落為何。畢竟是曾經付諸真心愛過的男人,怎麼能說撇清就撇清呢?人心都是肉長的。
可張小蕊只是搖搖頭,又沉默了片刻才輕聲回應到朱昔時。
「小蕊只是恨自己,為何要為了他這樣的男人掉眼淚,突然覺得好不值得,好氣憤!」
「忘了姐姐曾經和你說過的嗎?這些眼淚,都是你被柳仁敘迷得七葷八素時,腦子裡進的水;排擠乾淨了,心頭就舒坦了。你不是也說幡然醒悟為時不晚,小蕊你一定能找到一個真心待你的如意郎君。」
見張小蕊不再糾結在和柳仁敘的過往,朱昔時也是暢懷地一笑,為張小蕊繼續鼓勁。
「正是女兒家大好年華,要懂得愛惜自己喲,不要成天愁眉苦臉的。」
「嗯,小時姐姐說得極是,小蕊也要向姐姐你一般活得瀟瀟灑灑,女兒家要懂得自強自立。」
頓時間,朱昔時眉眼笑得越發燦爛了。點點張小蕊粉亮亮的鼻尖,打趣到:「喲,小丫頭開竅了。」
頓時間。兩人和其他幾個姐妹一般,暢快地笑起來,盡情地在這繁華臨安大街之中,享受著女子本該擁有的尊貴
朱昔時和幾個女子在臨安城歡暢地逛了一上午,王翠翠幾個因為家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於是依依不捨地惜別了這難得相聚。
人散了,留下朱昔時和顧妙晴兩人返回醫館。氣氛頓然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靜默之間,朱昔時正想著如何和顧妙晴攀話,突然就聞見一股酒肉飯菜之香。頓時尋著香味望去,就發現正路過臨安城中出名的酒樓「春江月」,腦子立馬有了主意。
「妙妙,現在已經晌午了。我們不如就在這『春江月』用飯如何?」
提議倒是不錯。可是想到醫館裡的盛子駿,顧妙晴還是問到一句。
「好是好,不過子駿和福祿他們還在醫館中累著,我們偷偷進酒樓怕是不太好吧。」
「放心,他們有沈大娘照顧著,餓不著肚子的。你來臨安這麼久了,我也該儘儘地主之誼了。走!」
朱昔時是個爽快人,立馬就挽著有些猶豫的顧妙晴朝「春江月」的大門邁去。
熱情的小二推薦了幾個招牌菜。朱昔時和顧妙晴商量了下,就把菜餚定下來了。等上菜時。朱昔時還點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兩人一邊品著香茗,一邊閒話家常著。…
「這臨安城中一天到晚,都是熱熱鬧鬧的,倒是讓人感覺活得逍遙自在。」
朝顧妙晴的杯子中續了點茶水,笑盈盈的朱昔時又扭頭瞧瞧「春江月」熱鬧非凡的大堂,隨口和顧妙晴聊著。
「熱鬧是熱鬧,不過我卻總感覺少了點親和感。」
顧妙晴靜若地朝檀口中送了一小口茶水,幽幽地說到,朱昔時自然是聽得出她的意思。
「是啊,臨安再好終歸不是故土,少了那種熟悉感。」家鄉的思念各自醞釀在各自心中,滋味不同,稍稍緬懷了片刻朱昔時又繼續到:「你一個女兒家出門在外,也是不容易。」
「你不是也是孤身一人漂泊在外麼?彼此彼此。」
顧妙晴話頭雖然沖了些,可並沒有什麼惡意,朱昔時釋然的搖搖頭;這些日子以來,她感覺自己和顧妙晴之間的談話語氣,總顯得透辣了些。心情好時,笑笑就過去了;可心情不好時難免會較真起來,這也是她和顧妙晴一直關係擰的緣故。
「妙妙,我們都是直性子的人,既然大家有機會坐在一塊兒,那我就坦誠不恭的說說我自己的心裡話。」
「洗耳恭聽。」
果然和心性相仿的人說話不累,朱昔時也開門見山的說到。
「其實我覺得有時你比小蕊還要傻得可憐。」
「這話怎麼說?」顧妙晴也是少有的冷靜,淡定地反問上朱昔時一句。
「因為你很認死理。別人眼中你這樣的女子或許是忠貞的典範,可在我眼中卻是愚不可及,不懂得享受自己的大好年華。」
顧妙晴知道朱昔時在指什麼,也沒臉紅脖子粗的反駁她,反而面色變得黯淡起來。
「我何嘗不想灑脫,可心中終是放不下那些牽絆。他曾許我一世,我便傾盡所有還他一生,歸根結底我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誰懂當初懵懂少年情,那是一顆種子,如今早已在顧妙晴心中茁壯成滿滿不悔情。
「盛子駿上輩子真是積了大德,才會遇上你這麼好的姑娘,只可惜他小子太不懂事了。」
說到盛子駿的不懂事,兩個女子都深有體會的笑起來。
「的確是,他有時幼稚的想讓你抽他。可是啊,我知道他心一直是極好了,就像是天山上那皚皚白雪般聖潔。沒法子,我就喜歡他的心地乾淨。」
「所以啊,你和小蕊的情況比起來也是有差別的,因為盛子駿的確是個好男人,值得你託付終身。只可惜」
突然間,朱昔時的讚嘆陡轉直下,聽得顧妙晴的心猛然一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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