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走的匆匆,卻沒有趕上素白,半道兒突然停下,想到,自己就是趕上素白如何?平白無故的,也不能張口就問她這些事。
若這兩年,素白什麼心思她不明白,那麼剛剛那一幕,她是真懂了。
素白心裡果然掛念的是朱明那個小矮子!
現在回憶起來,很多事情都對上號。怪不得每次素白見到朱明低頭無話,自己與朱明、宋嚴他們開玩笑時素白連頭也不肯抬。還有上回在梅園,看見朱明匆匆走來,素白神色那叫一個慌張。
長樂決定幫素白一把。
不為別的,只因這幾年她看的清楚,素白是個好樣兒的。開始時,她總以為素白心中藏奸,特別愛在夫人面前刷存在感,後來,時間長了,她慢慢發現,素白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對什麼都特別熱心,做事也認真,但凡夫人和她沒想到的,素白若是想到了,一定會提醒她們,或者,提前幫著把事情做了。
長樂思量再三,見到悠然後,便把花園子裡的一幕告訴了悠然。
悠然很是吃驚。
這事兒,她可是一點都沒察覺到。
為了避免差錯,悠然細細問道:「你可看清楚了?倆人真的互相有意?我們素白模樣乾淨、漂亮,朱明那小子看上純屬正常,可是素白會看上那個小矮子?」
不是悠然看不起朱明,實在是那傢伙的身高壓根兒就沒有達到這裡男子的平均值,長相吧,也是一般。
但從相貌上來講,根本和她的素白不匹配。
長樂聽主子的意思,是在懷疑素白的眼光,禁不住吞了兩口口水,「那個,主子,咱們要不要問問素白?」
悠然點點頭,那是必須的。
熟料晚飯時。殷清輝帶著朱明走來,氣氛很不尋常。
只一眼,悠然便明了大概,心中暗自偷笑。
朱明個子本來就低。這麼一低著腦袋,更不顯眼了,那滑稽模樣,讓悠然忍不住噗嗤一聲。
殷清輝清了清嗓子,討好的坐到悠然身旁。柔聲細語的問了悠然下午的情狀,繞了好久才開口提正題。
「那個,阿然,我想替朱明這小子向你討一個人。」
悠然故作驚訝道:「誰啊?」
「咳咳……」殷清輝給了朱明一腳,擠眉弄眼,「還不快說!難道還想讓爺把事兒都給你辦了?」
這一腳恰到好處,朱明順勢跪道:「夫人,屬下,屬下想,向您討素白。」
話未完。整張臉迅速的渲染開來,比那秋天的紅柿子還要紅火。
悠然心裡讚許朱明的勇氣,面上卻故作刁難,審視道:「你要本夫人的素白?我家素白可是丫頭裡一頂一好的,你倒是好眼光!」
「素白不僅長的漂亮,人也聰慧,大方,又勤快,你小子,可真敢想!」
悠然每說一句。朱明便自慚形愧一些,到最後,整個人幾乎掛不住。
可還是跪的筆直,誠懇道:「夫人說的對。屬下配不上素白,可是,屬下會對素白好,一輩子都捧在心窩裡!若是屬下將來食言,做出對不起素白的事情,屬下這條命。夫人儘管拿去。」
可真是個二愣子,悠然望著那張紫漲的臉,心裡笑的不行。
「現在說的好聽,將來怎麼樣還不一定呢,你這是要本夫人拿素白的未來做實驗嗎?」
朱明一愣,頓時心灰意冷。
看樣子,自己真的是痴心妄想了。
「再者說,你中意素白,素白還不一定中意你呢。這點,我得好好弄清楚,免得亂了鴛鴦譜。長樂,去喚素白來。」
長樂捂著嘴,走的輕快,恨不得立刻把素白捉來。
片刻,素白一頭霧水的被長樂牽進來,剛進門,便看見這情形,心裡猛的被什麼撞了一下,腦袋微微眩暈。
暈暈乎乎的走到悠然跟前,與她行禮。
「素白,朱明剛剛向我求你呢!你覺得如何?」
看在朱明如此辛苦的份兒上,悠然也不繼續賣關子,直接問素白。
這一問,素白比朱明還傻眼兒。
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但憑夫人做主!」
悠然沒笑,長樂偷偷笑了。
眾人皆大歡喜。
悠然這才命朱明起身,「剛才只是探探你,看看你的決心。你放心,只要你對素白好,侯爺與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你要是對素白不好,將來可不是一條命的事兒!」
朱明連連點頭,啄食兒的小雞子似的,殷清輝又給了他一腳,這才屁顛兒屁顛兒的下去。
四月二十八,吉日,宜嫁娶。
這一天,悠然做主,同時嫁了長樂、素白兩個丫頭。圖個熱鬧,圖個雙喜臨門。當天,府里張燈結彩,確實熱鬧非凡。
並很特別的,給了二人一人一個月的蜜月,當然,這裡被叫做休假。之後,二人還回悠然身邊服侍。
兩對新人對悠然感恩載德,之後更加忠心耿耿,這是後話。
且說,兩個丫頭出嫁的當天,府里再次喧鬧起來,那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正經的主子的喜事兒呢。
京城中聽到風聲的人皆議論個不停,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安樂侯府與定國公府不講規矩的,幾個下人而已,卻弄得這般隆重,真是主不主,仆不仆。
還有說兩府對待下人寬厚仁慈,且會做事,這般對待下人,豈能不讓人忠心耿耿?
議論紛紛,悠然卻當什麼也沒聽見一般,該怎麼過活還是怎麼過活。
本來長樂、素白就是悠然的貼心丫鬟,名為主僕,實際上很多時候,悠然把她們看做親人的,三人又一起經過生死,在悠然最艱難困苦、暗無天日的時候,二人從來都沒說過要離開,所以,悠然覺得,給兩人一個熱鬧的婚禮,壓根不值什麼。
再說,京城重地,向來不缺少閒言碎語,都是些羨慕嫉妒恨的,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出嫁第三天,長樂與素白約好似的,一起「回門」,悠然命身邊的大嬤嬤接待了二人,後來,又賞了不菲的見面禮。
原本二人出嫁的嫁妝都是悠然一手操辦的,自此,倆人在府里的地位更是與別的丫頭不同。
作為新嫁婦,原本大大咧咧的長樂突然變的羞澀起來,而一向羞澀安靜的素白,倒變的落落大方,這奇異的現象讓悠然尋思許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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