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烙餅子,大鍋燉菜。
請的是喜宴上專門做菜的師傅,那肉,頓的嘎嘎的香。
高香草老早就捧著小碗,眼睛直直的盯著師傅的大勺,攆都攆不走。
「娃娃,你退後些,小心熱湯濺你身上。」
老師傅發出第四次警告,可說了和沒說一樣。高香草整個人已經種在了那裡。
高武臉上笑開了花。
一把將她抱起,親了又親。
「你咋就這麼可愛呢?小吃貨……」
一邊親,還一邊摸著娃子圓滾滾的小肚,這熊孩子一上午嘴都沒停。
買的滷肉吃了好幾大塊,還有桂花糕、鹵花生。
「爹,我想吃。」
高香草指著大鍋,急的拿筷子敲小碗。
一聲「爹」喊的高武的心都化了。
這娃子,終於開口喊爹了。
「好好好!待會兒爹親自給你盛一大碗,滿滿的。你看師傅正在放料,還沒煮好呢。」
高武抱著高香草進了草房,惹的高香葉拋了好幾個鄙視的眼神。
「妹妹就知道吃。」
高武放下高香草,抱起高香葉。
「葉兒,你妹妹剛才喊爹了呢。」
這話說的,高香葉完全聽懂。但是她就是不張口。
高武親了她一下,把她放下,「沒事,你不叫,爹也喜歡你。」
高香葉真羞了,躲在悠然身後,不肯出來。
「好了,餅子烙的差不多,咱們出去吧。」
悠然熱了一身汗,拉著高香葉往外走。
高武把帕子遞來,「瞧你,臉都紅成了蘋果。」
「燒火嘛,熱的。」
這時,只聽外面的燒菜師傅大喊,「吃飯了!吃飯了!」
穩婆急忙吩咐,「阿武,快把這籮筐餅子端出去。」
一大筐餅,好幾十個,悠然真是佩服穩婆,貼的極快,種菜似的,一掌一個,一掌一個。
這頓飯,吃的可真叫個香。
十幾個工匠三五成群的蹲在一起,大口吃餅,大口喝著濃濃的肉湯。
他們做活那麼些年,第一次碰見如此慷慨的主家。
平時,都是倆饅頭,幾個鹹菜疙瘩,或者最多一碗素菜,誰吃過這麼美味的肉湯啊。
一個院子裡,全是「哧溜」「哧溜」吃飯的聲音,都顧不上拉話。
「高三爺可真慷慨……」
「可不,這是我這輩子喝到的最美的肉湯。」
「不僅好吃,還管夠……嘖嘖!」
吃完飯,歇息的空檔,三五成群的人開始拉閒話。
大部分說的都是這次午飯,但漸漸的,有人開始提起上午發生的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
「哎,你們說,三爺真是化生子嗎?」
有人小聲起了個頭。
「啪」的一聲,另一人打在他頭上,「都說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這剛吃過美味佳肴,就口吐臭屁,丟人不丟人!」
「去你的,我說牛栓子,你裝什麼裝,當時不就你說的最多?」被打的那個不服氣。
「那是當時,事後你還嚼啥根子?」
倆人誰也不服誰,另一年老者湊過來嘆道:「高三爺是不是化生子我不知,但是可以肯定是的,那一家子,真是夠嗆!」
「誰說不是呢?」
「自從咱三爺神秘失蹤之後,那一家人為對付邱娘子,出了多少么蛾子?若不是這次三爺有驚無險,這邱娘子指不定又要遇見啥鬼事呢!」
「我看,他們若回了高家,才要見鬼呢!」
「說什麼呢?」工頭湊過來,「趕緊幹活!」
工頭一聲令下,十幾個工匠又喧鬧的忙碌起。
院子本就不大,縱使在草房的悠然,也將工匠們的話聽了個清。
頭更疼了。
「爹,馬!」
此時,高香草正與高武玩的不亦樂乎。
自中午,高武餵了她一碗濃濃的香香的肉湯後,高香草已經完全淪陷。此刻她特別愛粘著高武,幾乎寸步不離。
「想不想騎?」高武誘.惑道。
高香草拍手叫好,高武扭頭,看向坐在炕上的高香葉,「葉兒,你也來!」
高香葉立刻撲倒在悠然懷裡,直搖頭。
「那我可帶著你妹妹去了?」
高武走的慢慢。
悠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中間高香葉有些動搖,但最終沒有答應的意思。
「葉兒,為什麼不願喊爹?」
屋子只剩下娘倆,悠然悄悄問她。
高香葉先是害羞,後禁不住悠然的柔聲細語,吞吞吐吐道:「爹不好……祖母壞!二娘壞!」
五歲的孩子,語言幾乎沒啥邏輯。
但悠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認為高武和吳氏、錢三丫好,就是壞。
悠然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
「來,娘摟你睡覺覺。」悠然不想勉強。
有些累,悠然閉上雙眼。
當高武抱著高香草興高采烈進屋時,悠然已經睡熟了,而高香葉躺在她一旁,自娛自樂的玩耍。
「怎麼?不燒火臉還這麼紅!」
高武笑著湊近,把高香草放在炕上。
他伸手摸了摸那臉,突然被燙回。
「呀,這麼燙!小菊你醒醒!」高武緊張的搖晃悠然。
「娘咋了?」高香葉也伸著小手去摸悠然的臉,燙燙的感覺,並未讓她害怕。
上回,娘被從河裡撈出來,身子是微涼的,她記得很清楚。
「葉兒,你娘發燒了。去叫你阿婆,告訴阿婆,爹去請大夫了!」
高武快速的出門,跨上黑馬,院裡的人都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張望。
穩婆一聽,當即扔下手裡的水瓢,隨高香葉慌慌張張跑進了草房。
夜半悠然睜眼時,只覺脖子涼涼的,旁邊隱約還有嘩啦啦的水聲。
「穩婆……」
悠然只覺喉嚨又苦又澀,乾的難受。
「小菊!感覺怎樣?」
陌生的男人的聲音傳來,悠然清了清腦子。
哦,是高武。
「好渴。」
高武立時捧來一碗水。
悠然端起,一飲而盡。
「慢點兒……」高武輕輕與她拍背。
「穩婆和孩子們呢?」
一碗水,讓她清醒很多。
「你忘了?穩婆住進了臨時搭建的帳篷。你病了,我怕孩子吵你,便讓她們跟穩婆睡了。」
悠然拍了拍腦袋,總算想起些事情。
高武又遞來一碗水。
「今日真是嚇死人!額頭那麼燙自己竟然不知!再晚一點發現,估計都能燒成傻子。」
「我說怎麼從早上開始,就覺得頭疼……」
悠然一拍腦門。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她不是被高柱、吳氏等人氣的頭疼,也不是為搬家的事發愁,她是真病了。
應該是淋了兩次雨的緣故。
「你不知,我和穩婆好不容易才給你灌了藥。來,再來擦擦。」
悠然喝完水,高武又遞來巾帕。
「我自己來吧。」
悠然去接,卻沒接著。
高武很熟練的給悠然擦了擦臉,脖子,雙手,還有雙腳。
一邊擦還一邊念叨,「大夫說了,擦擦腳更容易散熱。」
「謝謝你啊。」
悠然渾身無力,慘白一笑。
高武停了,「我是你相公,你咋總這麼客氣?」
「我去看看藥。」
悠然感覺很強烈,剛才高武很不高興。其實,她也是習慣性的一句,就那樣說出口了。
安靜的喝完藥,悠然又睡下。
「阿武哥……你,快些休息吧。」
那聲「阿武哥」很讓人受用,高武淡淡笑了。
「你先睡,我去把明早的藥草泡上。」
高武給悠然掖掖被角,笑著走了。
(感謝貴妃的畫扇的打賞,本章為貴妃的畫扇加更。)xh21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8s 3.594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