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無法救贖的文明——荒廢的歌壇,那裡曾經百鳥歌唱。
2022年2月21日 上午九點 木溪文和周雪妍的家
「已經一年了,果然活著的人永遠越不過死去的人,」來之前,徐微明對馬士琪說,「尤其是愛情,所以,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勸她,我之前勸了她好幾次都被轟出來了,這次該你上了,聯盟委員會那邊催得太緊了。」
「隊長他,當時在對神佑之國的戰爭中,在把一個極端分子巢穴端了後,那些被他救出來的平民都向著站在高處石岩上的他虔誠的下跪,我們幾個成員也在向他微微鞠躬,那一刻,他猶如神明,站在那裡俯視眾生,也是自那後,他令人望而生畏,他的偉大讓人感到自卑。」
什麼是真正偉大的人?你可能平常不去關注他,但你卻本能拒絕他的離去,本能的不相信他的離去,古詩云: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而且隊長他的殺戮不是為了殺戮而殺戮,是為了讓那些被那些罪犯壓迫的人從中脫離,還有您知道他······」
「我知道,」周雪妍輕聲說,頭埋在蜷縮的腿上,「他就是那樣人,總是讓我擔憂。」
「所以······額,那個他肯定不願意您這麼一直過下去······」
「我是不會去的,」她抬起頭,聲音堅定,「我父母勸了好幾次,徐微明和蕭怡也勸了我好幾次,馬士琪,請你不要勸我。」
「不是,我們今天是來建議您移居永恆之城的,那裡是聯盟成員家眷的居住地,並且由於聯盟委員會的要求,他們認為單獨為您設立一個廢棄小區的安保力量是非常錯誤的,因此這裡的安保力量會大幅度削減,您也知道最近的治安實在是太亂,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周雪妍堅定的說,「我知道是委員會想讓我去他們的相親宴會,但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可······雖然我們都不願意面對,但他已經······不在了啊。」
「不,他沒有,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他一定在想辦法回來,他只是去了一個地方,他會回來的!」她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眼圈有些發紅,「除了他,我不會再愛了······」
馬士琪不忍心再說下去:「雪妍小姐,這是隊長在戰前錄的,已經發給了兮若,原本他叫我刪掉我沒刪,你看看吧。」
然後他就離開了。
周雪妍微微一愣,她的精神在他走後一直都非常消沉,就連彈鋼琴也提不上勁,於是她手輕輕一揮,幽藍的全息屏出現在面前,然後視頻便加載出來了。
是他,那時候他還沒有白髮,她凝視著他的眼眸,仿佛穿越時空的對視:「雪妍,」當他的聲音一冒出來,她捂住嘴,眼淚便往上涌,「其實我······非常的喜歡你,嗯······那種喜歡其實不只是喜歡,只是我······你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不能那樣做·····雪妍,請你把我當做過客,我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好,我背負著殺戮,是沒有未來的,和我在一起,只會給你帶來不幸,從我殺第一個人就知道,而我必將不會善終,我也已經準備好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地獄,因為你也知道,戰爭已經迫近,也許戰爭爆發後,我的死會換來更多人的團聚與幸福······雅軒她我也會找個時機和她分手······」然後是長久的沉默,「所以,雪妍,對不起······」
正如古人所言,思念如馬,自別離,未停蹄;她的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落下,於是她關閉全息屏,已經是哭得梨花帶雨:「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你給我打麻醉藥後,我寧願那一刻,永遠不醒來,只要你在我身邊;你說太陽會升起,可……它卻沒有升起,你說你從不違背諾言,你答應我你會一直陪著我,……而你卻……騙子,笨蛋,我為什麼……要愛上你!」
過了好久,她將懷表打開看了幾眼,然後她走到浴室里,用洗臉帕擦了擦臉,對著鏡子看,自己的眼睛幾乎要哭腫了,她已經有好久沒這麼放肆的哭泣,心裡終於要好受了點,然後她穿好防寒服,準備出門。
當她剛剛打開門走出去準備把門合上時,一個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聲音響起:「雪妍,我回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自己太想他而產生的幻覺,可是她怕這又是真的,於是她迅速回頭,看到了那種熟悉的臉,只是他的頭髮全白了。
她兩眼怔怔,如鯁在喉,眼淚不停的落下,匯成兩道兩道細流,順著臉頰流下,欲泣無聲,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然後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伸手將她抱住:「雪妍,我回來了。」
「我······我······我這是在······做夢麼?」
「不,雪妍,是我,你沒有做夢,」他環住她的腰,凝視著她的眼眸,一隻手替她抹去淚水,「雪妍,真的······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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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溪文?」她還是不敢相信。
「是我,我回來了。」
「溪文······溪文,溪文,溪文!」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哭腔也越來越明顯。
「是我,雪妍,是我,我回來了。」他柔聲說。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掙脫他的擁抱,給了他一耳光,結果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她擁抱住:「你去哪裡?你去了哪裡?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為什麼?」然後她在他的懷抱里久久的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抹了他一身。
等她哭鬧完,木溪文將她橫抱起,走進門用腳把門勾上,隨後走向房間裡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兩人激情的擁吻,褪去彼此的衣物,很快纏綿在一起,互相以最大的激情來享受這許久不現的做愛,兩人對彼此那烈火灼心的愛與思念,都融入了這肉體的歡愉之中。
「我要你,我要你,我一輩子,都要你,」她激情之時,不停的
喃喃著,「溪文,我不許你再離開我。」
「不會了,雪妍,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那一天,他們高潮十幾次,次次深入骨髓,次次攝人心魄。
當他們從疲勞中清醒過來後,兩人緊緊擁抱著,依然溫存著,木溪文覺得她發汗時竟能生出淺淺的香氣,讓他頓覺雲銷雨霽,看到她額頭幾縷髮絲貼著,就伸手將它聚攏回她的耳朵後。
「溪文······」
「怎麼了?」
「你知道嗎?你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我一直當做你還在那,只是不說話,不碰面,但我接受不了別人幫我確認,你真的已經離開,這件事。」
「傻瓜,」木溪文親吻她的額頭,「我不是回來了嗎?
「溪文,愛上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但以後我可不想你當英雄了。」
「雪妍,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會萬般珍惜你的。」
「真的?」
「兒豁。」
「噗,」原本壓抑的氣氛被他這正統的當地方言一攪和,便一下子活躍了起來,「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然後他輕輕捏她的小肚子:「長胖了呀,我的雪妍。」
「討厭,微胖才是極品,怎麼,還想要呀!」
「不不不,遭不住了,遭不住了。」木溪文連聲說。
她吐吐舌頭:「討厭。」
隨後她從床邊的衣櫃裡拿出兩條露腿絲襪穿上。
然後,她的腿夾住他的腿,她腿挪動所產生的摩擦觸感讓他心裡痒痒,她的腿型特別好看,纖而不細,有肉感而不顯粗,腳板也是很完美的足弓,她穿絲襪真的是美輪美奐的那種。
「喜歡我的黑絲嗎?」她的聲音勾人心魄。
「喜歡。」木溪文一臉認真的說。
「那你饞我身子嗎?」
「當然饞,」他捧起她的腿在她小腿輕輕一吻,「怎麼可能不饞我的雪妍呢?我的女孩這麼有情調。」
「頭髮都白完了,人家心疼死了,」她迅速撲進他懷裡,「現在只要你抱住我,不管對我做什麼,我都會聽你的,討厭,現在人家一想到你,就想······」
「想什麼?」
「想……討厭,不告訴你。」
「嘿嘿,我會憐香惜玉的。」
她夾住腿,一隻手輕捶他的胸口:「壞蛋·····」
兩人深情的凝視彼此,她慢慢的眼睛濕潤了,眼圈又紅了。
「怎麼了,又哭了?」
「我沒哭,」她鼓起嘴,還是在嘴硬,「你這個壞蛋,是不是想等人家老了你才回來,是不是想離開我!」
木溪文輕輕笑了笑:「真的,我不會離開你了,雪妍,相信我,你知道,我是多麼多麼的愛你,不管你的容貌再怎麼變化,我都會深深的愛著你,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讓我們分開了。」
「那你以前說,你的戰爭早已經開始了,那麼現在戰爭結束了,你的戰爭也一樣結束了吧?」她試探著問。
「當然,它已經結束了。」
「那你到底去了哪裡?」她的頭埋在他胸脯前,「你已經離開差不多一年了。」
「一年?」木溪文一愣,果然是這樣啊。
「怎麼了?難道你還想迴避啊!」
「沒有,」他連忙說,再將她摟緊,「怎麼會呢?」
她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那你到底去哪裡了?不許你撒謊。」
「雪妍,」一番思想鬥爭後,他還是決定告訴她,「其實,有一個女孩,她拯救了我的生命,我不能這麼忘恩負義。」
「所以你就離開我,對嗎?」
「對不起,我······」
「以後可不許你再惹人家傷心了,我愛你,但我對你的愛,很自私的。」
「知道了,我的公主殿下,」他柔聲說,內心對她愈發的愧疚,「我會好好和你在一起的。」
「嗯,那就好,」她輕聲說,「你一定要說到做到」。
木溪文猶豫再三,接著問:「雪妍,徐微明在哪裡?」
「怎麼,你不是說好了要陪著我嗎?」她的聲音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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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總得了解一下現在世界的形式怎麼樣了,總不能一直悶在家裡嘛。」他捏捏她鼻子。
「好吧,拗不過你。」她蹭蹭他的臉。
接著她起身穿好衣服,走到衣櫃旁,竟然拿出了一把碳纖維手槍,然後又躺在他旁邊,他摟住她肩膀:「怎麼啦!」
「哼,人家現在會開槍了。」
「怎麼了,怎麼我可愛的女孩這麼暴力啦。」
「人家最好最溫柔的一面,只想給你嘛,」她話鋒一轉,「哼哼,要是你再讓我傷心,我可不客氣啦!」
「是,遵命,我的老婆大人。」木溪文笑著說。
「他就在那個政府大樓里,你去找他吧。」她說。
木溪文穿好衣服,吻別她後,就戴上一個納米麵罩,走出門,門合上後,沒想到在電梯前就看到徐微明。
徐微明看到他的一瞬間,一臉懵逼,許久,才有斷斷續續的聲音:「隊······隊長?」
「好久不見啊,我的朋友。」木溪文迎了過去,沒想到徐微明往後退了好幾步,明顯像是被嚇到了。
「鬼······鬼魂嗎這是······」
「去你媽逼的,什麼狗屁鬼魂。」木溪文被弄得哭笑不得,不過也是,他離開了一年,被人當成鬼也很正常。
「哦哦哦,那就好,對味了。」聽見木溪文熟悉的祖安問候,徐微明便鬆了口氣。
「你這傢伙不被罵是不舒服啊。」木溪文哼哼兩聲。
「這個嘛······隊長,老實說我以為你不在了以後還替你流過淚,啊!你頭髮!」徐微明心情非常激動,一驚一乍的。
「這有什麼,不就是白了嗎?」木溪文白了他一眼。
「哦,還有,」木溪文接著說,「現在地球情況如何?」
徐微明微微一愣:「隊長,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幾點?」
「早上九點。」
「什麼!」木溪文大吃一驚,「那天太陽不是都出來了嗎?」
「出來是出來了,但很快輻射雲又覆蓋了上來,」徐微明說,「隊長,我曾經以為這是黎明的曙光,然而這只是落日的餘暉。」
木溪文聽後沉默良久:「那······其他人呢?」
「基本都還好。」
「基本?」他皺眉道。
徐微明遲疑了一下:「隊長,你跟我來。」
於是木溪文跟著他,通過電梯下樓,然後坐上裝甲車,大約過了十分鐘,車停下了,木溪文便下車,通過周圍的探照燈可以看見,那是一個墓園。
「這是反抗軍墓園,外面有層硬性能量層保護它不受到外界影響,」徐微明說,「這裡一個墓碑就代表一百個人,名字都刻在上面。」
木溪文低垂眼瞼,站直身體,嚴肅的敬了個軍禮。
喜歡背負命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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