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散去,蕭雲暉狐疑地看著她:「你真的會捉鬼?」但那眼神卻仿佛她才是那個鬼。
胡小酒噗嗤笑出來卻說道:「會啊,我專捉人心裡的鬼。」
蕭雲暉愣了愣,方嘆口氣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你這鬼著實抓的不錯。」
胡小酒聽出他話里的揶揄,卻說道:「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不管我的鬼抓的如何,兇手被抓住了就好嘛。」
「哼,也有些道理。」蕭雲暉看看寧柯又說道,「寧柯差事辦的不錯。」
「謝殿下。」
「何閣主……」
不等他說話,何無心便說道:「殿下一言九鼎,謝殿下不殺之恩!」
蕭雲暉討了個無趣又不好立刻翻臉,只好「嗯」一聲,作罷,帶著周福等人拂袖而去。
待眼見得蕭雲暉等人都走遠了,他們方徹底鬆了一口氣,何無心嘆息一聲道:「這一次可真是夠險。」
項白卻說道:「不是您親口說的嗎,富貴險中求。」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何無心癱坐在圈椅上,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
胡小酒也撲通一下坐在地上,默默地嘟囔道:「累死本仙姑了。」
「你可真是捅婁子一絕。」寧柯說道,「我是真替你捏著一把汗,真怕你把他罵極了眼,萬一這會兒郭素英也死了,那可真就無力回天了。」
「怎麼會呢。」胡小酒垂著眼睛頗有些疲憊似的,「都在掌控之中嘛。」
「就這還掌控呢?」
「白白!」她忽然跳起來,高舉著手喊,「給我五!給我五!」
項白沒明白,默默伸出一個「五」,「啪」一聲,掌心酥酥麻麻。
「合作愉快!」胡小酒笑得眼睛都沒了。
「你們有計劃?」寧柯問。
「你們竟然有計劃?」何無心也問。
「算不上吧。」項白說道,「就是臨時起意的。」
胡小酒不服氣:「怎麼是臨時呢,我計劃很久了!」
「怎麼你就計劃很久了,不就是剛才回來才說的嗎?」
「不是,不是!」胡小酒又來了興致,睏倦全消,激動地說道,「我這次真的很聰明哦!你們笑什麼,我真的很聰明!」
「好的,那你給我們解釋一下你怎麼聰明了?」何無心說道。
「我這次要比白白聰明多了!」
項白沒說話,抿著嘴把臉轉向一邊,頗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
「幹嘛不相信呢?」胡小酒不悅道,「那你們說,陸南為什麼要殺人?」
「他有病。」寧柯不屑。
「對!他有病!」胡小酒說道,「我起先也沒發現他有病,但是有幾個地方讓我覺得有點奇怪。不知道你們留意過沒有,如梅、郭素玉、孫婆她們都犯過同一個錯誤,那就是她們曾經讓陸南非常受傷!」
寧柯搖搖頭,何無心搖搖頭,項白也搖搖頭。
「愚蠢!如梅和郭素玉都曾經當著陸南的面有意或無意的摔碎過他做的菜,兩次我都親眼看到陸南表現出過非常不同尋常的憤怒,但是當時我沒多想,後來才發覺,他當時的憤怒似乎有些誇張,我想,如果我猜的不錯,褻瀆他的菜就是他的底線。
孫婆我沒見到,但是我猜或許也有過,當然即便是沒有,孫婆讓陸南當眾表演雜耍,這也讓他很難過,不僅如此,後來有一次孫婆當著我的面告訴我說陸南到現在還會尿床。你們要留意哦,她說陸南會尿床。」
「有這種事?那真的有點過分。」何無心說道。
「嗯,當然很過分,但是本仙姑要向你們普及一個常識,那就是一個成年人,如果依然有尿床的情況說明他自我控制能力極差。」
「意思是……」
「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如果他非常痛恨一個人忍不住想殺掉他,那他就會那麼做,雖然他知道這樣做不好。」
項白皺皺眉頭:「這兩者的關係……」
「不要質疑!你質疑是因為你不懂!」
「好的。」項白沉默。
「這是我第一次懷疑他的病情,第二次是孫婆死後,有人說芳林經常會有鬼火。所謂鬼火就是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就著了,這就是為什麼孫婆死後大家首先想到的是鬼火,因為並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說到鬼……我是不大相信的。」
「你一個神婆,跟我們說你不大相信鬼?」
胡小酒皺著臉叉著腰對項白說道:「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跟我唱反調哎!」
「好的,你繼續。」項白再次沉默。
「我說到哪,鬼火我是不相信的,但有人經常會燒些東西,我覺得是有可能的,但是燒東西應該也不會經常導致起火,那會不會就是有人經常放火呢?」
這次項白沒有反對,只是皺著眉頭靜靜聽著。
寧柯卻覺得莫名其妙:「放火,為什麼,燒著玩兒?」
「對。」小酒點點頭,「壓力比較大,放把火燒著玩。」
「你這個……」項白說一半,看到她憤然的眼神,「好的,我無知。」
「尿床,自控能力差,放火,壓力比較大,再加上廚子的身份,即便他虐殺動物,缺乏安全感,有暴力傾向,也不太容易被人察覺。所以他殺人的理由就是他渴望殺人,之所以選擇她們是因為她們做了在他看來不可原諒的事,就是褻瀆他的勞動果實。」
這次項白沒有再反對,與何無心和寧柯一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覺得我之前一直有奇怪的感覺,就是因為陸南,他的所有表現都讓我覺得他有心理疾病,只是我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後來我想到之後就決定去試一下,因為我又不像白白那麼會推理,我去把這些告訴他,他又不太會相信。」胡小酒偷偷打量項白兩眼,有點委屈,又有點無奈。
「你怎麼試的?」項白問道。
「你看到了的,就是今天下午在後廚,我把他做的糊糊吐掉了,還說很難喝。」
「你想試一下你的猜想是不是正確?」
「沒錯。」胡小酒點點頭,「我想他如果跟我猜的一樣,那就會找機會對我下手。」
「萬一真的對了呢?」項白不悅。
「那不是很好嗎,再說,什麼叫萬一呢,我不就是猜對了嗎?你以為我怎麼知道他會來的?」
「你跟我說是因為你當眾表示要揭露他的身份!」
「也有這個原因啊,這樣他就有雙重殺機,就更加可能會出現了嘛!」
「那你沒有跟我說……」
「我當然不會跟你說是因為我吐了他的芝麻糊啊!我跟你說我覺得我吐了他的芝麻糊他會來殺我,你根本不會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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