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中的紅線蟲精力旺盛的蠕動著,阮幸蹲下身仔細看了一眼,它身上的環狀物不停開合,那就是它的殼。
紅線蟲殼是一種二品丹藥的材料之一,阮幸也用過,只是沒想到它本身的形態竟然像個蚯蚓一樣,而且這麼沒排面,在草地裡面被人隨手挖出來。
阮幸看著女修士隨口問道:「道友,你挖這麼一大盒了,能賺多少靈石啊?」
「沒多少,看著多而已,曬乾了以後只留殼能秤個二三兩,一兩完整的殼能賣五個下品靈石呢。」女修士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不像有些修士,嫌麻煩不願意一個個翻地皮,直接一片火把土燒乾燒裂,再去過篩留殼,那樣的殼都不值錢了,除了拿去給自家初學煉丹的徒弟練手,沒人會要的。」
門票五十下品靈石,若是她每天光挖紅線蟲能挖二兩,十天就是一百靈石了。
難怪是寒山秘境是低階修士的天堂,這收益,著實是高。
「原來是這樣,受教了。」阮幸感慨一聲,突然問道:「道友,你挖了這麼久也累了吧,不如跟我打上一架放鬆放鬆?」
聞言女修士愕然的轉頭看她,手裡的鋤頭都差點拿不住,目瞪口呆道:「打打打架!?我只是一個練氣四層的小修士,這紅線蟲也不值幾個錢沒必要吧」
她將阮幸當成劫道的了。
修仙界弱肉強食之事時有發生,但沒有人會為了搶十個靈石而花五十靈石的門票進秘境搶劫吧?!
「而且我、我警告你,我是玄冰宗的外門弟子秘境外還有我的同門在,你要是劫了我,我會告狀的!」女修士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似乎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你誤會了,不打劫。」阮幸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撫了一下,「想必你跟我一樣,以往都是關起門來獨自修煉,沒什麼在外的經驗吧?我這次來秘境就是想見識見識,增加些實戰經驗,你幫幫我,跟我打一場,我有報酬給你,還有你那些同門,也可以叫來一起,唔這樣,打一回,每人一顆聚氣丹,上不封頂。」
女修士有些意動,她看不透阮幸的修為,證明對方起碼比她高好幾層,她也沒什麼實戰經驗,打一場估計也就一盞茶時間,聚氣丹這種東西作為練氣期日常必不可少的丹藥,自然是多多益善。
她考慮了一下,說道:「那道友你先等等,我叫幾個相熟的同門過來。」
她還是有點害怕的,若阮幸說的是真的,叫幾個關係好的同門過來當是賺點外快,若是假的,她們人多一些壯壯膽氣料想對方也不敢做些什麼。
阮幸自然無所謂的點頭,看著女修士掏出一個玉牌,往其中注入一道靈力,然後兩人一起站在原地等候,女修士順便將地上自己原先挖的幾個木盒裡的紅線蟲和鋤頭夾子裝進儲物袋。
「這是何物?」阮幸好奇問道。
女修士心不在焉的回道:「弟子玉牌,所有宗門弟子都有玉牌,裡面可以接受到宗門的消息,記錄宗門的貢獻點,還能與距離相近的同門互相聯絡。」
阮幸心下思忖,這玄冰宗對外門弟子好像還挺好的?這女修士修為低微性格卻頗為天真單純,還能有關係好的同門,應該是沒有吃過人情世故的苦。
容貌中上,卻未曾遭遇女子所受的欺凌。
為人勤勉,積攢靈石靠自己努力幹這種又髒又累的挖蟲工作,估計也是底層出身沒什麼家庭背景。
看來宗門氛圍應該是挺積極向上的,要不等此間事了,就去玄冰宗看看,拜師入門,用玄冰宗的功法突破築基,而且玄冰宗也是傳承了幾千年的宗門,門內弟子所修功法定然從練氣到歸墟都非常完整。
想到此,阮幸不由得對女修士態度更加親近,「姐姐,怎麼稱呼?」
「我」
「趙師妹!」
女修士正欲自我介紹,卻被遠處一聲呼喊打斷,兩人聞聲望去,便見到幾個人影御劍凌空,落在地上。
其中一個男子快步走到女修士的身邊,皺著眉頭看阮幸,面上表情頗帶著一股敵意。
為了避免發生衝突,女修士連忙上前解釋,「這位道友第一次出門遊歷,想要多一些實戰經驗,所以需要我們陪練,報酬是一次一顆聚氣丹。」
男修的神情和緩了一些,「原來是這樣,道友想如何陪練?」
阮幸用神識探知了一下,男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並沒有抗拒。
女修士叫來的同門有四個,剛剛對話的男修練氣七層,一男一女練氣六層,還有一個練氣五層的男修。
修為雖然略低了些,但一看便知道他們幾個還是有些比斗的經驗,而且幾個人一起上,她若能周旋的過來,才是這場比練最大的好處。
在修仙界,永遠別想著公平的一對一,這裡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地方。
阮幸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吧,先一個一個來。」
雖說模擬器中實景模擬只能得到親身體驗的記憶,但以阮幸的感覺來說,她所得到的戰鬥經驗卻是實打實的,那幾個玄冰宗的外門弟子一一與她對陣,最開始她可以靠著修為壓制野蠻粗暴的結束比賽,然而對上那個練氣七層的男修卻有些困難,很多時候她根本傷不到對方。
而他們也教了她不少一些使用靈力的技巧常識,對於練氣期來說,他們體內的靈力有限,使用術法或者劍訣的時候並不是一股腦的靈力輸出越多威力便越大的,修士之間的對決,有時候甚至是兩個人比拼靈力的對決,誰堅持的時間更長,誰就獲勝。
因此,他們反而會琢磨出更多的精簡靈力的方法。
因為煉丹和制符的緣故,阮幸控制靈力的手法也十分熟練,但是她卻很難把這份經驗運用到戰鬥中去,現在和同階段的修士對練,她才能將靈力轉化為自己的本能。
直到她身上所有的丹藥和符籙都被當成報酬掏空了,一天的時間也已經快到了。
幾人陪練了一天,身上都十分狼狽,但是得到了一堆的丹藥符籙時還是十分開心的,看著他們分配著得到的報酬,阮幸微微一笑,「謝謝你們的陪練,明天再見了。」
說罷,阮幸結束了此次模擬。
其實她還想再多模擬幾天與他們更加深入的交流一下練氣期修士對敵的經驗,但是沒辦法,她已經付不起報酬了,本來身上帶的東西也沒多少,除了一張三品遁地符以外,幾乎就沒什麼值錢的。
阮幸再次打開實景模擬,一鼓作氣,與那幾個玄冰宗弟子對練了三天。
從最開始的左支右絀到最後應對四人聯手時的遊刃有餘,阮幸此時幾乎可以自信的說,練氣八層以下無敵!
算了,還是低調點,她還沒跟邪修打過架,說不定應對方式會有所不同。
男修臉色有些難看的對阮幸說道:「道友,我們好像教不了你什麼,每次出招你仿佛都能預知未來般提前防守,無功不受祿,我們不能接受你的這些報酬了。」
「這是陪練的報酬,又不是讓你們教我的報酬,收著吧。」阮幸毫不在意,反正今天結束以後她回到白天這些東西又還會回來,現在給他們也不過是讓他們能高興個半天時間。
不等男修拒絕,阮幸踏上飛劍離開,還有一點時間,她得去看看那個黑水湖泊。
阮幸一手掐訣,一手拿著玄冰宗派發的小冊子,研究上面的地圖。
「唔我記得剛開始是傳送到一個有半壁山峰的密林里,樹木很高,地勢平緩,之後往那個方向走到黑水湖泊」
只是,冊子上的地圖並沒有這樣一個類似的地方。
阮幸咬著唇思索。
這是為什麼?隱藏地圖嗎?不存在於地圖之上,想要進去需要特殊的方法?
阮幸腦洞大開,如果這樣的話,沒有王志,她還真找不到黑水湖泊。
可惡,本來還想提前踩點去設置一些機關符咒的。
不過也不能氣餒,說不定只是這地圖畫的過於抽象她認不出來呢?
阮幸決定先去地圖上標示有水流的地方看一看。
寒山秘境的整體,便是以寒山峰為中心,向外延申百里,而唯一一條河流,便是從寒山峰頂端的冰雪融化形成的瀑布,飛流直下,落入山岩之中,匯集成河,向外流出。
寒山峰高聳入雲,非常好找,阮幸朝著這個方向駕馭飛劍疾馳,對了,飛劍行駛時撲面而來的狂風也被那幾個修士解決了,只需在身體表面附著一層薄薄的靈力,就可擋住風勢,阮幸也考慮過這種方式,只是又要掐訣又要立盾,靈力根本不夠用,按照他們的方法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省靈力的辦法。
而且這種方法也可以用於實戰當中,有效減緩衝擊力讓自己身體免於受傷。
阮幸飛劍凌駕於半空之上,靈力消耗了大半,這才飛到了寒山峰前。
月光如水,阮幸不知這月亮是秘境中營造的假象,還是上萬米高空之外不受秘境的影響,她只是借著月光俯瞰過去,圍繞著寒山峰的四周,偶爾有一兩練氣期妖獸分布在密林之中,此時大部分應該都在沉睡了,少有的幾個夜間生物還在為食物奔波。
這片密林也不知道是不是記憶中那片。
阮幸控制飛劍落在瀑布下方,神識掃過前方的河流,毫無阻礙一眼到底,河水清澈涼爽,雙手鞠起一捧,也沒有那種凝澀沉重之感。
阮幸下了結論,與黑水湖似乎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給自己貼了一張避水符,跳下河去,河水不深,三五米就到底部了,可惜的是,一切如常,阮幸並沒有找到什麼地下河的入口。
嘆了口氣,阮幸只好結束了模擬。
以她現在的能力,再次遇到王志跟他一起去那片黑水湖也很難有勝算,她完全不了解對方,只知道練氣九層,會用陣法。
可他太神秘了,他對於寒山秘境幾乎算得上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阮幸有一種直覺,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並不是他的真實水準。
可是就這樣放棄的話阮幸也不甘心,最起碼,要弄清楚洞心靈草到底是什麼,那片黑水湖下的地下河,又是什麼地方,而王志這個人師從何門何派有何招數,也要知曉幾分才好。
這樣即便這次寒山秘境之行躲著對方,下次遇上了她也好有防備。
阮幸消費了一積分,展開了實景模擬。
一個時辰的時間趕往寒山秘境。
在門口許多低階修士們自發組成的臨時坊市內,阮幸假意在其中閒逛,看看其他修士擺攤賣的東西和價格。
很快在人群之中,阮幸看到了王志,她估計走到他身旁的攤位上,詢問攤主,「這些錦雞尾羽怎麼賣?」
攤主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八下品靈石一根。」
「打擾了。」阮幸露出一個囊中羞澀的尷尬表情,轉身便要走。
忽然被人拉住,阮幸一頓,回頭疑惑道:「道友攔著我作甚?」
眼前熟悉的王志面帶和善的微笑,「道友,看你剛剛是需要購買煉器材料嗎?」
「是啊,我需要收集一些煉器材料為我日後築基打造一把新的武器。」阮幸順水推舟道,「只是之前身上的靈石都在城內花的差不多了,現在正好來寒山秘境碰碰運氣,賺些靈石回去。」
「道友練氣八層卻來寒山秘境,想來遊歷經驗甚少,道兄我這裡有個賺錢的路子,只是我一人難以成事,不知道友可願助我?」王志悄聲神秘道,「實不相瞞,我在寒山秘境中發現了一處險地,其中竟有一塊雲母石,這種礦石可不多見,若是煉器時加入一塊,能使法器提升一個品階呢,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
該死,洞心靈草這個玩意兒估計就是王志隨便說說的,結果她太沒有常識,直接上鉤了。
現在她換了個人設,變成一個急需煉器材料的修士,王志的攻略便也換了方法。
阮幸心中暗罵幾句,面上卻笑道:「多謝道兄好意,只是不知我需要做什麼?事成之後又如何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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