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試結束後,沒多久,水幕上就出現了按照積分排名的結果。
不出意外,前九名都是三勝,其中還有兩個是築基初期,不知道是真的實力強勁,還是運氣好沒排到厲害的對手。
阮幸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謝懷,徐西,熊大成,還有她自己,都是二勝一負,因著修為高者在前的緣故,她排名還比謝懷高一點,三十四名。
最後十幾名則是一水的三敗,阮幸預料的也沒錯,第五十一到第六十九,全都是一勝二負,積分雖然一樣,可按照修為高低的原則,後九名只能遺憾淘汰了。
按理說也應該有初試受傷過於嚴重會影響到複試可以主動放棄的,但是並沒有人這樣申請。
反正都已經進了複試了,怎麼也得試一試不是。
隨後,眾人也迎來了短暫的三天休息時間。
這三天時間,有傷的好好養傷,進複試的好好準備。
阮幸倒是沒受傷,所以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去了離玄冰宗最近的城鎮,賣掉了手裡的築基丹,得了八百下品靈石。
五百貢獻點兌換築基丹是玄冰宗給外門弟子的福利,允許每位弟子在築基前都可以用這個價格兌換最多三顆築基丹,但是外門弟子攢貢獻點不易,基本上辛辛苦苦賺來的貢獻點足夠換築基丹和功法的時候,也該築基了,沒有人會硬生生卡在練氣圓滿專門占這個便宜,因為耽誤的時間早些築基能賺的更多。
在宗門之外,築基丹的價格通常在七八百上下浮動,有時候因為某些客觀因素還有可能上漲到一千靈石一顆。
如此一來,她身上的靈石就又回到了一千多。
阮幸直接在模擬器中充值了五百靈石,等過幾日模擬秘境的時候用。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複試很快就要開始。
廣場上的幾個擂台全都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型的方正平台。
複試的名單據說是抽籤決定,阮幸還奇怪,如果是抽籤,徐思溪該怎麼暗箱操作呢?
等看到抽籤方式時,就不覺得奇怪了。
所有人都在水幕上按個手印,按一下亮一下,亮的地方就是個人所抽取的編號。
不是你管這叫抽籤?
你後台程序不都編好了嗎,誰按亮哪兒都固定了。
何必為了面子走這個流程呢?
阮幸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但還是隨著眾人一起排隊上前按手印,看過了自己編號所在,明天才正式開始比試,她便要回去了,忽然被人叫住。
「阮師妹。」
她回頭一看,卻是吳興,有點驚喜又有點奇怪,「你怎麼過來了?」
因為有一些原本在宗門內供職的修士都卸下了原本的職務參加比試,因此藏寶閣和外務堂這幾日都人手不足,陸錦和吳興每天都需要值勤根本抽不出身來觀看比試。
吳興笑了笑道:「你沒發現今天人特別多嗎?」
阮幸環顧一圈,是有點多,比之前初試的時候,起碼多了一半的人,不過她本來也不認識幾個人,大家大部分都穿著月白色的弟子服,她也分不清誰和誰。
「是多了些,這些人打哪兒來的?」阮幸剛問完,忽然想起前幾日模擬時得到的信息,連忙問道:「那些是中州來的築基修士?」
「是啊,中州那邊送來參加金台秘境的弟子,每次金台秘境開啟都會提前過來,順便觀看複試。」吳興目光朝那邊看去,「一共一百人,外務堂負責接待,所以堂里只留一人,其他都過來了。」
經過吳興的提醒,阮幸再去看廣場上的人時,便覺出不同來了。
雖然穿著同樣的衣服,但一些修士神情矜傲,似乎有些看不起南州這種鄉下地方。
她大致打量一番,都是築基中期和後期的弟子,修為雖然不低,但心性著實有點不夠豁達,忍不住問道:「這些就是中州的精英弟子了?」
「是啊,聽說中州的內門弟子有千人呢,從這麼多人裡面脫穎而出,不是精英弟子是什麼。」吳興感慨了一句。
阮幸聞言咂舌道:「這麼多人呢?真是不容易。」
還好她出生點沒在中州,打個九十多人取前三十已經很難了,一千人取前一百那豈不是更難。
「今天只是帶他們過來看看,等會兒去長老峰給他們安排住處,你呢,明天比試加油吧,可別讓中州的同門看了咱們笑話。」吳興促狹的沖她眨眨眼,握拳比了個加油的手勢,「走啦。」
兩人互相道別,吳興繼續回去接待中州同門,阮幸則邊往回走邊思考。
中州的修士多數是築基後期,少部分築基中期,築基初期是一個都沒有。
再加上南州這三十個,一共一百三十個人,謝懷有這麼大本事嗎?
在秘境裡他能以一擋百,一個人狂砍一百二十八個同修為的修士?
她正想著事,忽然被人攔下了。
「這位師妹,請問飯堂怎麼走啊?」一個娃娃臉的少年,看上去最多十六七歲,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
「飯堂?」阮幸看了看他,「築基後期還需要吃飯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個人愛好。」
「你是中州來的同門吧,內門沒有飯堂的。」阮幸說道,看著對方臉上肉眼可見的失落,她繼續道:「不過外門有,你要去嗎?醜話說在前頭,不怎麼好吃。」
少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要去,多謝師妹,在下傅清鴻。」
「我叫阮幸。」阮幸隨口接了一句,踏上飛劍,左右看了看,讓他跟上自己,「不是有外務堂接待嗎,你這樣跑出來,他們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無妨,我和師姐說過了,要偷偷過來找飯堂。」傅清鴻笑道,「我從小師父就不讓我吃飯,沒引氣的時候天天餓肚子餓的頭暈眼花,就想著能吃一回飽飯,久而久之就染上這毛病了,到現在也沒改掉。」
阮幸驚訝,「啊?沒引氣就不讓你吃飯?那你怎麼長大的?」
按照正常修士進度來說,十三歲才可以引氣,十三歲之前都是跟凡人一樣正常生活。
傅清鴻解釋道:「師父也是為了我好,說吃了凡人的食物身體會有雜質,但我沒引氣的時候也不能天天吃靈食,只能偶爾吃一點靈米粥,多喝水,實在餓得不行了就吃辟穀丹。」
聞言,阮幸頓了一下,停下了飛劍,「那我帶你去飯堂,豈不是影響你的修行?」
「沒事的。」傅清鴻輕笑,「我練氣後能下山了也時不時去宗門外偷吃,師父知道了頂多責罰我一頓,拜託你了師妹,帶我去吧,我吃完馬上回去,絕不會讓人發現,也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是你帶我去的,我發誓。」
阮幸想了想,便繼續帶他往外峰的方向飛了。
原本她答應幫傅清鴻也不是突然好心發作,而是想藉機了解一下中州的情況,只是可惜,一路上聊了半天,阮幸也只弄清楚了傅清鴻的個人情況,其他一概不知。
他是孤兒,因為資質不凡,從小被師父撿回山上,被師姐帶大,師父對他非常嚴苛,因此在他十二歲以前,他連院門都沒出過,十二歲入道,十四歲築基,之後才敢偷偷下山,但也不敢走的太遠,這次來南州,是他第一次出遠門。
同樣,因為他是親傳弟子,跟其他內門弟子也沒多熟悉,內門裡的情況他也說不出來二三。
阮幸只得嘆口氣,但好人做到底,還是陪他吃完了這頓飯。
外門的飯堂里還是只有三三兩兩的練氣初階小屁孩,修為稍微高一點的都帶著食盒回去吃了,因此沒有人認識她,小屁孩們也不會亂用神識看別人修為。
今天的飯菜是梅花排骨,清炒冬筍,還有一個梨子。
傅清鴻看著還挺驚喜,吃的津津有味。
阮幸看到菜色,又看了看飯堂內其他小弟子們凍得通紅的手指,才恍然發覺,已經冬天了。
平時有護山大陣,雨雪不侵,她築基期又不畏寒暑,幾乎沒什麼感覺,都沒發現天氣入冬,快要過年了。
也是,仔細算來,她離開凡俗踏入修仙已經快要五個月了。
修仙無歲月,對於這裡的修士來說,過年不過是諸多時間裡普普通通的一天。
也不知阮桃怎麼樣了,她會留在紅頭幫和胡三兄弟二人一起過年,還是回家裡去和母親守歲。
阮幸垂眸感懷了一會兒,傅清鴻已經把飯菜吃完了,此時珍而重之的將梨子放入儲物袋中。
見阮幸看他,他嘿嘿一笑,「我不能經常出來,這個帶回去留著下次想的難受時候再吃。」
阮幸把自己這份飯菜的梨子也遞給他,「這個你也拿走吧,我在這裡經常能吃到。」
傅清鴻眼中閃過一道驚喜,「好啊,謝謝師妹,往後你若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也儘管說。」
真傻。
阮幸想著。
通常這種時候,要麼口頭道謝,要麼直接拿幾顆靈石當做感謝,誰會為了一頓飯許一個人情呢?
阮幸也沒當回事,匆匆將碟中剩的幾塊排骨吃完,起身道:「出來好一會兒了,趕緊回去吧。」
「嗯,多謝師妹提醒,我們快走吧。」
阮幸給他指明了去長老峰的方向,傅清鴻千恩萬謝的走了,她自己則回了居所休息。
養精蓄銳等待第二天的複試。
前一日的抽籤結果她知道自己的場次在後半場,因此今天也沒有很早到,等她來廣場時,前面已經比試過兩場了。
而中州修士和南州修士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派,在平台的兩邊互不打擾。
遠遠的阮幸看到了傅清鴻,他對著她悄悄眨了眨眼,然後就一心觀看台上比試,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他身邊站著一個高個子的女修,兩人看起來很親近,那大概就是他的師姐了。
阮幸隨手拉過一個同門,問道:「大家都是一個宗門的,怎麼分化這麼嚴重,早上發生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剛剛兩場的時候,是築基後期的師兄跟一個築基初期同門在比試,兩人打的時間久了些,那邊有人嘲諷,說這樣的放在中州連初試都過不去,讓這種人進秘境就是在給他們拖後腿。台上的他都罵,那我們這些台下被初試淘汰的豈不是更不如?因此就吵了幾句,衝突還沒開始就被長老們遏制了。」
那弟子答道,看著對面的眼神還有些忿忿不平。
「這樣啊。」阮幸低頭思忖了一下這件事對比試和進秘境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下一場開始,經過裁判的宣講,謝懷上場了。
他兩場假賽一場輪空,外門天才的名聲幾乎都毀盡了,一上台便迎來了一片噓聲,謝懷的表情都差點裂開了。
他惡狠狠的瞪了人群中的阮幸一眼。
雖然他並不在乎這個馬甲在玄冰宗到底何種身份待遇,反正這次金台秘境結束他就要離開了,但是阮幸給他添麻煩,還是讓他很不爽。
只是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情還不值得他們兩個現在就撕破臉皮。
阮幸故作天真的對他笑了一下,成功讓謝懷更生氣了,他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謝懷的對手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築基初期,平凡到阮幸幾乎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謝懷三面陣旗一出,腳下走位將對手引入陣盤之中,不出一炷香時間對面就繳械投降了。
這怎麼打,謝懷布陣沒遭到一點阻礙,阮幸懷疑他這一場還是假賽。
他打假賽給人錢了嗎?如果給了,那她認輸謝懷是不是應該也給她一份報酬?
阮幸摸著下巴思考。
「承讓了。」謝懷彬彬有禮的拱手,下了台子,水幕上他的名字向上一跳,晉級到了下一輪。
第五場很快開始,徐西上台。
真是有恃無恐,暗箱操作還把幾人的場次挨的這麼近。
毫無懸念的贏得比試之後,中州那邊的修士已經開始稀稀拉拉的走人了。
「真是沒意思,全是水份。」
「就是,怪不得南州宗門好幾座山峰連在一起卻連個景觀湖都沒有,鬧了半天水份全在這裡了。」
一陣鬨笑聲後,中州修士那邊的半場只剩下十幾個人還在觀看。
坐在半空中的徐長老肯定也聽到了那些閒言碎語,只是他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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