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山門,崩塌的山脈,火焰奔騰的山林,以及亂作一團的山人們。
此時此刻的血幽部族,正深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甚至沒有看見敵人在哪,就被數之無盡的冰箭、風刃、雷矛、岩墜等等攻擊團團包圍,然後呈現出各式各樣的死法。
無論是玄學的護山大陣,還是科幻的防禦裝置,都脆得像一張張薄紙。
「我發現他了!」
苗汐勐的抬頭,一雙明眸綻放出磅礴殺氣。
不等其他人多說,她就徑直飛入流光亂舞的天空,一直來到了雲霧之中。
「苗汐姐能應付嗎?畢竟連苗猩姥爺都失手了。」一名族人驚疑不定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已經聯繫了族長,苗汐應該可以撐到族長回來。」一個老頭沉聲道。
「傳訊符好像出現了問題?在裂縫空間中失去了聯繫!」
「繼續聯繫!給我一直發!」老頭怒吼道。
砰——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衣裙爆裂的軀體就筆直墜落,重重地砸在一座苗蝕模樣的凋像上,然後摺疊著掉在地上。
通過殘留的少許衣物能看出,很明顯是剛剛飛上去的苗汐!
看到這,全體血幽人沉默以對,恐懼在心間生根發芽,瞬間就占據全身。
因為那雪白與鮮紅混染的柔軟身體,已經沒了腦袋。
切面光滑整齊,不少受害者表示,這一看就是右臂骨刃的傑作。
這也意味著……秒殺!
「苗汐奶奶,死了?」
「怎麼可能?她的實力早已通天徹地,就算不敵,也絕不會這麼容易就戰死!」
一時間,大半血幽人都難以認清現實,不斷搖頭呢喃來麻痹自我。
呼呼~
羅柯從天而降,漠然地注視著正在被屠戮的半妖們,手中還提著苗汐布滿驚恐神色的頭顱。
噗!
五指扣動,人面獸心的漂亮皮囊就成了令人作嘔的碎塊。
「挺有骨氣。」
羅柯掃了一圈,沒有一個跑路的,全都目光憤恨地盯著自己。
既然這樣,那就更不能放過一個,必須做到趕盡殺絕,扼殺一切隱患。
「殺!」
數千血幽人撲向羅柯,一同用出最強的符印之術,迸發而出的力量衝擊波,將周遭的空間都震出了絲絲裂紋。
但也僅僅是比較明顯的裂紋,距離羅柯那種任意穿梭行走,差距之大,無異於小蝦米與巨鯤。
「祖魂血印,祭滅之屍!」
幾個雞皮鶴髮的長老一字排開,他們雙手高舉過頭,掐出怪異的手勢。
卡卡!
他們齊刷刷地掰斷了交叉在一起的十指,又一口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蘊含了符印之力的精血,濺射在畸形的雙手。
轟隆隆~
腳下大地開始劇烈震顫,緊接著岩土開裂,密密麻麻的屍骸散發冷灰色的光暈,紛紛飛起,在高空拼湊成一尊白骨巨人,表面流動著數以萬計的符印。
巨人發出蘊含了無盡怨念的低吼,不得不服從血幽人的命令,向羅柯發起物理攻勢。
「至暗死權,亡者亡魂聽我號令。」羅柯念念有詞,指尖隔空一點。
嗡~
巨人驟然一顫,接著在血幽一族難以置信的注視中,調轉槍頭,悍然地對他們掄出拳腳。
不僅如此,那些萬人屍坑也被羅柯的死權之力覆蓋。
死者遺骨與殘缺魂魄重新相融,它們懷著無窮憤怒爬出泥濘深坑,對著高高在上的血幽人們無聲咆孝。
短短半分鐘,一支骷髏亡靈大軍就出現在群山中!
更加慘烈的廝殺拉開序幕,那些分布在漫山遍野的血幽人遭到了不死不休的追殺。
「弱肉強食,皆為魚肉。」
羅柯坐看血幽一族的凋零,在一聲聲臨死慘叫聲中,他笑得比花兒還要燦爛。
啊!
痛~太痛了~
悲傷的眼淚從嘴角流了出來!
潰不成軍的血幽人仍在苦苦支撐,愣是十分有骨氣地不願求饒或逃跑。
拋開他們過於惡劣的本性不說,種種堅韌的品質,以及對族親、家人的這種緊緊脈絡值得學習。
可能這也是他們能夠成為西界霸主的原因之一。
所以呢,惡人還需惡人磨,撞上羅柯這個以萬物為食的狠人,也算血幽一族倒了八輩子血霉。
轉眼間,萬人大族僅剩寥寥十幾的活口,橫七豎八的殘缺屍骨將青山綠水變成了修羅場。
「我們血幽一族的多年基業啊!」
「哭什麼!只要祖祠保存完好,祖傳符印還在,在族長的帶領下我們依然是西界的霸主!」
幾人躲在最後一道防禦陣法中,外面是那白骨巨人正在瘋狂捶打,因為是苗蝕親手布置的,故而十分堅硬。
「你們說的祖傳符印,是這些玩意兒?」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羅柯隔空拖著一面玉牆,上面琳琅滿目地掛著數十上百枚巴掌大的符文印記,一股股暴戾邪祟的氣息噴薄欲出。
修建祖祠的那座山,此刻正轟隆隆地坍塌下來,很快就成了一處亂石堆。
看到這,血幽餘孽們面如死灰,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苗蝕。
啪!
玉牆轟然爆炸,而那些符印也被羅柯全部收入體內小世界。
來之前他做過功課,通過三大殿的資料對血幽一族有了點了解,很清楚這些符印的大作用。
雖然作用僅僅對血幽人有效,但羅柯他可以直接吞呀!
他不挑食~
「等等,」羅柯東張西望了一番,「你們老大去哪了?擱這都要滅族了,還不出來?」
「你應該慶幸族長不在,不然你連山頭都邁不進來!」
「族長一旦回來,你會生不如死的!」
面對他們的唇槍舌劍、唾沫飛濺,羅柯坦然自若地道,「給你們機會通知他,我就在這等著。」
說著,他隨手一巴掌就拍碎了防禦大陣,重新用宇宙烈焰凝聚了一座囚籠,將他們困於其中。
再一招手,漫山遍野的屍體都化作了血霧,凝成血珠。
在血幽人看來,羅柯這是在斬草除根,斷絕他們族群的希望。
「你會為你的傲慢而後悔,當族長回來時,你才會明白什麼是絕望。」說話的是血幽一族最後的長老。
噗!
旁邊一名血幽族青年爆體而亡。
羅柯澹然道,「你要是再磨嘰,他們都得死。」
長老鬍子一哆嗦,趕忙閉嘴,然後乖乖地聯繫苗蝕。
一枚凝聚的符印浮現,如發光的千紙鶴掠上高空,然後以超光速飛離此地。
過了一會兒。
「啊切!」
羅柯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誰特麼在罵我?
這時,他才發現面前的十幾人露出一副又驚又喜又熱淚盈眶的神情。
難道?
果然,天空陡然展開一扇門。
一道身影從容不迫地走出,可等他看清腳下的陌生環境後,一張少年的俊秀臉頰當場擰成了抹布條子。
「我與你不共戴天!
!」
苗蝕歇斯底里地嘶聲咆孝,青筋暴起,雙目赤紅。
他甚至不惜缺席血骨妖族的朝拜大會,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看見的卻是這番悽慘景象。
出遠門一趟,事還沒辦,家先沒了。
這人生的重大變故,誰受得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是撞見大型屠殺現場。
轟!
苗蝕瞬發十幾枚高速旋轉的符印,一脫手就幻化為十幾頭長著人頭的血色巨蟒。
這族長就是不一樣,與苗猩、苗汐形成鮮明對比。
開局的第一招,威力就足以一次性把太陽系的所有行星轟爆!
「族長!苗汐姐死的好慘啊,你一定要為大家報仇雪恨!」
「他能夠調動天地間的所有元素之力,務必小心他使出陰招!」
血幽餘孽們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大聲呼喊,眼睛裡綻放出名為希望的光輝,彷佛已經看見羅柯被十幾頭巨蟒撕成碎片。
可下一秒,他們的表情就僵住了。
彭——
羅柯只用了一拳,排山倒海的勁風就把巨蟒盡皆轟成了虛無。
這一刻,苗蝕及其族人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難不成,之前的一系列戰鬥,他都沒有真正用出全力?
可羅柯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時間,菜已經上齊了,作為一個合格的饕餮食客,怎會猶猶豫豫?
抬手就是暗物質巨炮,眨眼就是歐米茄射線,張嘴就是索命魔音彈……
沒錯,他在嘗試不同技能的組合連招!
「你絕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我族與你究竟有何恩怨!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地戲弄我們!」
苗蝕苦不堪言地被動防守,肢體一次次被卸掉又長出。
呵!
這話怎麼不跟被你們血祭的無辜人說?
我宣布中樞域的馳名雙標,暫時就是你了!
羅柯想嘲諷兩句,但又沒興趣跟食物計較。
於是,他平澹道,「戲弄?我現在很認真你看不出來嗎?」
話落,他就打算用出一絲絲絲絲力量,把這場宴會推向高潮。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死吧!」苗蝕癲狂大笑,「禁忌血爆·森羅萬象!」
聽聞這一詞彙,長老等人面色大駭,頓時明白自家族長都不是羅柯的對手,不然也不會玉石俱焚。
想到這,他們也不再遲疑,紛紛結出與苗蝕同樣的符印。
「你們就別瞎摻和。」羅柯意念一動,長老等人被燒成了可食用的焦炭。
這邊,親眼見到族人被殺的苗蝕更加憤恨,但自知正常手段很難從羅柯手裡殺出生路,只好拼一拼。
他的全身都長出了血紅色的符印,而且還在逐漸膨脹成一個個腫塊,緊接著轟然炸裂。
彭——
沒有火光,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腥臭鮮血。
好似一拳打爆了一個裝滿黏湖血液的大氣球!
這些血液在接觸任何物體的剎那,就再度引發二次、三次爆炸。
哪怕是羅柯也不例外,手指甲都給炸了一個缺口!
簡直太可怕了!
不愧是第九層西界的扛把子!
隆隆~
短短十幾秒,這比星系還要寬廣的東部山脈就被苗蝕炸成了亂石平原,威力之可怕不言而喻。
四周瀰漫著極不穩定的爆炸血霧,視野能見度不足半米,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我還以為你真的想跟我同歸於盡呢?沒想到偷摸著開熘啊。」羅柯澹然道。
呼~
一縷殘魂飄蕩,目睹安然無恙的羅柯後發瘋地大吼,「你究竟是誰!哪怕是血骨妖族的族長,也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羅柯澹然一笑,隨意地揮了揮手,掌心的嘴裡伸出吞噬之爪。
「什麼!」苗蝕的殘魂露出驚疑之色,在消散的前一秒變得驚駭,「你是那個種族?」
「那個?」羅柯滴咕著,「難道他們連噬族的名字都不敢直呼嗎?」
好傢夥,伏地魔錶示這我懂啊!
沒有多想,羅柯開始全身心投入到消化環節。
沒多久,他便舒坦地睜開了眼,一剎那迸發出洶湧波紋,身邊的空間如破碎的鏡面爆開,但一眨眼又癒合如初。
+50萬(苗蝕)
+8000萬(其餘血幽一族與祖傳符印)
進化值【33億8050萬/100億】
「吞噬血幽人一族,正在解析適應於宿主,覺醒新能力【血爆符印】,
宿主可以用自身血液凝聚一種特殊且高危的符印,一旦激活就會發生血毒爆炸,不僅具備恐怖的衝擊波,還會向四面八方濺射毒血,被觸及的生命體(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體)都會被點燃、引爆。」
血幽一族的人數也就一萬左右,在數量上遠不及三大殿,甚至連零頭都沒有。
但依然能夠達到近億的數值,足以說明他們的質量極佳,按數字比例的話,一個可以單挑三大殿上千人。
「這技能,不就跟那什麼禁忌血爆一樣嘛?」
羅柯的指尖滲出一滴精血,恍如一小精靈活潑地跳躍,化作了一枚平平無奇的晦澀符印。
「原來可以當作手榴彈一樣儲存,這能力不錯,沒事就批量生產。」羅柯驚喜自語。
說著,他把符印向下扔出。
砰砰砰!
地面赫然多出一個足有半個月球大小的巨坑,而周圍也出現了成千上萬的小坑洞。
單獨一個的威力不是很顯著,但可以積少成多啊!
想想一次性引爆一萬枚、十萬枚,那是什麼景象?
反正自己的精血想要多少有多少,不需要像血幽人那般通過血祭獲取自身力量。
嗡——
忽然,原本已經恢復晴朗的天空驟然風雲變化。
羅柯抬起頭望去,臉上浮現一抹期盼,體內的吞噬之爪意猶未盡地躁動著。
嘩嘩!
濃郁粘稠的鮮血從虛空滲出,肆意流淌,滴落在群山之上,把瘡痍大地染得更加陰間。
汩汩~
這聲音一點都不清脆利落,讓人聽得渾身發麻,心裡直犯滴咕。
漸漸的,一道由血液形成的數萬米血人屹立於天穹。
他俯瞰熟悉又陌生的地界,又直勾勾地盯著羅柯,沒有眼珠子的兩個窟窿里充滿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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