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事情的轉機,就是這麼巧。命運是機會的影子。
田盼山拿自己的腦補信以為真,立馬將族人召集起來,在說明目前情況之後,大家都退縮了。
誰也沒有那個膽子敢跟縣令公然作對,立馬全都表示這事先算了,日後再找機會教訓教訓對面就是。
不僅不再干預永富村用水的事,就連趙成俊和趙武城兩人的官司,都決定也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所以當趙潮生找到田盼山想要試探口風的時候,對方非常自然的就同意了,甚至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只要他將草垛被燒的損失賠了就行。
薛柳聽完趙村長的轉述,也有些不可相信,「縣令如何會知道我們做腳踏水車的事?」
趙潮生神秘一笑,「這我無從得知,但消息千真萬確。」
趙潮生與田盼山打交道多年,非常了解那個老狐狸。
他一見事情解決的如此輕易,心裡反而打起鼓來,擔心這裡面有陷阱。
趙潮生當時不動聲色的出了田家大門,但沒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在上田村偷偷轉了一圈。
沒想到無意間聽到了上田村的人聚在一起討論,原來這事已經被縣令知曉,事後還要要來看他們造水車!
趙潮生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大笑兩聲,「所以咱村里腳踏水車這事,不僅要辦,更要辦好!」
薛柳點點頭表示明白,領導要來視察一樣,里子先不管,面子一定要光,「村長放心,這事一定給它辦漂亮了。」
趙潮生看薛柳聽懂了,也滿意的點點頭,果真是個機靈的,「這法子是你想出來的,其中細節你最清楚,之後的安排布置,就要你多費心了。」
薛柳一愣,倒是沒想到趙村長會把這個權利交給她?
薛柳自信一笑,送到嘴邊的肉不吃那是傻子,「只要村長發話,一切不在話下。」
趙潮生哼著小曲,高興的出了薛家的院子。
村里用水的事解決了,兒子明天就能接回家,還能看田盼山個老匹夫吃癟,這心情比過年的時候都高興!
他走到自家院子,剛巧自己的大兒子趙峨城回來了,應當是為了趙武城的事。
趙潮生笑呵呵的,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自己趙峨城一臉難色看著他。
趙峨城:「父親,小五這事,不太好弄,頂多能托關係送些衣服,還有吃喝進去,別的恐怕幫不上忙。」
趙潮生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盯著趙峨城片刻,問道:「你可有去問問親家?」
趙峨城的岳丈在縣城是做買賣的,算是有幾分人脈。
趙潮生托人給趙峨城送口信救人,同時還送了不少的銀子去,就是想讓他走走老丈人的關係。
趙峨城眼神飄忽了一下,尷尬的說:「岳父今日出門談生意去了,不在縣城。」
趙潮生臉黑沉沉,看著趙峨城不說話。
趙峨城以為他是掛心趙武城,便開口安慰道:「父親放心,我跟縣衙的一個小吏認識,托他在裡面照顧一下小五,這事不大,頂多關幾日就放出來了。」
趙潮生喘著粗氣,咬著牙問他:「我托人給你送的銀子呢?」
趙峨城:「這找縣衙的人幫忙照顧,肯定是要上下打點的,您送來的都不夠,我自己還倒貼了不少呢。」
趙潮生終於忍不住了,抓起門邊的掃帚就打過去,「你個孽障啊!你給我滾!」
趙峨城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下子,當下也有些不高興了,「父親!我為了小五的事請假跑了好幾天,你為何還要打我?」
「你可知你弟弟為何會同人打架!」趙潮生將手裡的掃帚往地上一摔,「是因為上田村的人罵你,小五他氣不過才跟人動的手!」
趙潮生說著自己眼眶都紅了,他真是越想越後悔,不應該打小五那一巴掌。
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有些偏愛這個大兒子的,當年只把趙峨城送去讀了書,盼著他能光宗耀祖。
可惜趙峨城在念書一道上沒什麼天賦,童生都沒有考上。
他雖心裡失望,但也不勉強,托關係給他找了份體面的工作,後來又結了一門好親,當初村里哪家不羨慕他?都說他馬上要享清福了。
可現實呢,新媳婦嫁過來沒幾天,轉頭就回了縣城,大兒子也跟著去了,一年到頭不回來幾次。
要不是還有個小兒子在身邊照顧,他跟老伴都成孤寡老人了
就因為這事,當初他們家可被說了不少閒話,清福是一點沒有享受到,氣倒是沒少受!
趙峨城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故事,一時愣住了,然後嘴裡嘟囔了一句:「那也不能去放火啊」
趙潮生不想跟他說話了,直接把趙峨城往外一推,當著他的面將大門一關,「不用你了!給我滾回你的縣城不要回來了!」
趙峨城摸摸被撞疼的鼻子,轉頭環顧四周,發現沒人看到,鬆了一口氣,然後尷尬的一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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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薛興富和薛興貴他們一直忙到夜深了才回來,兩個人都拖著疲憊的身子,顯然是累的不輕。
朱月娘心疼壞了,好在家裡的藕粉還剩不少,立馬給他們三人沖了一碗,又擔心道:「這要忙幾日才能完成?人都累壞了。」
薛興貴喝完一碗藕粉,感覺自己才算活過來,癱在椅子上不想動:「恐怕要個兩三日,竹子都堆在山上了,等砍完了還要搬下來。」
薛興富看著薛柳,「柳兒,這竹子砍好之後,需要做什麼?咱們提早安排。」
薛柳便喊來胡大明,讓胡大明將他下午在家的成果拿出來展示一下。
胡大明這日打獵沒有什麼收穫,早早的結束下山了,得知村里人都去砍竹子了,本也想上山幫忙,可薛柳抓著他幫忙做竹管,便留在了家裡。
薛柳拿起那根長竹子給他們看,中間已經打通,用水試驗過,流淌無阻,絲滑得很。
做法其實也簡單,找個樹丫架著當支點,再用細竹子用力將竹子中間的關節全部捅開,就自然形成了一根竹筒管道。
「就是要費些力氣捅開。」薛柳本來想自己干,誰知道沒一會兒手掌都磨紅了,才捅開了幾個關節,「這些活可以都在山上做,完成之後再扛下來。」
薛興富點點頭,又跟薛柳確認了一些其他細節,便揮揮手讓他們都睡吧,「明日還要做活,都早點歇息。」
永富村就這樣前前後後,沒日沒夜的忙了三五天,山上的竹子才全都處理完成了。
村里人還說到做到,兌現諾言幫著薛家砍了不少的樹木。
薛家正愁著這些樹怎麼送到孫家時,林大河找了過來,表示可以用他的驢車送貨。
雖然不清楚林大河突然這麼熱情的理由,但薛柳自然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免費勞動力,她用的一點都不心疼。
這些樹送到孫家的院子,剛好孫師傅找的人也全都安排好了,立馬就能開工。
孫師傅知道永富村全村都忙著砍竹子的事,也不囉嗦,「這裡面好些樹太濕不能用,需要陰乾,好在我家裡有先前存的木頭,先用著。」
薛柳自然求之不得,順便將未來二十多天的菜錢遞給他,「那便辛苦孫師傅了,勞您多費心。」
孫祥林推辭了幾次不肯收,最後拗不過薛柳收下來,臉都紅了。
孫祥林笑著道謝,保證一定會儘快將薛柳要的東西完成。
薛柳見孫家這邊熱鬧的開工了,便放下心走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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